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她又說了一次。


    「對不起什麽?」他握住她冰涼的手心。


    「我又生病了,從小我的身體就不好,還要麻煩你照顧我。」


    「不,你沒生病,你隻是……身體有一些小狀況,處理一下就好了。」他一笑。


    「是什麽狀況?嚴不嚴重?」


    「你小產了。」


    「你說什麽?」她一驚。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看著他的眼,沒看見絲毫開玩笑的神情,烙在眉心之間的憂鬱表明一切。


    「我流產了……」


    邊焚點點頭。


    「怎麽會這樣?老天爺不會開這種玩笑,為什麽我會流產……」她輕喊出聲,暈眩的感覺讓她幾乎又快要暈過去。


    他按住她想要坐起的身子,「流產也好,曼憐,我覺得這樣也好,醫生說因為你的身體……狀況不好,並不適合懷孕。」


    「但我要孩子,我想要孩子。」


    「曼憐,你不要這樣,你的身體不適合讓情緒太激動。」


    「為什麽你可以這樣理智?為什麽?」她略為激動問。


    「我說過,我覺得這樣很好。」他以平靜的口吻說道,伸手替她拉上被子,「不要說話,睡覺。」


    「我睡不著,我沒辦法像你一樣,我不喜歡聽到你把失去孩子說得那麽雲淡風輕,如果失去孩子不值得你傷心,那這世界上還有什麽值得你悲傷?」她提起一絲力氣說道。


    「我當然會傷心,但是我有另外更重要的東西絕對不能失去,一旦失去,就不隻是傷心可以比擬的。」他說。


    他絕情的言詞刺痛她柔軟的心坎,她低聲嗚咽著,「失去孩子,你居然無動於衷。」


    「曼憐……」他喚著她的名字,刻意將情感壓抑。


    「你走開!」她尖叫。


    見狀,他趕緊喚來醫生帶著護士進來,替她打了鎮定劑。


    在她的神智陷入渾沌的前一刻,她看見他眸底陰沉的神色,心想他是生氣了吧!


    氣她的不聽話亂吵;而她也氣他,氣他的無情,氣他不懂她失去他們第一個孩子的悲傷。


    ☆☆☆


    就算須曼憐是一個情緒淡然的人,但流產的傷痛一直令她無法釋懷,她不明白自己這麽年輕,不該流產的,為什麽會流產?她想要孩子,她想替邊焚生孩子。


    失去寶寶時的痛苦,讓她體會到失去一條小生命對她的深刻意義。她變得不愛說話,一直沉默無言,同時也是生氣。


    她在對邊焚生氣,氣他對失去孩子的無心無肺,並不肯輕易妥協。


    「我說過,你的身體不適合有孩子,為什麽不聽話?」這日,他再次好言相勸。


    「我沒有不聽話,我就是要孩子,你不給我孩子……我就……」她說不出口,就算是負氣,她也說不出口。


    「你就怎樣?找別的男人生孩子是嗎?」他的火氣也跟著上揚,因為她的想法犯了他的大忌。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若敢找別的男人試,我會殺了你和他,就像我對淩敬默做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小產,我很可能會把他給打死。」他惡名昭彰的說道,並且言出必行。


    「你的壞脾氣誰受得了?淩敬默並沒有壞到應該去死。」她難得的小小抱怨。


    「受不了也得受,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還有,不準你替任何男人說話。」他說。


    出院後的日子,她一直待在畫室裏,這間畫室與邊焚的琴室相鄰,她對著麵前的一大扇窗作畫。


    這間屋子的每一間房采光都很好,這些日子讓她體會到富裕的人都是怎樣過生活的,這就足夠了,人不需要貪心想要永恒,她不需要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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