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洵覺得很有道理。刑罪走出出租房,見清明正和一群大媽聊的熱火朝天。他兩手插在褲子兩側口袋中,視若無睹的與清明擦肩而過。無論是刑罪的身材還是長相,兩者都極為醒目耀眼,很難不做到悄然無息。很快,清明和大媽們的目光都聚集在正在緩緩下樓的刑罪身上…一位年長的卷發大媽小聲問:“小夥子,這個帥小哥是你同事?”“是我們隊長”“喲,他今年多大?看著挺年輕的,竟然是你們隊長。”這時,另一個大媽又問:“你隊長有對象嗎?”清明撓著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唯恐刑罪開車獨自回警局,清明很快應付完大媽輪番追問後,追上了刑罪。“師兄,你走的可真慢,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等我。”“你跑這麽快,有新線索?”清明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問:“你怎麽知道我是去套取信息的?”刑罪淡然一笑,“不然呢?如果你告訴我,你跟死者租住地方的這些大媽打了半天交道隻是為了撩騷或者交換廣場舞的舞步和心得,那我可能會打爆你的狗頭。”清明腹誹道:“這人…脾氣陰晴不定的,又不是女人,難道是在生理期?”臉上自然是無害,“師兄英明,我見大媽太熱情,索性就聊了會兒…住在死者對麵的一個大媽,稱死者平日都是獨自一人,沒見過她跟其他人一起回來過…由於死者搬來也沒幾個月,所以平時跟樓上樓下的鄰居也沒什麽交集。唯一一個跟她有點交集的是住她樓下的趙大媽,上個月,死者陽台上空調水管漏水,將樓下趙大媽曬的衣服淋濕了。趙大媽老伴兒在死者門上留了字條,晚上下班回來,死者特意登門道歉了,第二天就找來修空調的師傅將空調水管修好了。那位趙大媽對死者的印象很好,稱她是個很有教養的閨女。”說完,清明湊上去。故作神秘的說:“師兄,給你個好東西。”說著,順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被紙巾包裹住的蘋果,遞到刑罪跟前,一副討好的二哈憨樣。“幹淨的,我洗了。”刑罪遲疑了會,抬起眼簾像是不經意的掃了他一眼,清明立刻恢複正色繃緊身子。“好崽,哪兒順來的?”說著,刑罪一手奪過蘋果。“利用我美色換來的,純孝敬師兄您,無需肉償。”刑罪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謝了”刑罪三兩下將一個蘋果消滅了,兩人回了局子,木森的托唐欣發來了屍檢報告。方來將早上從林琳家抓來的嫌疑人的資料發給了刑罪。謝洵這人雖然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二狗樣兒,但辦事效率很高。這會兒也將刑罪上午在林琳家,囑咐他找的高中同學聚會名單,以及林琳高中生活的一些資料用郵件發送到了他的郵箱。嫌疑人,袁誌強,男,二十六歲,未婚,曾在一家電器維修公司工作過3年,前兩天辭職,待業在家,無犯罪前科。審訊室門被推開,袁誌強見一名個子很高的刑警走了進來。原本以為還會有其他進來,但當刑罪闔上審訊室的門,緊接著便朝他投來一股冰冷視線,迎麵而來的冷峻氣場讓他心底有些微微發顫。刑罪一手拉開座椅,坐下雙手環在胸前,“說吧,躲人姑娘床底幹嘛?”袁誌強攏了攏手,故意撇開視線,開口道:“我進去想偷點東西,聽有人開門,就躲床下了,然後就被你們抓了。”刑罪委婉一笑,“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破壞了您的好事。” 說著,笑容消失,語氣也冷了下來,“門沒有撬過的痕跡,窗戶在六樓,你怎麽進受害人家裏的?”“我…我直接推門進去的,門沒有上鎖…”這時,刑罪挑了挑眉,開口道:“受害人叫林琳,你認識她吧?”袁誌強一怔,眼神明顯一變。放在審訊桌下的腿收了收,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雖然是問句,但很明顯對麵男人語氣是肯定的。袁誌強遲疑片刻,還是緩緩開口:“對…我們曾是初中高中同學。”“我們查過,林琳上個月在網上曾在格力電器有限公司叫過上門修理服務,當時格力公司派出的修理員就是你。你從高中開始就一直暗戀她,所以你當時,趁林琳不注意,偷偷配了她家鑰匙。至於你究竟躲人家床底想幹什麽,那些齷齪想法,不用我重複一遍,對嗎?”袁誌強,不說話。“別挑戰我的底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懂吧。” 刑罪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神色,語氣卻不容置喙。袁誌強:“對,我喜歡她…從初中開始我就喜歡她了。但是我一直沒敢向她表露,上學那會,她成在班裏成績一直是中等,但她卻一直很用功,心地也一直很善良。後來我知道她喜歡我們班另一個男同學,那男同學成績家境都很好,我就更不敢向她表白了。我成績不好,家境也不好,我知道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說的那位男同學因該叫宋新城吧,”袁誌強點了點頭。“你知道林琳昨晚遇害的事嗎?”聽了刑罪這句話,袁誌強整個人明顯的一怔,“你…你說什麽?林琳遇害?遇什麽害?”“今早淩晨六點多,她被發現死在一家酒吧後巷。”袁誌強還沒從林琳遇害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他雙手褥著頭發,看似痛苦的將頭埋在桌下。“怎麽會這樣…”刑罪用手叩了叩桌子,“昨晚一點到三點之間,你在哪裏?”袁誌強將頭埋的很低,開口聲音也很低:“我知道林琳一般都是晚上十點半回家,我十點鍾的時候就用事先配好的鑰匙打開了她住處的門,躺在床底,等她下班回來…可是我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她也沒回來。我煙癮上來,沒忍住抽了根煙,剛抽完煙準備回去,耳邊就傳開了鑰匙開門的聲音,我沒敢動…之後就被你們抓了。”“怎麽證明你一直在林琳家?而不是你殺完林琳後,又回到她家,躺到床下。”“我沒有殺林琳!我沒有殺她!”袁誌強的嗓門突然提高,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那麽愛她,我怎麽會殺了她。”說完,袁誌強再次埋下頭,失聲痛哭起開。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原本是該窩囊的樣子,但此時在他那陣陣蒼白無力的哭嚎中顯得愈發狼狽無助…從事刑警工作數年內,刑罪經曆過大大小小的哭嚎場麵,其中不乏有被害者家屬得知親人被害而死後的哭泣…犯人在各項證據前承認罪行後的懊悔不已的哭泣…丈夫失手殺人後鋃鐺入獄,妻兒無法接受事實後崩潰的哭泣…以及嫌疑人因誤判服刑數年被證明清白無罪釋放後從犯人頭銜中解脫的哭泣…此時相比袁誌強的失控,他則是淡然處之。刑罪從口袋裏掏出紙巾,無聲無息遞到這個男人麵前,翹著二郎腿,再次從兜裏摸出一塊糖果…等袁誌強哭夠。刑罪吃完第三顆糖時,袁誌強終於從剛才的悲痛情緒中平靜下來。一手拿過刑罪放在一旁的紙巾,低聲道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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