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笑容,沒說話,轉身出了門。————————————————————夜寒而冷寂,萬家燈火全數掩匿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中,無聲無息。像是還在醞釀中的陰謀,隨時會給人致命一擊。城西的一處陡岩上,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吃力的拖行一個看不清顏色的編織袋……那袋子裏仿佛裝了百斤重的石頭,與地麵摩擦後仿佛在叫囂,發出詭異的聲響,給黑夜又添了一副猙獰。黑色身影氣息紊亂,時不時會停下一會兒,然後繼續朝著岩邊前行,像是黑夜裏搖曳的黑色火焰,無限的詭異。黑影終於到達岩邊,像是處理垃圾一般,用腳將那個袋子踢入岩下,一股瞬間激起的海水張開巨口,它一向來者不拒,將袋子全部咽入喉中。黑影走後,卻不知那海浪反複將原本應該沉入海底的東西卷上海麵,經過經過無數次的浮浮沉沉,那東西卡在一處岩壁斷縫中。淩晨六點潮水褪去之後,昨夜還深藏在海底之下的裸岩,大麵積暴露出來。一個軍綠色編織袋卡在一處,明顯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一小時後,數輛警車早已到達現場,由於案發現場位於城西,靠近海邊一處亂岩處,基本很少有人會涉足於此,所以鑒證科的勘查工作進行的很順利。很快,法醫部門現場勘驗以及初步屍檢工作也接近尾聲。回去後,邢罪卻被木森叫去了法醫部。他們今天一大早就接到海釣愛好者報案,聲稱在岩壁下發現一具屍體。死者是男性,年齡在三十二歲左右,死因肺部呼吸道感染引起敗血症導致腎髒功能衰竭而死。先前在案發現場,刑罪在了解大致情況後,對屍體隻是匆匆一瞥。當他到了解剖室,再次近距離觀察屍體時,總有些怪異...當然,他知道木森不會無緣無故賣關子,將他特意叫過來。邢罪凝神定定的看著屍體,想要深究那股異樣感為何而生。木森瞥了他一眼,見他麵色凝重,知道他察覺出了什麽。你也看出來了?刑罪不置可否:“死者身體有些部位看上去很不自然...”木森開口道:“不僅僅是很不自然...刑老大,這可不是一具屍體,而是兩具屍體。”刑罪驀然抬起眼簾,看向解剖台對麵的木森。隻見木森繼續道:“聽著,這可能會有點不可思議...死者身上有超過百分之六十的皮膚不是他本人的...”看著刑罪緊蹙的眉宇,透露著懷疑,木森稍微轉移了話題:“...這點你不用懷疑,我已經化驗過了,檢驗報告等會給你。"刑罪再次看向男屍,因為死者死亡時間還不算久,加之現在溫度低,即使被海水浸泡過,屍體表皮看上去仍然很新鮮。屍體胸部,手臂處,大腿處,腰部的皮膚慘白如冰刃上的那道光,又像是從福爾馬林中浸泡許久後剛撈出來的。可屍體臉部,手背等小幾處的皮膚組織的顏色明顯與之不同。”“照你這麽說,如果死者被移植了皮膚,可體表絲毫沒有手術的痕跡,憑現在的醫療水平,能辦得到嗎?”木森一拍手,“這就是凶手讓我驚歎的地方...我再告訴你一件更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對死者皮肉進行檢驗,估測這次皮膚移植手術應該是一個星期前做的。也就是說,這個凶手,將一個人全身超過百分之六十的皮,移植到死者身上,還讓死者活了一個星期左右。”“不過真的讓我跪服的還是手術縫合技術...這技術真的是太…太他媽絕了,我都想拜他為師了。”木森越說越激動,刑罪懷疑,如果現在真的把凶手帶到他麵前,他還真可能就來這麽一出跪地拜師的戲碼。木森一手捏著下巴,方才眼底那抹驚豔瞬間轉為嚴肅,他沉聲道:“這個凶手很可能是個頂級的外科醫生,他的技術可以算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如果按照這個方向去找,應該不難找到凶手。“刑罪挑眉:“平時有案子也沒見你這麽多看法,怎麽?想搶爸爸飯碗嗎。”“你以為我們法醫每天就隻知道鑒定傷情或者解剖驗屍?哥要是真的一出手,還有你這個刑警大隊長?”刑罪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給你根杆兒,你就往上爬...你還真當自己是隻猴?”木森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邏輯中,無法自拔(自以為是),此時已經完全不理會刑罪的冷言冷語。刑罪:“那你怎麽肯定,這皮膚原本的主人已經死了?”木森沒好氣道:“剛才我有說肯定嗎?拜托你用用腦子好不好。”“......”刑罪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木森幹咳一聲:“目前還不能確定,這皮膚的主人是否還活著。正常人失去百分之六十的皮膚,活下的幾率很低,所以,我說這‘皮膚’也算是‘一具屍體’。聽明白了嗎?”刑罪揣著木森檢測出來的線索以及一肚子疑問走出了解剖室。第51章 畫皮(二)從解剖室出來, 邢罪很快收到木森以及嚴璽發來的文件。如往常一樣, 第一時間緊急召開會議。邢罪站在白板前, 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大家目前為止, 對這起案件掌握的所有信息。死者名叫宋心晟, 三十一歲,a市人, 家境很不錯,父親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宋心晟兩年前來宕城開了自己第一家酒吧,生意很好,目前已有兩家分店。通過法醫部隊死者胃部食物消化殘留以及傷口組織分析情況, 判斷該死者死亡時間二十四小時內。法醫也檢驗到, 死者在一個星期前曾經做過大麵積的皮膚移植手術,而致死原因正是手術過後感染。他們調查過, 死者生前健康,並沒有疾病需要做移植皮膚手術。所以有理由懷疑死者並非自願做這場皮膚移植手術, 而是一場凶殺案。從現場帶回來的那個裝屍體的編織袋,市場上很常見, 是最普通的材質, 由於在海水裏淨泡過一段時間, 鑒證科那邊的同事並未從上麵提取檢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至於死者,酒吧一名合夥人稱, 宋心晟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來酒吧,因為酒吧現在生意好,加上有那名合夥人打理各個事務, 所以作為主要股東的宋心晟基本不過問酒吧事情,經常十天半個月才會來酒吧一次,但也是和朋友過來喝酒。宋心晟近期一直沒來酒吧,加之一人獨居,家人遠在a市,所以他的失蹤也沒引起注意,基本沒人會想到他已經遇害。刑罪:“大家先各自匯報一下手裏調查掌握的信息。方來,從你開始。”方來到:“我查了宋心晟目前的經濟狀況,很寬裕,他一直使用信用卡消費,但未有逾期款款的記錄。另外,我還查了他名下三家酒吧的營業狀態,全都在以每月幾十萬的利潤在盈利。所以簡而言之一句話:他不缺錢。不過,他銀行戶頭在半個多月前,有一筆轉賬記錄,金額是五十萬。我查了收款人的戶頭信息,此人叫袁菲兒,女性,在一家專門導購化妝品的公司工作。我查了她出境記錄,半個月前她因為工作關係出了國,上個星期才回國。”方來說完,崔景峯又道:“我查了宋心晟平時的交際圈,他平時接觸很多人,所以朋友多且雜。我暫時篩選出三個近期跟他有過聯係以及因為某些方麵與宋心晟有些糾葛的人,我認為這些人有調查價值。當然,凶手也可能不在這些之中。不過在講之前,我要先做個假設,假設凶手不是一個人,我們將這起案件的作案手法和作案動機分開。”大家的注意力紛紛投向崔景峯…刑罪將水性筆遞給他,崔景峯走到白板前,好不容易找出邊角一小塊空白的地方,寫下一個名字:“第一,葛飛,他是宋心晟的高中加大學同學。宋心晟大學是在國外讀的,葛飛和他一樣,家境很好,大學時期學的專業都是管理,兩人從高中到大學一直關係不錯。直到半年前,因為宋心晟和葛飛的女朋友暗昧,被葛飛知道了。當時葛飛直接去了宋心晟名下的一家酒吧找到宋心晟,兩人還當眾發生口角,在宋心晟合夥人出麵調解下,兩人並沒發生嚴重肢體衝突。不過葛飛和宋心晟的關係也因此急劇下降,貌似之後一段時間,兩人很少再有往來。而在那事件之後,宋心晟便公然和葛飛女友交往,葛飛懷恨在心,有理由證明他具備作案動機。”崔景峯繼續寫下第二個名字“第二:袁菲兒,是宋心晟的前女友,也就是葛飛的前女友。與宋心晟交往了三個月,外傳因為性格不合以及其他原因而分手。實際上,我查了袁菲兒,發現她兩個月前做過人流手術,而宋心晟半個多月前向她銀行賬戶裏轉了五十萬,很有可能是分手費,想跟她劃清界限。女人在被拋棄後,做出不理智的行為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她也有作案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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