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刑罪還留在別墅。他慶幸自己昨日衝動來了a市,要不是看到清明小時候的照片,他也不會知道清明不和清晟國不存在血緣關係。然而他清楚,清明並不知道這件事。清明和他不同,他單身慣了,也從未渴望過遙不可及的親情。正因為如此,清明比自己失去的更多。上級調來的檔案中,清明父母一欄顯示已故,均為非自然死亡。“別墅雙屍案”,刑罪一開始並沒聽過這個案子。網上對於這起案件也隻剩下一些星星碎碎的報道:十五年前,a市發生一起特大入室盜竊殺人案,死者為本市休閑餐飲行業巨頭——清晟國,以及他的妻子和三名受雇家政。他們的兒子,也就是清明,是當時唯一目擊凶手,卻幸存下來的唯一受害者。由於受害人清晟國是當時商界的風雲人物,這起案件曾轟動整市,當時備受社會關注。後被定名為“別墅雙屍案”。雖然當時a市刑偵特案組備受媒體社會輿論慘烈轟炸,然而案件最終還是以證據不足,無法破案慘敗謝幕,最終隻能被淡忘。能被警方破獲的重大刑事案件,一定會被大肆宣揚。然而身為刑警,刑罪知道一個更為殘酷的事實:全國每年無法破獲的案件遠比被破獲的要多的多,隻是具體數據從未被公諸於世。我們更願相信,這個社會是美好的。然而誰又會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的去挖掘那些隱匿在浮華眾生下的陰暗。何海德看著刑罪,見他眼底一片隱晦,實在摸不清他的脾氣。沉默許久後,何海德深歎了口氣,“少爺確實不是老會長和夫人生的孩子,不過...雖然少爺身體裏流的不是老會長的血,可老會長和夫人一直都拿他當親兒子對待。 ”“可是少爺命不好,他八歲時還被綁架過。”刑罪心頭一顫。何海德繼續道:“當時,綁架少爺的那幫犯人,直接給老爺寄了一疊照片。我當時就站在老爺旁邊,看到了那些照片...” 何海德眼底閃過憤怒,“那些犯人真的是喪盡天良啊,少爺當時隻是個孩子,他們竟然那麽參仍,將少爺身上的衣服都脫了,放在大水箱裏,隻露出一個小腦袋。那會還是最冷的時候,少爺那小臉凍的烏青,夫人看了照片,當時就暈過去了。”聽到這裏,刑罪的心像是被紮進了萬把鋼刀。卻又猛然間恍悟,清明一直以來怕冷的真正原因,根本不像他那日所說的...什麽貪玩,在大冬天掉進河裏……竟然被他說的如此風輕雲淡,刑罪心裏是又痛又恨。“老天爺保佑,少爺最後被救回來了,綁架少爺的那幫人也都被抓了…隻是少爺因為被嚇著了,生了場大病,在家裏躺了一個多月,夫人當時一直睡在少爺房裏照顧他。我記得,當時老爺請的醫生也在家裏住了一個月,等少爺痊愈後才離開的。”刑罪眉頭緊擰,問道:“德叔,你認得那位醫生嗎?“何海德搖了搖頭,“我不認得他,隻知道他姓嶽,是老會長的私人醫生。”刑罪垂眸若有所思,片刻後,他重新抬眼,“德叔,老會長和夫人的死…”一語未盡,何海德連忙打斷他,“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提了。”刑罪隻好悻悻地閉了嘴。“老會長和夫人都是好人,可老天不長眼,好人沒好報…可憐了少爺,他是個苦命的孩子,” 何海德哽咽道。刑罪悶悶道: “他對老會長和夫人的死一直耿耿於懷,走不出去。”“我知道…這麽多年,我將這個家保持原來的樣子,就是想給他留個念想,希望少爺不要再責怪自己,可是他一直不肯放過自己。”刑罪不知道為什麽何海德會用“責怪”這個詞,為什麽清明要責怪自己?按照時間推算,養父母遇害時,清明隻不過是個十來歲年紀。作為那場災難的幸存者,他到底經曆了什麽這時,刑罪又猛然想起,淩晨那會清明接了通電話。其實當時他就知道不是晴朗打來的。為什麽清明要對自己說謊?這些問題像是一根根麻繩,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越勒越緊,刑罪直覺的自己快要窒息了。第94章 秘密一輛汽車平穩穿梭在高樓大廈之間。後座上, 一位中年男人正閉目養神, 一頭黑發與他眼角微微浮現的皺紋格格不入, 那過於厚重虛偽的黑色不是象征年輕旺盛的發色。更像是各種化學成分結合在一起, 製成的一種名為“染發劑”給予的“年輕效果”。車廂內被一股溫暖包圍, 然而卻絲毫化不開男人臉上的冰寒。“都處理幹淨了嗎?“ 男人聲音冷淡,卻透露著一股威嚴與壓迫。正在開車的, 是個四十出頭的男人。:“請您放心,都處理幹淨了。”後座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一會,開口道:“調頭, 去溪山園。”半小時後, 車停在一處公墓外。男人下了車,方才一直開車的男人也跟著下了車, 亦步亦趨的跟在男人身後。最後,他看著男人果然停在了一塊墓碑前。接著, 他見男人屈身,伸手輕輕撣去墓碑上似乎不存在的灰塵, 最後將一束紫色鬱金香放在墓前。男人就站在墓碑前,“許羿, 你跟我多少年了?”剛才開車的,也就是這個被叫做許羿的男人開口:“十八年了, ”“十八年了…已經十八年了。”許羿應聲道:“是的。”男人道:“這麽說,阿仇已經離開十八年了。”許羿看著墓碑上的兩個字,目光平靜地如同被凍結的湖麵。“是的…十八年了。”----------------------此時刑罪正在一處大廈的電梯內, 電梯在十八層停下,刑罪出了電梯。從別墅離開後,他立刻撥通了方來的電話。他讓方來去調查清晟國當年的私人醫生,也就是在清明年幼時被綁架後,給他看過病的那位姓嶽的醫生。方來依舊十分給力,不出十五分鍾,刑罪手機收到一條被命名為“嶽行風”的資料信息。等見到本人後,刑罪發現,嶽行風比照片上看山去要更顯老。四十多歲的年紀,頭頂的發量缺稀,已是寥寥無幾,看上去像是五十多歲的人。刑罪掏出警員證,並開門見山的問:“嶽醫生,我十分鍾前跟你預約過…你記得清晟國先生嗎?”“當然記得,我曾經是他的私人醫生。清老先生已經過世多年,不知警擦同誌今天來找我是…”“那你應該也記得清晟國的兒子,清明,是嗎?”嶽行風點了點頭,“記得,”刑罪發現,嶽行風在聽到清明的名字時表現的很平淡,絲毫沒有去刻意回憶。他心底一動…果然是來對了。“清先生…哦,我指的是清明先生。準確來說,他是我的病人。”刑罪心瞬間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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