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哥……”


    “嗯?”


    “想不想我?”


    “想……”


    “有多想?”


    “哥……”


    “哥,你手上剛剛沾了東西。”


    “你自己的東西,嫌棄我還是嫌棄你自己?”


    經曆過情事的大腦運轉有些緩慢,湯君赫想了想說:“嫌棄我自己。”


    楊煊抱著他躺了一會兒,從沙發上坐起來,要拉他起來洗澡,他一起身,湯君赫便伸手到身後,摸索著要把褲子拉上來,不用看也知道,下身現在一定一片狼藉。腿上剛剛出了很多汗,一時褲子並不太容易拉上去。


    楊煊坐在他旁邊,起身從茶幾上的紙抽裏抽了幾張紙,握住湯君赫試圖朝上拉褲子的那隻手,低頭幫他清理幹淨。


    “我,我自己來……”湯君赫有些不自在地回頭道。


    “別動。”


    “嗯。”湯君赫從沙發上坐起來,沒有立即起身,先是愣了幾秒,然後抬頭看著楊煊問,“一起洗嗎?”


    “不然呢?”


    “不願意?”


    “怎麽了?”


    湯君赫先是沒說話,過了幾秒才問:“哥,這次你真的不會走了嗎?”


    “不會。”楊煊用拇指輕輕撫過他的耳廓。


    “如果你再走,下次我真的不會再認你。”湯君赫這樣說,盡管他知道自己在色厲內荏。他想他可能還不如十三,十三害怕的時候會撓楊煊,可是他卻一點也舍不得傷害他哥哥。


    有一陣子,醫院裏的人都在背後偷偷地傳他情感缺失,起因是某天他站在手術台邊觀摩一台手術,親眼目睹手術失敗病人死亡,在他走出手術室時,不知情的薛遠山又派人過來叫他參加一台手術,那是他第一次拿手術刀,在薛遠山的注視下,他下刀很穩,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後來薛遠山在例會上表揚他,有人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便在背後悄悄議論開來。誠然,對於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大夫來說,看慣生死並不是什麽稀奇事,但對於當時從未上過手術台的湯君赫來說,對手術台上的死亡產生情緒震動才是應有的反應。


    例會開完不久,有一個年紀很輕的新醫生跑過來旁敲側擊地問他,他隻是淡淡地答,生死有命,並不是醫生憑借一己之力就可以控製的。他也一向自知自己是有些情感淡漠的,也許是因為童年經曆過校園冷暴力的緣故,他從來都不對任何一段後來的關係抱有期望。


    唯獨跟楊煊的這一段關係,他怎麽也放不下,像是把所有缺失的熱情與執著全都傾注進去,一丁點小火星就足以讓他熾熱地燃燒起來,然後風吹不熄,水潑不滅。


    “不會再走了。”楊煊在他頭頂道,聲音壓得很沉。


    洗澡的時候,湯君赫一直抱著楊煊,頭靠著他的頸窩。楊煊拿著花灑試水溫,水流嘩嘩地噴出來,湯君赫忽然開口問:“哥,那你有沒有跟別人睡過?”


    “閉眼,”楊煊拿著花灑從他頭上噴下來,“你猜。”


    “也許睡過。”湯君赫閉著眼睛說。


    “為什麽?”


    “應該會有很多人想和你睡覺。”


    “沒睡過。”楊煊直截了當地說。


    “真的?”湯君赫睜開眼睛看他。


    “我撒過謊麽?”楊煊微微皺眉,似在回憶,“以前好像是你更喜歡撒謊吧?”


    “好吧,”湯君赫想了想說,“那我勉強相信你。”


    楊煊笑了一聲:“也不要太勉強了。”


    “哥,”過了一會兒,湯君赫又說,“我們一定要把這個房子賣了嗎?”


    “你不想賣?”楊煊擠了洗發露在他頭上,揉出泡沫說,“那就不賣了,留著吧。”


    作者有話說


    關於睡沒睡過後麵有個段子,還蠻甜的但現在還不到寫那個的時候==唉,我也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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