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 原本應該守在這裏的銀發英靈,如今,卻哪裏都不在了。 …… 藤丸立香和吉爾伽美什那邊究竟是如何的一番雞飛狗跳,梅恩不知道,但大概也能夠猜到。 不過遺憾的是,即便明白那邊的狀況不會好,梅恩現在也沒辦法趕回去。 ——因為他被召喚了。 確切地說,是被“不是藤丸立香的人”,以“梅林”的身份召喚了。 理論上來說,已經有了禦主的從者,是不可能再被別的人召喚走的。除非這位英靈的禦主放棄了契約,那別人倒是可以用接手的方式,繼任為英靈的二號禦主。 而現在的狀況,看起來似乎違背了這一條,其實並沒有。 因為真正意義上屬於藤丸立香的英靈,是“摩西”和“魔神”,而“恩奇都”和“梅林”還不是。 所以,如果有人無視藤丸立香的存在,用後兩個真名召喚的話,是可能出現梅恩現在的這種狀況的。 隻不過,這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除非——召喚者是冠位級別的魔術師! 作者有話要說: 翻了翻評論區,讓閃閃撬錯門啥的也太過分了吧,作者君又不是什麽魔鬼……頂多讓人半路截胡! a閃:我特麽……我摯友呢?!我放在這的、那麽大的一個活生生的摯友呢!!! 賢王:請來一隻梅林!(撒王財) 被強製換馬甲·猝不及防·梅恩:? 橫批:我坑我自己。第32章 最古之王吉爾伽美什,他的一生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 幼年期, 幼閃。 作為具備著優秀的為王資質的少年, 他謙遜有禮, 在這一階段內深受著人民的擁護與愛戴。 青年期, 恣意妄為、無人能敵的暴君。 在這一時期, 最廣為人知甚而為人傳頌的, 便是吉爾伽美什與其一生中唯一的摯友,恩奇都的相遇。 然而, 這個故事卻沒能迎來好的結局,所有能夠期待的未來, 都在恩奇都因眾神的詛咒而死去的那一刻, 戛然而止。 因失去摯友而悲痛欲絕的王, 獨自踏上了探索不老不死的旅途, 並最終於漫長的獨行中,迎來了頓悟。 於是,便進入了他一生中最後的階段。 那即是,達成了作為王的試煉與成長, 能夠真正肩負起國與民的—— 至高賢王!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嗎, 西杜麗。” 烏魯克王城的宮殿裏, 賢王版吉爾伽美什穩然屹立。 不同於青年時穿著黃金鎧甲, 亦或毫無顧忌的隨性裝扮,如今的賢王顯然要成熟內斂的多。 他穿著極具烏魯克風格的衣飾,從來桀驁豎起的金發被盡數放下,柔順服帖地垂落。一顆漂亮的寶石被細線穿戴發間, 墜於額前。 “請您安心,王。” 祭司長西杜麗恭敬地回複道:“召喚陣已經全部繪製完畢,可以執行神代召喚術了。” “很好,這次召喚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本王絕對要召喚出最強力的幫手!” 賢王手持著魔導書,唇邊揚起的笑容自信昂然。 “報!王……” 一個身穿鎧甲的士兵突然闖入大殿,一邊向著王座匆匆趕來,一邊緊迫地開口。 “本王不是說過,唯有這段時間不許打擾嗎!” 不待士兵開口,賢王便狠狠地皺起了眉頭,不過,雖然嘴上這樣相當不滿地嗬斥,但在說完話的下一秒,賢王還是臭著臉轉問道:“是不是東部戰線又出了什麽問題?” “是的,王!” 士兵繃緊身子,一絲不苟地鄭重道:“東部戰線有潰退跡象,請求支援。” “那就去支援!東部戰線的重要性還需要本王重複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我守住!” “遵命,王。另外,這是占星所的最新報告,這是國庫儲備的整理目錄,這是各地民願的調查記錄,這是……” 士兵從身後搬出一大堆印著公文泥板,“當”地一聲放到了賢王跟前:“請王過目,下達指令!” 賢王盯著麵前的一堆小山,眉心跳了跳:“真是的,關鍵時刻一個兩個都這麽靠不住……本王知道了,重要的文件放在左邊,不重要的放在右邊,最多再等一刻,本王就會處理。” “是!” 士兵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麻利告退。 “已經沒有時間浪費了。” 目光從滿當當的公文上掃過,賢王當即轉過身,利落地抬手,置於召喚陣的正上方:“來吧,現在降臨於此吧!吾之助力!” 金色的魔力從王的指尖流出,盡數揮灑在了繁複的召喚陣之上。 陣法的線條呼應般地發出了耀眼至極的光芒,洶湧的魔力洪流如暴漲的潮汐,在空闊的大殿內掀起呼嘯的狂風。 守在一旁的西杜麗緊張地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王的召喚能夠成功。 然而,一直持續了數十秒——這對於召喚來說未免漫長得異常了,但是魔法陣卻還在汲取著賢王的魔力,陣法的中央亦沒有凝成任何身影的跡象。 “王……” 西杜麗注意到賢王因魔力消耗過度而變得慘白的臉,忍不住擔憂出聲,帶著希望讓對方停下來的製止意味。 “哈!以為這樣就能難倒本王了嗎!” 賢王死死地盯著魔法陣,忍耐中咬牙切齒道:“還沒完呢,我吉爾伽美什絕不可能認輸!” 話音落下的刹那,更為磅礴的魔力被盡數揮灑而下,如同傾瀉的銀河,一瞬間把魔法陣的亮度點燃到了極致—— 整座大殿都淪為了光的海洋。 西杜麗強忍著兩眼的酸澀刺痛,緊張又焦灼地迎光望去——拜托了,請一定…… 然而,那份如同懷抱著全世界的期望,卻在望見那空蕩蕩的法陣時,盡數落空了。 “……失敗了嗎。” 即便努力把眼睛睜到了最大,卻仍舊搜尋不到任何應召而來的從者的蹤跡,西杜麗忍不住垂下肩膀,失魂落魄。 並不僅僅是憂心著烏魯克的未來,西杜麗更心疼付出了這麽多努力的吉爾伽美什王——啊,對了,王現在一定比她更難過吧。 西杜麗急忙望向旁邊,發現賢王正單膝跪地,右手撐地,想來是魔力過分透支後,不可避免地虛脫了。 “王,您沒事吧?!” 西杜麗趕忙走過去,慌張地想把對方扶起來。 然而,賢王卻紋絲不動。 以為對方是在失落於召喚的失敗,西杜麗絞盡腦汁地寬慰道:“王,隻要休息幾日,等到您損耗的魔力恢複了,下次一定可以成功的!” “……” 賢王沒有回答,他似乎根本沒有聽見身旁祭司長的話,隻異常緩慢地,向著召喚陣伸出了手。 虛脫的四肢根本不聽使喚,這番強製的動作,立時致使了細微的痙攣。 然而,賢王對此毫不在意。 直到顫抖的指尖,切實地落在了地上繪製的符文上,他方才驟然一鬆力道,整個人撐在了陣法上。 一旁的西杜麗無法理解吉爾伽美什此刻的行為,但是她沒有說話,或者說,是不忍亦不敢打擾。 因為,吉爾伽美什現在的模樣,雖然隻是一瞬,但那確實—— 是如同見到了最珍貴之物,飽含著失而複得的狂喜,乃至想要交付全部的身心去擁抱的,心神激蕩! 即便此刻依托的隻是冰冷的法陣,卻幸福得像觸碰到了最美好的事物。 ——這樣的吉爾伽美什是西杜麗從未見過的。 大約是這份過於激烈的情緒,確實需要一個用以傾訴發泄的出口,一直沉默的賢王注視著手下按住的法陣,突然道:“我的召喚成功了。” “雖然他現在不在這裏,但我能感覺到,他確實已經降臨到了這個世界——就在不遠東方的某處。” 因為魔力的供給沒能持續到最後,所以雖然召喚出了從者,但卻沒能一步到位地把人帶到麵前來。 “誒?是,是這樣嗎?” 西杜麗聞言急忙整理好心情,溫柔地微笑道:“那真是太好了。看王的樣子,來的一定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大人呢!” “啊,他當然是。” 賢王闔上那雙紅玉似的眸,歎息般地,用莫名喑啞的聲線,緩緩重複道:“……他當然是。” 即便沒有把那位“從者”召喚到跟前來,但是,在禦主與從者締結起契約的那一瞬,賢王確實地見到了對方的模樣。 那是比火光亮起更短暫的瞬息,那是比遙遠極星更模糊的一瞥。 但是—— 足夠了! 僅僅是如此,吉爾伽美什便能夠認出那個人了! 怎麽可能認不出,怎麽會認不出,怎麽敢認不出?! 那可是—— “本王的天之鎖啊……” ……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