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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青暉卻不由他一句話打發過去,他笑著抱住董雙玉的肩膀, 不住地拿自己的肩頭輕撞著董雙玉的後背:“怎樣不一般?我知道你識人有一套, 且說給我聽聽嘛。”


    董雙玉抬起眼來, 似乎很拿越青暉沒辦法一樣歎了口氣。


    “先說那位寒公子,你我在閑聊中至少換了十餘種不同的話題,他不但全跟得上, 而且還對它們相當了解,絕不是外行打腫臉充派頭。”


    “我從前也想不到寒千嶺能有這般見識。”越青暉蹭了蹭下巴, 有點意外地笑道, “他往日跟在九江身邊, 沉默寡言, 極少言語,唯一引人注意的地方隻有修為格外高強, 原來竟是這樣一位妙人。”


    “不是的。”董雙玉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是要你關心這個。青暉你注意到了嗎,那位寒公子跟上了所有話題, 所言所談無一不將話題層層剝繭深入,然而他的評價全都極其客觀……我完全沒能從中察覺到屬於他自己的情緒。”


    “正常人就算再怎麽周密慎重, 也會在觀點中無意識地表露出自己的喜怒好惡, 最多不過在其中加以修飾顛倒, 卻絕不會像他那樣……”說到這裏時,董雙玉略略一頓,雙眉皺起, 似乎是找不到合適的表述詞語,“那位寒公子,在一切事情上都位於旁觀者的位置。”


    “他好像沒有觀點,沒有感情,沒有義憤填膺,也沒有感同身受……他似乎沒有自我。我毫不懷疑,他做起事來絕對會出人意料。”


    越青暉悚然一驚!


    他僵立在那裏,腦中飛快過濾了一遍寒千嶺那些讓自己拍案叫絕的言談,最後額上緩緩滑落了一滴冷汗。


    “這便是我誇你另一位朋友厲害的緣由了。”董雙玉見越青暉這般情狀,不由微微一笑,抬手拭去了對方額上的那滴汗珠。


    “在那位洛公子歸來之前,我和寒公子相處隻覺得坐立不安,摸不透他皮囊下是怎樣一副心腸。然而一等洛公子腳步響起,那位寒公子便好像活了一樣。”


    “他會下意識地微笑,也會主動出門迎接,更會無奈地出聲提點,在我們離開前我甚至看到他和洛公子在互相嬉鬧……”


    “你常說洛公子是怎樣一位如刀的朋友,他的刀法我還不曾有幸見識,但他作為一把刀鞘的功力,我卻是心悅誠服。”


    越青暉一把握住董雙玉的手,和他四目相對。董雙玉眼看著越青暉眼中的不可置信之意被緩緩化去。


    “被你這樣一說我才覺得……往日我隻以為寒千嶺是洛九江的影子,不想洛九江才是寒千嶺的刀鞘。”


    ——————————


    小院送走了兩位意外的訪客,寒千嶺親手去掩上了院門,而洛九江則瞬間如被抽走了骨頭一般癱在了桌子上。


    寒千嶺轉頭見此,眉頭便微微一皺,上前仿佛不經意般在洛九江肩背上一拂,意料之中地聽到了洛九江輕嘶一聲。


    “別碰。”洛九江沒問自己的朋友是怎麽看出來的,“那兒挨的重了,淤血還沒消呢。”


    “他找你麻煩?”


    “他怕我貪多嚼不爛,給我找點事幹。”洛九江無奈地撐著桌子伸了個懶腰,“其實我本來就快學到飽和了,如今其他刀譜就是看看思路……唔,除了那本之外。”


    “現在還有閑心惦記這個?”寒千嶺手下一用力,握著洛九江的肩將他扶了起來:“先去歇息一會吧。”


    洛九江含糊地應了一聲,反手去抓寒千嶺的手腕,手指肌肉卻一時提不起力氣,鬆鬆地從寒千嶺腕間那串佛珠上滑開。


    真難想象他剛剛還能和朋友談笑風生一場,明明都脫力到連流的汗都在換下的衣服上板結成了鹽花。


    寒千嶺眼神微微一動。


    很少有人能想到,平時訓練後跟個水鬼一樣大大咧咧滿島跑的洛家小公子,在某些事情上其實格外好強。


    他不在乎自己在外人麵前好不好看,瀟不瀟灑,但相對的,他以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韌性在乎自己擋不擋得住,撐不撐得穩。


    兩年前便有這樣一樁事:青金島上蔡家的一位少爺吃飽了撐的,拉了一幫同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朋友去捅鐵齒飛魚的老巢,結果自己差點成了人家的開胃菜。


    洛九江當初正在那片海麵上修煉,聽到聲響不對時回頭看到的場景簡直讓他永生難忘:一群飛魚追著一堆大傻子瘋狂奔跑,海麵上回蕩著一群少年的慘叫,海水則不動聲色衝淡了幾個傷者的血,至於海平麵下,許多雙獵食的眼睛悄無聲息,卻又蠢蠢欲動。


    對洛九江來說,這簡直是天降橫禍,無妄之災。


    而在那群大傻子中,他的幾個好友儼然在列,其中一個便是那位剛剛來訪的越青暉。


    任何人麵對這種情況都隻有兩條路,迎上去,或轉頭就跑……站在那兒看完整場倒可以算第三種選擇,但這麽幹的人肯定有哪裏不太正常。


    簡單估量了一下那群飛魚的實力後,洛九江深吸口氣,握住自己的刀柄衝了上去。烈日之下,碧海之上,他斬出了一道圓月般的刀光。


    最後他贏了,一群同樣狼狽傷痕累累的少年們疲憊地回到了陸地上,一個個紛紛賭咒發誓再也不幹這麽作死的事。


    這些本來凶多吉少的少年們沒有一個丟掉性命。這支隊不是洛九江帶出去的,但卻是他把他們都一個不少的帶了回來。


    事情結束後洛九江因為傷口發炎連燒了三天,等他退燒後洛族長親自把他從床上揪了下來暴打了一頓,把他預計中靜養七天的時限延長到了半個月。


    寒千嶺給他上藥時曾問過他一句到底怎麽想的,洛九江揉了揉眉心,露出了個無可奈何的苦笑。


    “他們已經快被魚群圍上,而我又覺得自己還頂得住,那除了衝上去外還能做點什麽?他們眼看就要沒命了,這時候哪有什麽好想。”


    確實無他好想,不過頂得住就上。


    而這個人在外人麵前時,總是頂得住的。寒千嶺一把撈住對方的肩頭,感受到洛九江自然而然地把大部分重量架在自己身上。


    在自己麵前,他不需要“擋得住”,也更不用“撐起來”。寒千嶺平靜的想著,他很難得有這麽安寧的情緒,安寧的甚至有點暖洋洋的愉快了:因為我不是外人。


    他需要在那些人麵前撐住,因為他們是外人,因為他們需要他堅強、聰明、剛勁。寒千嶺想:但我不用,我隻需要他是洛九江。


    他把洛九江扶到床上,還不等幫他除下靴子,對方就已在高度的疲累和熟悉的環境中安穩地沉沉睡去了。


    寒千嶺的目光劃過洛九江墨色的眉睫,下意識轉了轉手上那串散發著淡淡木香的佛珠,露出了一個直達眼底的微笑。


    ——————————


    這笑容在寒千嶺轉入自己臥房時已經消隱無蹤。他盤膝靜坐在自己的床上,估量了一下自己的狀態,覺得以此時的心情做這件事應該正好。


    他腕上幾乎從不離身的佛珠已經不見,他剛剛把它放到了一個足夠遠的地方。如果他一會兒實在控製不住,他希望那串佛珠能夠得以保留。


    其實事情若到了最壞的程度,那東西還留沒留著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但他就是莫名地、執著地、連自己都無法理解地希望它能繼續存在著。


    拿定了主意,他便抱元守一,經脈中的靈氣熟練地自發遊走,在他體內盤旋了兩個回合流入丹田。


    就在此時,丹田中近乎飽和的靈氣挾裹著他新送入的部分湧遍寒千嶺全身,充斥於奇經八脈之間,而某種無形的壁障無聲的破裂——


    煉氣七層,破。


    若衝破阻礙時靈力會發出聲響,那寒千嶺就能聽到長長的一個爆破音——因為那聲音實際上是三道連續的音波疊在一起。他並不是由煉氣七層升入煉氣八層,而是從煉氣七層直達築基。


    十四歲的築基修士,無論拿在哪個世界說都算天才了。


    然後寒千嶺麵上卻毫無喜意,正相反,他臉色是一種慘然的蒼白,豆大的汗珠密布在額上,從他鼻梁上一顆顆滾落,他睜開眼,眼中全是掙紮的瘋狂之意。


    如預料之中的,他感到無盡的、空洞的、幾乎能讓人瘋狂的饑餓和憎恨。


    洛九江曾經評論過寒千嶺眼睛的顏色,那並不是純粹的黑,反而在深處帶著一縷蒼藍。然而在此時,寒千嶺眼中血絲密布,眼底也似乎隻泛出一抹陰沉的血色。


    他看向自己床前擺放的幾盆植物,目光掃過之處,植物就紛紛枯萎凋落,似乎是被什麽無形的存在抽幹了所有靈力,甚至就連花盆中的靈土都化作了一把幹燥的黃沙——


    這變故隻在轉瞬之間,而寒千嶺眼中毫無動容之色,他麵容在此時冷酷之意超過了過往的任何時候,他臉上再看不出任何正麵感情,隻能看出饑餓,沒有盡頭的、漫長的饑餓。


    如果寒千嶺此時還懷有一點理智,他就會告訴別人,這不是饑餓,是憎恨。


    最濃重的恨給人的感覺是饑餓。


    他想吞噬一切,抹殺一切,無論是一株花、一盆土,還是一湖水,一片族地……而他確實能吞噬一切。


    他原本就是煉氣七層巔峰,距離突破也隻差一點積蓄。而在感知力大幅度提高後,他靈機一動,打坐時將這感知力在體內內視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那最關鍵的突破口。


    在靈力洶湧著衝破關卡的那一瞬,洛九江總算明白了洛滄此前那句“兩條路也能合成一條”的意思——在長時間而又高強度的訓練下,他的感知力已達到了一個十分敏銳的境界。而這種訓練所帶來的好處,如今也反作用於他的修為。


    互利互惠,兩廂友好。


    在進階到煉氣八層後,洛九江又擊退了兩次來勢洶洶的蛇潮。當最後一條花鳩蛇被他從七寸處斬斷後,洛九江沒有照往常那樣收刀,反而猛然回過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  姓名:遊蘇


    性別:男


    特長:有錢


    職業:召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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