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興你願意把這些話說出來。」姮貞不禁動容了,因為他的自尊心有多強,絕不會輕易跟人坦露內心的恐懼。


    「比起差點失去你,連說這些話的機會都沒有,麵子、尊嚴又算得了什麽。」烏勒袞想通地說。


    姮貞不禁動容了。


    「你應該餓了吧?我去讓冉嬤嬤準備晚膳。」烏勒袞親了親她的發頂,這才起身出去張羅。


    沒過多久,冉嬤嬤圓臉上堆滿著笑意的把晚膳送進來,一定要盯著主子全部吃完才滿意。


    「公主,咱們還是回北京城去吧,要是那些亂黨又來了,說不定就沒這回幸運了。」冉嬤嬤提心吊膽地說。


    聞言,姮貞並沒有馬上回答。


    冉嬤嬤忍不住又勸。「公主跟額駙的問題已經解決,也成了真正的夫妻,來蘇州的目的也達到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嬤嬤,我……」不是不明白冉嬤嬤的顧慮,隻是就因為和烏勒袞的感情更深了,姮貞才不想和他分隔兩地,飽嚐思念之苦。


    「奴婢知道公主舍不得離開額駙,不過隻要想到還有往後的數十年,到時讓你天天看,看到都膩了厭了,隻怕還恨不得不要再見到他。」冉嬤嬤的話成功逗笑了姮貞。


    「我才不會看膩了厭了。」姮貞掩嘴笑著。


    「等到你們成了老夫老妻,可就難說了。」冉嬤嬤笑睨地說。


    「老夫老妻……那一定很幸福。」姮貞悠然神往地喃道。


    冉嬤嬤將碗筷收拾幹淨,然後讓主子坐在銅鏡前,解開腦後的長辮,輕輕地梳理著。「公主待在這兒,多少還是會讓額駙分心,無法專心的對付那些亂黨,要是沒把皇上交代的事辦妥……」


    「我……」姮貞垂下眼瞼,知道冉嬤嬤說得對,她也不想成為烏勒袞的累贅,妨礙他的正事。


    於是,姮貞開始認真考慮先回北京城的事。


    烏勒袞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後,見姮貞想事情想到都出了神,於是俯下頭,在她耳畔問道:「在想什麽?」


    「呃……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姮貞回過神來,才發現冉嬤嬤已經離開。「日月會的那些人抓到了嗎?」


    「我帶人去你說的那間民宅,還有附近的人家都找過,不過都一無所獲,日月會的人一定猜得出我會去,不可能還繼續待在那兒。」這些早在烏勒袞預料之中,不過還是派人在暗中監視著,以防他們去而複返。


    姮貞微頷了下螓首。「想找到他們下一個落腳之處,隻怕很困難。」


    「這種事你不用操心。」烏勒袞將她從凳子上拉起來,緊緊地按在胸前。「你呢?當時一定很害怕吧?」


    「多虧了我在宮裏長大,至少在表麵上還能保持鎮定,而且我更知道你會想辦法救我的。」


    瞧著姮貞露出全然信任的美麗神情,讓他胸口窒了窒,跟著也不禁欲...望勃發了,光隻是這樣還不夠,想要更靠近她。


    「那就好……」烏勒袞俯下俊臉,密密的吻著姮貞的兩片紅唇,嚐到了她的味道,好確定她真的偎在自己懷中。


    這個吻比之前有過的還要火熱,讓姮貞的麵頰不禁更燙了,彷佛也感受到烏勒袞緊張過後的情緒,渴望得到她的撫慰。


    烏勒袞將嘴唇移開半寸,嗄啞地詢問:「你……還很累嗎?」


    「不會……」姮貞懂了他的意思,小臉更紅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烏勒袞將她打橫抱上床榻,急切地將挺拔亢奮的身軀覆上去。「我愛你……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那是當然了……」聽到烏勒袞第一次吐出如此獨占欲強烈的話語,讓姮貞的心連同身子都不由得融化了。


    兩片男性嘴唇隨著嬌軀一寸寸的裸裎,灼熱的、狂野的親吻著,直到身下的小女人難耐的扭擺著、嬌吟著……


    「烏勒袞……」姮貞嬌喘籲籲地喚著他的名,既想要停止這種磨人的誘惑,又希望他繼續下去。


    雪白的小手攥住烏勒袞身上半褪的長袍,想要減輕體內那股空虛和疼痛,可是被挑起的欲...望無法因此得到滿足,讓姮貞逸出近乎乞求的低泣……


    烏勒袞已經無法再等待,卸下身上的衣褲,含吮著她的唇瓣,然後慢慢地進入姮貞的身子,這次不再有痛楚,隻有滿滿的歡愉。


    當彼此完全的結合,他們也都因這美好的來臨而屏息。


    「還好嗎?」烏勒袞已經要自己不要太急躁了。


    聞言,姮貞羞赧的輕吟一聲,小手拂過他汗濕的背部,彷佛是在保證自己真的沒事,不要擔心。


    烏勒袞喉頭逸出一聲悶哼,緊擁著身下的小女人,激烈地擺動起來,也帶領著姮貞一同進入男人和女人相愛的領域。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寢房內漸漸歸於平靜,粗喘與嬌吟跟著轉弱,油燈裏的火焰也隻剩豆般大小。


    從暈眩中慢慢恢複意識,姮貞掀開眼皮,聽著耳邊傳來有力的心跳聲,她的臉頰正貼在男人的胸口上。


    「烏勒袞……」姮貞輕聲喚他。


    好半晌,都沒有得到回應。


    「烏……」姮貞才要再喚一次,就聽到烏勒袞的打呼聲,連忙把聲音咽回去,不想吵醒他。


    看來真正累壞的人是他,姮貞心裏萬分不舍的思忖,為了救她回來,一定費了不少功夫,而自己難保不會又成為日月會的目標。


    也許她真的該回北京城了,在姮貞睡著之前,已經做出了決定。


    翌日早上——


    姮貞在洗臉架前擰了條濕麵巾過來,終於有機會可以親自動手伺候自己的夫婿了。「王爺請用。」


    「你不必做這種事的。」烏勒袞接過濕麵巾說。


    「可是我想為你做這些……」姮貞有她自己的堅持。「現在的我不是公主,而是你的福晉,當然要這樣伺候你了。」


    烏勒袞伸出一條手臂,將她攬進懷中。「我不是因為你是公主才這麽說,而是舍不得你做這種事。」


    「可是我想做的還有很多,可以親手幫你縫補衣裳,可以親手為你準備愛吃的東西,當你要出門時,可以親自送你,當你回到府裏,也可以親自迎接你回來,想要做的事真的好多好多……」姮貞一一道出自己的渴望,那些都是平凡夫妻才會有的互動。


    「一定有辦法的。」烏勒袞親了下她的額頭,盈滿心頭的溫馨和暖意,讓他上了癮,想要一輩子緊緊守住。


    姮貞一麵幫他取來長袍馬褂,一麵心裏也同樣在想,要是能讓皇上答應收回和碩公主這個封號就好了。


    「我待會兒必須出門一趟,你可別又跑去茶坊了。」烏勒袞套上馬褂,不忘再叮嚀一次。


    「這個你不要擔心,我不會再去了。」姮貞點頭允諾。「我想日月會的副總舵主也不可能再去茶坊……」


    「日月會的副總舵主?」姮貞最後一句話勾起烏勒袞的注意。「你們之前就已經見過麵了?」


    烏勒袞原以為她是在被日月會的人劫走之後,才遇上姚星塵的,可是聽姮貞方才的口氣,似乎早就認識了。


    「呃……」姮貞不小心說溜了嘴。


    見她一臉心虛,烏勒袞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這是怎麽回事?」


    「其實……是有一天在茶坊裏見到他,當時隻覺得和畫中的那名男子很像,可是又不能完全肯定,於是約好隔天見麵再對奕一次……」見烏勒袞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姮貞的聲音也愈來愈小了。


    「所以你第二天就真的去了?」烏勒袞氣惱地問。「為什麽不早一點把這件事告訴我?」


    姮貞咬了咬下唇。「我……隻想等確定之後再說,萬一認錯了人,豈不讓你白忙一場。」


    「我寧願白忙一場,也不要你去涉險。」烏勒袞握住她的肩頭,忍住用力搖晃的衝動。「不!錯的人是我才對,我不該心軟,不該答應讓你去茶坊的。」


    「不是這樣的……」姮貞不想看見他自責的樣子。「我隻是想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日月會副總舵主,就可以抓到那些亂黨,讓你好回去跟皇上交差。」


    總歸一句話,姮貞都是為了他。


    烏勒袞不知該不該繼續惱她做出這麽冒險的事。「僅隻這麽一次,以後不許再這麽做了。」


    「我知道。」姮貞也不想惹他生氣。


    雖然得到姮貞的保證,不過烏勒袞還是不怎麽放心。「要是你再做出這麽魯莽的事,我就……」


    姮貞斜睨著他,憋著笑意問。「就怎麽樣?休了我嗎?」


    「你還敢笑?」烏勒袞板起了俊臉。


    「是,我不笑就是了。」姮貞趕緊低頭認錯。


    烏勒袞佯哼一聲,擺出丈夫的威嚴。「要是你再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我就……一個月都不跟你同房。」


    聞言,姮貞差點笑出聲來,連忙咳了幾下。「我倒是沒什麽關係,隻要王爺可以辦得到就好。」


    「你……」烏勒袞為之語塞,想到昨夜的「熱情」,這根本是在懲罰自己,不過他可不會就這樣把話收回去。「好!就這麽辦。」


    姮貞見他是說真的,可不想委屈了最愛的男人,隻好軟聲的發誓。「我知道錯了,絕對不會再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真的?」烏勒袞又問。


    「嗯。」姮貞用力頷首。


    烏勒袞努力維護丈夫的威嚴。「我就信你這麽一次。」


    「多謝王爺。」姮貞連忙掩住紅唇,因為滾在舌尖的笑意就快要憋不住了。「另外還有件事……我想也該回北京城了。」


    「怎麽突然想回去?」之前不管他怎麽說,她都不願意。


    姮貞嬌顏一正。「隻要能跟你在一起,麵對再大的危機都可以不在乎,但是這麽一來卻會讓你心有旁鶩,無法專心對付日月會的人,要是皇上因此怪罪下來,我沒幫上忙,反倒害了你。」


    「我希望你回去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怕你受到傷害。」烏勒袞撫著她的麵頰說道。


    「這一點我再明白不過了,也因為不想讓你分心,才會決定離開。」姮貞柔柔一哂。「咱們還有好幾十年的時間可以相處,隻要這麽想,我便可以熬過這短暫的相思之苦。」


    烏勒袞無比珍視的摟住她,將俊臉埋在姮貞的頸窩間。「我這就派人去把漕運總督找來,要他盡速準備船隻送你回去。」


    「嗯。」姮貞的聲音模糊的響起了。


    怕一旦開口了會想哭,所以隻能忍住。


    李府——


    未時左右,烏勒袞再度來到蘇州織造李大人的府中,因為還有件事擱在心頭尚未解決,所以必須走這一趟。


    「下官參見王爺。」李大人先依照禮數請安。


    烏勒袞看著他的頭發似乎又白了不少,隻怕是為了獨生女兒的事在操煩。「令嬡這幾天可有好一點?」


    「多謝王爺的關心,小女已經肯吃東西了,隻不過心情……唉!」李大人重重地歎了口氣。「這孩子對感情就是太想不開。」


    「可以讓本王再勸勸她嗎?」烏勒袞問。


    李大人見睿親王肯幫忙開導女兒,馬上點頭如搗蒜。「當然可以,請王爺跟下官來。」說完,便先在前頭帶路。


    待他領著睿親王穿過長長的回廊和庭院,來到一座小廳,因為這裏距離女兒住的院落較近,接著便叫來奴才奉茶伺候。


    「請王爺稍候。」說著,李大人便轉身步出廳外。


    烏勒袞掀袍落坐,端起茶碗,其實他今天走這一趟路,除了兩家多年的情誼,也因為欣賞李湘的善良,不希望她再為了感情的事而鑽牛角尖,真心的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等了好一會兒,李湘才在婢女的陪同之下進門了。


    「王爺吉祥!」聽到睿親王來探望自己,心情不免有些雀躍起來,隻想再見他一麵,李湘心裏這麽想。


    「坐下來說話。」烏勒袞見她比上回更為瘦削,彷佛風一來就會吹跑,今天這一趟走對了。


    李湘便在婢女的攙扶下落坐。「多謝王爺特地來看我。」


    「基於兩家的交情,本王自然要來了。」烏勒袞不想讓李湘誤會全是為了她一個。「更何況李大人也很擔心你。」


    「是我這個女兒不孝。」李湘歎道。


    烏勒袞深深地看她一眼。「記得上回你問過本王,對公主究竟抱持著什麽樣的感情,是否隻因為是皇上指的婚,才不得不接受,本王今日前來,就是來回答你這些問題。」


    「是,王爺請說。」李湘一顆心提到喉嚨口。


    「本王這一生隻想與公主白首偕老,隻會有她一個女人。」烏勒袞語氣鏗然有力,隻有堅定不移,不再有半絲猶豫。「不是因為皇上指婚,而是因為本王愛她,終其一生隻愛公主一個。」


    李湘臉色漸漸白了,淚水也跟著奪眶而出。


    「是你讓本王看清自己的心意,即便有皇上的恩準,公主也願意讓本王納側福晉,本王也不想委屈公主與其他女子共事一夫。」烏勒袞希望這麽說,她能聽得懂,也聽得進去。


    「王爺就是來說這些?」李湘手上捏著巾帕問道。


    烏勒袞硬是斬斷了她所有的奢念,知道這麽做是必要的。「本王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你自個兒好好的想一想。」


    說完,烏勒袞便起身踏出小廳,先向李大人告辭,便離開了李府,而在幾個月之後,便聽說李湘答應她父親所安排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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