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倒也大義凜然,她能接受。


    李雍卻接著將話說完:「免得被美色所惑。」


    李雍整理了衣衫,身姿筆挺地走出去。


    季夫人讓人端了飯菜進門卻發現隻剩下季嫣然一個人,不能驚訝:「阿雍呢?該不會空著肚子就走了吧?這可如何是好,一來一去要趕多少路,這孩子……」


    季嫣然望著李雍離開的方向,難不成他這樣回來就是要給她解惑,讓她心中少些負擔的嗎?


    這樣的傻瓜,如何能打贏那麽多勝仗。


    季嫣然起身陪季夫人吃早飯,然後吩咐容媽媽:「如果程大從江家回來就要立即告訴我。」


    惠妃從來沒有覺得日子這樣難熬過,即便慈寧宮興盛的時候,江家也沒有被逼迫到這個地步。


    「不是讓他們盯緊了李約嗎?」惠妃臉色蒼白,這定然是李約下的手。


    「我們一直沒敢懈怠,是那季氏悄悄地動了手。」江夫人握緊帕子強作鎮定,定州出事之後她幾次三番地請求進宮,今天才終於讓她見到了惠妃娘娘,在見到娘娘那一刻她的心就涼了,娘娘眼睛紅腫,看起來十分狼狽。


    惠妃娘娘如此,證明皇上對此事的態度。


    惠妃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上:「季承恩被流放時,我就跟你們說過,一定要處理幹淨,你們卻要放長線釣大魚,希望能用來牽扯林家和李家,簡直就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江夫人低著頭不敢說話,這些年江家雖然風光,但是與江家作對的人也不少,如果都將他們趕盡殺絕,江家也會引來禦史不斷地彈劾。林家想要保季承恩一命,老爺就以嶺南的幾個官職做交換,算是在林家安插了自己的人手,當時看起來是很劃算的。


    而且季嫣然去求晉王嫁到李家去,太原李家已經在他們的控製之中,她自投羅網有什麽不好,當時的太原李家已經沒落,唯一還在抗爭的也就是李雍了,壞了李雍的名聲,放任季氏鬧出許多笑話來,讓人知道太原李家衰敗如此,李雍的仕途才會處處受阻。


    她沒覺得有哪裏處置的不對。


    更何況他們也算計好了,讓李約和季氏一起死在太原李家,如果不是季氏死而複活,要麽李雍死在大牢,要麽李約被逼出手。


    「娘娘,現在要怎麽辦?老爺已經被大理寺帶走了。」


    惠妃娘娘冷笑一聲:「還能怎麽辦,我已經去求了聖上,如果證據確鑿,皇上也不會放過江家。皇上最厭惡什麽你們不是不知曉,誰跟謀反兩個字掛上關係,都不會有好下場,你們回去好好準備準備吧!」


    江夫人汗水順著額頭淌下來,江家今天的一切難道真的就此毀了。


    江夫人退下去,惠妃半晌才從位子上起身。


    「娘娘,難道這次真的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惠妃搖搖頭:「慈寧宮那邊有什麽動靜?」


    女官道:「聽說太後娘娘在庵堂裏讀經,一直都沒有出來。」


    惠妃走出大殿,艱難地看了一眼頭上的太陽:「十年前慈寧宮亂成一團,我也在庵堂裏,對外就說為常寧公主祈福,其實我是求菩薩保佑,讓常寧一命嗚呼,林家也從此一蹶不振。


    我怎麽能想到,十年後這一切會還回我的身上。」


    仿佛有一雙眼睛在冷冷地盯著她,看著她如何死去。惠妃娘娘握緊帕子,她不能就這樣死了,她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


    太子也希望一切都能煙消雲散,可他的期盼沒有實現,因為皇帝冰冷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臉上,怒火仿佛要將他燒成灰燼。


    定州知府是個軟骨頭,還沒等大理寺官員審問,就求來了筆墨紙硯洋洋灑灑寫了認罪書,這些年貪墨了多少,又是被誰指使,這些銀錢都去往哪裏,就算是進京述職也不過如此。


    他昨晚冒著危險見到定州知府,沒想到那蠢貨跟他說:「太子爺,我也是沒法子,我不說季元征也會招認,那小子已經嚇破了膽,這一路上說個不停,就連您讓他來對付季氏都說的清清楚楚。卑職勸太子爺也認了吧,否則那謀反的罪名說不得也會落在您的身上。」


    大勢已去,他不可能將所有罪責都推個幹淨,他現在後悔與江家牽連,那個江瑾瑜果然是個喪門星,還沒有進他的門已經給他帶來災禍。


    太子想到這裏轉頭去看晉王,恨不得將牙咬碎,晉王一定早就知道了今日的結果,這才急著將江家甩開。


    「父皇,「太子跪下來,「兒臣也是鬼迷心竅才收了定州知府的孝敬,不過那些叛軍是從哪裏來的兒臣半點不知曉。」


    「哦,「皇帝道,「那可是江家安排的,你會不清楚?晉王和江家退婚你還憤憤不平,最終求了江氏女做側妃,正好你在定州吃空額,江家每年都要給你補上這缺口,你知道江家一年要花多少銀子嗎?他們就這樣白白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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