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唯青被奇怪的聲音吵醒,靠窗的床鋪那邊傳來嘖嘖嘖嘖的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明顯。


    蕭唯青掀被坐起,看向床鋪那邊的項安安,問道:“安安,你睡不著嗎?”


    項安安沒回答他,但躺在床鋪上的身子不安分地蠕動著。


    蕭唯青又喊了一次。“安安?”


    “唔……”回應他的隻有細碎的呻吟聲。


    蕭唯青覺得不對勁,他起身切亮電燈,走過去床畔察看,驚覺項安安正痛苦地顰蹙著眉宇,纖細的手臂橫在眼睛上,像是在擋住忽然亮起的刺眼燈光般。


    蕭唯青在床沿坐下,伸手欲把她遮擋眼睛的手挪開,手指不經意碰到她的臉頰,摸到涔涔冷汗。


    “你怎麽了?”他嚇到,連忙抽出床頭櫃上的麵紙幫她拭汗。


    “好痛……”


    “好痛?被水母螫到的地方在痛嗎?”


    項安安點頭,眼睛眯著,表情很痛苦。“睡覺前還不覺得那麽痛的,可是現在卻突然痛了起來……”


    蕭唯青的心揪疼,迅速拉高她的衣袖察看,一看到她的手臂,他眉宇擰起,語氣變得沉重。“好像沒有比較消腫,我看還是帶你去大醫院掛急診,那家診所開的藥似乎不怎麽管用。”


    “掛急診?不用吧……”她聲音虛弱地說著。“現在都已經這麽晚了,而且,墾丁這附近沒有什麽大醫院……”


    “可是你手臂的情況沒有比較好,有些水母帶有神經毒,被它們螫傷可不能輕忽。”


    為了讓蕭唯青安心,省得他勞師動眾地叫計程車來載她去急診,她硬撐著,故意瀟灑地揮揮手說:“不會啦!沒那麽嚴重,而且那個醫師的爸爸不也說了,每天被水母螫到的人一大堆,要是個個都去掛急診,醫院豈不是塞爆了?再說,也沒有比之前更腫大,不是嗎?也許再多抹幾次藥膏就行了。”


    “你確定?這麽痛還能忍嗎?”


    “確定!”


    說服不了項安安,蕭唯青隻好暫時順著她,他去拿睡覺前項安安用來丟他的那罐藥膏,這次項安安沒有羞怯地拒絕,她痛得隻能乖乖地躺著任他代勞。


    蕭唯青的手指沾上藥膏,塗抹在項安安紅腫的手臂上,但是才一碰到她的肌膚,項安安就痛縮了一下。


    “安安?”她忍痛的表情看得他心疼。


    “我沒事……”她半眯著眼,虛弱地朝他露出一抹安撫的笑。


    其實非常痛,但是她忍著不說。


    看出項安安強自鎮定地假裝不痛的模樣,蕭唯青動作更加輕柔地替她搽完藥,然後幫她蓋好被子,起身邊往門外走去,邊對她交代道:“我出去一下,你先休息。”


    “你要去哪兒?”項安安疑惑地問著。她拿起放在床旁的手表查看,都已經三點多了,這時間突然出去要幹麽?


    “乖乖把眼睛閉起來休息,等我回來就知道了。”


    蕭唯青熄了燈,隻留下一盞暈黃的小夜燈,然後走出去,把門輕輕帶上。


    項安安沒有聽蕭唯青的話閉眼休息,事實上,她痛得睡不著,所以當蕭唯青再度推門進來時,她立刻知道。


    “唯青?你回來了?”她看著他的身影慢慢走近。


    “嗯。”他手上提著一袋東西,將那袋東西放在床旁的桌上後,他憂心地伸手探向她的額頭,發現還是沁著冷汗。


    “你去哪兒了?”


    “去幫你找治療水母螫傷的傳統藥方。”


    蕭唯青拿起那袋不明物體搖了搖,項安安聽見了水瓶晃動的聲音,又聽蕭唯青說是“傳統藥方”,她馬上聯想到那個醫生的父親說的話。


    “唯青……”項安安眼角抽搐著,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你……你該不會是去找我們公司會計的兒子,叫他半夜起床尿尿吧?”


    “你說呢?”蕭唯青賣關子。


    “你真的去了?!”項安安難以置信地大叫,以掌心拍了拍額頭,頹然地哀嚎著。“天啊!好丟臉……”


    相較於她愁苦的表情,蕭唯青則是一臉的不在乎。“如果這秘方真的能讓你止痛消腫,再丟臉的事我也會去做。”


    聞言,項安安雖然覺得感動,卻仍不禁苦笑著。“還真是感謝你的努力,可惜要浪費你的用心了,我真的不敢用童子尿。”


    “我想也是。”


    “那你還去吵小朋友起床?我明天一定會被會計取笑的啦!”


    “我沒去吵小朋友。”


    “你沒有?那麽……那一瓶東西是什麽?”


    “等你敷在手臂上就知道了,藥局老板推薦我買的,他說效果比童子尿還要好。”


    “藥局?”項安安聽糊塗了,原來他是去藥局,而不是去找會計的兒子?


    “對。”蕭唯青去倒了一杯水過來,扶項安安坐起,並且從袋子裏取出一包藥,將水杯和藥丸交到項安安手中。“先吃顆止痛藥吧!等藥效發揮後,你會比較好睡一些。”


    止痛藥?太好了!她真的非常非常需要!


    項安安仰頭吞下止痛藥,吃完藥後,蕭唯青扶她躺下,並且把她被螫傷的那隻手臂拉出棉被之外。


    “我現在幫你濕敷手臂,你要是累了就趕快睡,別管我。”


    說完,蕭唯青從袋子裏拿出一樣在二十四小時的藥局裏買來的紗布,倒出瓶子裏的水沾濕,然後濕敷在項安安的手臂上。


    “好酸喔!”項安安一聞到那嗆鼻的味道,馬上皺眉。


    蕭唯青失笑。“現在你知道是什麽了吧?”


    “是白醋。”


    “沒錯。藥局老板告訴我,用醋水來濕敷被水母螫傷的地方,消腫止痛的效果很好,還好附近有一家超商,可以買到醋。”


    “可是好難聞。”


    “總比童子尿好吧?難道你比較想用那個?”


    項安安嗔他一眼。“拜托……”


    “那就別埋怨味道難聞了。對了,你等等。”蕭唯青忽然離開床,走到小冰箱處取出冰塊包在毛巾裏,忙完後他又繞回床沿坐著,將包著冰塊的毛巾敷在沾了白醋的紗布上。“用冰塊敷會更舒服些。”


    “謝謝。”項安安感激地看他一眼,然後伸出另一隻手去拿毛巾。“我自己敷就好了,你趕快去休息吧!”為了她,他的睡眠整個打亂,還那麽貼心地去幫她買藥回來,她不好意思再麻煩他。


    但是蕭唯青卻不放手。“我沒關係,現在你快閉眼睡覺,要是睡眠不足,怕是會紅腫得更嚴重。”


    “可是……”可是這樣一來他就不能睡了。


    “乖,趕快睡就是了。”不讓她抗辯,蕭唯青的手掌輕覆在她的眼睛上,堅持要她閉上眼睛睡覺。


    溫熱的手掌覆蓋下來,擋住了暈黃的燈光,也擋住了蕭唯青憂心忡忡的臉孔,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她卻能從蕭唯青小心翼翼幫她冰敷的動作裏感覺到他的擔憂,他的體貼關懷讓她很窩心。


    折騰了大半夜,項安安確實累極,她很想順著他的意思乖乖閉上眼睡去,但是由於止痛藥的藥效還沒完全發揮作用,手臂仍痛著,所以項安安眼瞼眨了眨,就是無法安然睡去。


    蕭唯青感覺到了她的不安穩。


    覆蓋在她眼簾上的手掌忽然挪動了一下,正當項安安以為蕭唯青要把手移開時,他的大拇指卻挪到她的太陽穴上,開始輕壓細揉。


    項安安驚訝不已,他在幹什麽呢?居然……居然在幫她按摩?


    “唯青……”太過震撼了,她連聲音都抖著。


    他的嗓音好溫柔。“這樣有沒有舒服些?”


    “有,但是你不需要這樣的,你的手會酸。”


    “噓……別說話,也別管我,你睡覺就是了。”蕭唯青仍按著,粗糙的指腹滑過她的太陽穴,來到她的眉心,揉散她因疼痛而顰蹙著的眉宇。


    因為蕭唯青的按摩是那麽樣的溫柔,項安安感覺她的疼痛仿佛都被他的手抹走了,她漸漸覺得身子放鬆了、意識渾沌了,在沉入夢鄉之前,她有種錯覺,覺得好像在蕭唯青的手掌心裏看見了仙女棒的璀璨光芒。


    意識迷離模糊中,她想起了蕭唯青在海灘告白時所說的話。


    對的人……真的是他嗎?


    清晨的陽光隔著蕾絲窗簾篩透進飯店房間裏,寬大的雙人床上躺著兩個人。


    經過一夜之後,原本坐在床沿的蕭唯青現在也躺在床上,他高大的身子側躺著,像是一隻大蝦米。


    而項安安嬌小的身子也蜷縮側躺著,像是一隻小蝦米,隻是,這隻小蝦米剛好縮在大蝦米的懷裏,背緊貼在大蝦米的胸前,頭舒適地枕在大蝦米的手臂上。


    項安安被噴吐在她頸窩間的溫熱氣息給弄醒,她睜開惺忪唾眼,一時之間還沒意識到現在是什麽狀況,很自然地伸著懶腰,直到拳頭往某個人的下顎揮去,聽見那人的悶哼聲後,這才徹底驚醒。


    “噢……”蕭唯青抓住項安安揮來的拳頭,自嘲著說:“這種道早安的方式很有創意,想不到你的拳頭還滿有力的。”


    “啊……”項安安嚇到,迅速轉頭,瞠大美眸驚愕地看著蕭唯青,而當她意識到兩人的身子還親密地貼著時,臉頰倏地脹紅。


    她快快起床,很尷尬地退離他的身旁,跪坐在床上,頭低低的,十指緊絞著放在膝蓋上,結巴著說:“我……你……那個……”


    怕她誤會他的人格,所以他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窩在床上占你便宜的,昨晚本來想撐著整晚不睡幫你冰敷,後來太累了,不知不覺中競也跟著睡著了。”


    她其實沒誤會,她隻是對於兩人相擁而眠的情況感到難為情。


    “沒關係,你不用道歉,還有……謝謝你。”他為她熬夜、為她擔心的心意讓她很動容。


    “不客氣。”蕭唯青指了指她的手臂,問:“如何?好點了嗎?還會不會痛?”


    項安安搖頭。“已經不會痛了。”她邊說著邊查看手臂,一看到原本紅腫的手臂已經消腫了不少,項安安不由得驚喜大叫:“好神奇喔!居然真的有效耶!”


    知道她已經不再痛了,又受到她笑臉的影響,蕭唯青也跟著笑開來,他放鬆地說:“那我就放心了,看來藥局老板沒騙我,白醋果然比童子尿有效。”


    聽他這麽說,項安安的心倏地抽動了一下,她抬眸,好困惑地看著蕭唯青溫和的笑臉,心裏思量著他方才說的那句話——


    隻因為她的身體無恙了,所以他放心了?這個男人真的這麽在乎她嗎?


    她又想到昨晚他溫暖的手撫按她太陽穴的畫麵,那被按摩得好舒服的記憶浮現,害她的心蠢蠢欲動著,開始很認真地思考蕭唯青說過的、關於短暫男友變成正牌男友的提議。她覺得他應該會是一個好情人,因為他總是把她放在第一順位思考,先顧慮到她的感受,盡其可能地嗬疼她,寧願讓自己委屈睡地板、犧牲睡眠,也要把她照顧好,可以讓他這樣捧在掌心中,她覺得心裏暖呼呼的,有種好甜蜜幸福的感覺。


    因為不知道她突然的沉默是在想些什麽?蕭唯青身子傾前靠近,以探究的眼眸對上她的眼。“安安?”


    “嗯?!”項安安沉思得太認真了,突然被他叫喚,她驚嚇地回神,赫然發現他的俊逸臉龐近在眼前。


    看著他的臉,項安安不受控製地對照著方才心底的想法,不禁體溫升高,又臉紅了。


    “你在想什麽?”想得臉蛋紅通通的。


    “沒……”項安安下床,赤著腳往浴室走去,聲音很別扭地說:“我、我要先去刷牙洗臉,肚子快餓扁了,我要趕快去餐廳吃早餐!”


    說完,一溜煙地鑽進浴室裏關上門,自己一個人對著鏡子害羞地傻笑著,在心裏告訴自己——


    項安安,你要勇敢點!不要因為害怕退縮而捆綁住自己,平白錯失了一段幸福的戀情。試試看,蕭唯青真的不一樣,他可以值得你去愛的。


    墾丁之旅一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才結束,當蕭唯青和項安安搭計程車返家時,已經是深夜了。


    蕭唯青替項安安拿行李,陪她走到麵包店門口。


    “很累吧?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他把行李放下,站在一旁,想等她平安進門後再離開。


    項安安掏鑰匙開門,正準各跨進門裏時,突然又回過頭,說:“唯青,這三天謝謝你陪我,真的玩得很開心。”她笑容燦燦,雖然玩得很累又被水母螫傷,但是身心都放鬆了,玩得很盡興。


    她的笑容好迷人,帶笑的眼瞳好燦亮,看得蕭唯青不禁迷醉。


    “等等!”他突然拉住項安安的手,情難自禁地俯身,笑著與她正視。


    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好靠近,彼此的氣息交纏著,蕭唯青的鼻尖幾乎碰到她的劉海,他壓抑著,想吻她的欲望如此強烈。


    “安安……”他嗓音沙啞地問:“你想得怎麽樣了?”他指的是在海灘上告白之後,項安安說她要再想想之事。


    項安安知道他問的是什麽,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不否認經過這三天的密集相處,她對蕭唯青的好感愈來愈強烈了,但一想到之前被背叛的情傷,她其實仍有點顧忌、有點退縮。


    “我……”她遲疑著,希望能謹慎地麵對下一段感情,但是他的靠近讓她好迷亂,心跳的節奏亂了,體溫飆高著,明明就還沒答應他的追求,但卻詭異地覺得他的靠近讓她有種被保護著的幸福。


    她抬頭望向比她高一個頭的蕭唯青,在他眼裏看到了明顯的眷戀,她咬著下唇,猶豫著是否要對他說:好啊!我們交往吧!


    她不說話,也沒悍然推開他,這讓蕭唯青決定主動再進一步。


    他低頭,唇瓣緩緩貼近她的,但卻在距離她粉唇一公分的地方停下來。他給她機會與選擇的權利,如果她還沒做好準備的話,隨時可以推開他,雖然要是她當真那麽做的話,他敢說他一定會很挫敗,但他還是會尊重她的決定。


    項安安瞪大了眼,看著逐漸在她眼前放大的俊顏,緊張地屏息著。她當然知道他想做什麽,隻是她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反應。


    推開?或者順從?


    她的眼睫輕顫著,心狂跳,腦子熱烘烘的,思緒嚴重打結。


    蕭唯青更進一步地用雙手捧著她的臉,手指輕輕碰觸在她的臉頰上,搔癢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氣氛暖昧火熱,像是隨時會引爆激情火花似的,突然——


    “安安?是你回來了嗎?”項母的聲音從二樓的樓梯口傳下來,接著是下樓的腳步聲。


    蕭唯青和項安安嚇到,急急分開,兩人臉上都有紅暈,很尷尬地對望著。


    項安安朝門內回話。“對!是我。”


    “回來了怎麽不趕快進來,也不切亮電燈,在門口幹什麽呢?”


    聽見項母的腳步來到一樓,逐漸往他們這邊逼近,項安安怕被母親發現她和蕭唯青的不對勁,用唇語無聲地對他說再見,然後揮揮手,趕緊走入屋內關上門。


    “媽,你別專程下來,我要上去了。”


    “那好,要記得把門關好,別粗心大意的。”


    “知道了,你快去睡吧,我會注意的。”


    聽見項母的腳步聲往回走後,項安安鬆了一口氣,趕緊把眼睛湊到鐵門的窺視孔上看著。


    她發現,蕭唯青居然還站在門口!


    就著路燈的光線,她看見蕭唯青無聲地笑著,那笑容看起來    很幸福滿足。


    那笑容是因為剛才她沒有推開他,所以才會出現在他臉上嗎?


    看著那笑容,她知道,他們這種好鄰居的友情模式即將變調。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做好了準備,這感覺真的很怪,但是她不討厭,甚至還有點飄飄然的感覺。她喜歡他看她的眼神,喜歡他為她擔心的心情,喜歡他凡事為她設想得周到,喜歡他尊重她的感覺,更喜歡他的靠近,那仿佛帶有電流似的,他的貼近讓她怦然心跳。


    她其實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經偏向蕭唯青那邊去了……


    因為項母和蕭母兩人參加同一社區的土風舞媽媽社團,土風舞的會員相約好了,要一同去北海道旅遊,辛苦了大半輩子難得休息放鬆的老人家一聽要出國旅遊,高興得很,於是項母約項父,蕭母約蕭父,四個人要一同去日本來一趟五天四夜的旅遊。


    在項家父母與蕭家父母出發的前一天——


    “應該不需要吧!”項安安邊幫母親整理行李邊回話。


    項母態度堅持地說:“什麽不需要,你一個人在家我會放心嗎?當然要叫唯青過來幫忙盯著啊!”


    “安啦……你們不用擔心我!”項安安覺得自己被看扁了,她都已經二十多歲了,怎麽父母出門前還不忘替她找保母?


    在一旁的項父笑著插嘴。“安安,你媽好像不是在擔心你,事實上,她比較擔心家裏。根據以往的經驗,我們認為放你單獨在家,以你那麽沒神經的個性,你把房子燒掉的可能性很大。”


    “噢……”項安安無奈地翻了個大白眼。“爸,這樣損我很好玩嗎?我才不會!”


    項父和項母異口同聲、並且斬釘截鐵地說:“你、會!”


    “我、不、會!我以個人信譽來保證。”


    “很抱歉,你沒有信譽可言。”項母開始列舉她過往驚人的事跡。“是誰燒開水忘了關瓦斯?是誰連煎個荷包蛋都可以啟動火災警報器?又是誰出門經常忘了鎖門?還有,最嚇人的是有一次寒流來襲,你洗澡時居然把陽台的窗戶全關了,結果差點一氧化碳中毒!所以,我已經跟唯青說好了,我們出國的這段時間,他會過來關照你,有他幫忙,我安心多了。”


    項安安聽了,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再拒絕,她其實不是討厭蕭唯青在父母出國的這幾天來關照她,她隻是有點擔心,以她目前和蕭唯青進行到噯昧不明的階段而言,兩人的獨處好……好尷尬的說。


    而且她有預感,蕭唯青一定會趁著這幾天再追問她是否願意敞開心房與他交往的事。她心裏其實早有了答案,那答案是肯定的,因為蕭唯青對她的好讓她在不知不覺中融化了,隻是……一想到要把心交出去,還是很忐忑緊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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