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湛媽媽走的時候,什麽都沒說,早上給兒子做了頓飯,連囑咐他注意身體這句話這次都沒提,母子倆一起出門,姚湛來不及送他媽,隻能看著她自己上了出租車。


    “我放假就回去。”姚湛知道,他媽這關勉強算是過了,他爸那邊他還得自己出麵去解釋解釋,總不能隻讓他媽在中間傳話,不是那麽回事兒。


    “隨你便吧。”姚湛他媽上了車,也沒太搭理兒子,讓司機開車走了。


    姚湛看著她離開,雖然不算圓滿解決,但至少行山過半了。


    他回去取車,往單位去。


    到了科室,又是一束玫瑰。


    都已經連續好幾天了,單位關於姚湛的傳聞也愈演愈烈,不過誰都不知道送花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所以那些傳聞真真假假,大家聽著也不一定都信。


    傳到姚湛耳朵裏的就有三種說法,一種自然就是姚湛是同性戀,在被男人追,一種是姚湛被他們醫院的一個小護士追,還有一種是說一個患者家屬看上姚湛了,每天送花獻殷勤。


    索方希最近倒是不怎麽來纏著姚湛了,但花總是每天到得比他早,他來了就扔花,撕卡片,最近那人也學乖了,寫卡片的時候不寫太過分的話,隻是一些暗示性字句,別人也看不出個名堂來。


    姚湛前陣子心煩,沒空搭理他,現在覺得,得把這顆□□給趕緊拆除掉。


    因為科室主任的事兒,副院長找了姚湛好幾次,但姚湛咬死了不承認自己作風有問題。


    副院長說:“我是信你的,要不當初也不會把你介紹給我親外甥女,而且,咱們也不是頑固不化,同性戀什麽的,又不是犯罪,我們得包容,得理解,可問題在於,我這麽想,不是人人都這麽想,一個傳一個,最後傳成什麽樣兒不好說,我是真的看好你,這次機會這麽好,別因為這個耽誤了前途。”


    “鄒院長,謠言這種事,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做不了主麽。”


    姚湛也挺無奈,這時候就格外想掐死索方希。


    “你堵不了別人的嘴,但是你可以證明給他們看。”副院長敲敲桌子,“你是聰明人,該怎麽做都不用我告訴你,眼看著就換屆了,你心裏得有數。”


    姚湛點點頭。


    “對了,競聘準備都做好了吧?”副院長最近看著他就愁,自己最得意的一個年輕人,可不能被風言風語給耽誤了。


    “在準備了。”其實姚湛並沒有寫競聘稿。


    “行,那你去忙,有什麽問題我們及時溝通。”


    從副院長那裏出來,姚湛去外麵抽了根煙,他最近開始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姚大夫。”


    一聽這聲音姚湛就皺起了眉,他掐滅煙,轉身就準備回去。


    “別走啊。”索方希跟了上來,打量著他,“姚大夫,實不相瞞,你穿白大褂的樣子特別禁欲。”


    姚湛不說話,快步往前走。


    “做好競聘準備了嗎?”索方希笑盈盈地看他,“現在你的緋聞可是傳得各種版本沸沸揚揚,我在藥房都聽到不止兩個版本了。”


    “那還不是得好好謝謝你。”姚湛站住了腳步,看向了他,“造謠有意思嗎?”


    “我造什麽謠了?”索方希倒是坦然,“你是gay我說錯了嗎?”


    “索方希,你這樣就真的沒勁了。”


    “怎麽?怕這事兒耽誤你當主任啊?”索方希笑,“哎你說,我要是跟大夥兒說你睡了我,那後果是什麽?”


    他往前湊了湊,含著笑看姚湛:“我肯定不能說是我自願的,要不這麽說,就說我被你在你們科室強jian了,你說你這個主任還能當上嗎?”


    “索方希你他媽有病吧?”姚湛氣急了,一把揪住了索方希的領子,他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把人按在地上揍。


    “你生氣都這麽帥。”索方希說,“我都ying了。”


    “操,惡心。”姚湛放開了他,像看一坨狗屎一樣看著索方希。


    索方希:“姚大夫,你怎麽就那麽執拗呢?你要是跟我好了,什麽得不到?你別跟我說不知道我跟這家醫院什麽關係,不就是一個科室主任麽,你想當什麽不行啊。”


    姚湛疑惑地看向他:“說什麽呢你?”


    “你還真不知道啊?”索方希笑了,“寶貝兒,你想想我姓什麽,再想想院長姓什麽,我這個姓挺少見的吧?”


    姚湛明白了,他去年就聽說院長兒子要來上班,他向來不關注這些事,怎麽都沒想到這人就是索方希。


    “索院長有你這麽個兒子真是倒黴。”


    “還好吧。”索方希笑,“他確實挺為我操心的,昨天晚上還問我到底要拿你怎麽辦。”


    “你惡不惡心?”


    “不惡心啊。”索方希歪著頭笑得露出兩個小虎牙,有走過的路人看見他,甚至還為他側目。


    索方希長得很好看,有些陰柔的長相,笑起來格外勾人,隻是可惜了,現在的他在姚湛眼裏還不如一坨狗屎。


    “我是在追你嘛。”索方希說,“第一次追別人,難免不知輕重。”


    “別說廢話了,我不會跟你在一起,這個主任我也不要了,你別拿這種事來威脅我。”


    姚湛要走,又被索方希攔住了。


    “主任可以不要,那工作你不會也不要吧?”索方希說,“姚大夫把我叫到他們科室,說找我有事兒,結果我一進去他就反鎖了門,他扯壞了我的衣服,把我按在桌子上弄,好疼啊,我怎麽求他他都……”


    “放你媽的屁。”姚湛被他惡心得早上飯都要吐出來了,他說,“索方希,你是不是心理變態啊?咱醫院有精神科,要不你去看看?”


    “對啊,我就是心理變態,我愛你愛得都變態了。”索方希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裏,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單純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我沒空跟你多廢話,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索方希拉住他,微微踮腳在他耳邊說,“我哭著求饒,但姚大夫還是she在了我裏麵。”


    姚湛推開他,憤恨地看著他說:“我去你媽的。”


    姚湛一身怒火地走了,索方希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臉上依舊掛著笑。


    晚上回家,姚湛又是直奔屈意衡那裏。


    現在,他媽不管了,姚湛也不用偷偷摸摸了,開始打算讓屈意衡幹脆搬到他那兒,還能把這裏的房租給省下來。


    “等我畫完吧。”屈意衡把飯端上來,“就快了。”


    “嗯,那這麽說定了,你不許反悔。”


    屈意衡托著下巴笑著看他:“不反悔。”


    吃飯的時候,屈意衡問起他關於提主任的事兒,姚湛的動作頓了一下,放下筷子,躊躇片刻,說:“我準備換個工作。”


    “嗯?怎麽了?”屈意衡看他這樣,十分不解,前陣子姚湛還很開心地跟他說自己很可能這次可以提上主任,怎麽今天就突然要換工作了?


    “出什麽事兒了嗎?”


    “那倒沒有。”姚湛說,“我想了想,咱倆總不能一直都偷偷摸摸的吧?三十來歲的人了還要搞地下戀情,忒委屈。”


    屈意衡笑笑:“所以你就不想幹了?”


    “換個地方,去個診所什麽的,沒這麽多事兒,相對也自由些。”姚湛說,“大醫院不一樣,凡事兒都有人盯著,我要是去了診所,咱倆約會被遇見別人也不至於在背後搞什麽鬼。”


    屈意衡不算聰明,但也不傻,從姚湛的話裏聽出了端倪。


    “是不是你們醫院有人知道咱們倆的事兒了?”屈意衡皺著眉,想起他們之前在外麵確實也挺不小心的,在酒吧就接吻,還跑去學校zuo愛,豈止是不小心,簡直就是囂張。


    “沒有,你別瞎想。”姚湛怕他擔心,這種事兒都不肯告訴他,“就是得往長遠了打算,我們一輩子呢,總不能每時每刻都小心翼翼跟防賊一樣防別人吧?”


    屈意衡笑了:“其實,我們這類人的生存現狀就是這樣的啊,姚湛,你選擇什麽樣的路我都支持你,但是我不希望是我影響了你原本的人生規劃,我會有負罪感。”


    姚湛抬手捏了捏他的臉說:“你要是有負罪感,今天晚上就好好補償我。”


    這段時間兩人zuo愛次數明顯下降,前幾天事情多工作忙,姚湛來了就睡,最多抱著親兩口,今天趕上時間還早,當然要痛痛快快解解渴。


    兩個人鑽進浴室,水一淋下來,姚湛的親吻也落在了屈意衡身上。


    他從後麵抱著屈意衡,在對方肩膀的紋身上咬了一口,下身動起來的同時問:“這句是怎麽來的?”


    姚湛查過,這句“答案在風中飄揚”是一首歌的歌名,屈意衡身上一共五處紋身,其他四處都已經給他講過了來曆,唯獨這個,遲遲沒說。


    “再等等。”屈意衡被他弄得趴在牆上喘息,“再過一陣子我就告訴你。”


    想要的答案沒要到,姚湛不逼迫屈意衡,但在身體上開始發狠,他們從浴室到臥室,把床單都滾得濕透了。


    最後,姚湛貼著滿身是汗的屈意衡說:“人生規劃這東西,什麽改變不改變的,從咱倆在車浩葬禮上遇見開始,你就已經改變了我的人生規劃。”


    屈意衡翻了個身,抱住他。


    姚湛說:“你就在我的人生裏,就算把以前的規劃改得麵目全非,我也甘之如飴。”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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