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交待內心世界好像不在合約裏,你可不可以不要管閑事,我這樣很好,也沒妨礙到任何人。」


    她把話說得太快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白癡!幹嘛要回他的話?她早告誡過自己不要響應他的話,他是個好辯份子,專長是抓人的語病,她這麽多話隻會自掘墳墓。


    俊魅的模樣充滿陽剛的誘惑氣息,他靠近她喃語:「相不相信,麥先生不會領情。」


    幾乎是被圍困在他魁偉的胸懷裏的她禁不住還是回了話:「我會想辦法讓他領情,你隻管把我的模樣弄得好看一些。」


    「你不相信我的技術嗎?要不要像小孩子一樣,勾勾手指?」他說。


    「你認真點,不要鬧了!」迫人的接觸,讓人覺得不舒服。


    不知為何,她覺得他正在笑,好像正在心底盤算著什麽。


    悠揚的琴音美妙的流泄而出,唐濟王臨時通知她到唐宅演奏,目的不明,奇怪的是聽眾隻有唐濟王一人。


    小時候,她由母親親自教琴,從莫紮特、李斯特、蕭邦的名曲,乃至流行音樂,都是她母親教授的範圍。


    每逢星期六、日,她會到教會教孩童彈琴,雖然她生在富貴之家,但是交友圈卻不大,因為知音難覓。能夠到教會教琴也算得上是一種成就感。


    「這架鋼琴是我父親送給我母親的生日禮物,不過許久不曾響過了,我聽說你自三歲起便由母親親自教授琴藝。」他說。


    她點頭,不知道他把她找來到底有什麽想法。


    「我想辦個追思音樂會,希望由你主導這個音樂會。」他進一步說。


    「我不想公開作秀,我彈鋼琴是彈給自己聽的。」最後一個音符滑落,一曲奏畢,同時拒絕他的要求。


    男人渾濃的掌聲隨之響起。「你彈得很好,為什麽要拒絕?」


    她回頭看著他,美麗的臉蛋有些戒慎,雖然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了,但是每次見麵,心裏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情緒。


    「你可以找更專業的人幫你忙。」


    「你拒絕我與那個叫麥哲倫的男人有沒有關係?」他有備而來。


    仿佛心髒被人用手掌焰住一般,她欲蓋彌彰的說道:「我和小麥……不是你以為的關係。」


    「我當然知道你們現在不可能發展出什麽肉體關係,至少現在的情況仍隻是你單戀人家不是嗎?」


    「才不是單戀。」她不服氣的說。


    「好吧,不是單戀,那是暗戀?我把它定位成暗戀,這樣你就比較能接受嗎?」真有意思。


    他走到琴旁,伸出男性的長指在高音的琴鍵上彈奏了一曲。


    「來,試試看,看我們合不合契。」他邀她合奏。


    她猶豫的伸出左手彈奏偏低音的琴鍵,兩隻不熟悉的手未曾排練,但旋律卻奇異地契合。


    他是個適合穿西裝的男人,筆挺的英姿配上冷傲的表情,站出去肯定迷倒一票女生,但她不在其一。


    一曲彈畢,她問得現實,「現在婚也訂了,你到底什麽時候可以幫我變性?我快要忍不下去了。」


    再忍下去,小麥就要讓人給拐跑了,再進一步說,她可不想和唐濟王成為情敵關係,看小麥與唐濟王兩人在訂婚宴上互動的情況,她不能不提防兩人來電。


    「等我嚐過你的身子直到厭倦。」他說的粗野。


    「厭倦?這是非常主觀的感受,那要到何時?萬一你不承認你已經厭倦我了呢?我豈不是永遠變不了性。」她不能不防。


    「我想時間不會太久,我這人別的長處沒有,就是喜新厭舊,既然急如星火,那麽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傍晚到我家,我在書房等你。」他一笑。


    程芝約站在書房裏,房裏放著一座像牙色的屏風,隱約可以見到書桌,但是整個書房內外皆寂靜無聲,她低首盯著地麵,心裏猜想唐濟王約她到書房做什麽?不是說要她履行交易?


    訂婚後兩人的關係似近又遠的,連她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想玩什麽把戲,他也知道她喜歡的人是小麥,再加上他對她變性的理由非常不以為然,上回談話可說是不歡而散,兩人不是更應該相敬如冰?


    突然,一道低沉渾濃的男性嗓音從房內喚出:「進來!發什麽呆?」


    雖然她心裏早有準備,但還是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沈濃的嗓言撼人心魂。


    這個男人總有本事讓她驚慌失措,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始終認為他不是她愛的類型,她膽子小,受不得驚。


    程芝約吞了下唾液,越過屏風,走進內室,書桌前空無一人,桌麵上放著一本jean-dominique bauby著的「潛水鍾與蝴蝶」,她的視線停留在書的封麵上,這是最近上映的一部電影的原著,她正想找個時間約小麥一起去看,雖然她不知道小麥對這類的故事是否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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