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你是怎麽了,為什麽對那個男人大吼大叫,人家又沒得罪你。”一回到公寓,方昭盼跟著樂樂至廚房倒水喝,對她不尋常的火氣感到莫名其妙。


    就算人家的狗兒叫綠豆,也不代表什麽啊,可是她大小姐卻一口咬定他剽竊她的命名創意,她氣呼呼的模樣看在她眼裏,隻覺得小題大作。


    事實上,整件事情的成員中,她認為最該生氣的是那兩隻可卡狗,它們在同伴麵前一定都抬不起頭,因為任性的主人為它們取了個“特別”的名字,所以它們才會惺惺相惜的對看著……


    當了兩個怪人的愛犬,她隻為芝麻和綠豆的受寵感到同情、可憐。


    “誰說他沒得罪我,他就是那晚害我垃圾掉了滿地的臭男人!”仿佛想發泄壓抑許久的憤恨,樂樂拿出鮮奶,用力的甩上冰箱門。


    “樂樂,你好恐怖!”看著她的動作,方昭盼瞪直了雙眼。


    “我哪裏恐怖了?”


    “我們都認識那麽多年了,你不曾發過這麽大的脾氣,現在竟遷怒於無辜的冰箱上頭。”


    “我……”樂樂被堵得差點無言以對,“如果今天被激怒的人換成是你,我就不相信你還能和顏悅色的和他嘻嘻哈哈!”


    這對她來說可是全新的經驗,她習慣了唯我獨尊,從來不曾有哪個男人,有著讓她緊張、動氣的魔力。


    莫怪她會那麽討厭那個男人,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可是他看起來不像你所形容的那麽可惡啊……”方昭盼接收到好友瞪視的眼神,趕緊住了口,驀地,像又想起什麽事的驚叫了一聲。


    已經是負氣喝著牛奶的樂樂,被她這麽突然一叫,噎著了,“咳……”


    “樂樂,你沒事吧?”方昭盼跳至她身後,幫她拍背順氣。


    “如果你是蓄意謀殺,問這句話會不會太矯情了?”從第一眼見著那老男人,死黨已清楚的讓她感覺到她的欣賞之情,僅是一麵,那男人的影響力就勝過她們三年來的友誼……這教她怎能不氣!


    他究竟哪裏好了,不過是長相有型、身材頎長精健、氣質出眾罷了,其他的根本沒有可取之處。


    “不是啦!”說到那個男人,方昭盼眼睛都亮了,“人家是因為發現了一件事。”


    “你如果想說就說吧!”其實她一點聽的興趣也沒有。


    “你說那個男人前幾晚和你在大樓的收集車前吵架,而我們剛剛又在大廳遇見他,這不是說明了他就住在這棟大樓裏嗎?”她喜孜孜的發表自己的新發現。


    “怎麽,你到現在才知道啊!”樂樂臉色不太友善的瞟她一眼,“而且,你幹嘛那麽興奮?”


    “你不覺得他很帥嗎?”


    “方昭盼,我警告你,以後不準你在我麵前提起那個老男人,否則我就跟你斷絕朋友關係!”


    發現她不像在開玩笑的口吻,神情也是破天荒的嚴肅,方昭盼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好啦、好啦,不說就是了嘛,你不要生氣了!”


    “我已經哀悼過自己的倒黴了,慶幸他不是我的鄰居,否則我豈不嘔死!”


    “啊——”


    陡地,又一聲尖叫從踱步至小陽台的方昭盼口中逸出,這回樂樂僥幸隻是剛拿起牛奶杯而已,否則真的會活生生給嗆死。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鬼叫個不停!”樂樂順著她驚異的眼神望去,沒人啊,瞧她像見著星際怪物似的大呼小叫。


    “樂樂……你旁邊是誰家的陽台?”方昭盼試探的問。


    “當然是我對麵鄰居的,要不還有可能是誰的,崧園每一層樓就兩戶人家而已。”


    “那你知道對麵是誰住的嗎?”不會吧,老天爺是在惡作劇嗎?怎會這麽剛好?


    “一對老夫妻。”


    “不是吧?”她沒眼花啊,她發誓絕沒有看錯……


    “怎樣,你該不會看到隔壁有人在吧?”樂樂詭異的笑了笑,“小盼,那你真的得去給人收驚了,因為那對老夫妻一個月前就出國環遊世界了,現在他們的房子正處於待租狀態,依我所知,應該還沒有人搬進去住喔。”


    “樂樂。”方昭盼突然正經八百的喚了聲,希望給她一個心理準備。


    “幹嘛,你那是什麽表情?”


    “對麵已經有人搬進去住了,而且你的新鄰居,很不幸的正是你最不希望看到的男人。”


    “你說什麽?”不隻四肢,樂樂連心都僵愕住了。“騙人!”恢複神智後,樂樂隻能擠出腦海裏充斥的這兩個字。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看到他了,雖然隻是側麵,可是連衣服都和方才大廳所見的男人穿著一樣,這世界上沒有這麽湊巧的事吧?”


    “可是我根本沒聽說有人搬進來……”這會兒,樂樂的篤定消逝無蹤,急著探頭望向隔壁的小陽台,驚覺好像多了幾盆綠色植物出來。


    “樂樂,老天爺好像沒有聽到你的呼喚……”看到她的表情,方昭盼隻能出言安慰,“你們不過是鄰居,又不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應該沒關係吧?”


    “當然有關係,該死的有關係!”他居然是她的新鄰居,這是多麽令人沮喪的事實!“我不要和那個臭男人當鄰居!”


    顧不得心防,顧不得陌生或熟悉,顧不得一切,她俏嫩的臉泛滿紅潮,猛然提高嗓音,隻想擺脫糾纏在心頭的那個臭男人!


    “但人家都把房子租給他了,除非你搬走……”


    “為什麽是我搬走,不是他?別忘了,我有這間房子的所有權,而他不過是個承租的房客,依‘先入為主’的觀念,崧園是我的地盤!”


    除了向施伯伯要求留在台北之外,她似乎鮮少對事情如此堅持過。


    “要不然你想怎樣?”


    “小盼,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吧?”


    方昭盼愣了一會兒,“當……然。”好友都說話了,她隻能向帥哥說對不起了。


    “如果趕不走他,改變不了這個既定的事實,無妨,我來證明給你看,老男人根本不若外表的偽裝,我會讓你看看他色魔轉世的真麵目!”


    幻想著自己對他的惡作劇,樂樂將更多的大笑悶入喝牛奶的動作中,樣子像個女學生,隻是聲音是險惡的,不是純然的淘氣。


    她恨他,恨他總是高貴優雅,恨他總是從容自若,而最令她無法釋懷的是,他愈有修養,就愈顯示出她的小家子氣。


    “樂樂?”


    “我房間裏好像還有很多宣傳單吧?”


    “你該不會……”


    “賓果!”玩弄一個教自己恨得牙癢癢的男人,而對方卻什麽也不知情,樂樂光想就覺得興奮不已。


    “他應該不會打吧……”方昭盼直覺那個男人不是那種人。


    “我們來打賭,我說他會!”


    事情就因這麽一句話揭開了序幕,開始了彼此的糾纏不清……屈湛青打開大門,一張宣傳單飄落地麵,他順手撿了起來,心裏納悶著怎會有這種東西塞在門縫。


    崧園以精密的設計與嚴謹的管理聞名,強調住戶單純不複雜,每個樓層隻有兩戶,且每位住戶除了自己居住的樓層外,其餘的私人住宅,哪怕隻是大門口,皆不獲準停駐、進出,因為還有一道走道門限製,而這道門隻有兩戶住家的磁卡設定了通行密碼。


    所以依此判斷,崧園的住戶都不能任意走動了,更遑論是外人至此發宣傳單。且這種東西置放的地方,也該是樓下的信箱,而非他的大門口。


    視線移轉至對麵的鄰居大門,他沒看見有相同的紙張塞著,事情好像漸漸明朗了,唯一的可能性隻剩他們——但可能嗎?他才剛搬來,沒和任何人結怨,不至於就此被盯上,成為人家惡作劇的目標吧?


    望著手裏的宣傳單,他不禁懷疑起如今的社會風氣。


    經過特殊設計的四個字——樂樂專線,說明了這張宣傳單的招攬成員,也給了男人無限的想象空間。げ宦鄹呋虯,不分胖或瘦,不管帥氣或平凡,我隻尋找招架得住沸騰體熱的你!


    一張儲值卡三仟元,可通話五百分鍾,一分鍾才六元,比打0204更便宜,真人接聽,絕對物超所值。


    樂樂專線:02-2768xxxx滿足你所有的性期待,成全你所有的性要求。


    要快樂嗎?請找樂樂!


    詳情請親洽:台北市仁愛路168號七樓屈湛青看傻眼了,現在的色情行業已經泛濫至這番田地了嗎?


    真有那麽多男人喜歡打這種電話,玩這種隔靴搔癢的挑逗性遊戲?


    算準了時間,躲在門後透過窺孔觀察屈湛青一舉一動的樂樂,以手肘推了推身旁的好友,“看到沒有,你的俊男也不過如此而已!”她嗤笑了聲。


    “男人都是同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是一張宣傳單而已,也能看那麽久,依我看,說不定他現在腦子裏,已跳閃過無數的色情畫麵!”


    方昭盼聽著她為帥哥的表情下注解,不敢亂搭腔,隻能提醒她,“樂樂,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嗯,是時候了!”


    對麵的大門霍地被拉開,屈湛青的目光很自然的挪移過去,從裏頭步出的第一個女孩,讓他有些驚訝,但最大的震撼莫過於接著走出來的那抹身影,他完全怔住了。


    “嗨,這麽巧啊,你就住在我的對麵?”樂樂虛情假意的問候,營造出很吃驚的表情。


    她過於做作的聲音,適時理清了屈湛青的一些疑惑,她那種曖昧、似笑非笑的眼神,教他肯定了對自己惡作劇的人是誰了。


    “我們真的不是普通的有緣!”或許是老天爺怕他這般放鬆的日子,仍過於平淡,所以安排了一個如此有趣的女孩來與他作伴,看來無聊這兩個字勢必會和他成為絕緣體了。


    他一點也不排斥她和自己卯上,他反而十分樂意有這樣一個鄰居。


    心虛是一種要命的情緒!樂樂在他饒富興味的注視下心跳加速。


    她討厭、更排拒他看她的樣子,那種眼神,宛如瞧著竹籠裏的天竺鼠,純娛樂而已。


    人類的心理就是如此矛盾,如果己方一心想挑撥人生氣,對方卻恍若未聞,一點也不為所動,則氣惱的程度絕對比對方回嘴更厲害。


    “小盼,我們走!”氣惱的抓著愣在一旁的好友快步離開,她知道自己終會扳回一城的,而且就快了!“王八蛋,他究竟要我等到什麽時候,明明一副有興趣的樣子,動作卻拖拖拉拉的!”


    “樂樂,我看我們還是回去補習班吧,他不會來的。”方昭盼愈來愈不安,隨著時間的流逝,清楚的告訴她,她們已經蹺了三堂數學課了,她擔心缺課通知寄達家裏,她又要挨罵了。


    樂樂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以前除非心情不好,否則她不會輕易蹺課,而今天她卻因為一個陌生人,因為一股不知如何解釋的怒氣,而一口氣蹺了三小時的課程。


    “我不信他不來,我絕對要你對他的幻想破滅!”樂樂打死不承認自己的計劃可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她發誓要報複他再三的揶揄。


    她要躲在暗地裏玩弄他,然後再公布真相,看他難堪狼狽的樣子……一切她都想好了,他怎麽可以不跨出第一步來配合她?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欣賞之意了,你是不是願意放棄?”她的執拗若肯放在最不專精的數理科上,相信她早上大學了,根本毋須當個重考生。


    “不可能,你懂‘恨之入骨’這四個字的意思吧,我對他已經恨之入骨了!”樂樂不容置駁,“要是你怕缺課太多,就先回去上課吧,我自己在這裏等他。”


    “那怎麽行?”方昭盼一副兩人不離不分的堅決,“我們說好不管做什麽事都是兩個人一起的!”


    “噓!”樂樂看到監視器的熒幕終於走進了她所等待的男人,一身休閑的襯衫加牛仔褲,襯托出他的帥氣,“來了,他來了,真是一匹狼,終究抵擋不住誘惑!”


    現在她們正坐在仁愛路上的公司休息室,在這裏可以看到來公司買儲值卡的男人。


    往往公司內部的小姐,若是覺得哪位男士的言談不俗,都會在這裏守株待兔,等待電話中的對方再次登門換購新的儲值卡,以便看到他的廬山真麵目。倘若看到的男人長相還過得去,就答應出遊的要求,反之,則維持電話交友的關係。


    而現在,她利用這個方便,打算“對號入座”,向櫃台小姐打聽他的儲值卡號碼,以便到時候液晶顯示號碼時,會認不出是他的聲音。


    方昭盼望著熒幕裏走至櫃台前的男人,心底油然生起一股同情。他沒來,樂樂不高興的大罵,這會兒來了,她也批評不斷,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會無所適從吧。


    “小姐,請問儲值卡是否在這邊買?”屈湛青向櫃台詢問。


    “是的,我先為你介紹一下本公司的消費製度。這張儲值卡三仟元,而這是本公司小姐的名單與電話,先生可以選擇你所想交談的對象,先撥通電話,然後依照指示輸入卡片上的編號,還有你的身份證字號,完成這些手續便可盡興的與小姐談天說地。一張卡片可使用五百分鍾,若是金額用完,歡迎你再回本公司換購新卡,我們給予舊客戶九五折的優惠。”櫃台小姐很盡責的詳細解說,順便拿出一張基本資料卡給他填寫。


    “好,我先買一張。”屈湛青毫不nb462`碌奶統鋈張仟元大鈔。“我可以請問一件事嗎?”他接著導入正題。


    “沒問題。”


    “貴公司的櫃台有分早晚班嗎?”


    “有,早班由我負責,晚班則是本公司的老板娘坐鎮,所以無論你什麽時候來,這裏都會有人為你服務。”


    屈湛青是來這兒印證一件事的,不過一聽完她的回答,他明白自己的猜測錯了。


    因為狐疑對麵的女孩不該有這類的宣傳單,直覺她應該在這兒打工,誰知竟不是他所預料的答案。


    他向管理室打聽過她的姓名,但那棟大樓真的管得滴水不漏,連一點口風也不肯透露。


    “我可以再請問一下,樂樂專線的負責小姐,本名叫什麽嗎?”就說是男人的第七感吧,他認為他的小鄰居和樂樂專線有著絕對的關係。


    櫃台小姐防備的盯著他,“先生,關於這點請恕我無法回答,公司小姐的資料我們絕不外泄。”


    “好吧,我不勉強你。”他也不喜歡強人所難。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樂樂專線不太好打喔,她是本公司最紅不讓的小姐,曾經創下二十人同在線上等待的記錄。”


    屈湛青隻是回以一笑,帶著有點困惑卻又清晰的思緒離開。


    他前腳一走,樂樂立刻從休息室走出來,對著櫃台小姐說:“小惠,麻煩你了,將他的儲值卡號碼給我。”樂樂一打開門,就聽到樂樂專線的電話正響著,她連鞋子都來不及脫,門也未關好就衝了進去。


    急忙拿起話筒,興衝衝的瞥了一眼液晶顯示器上列示的號碼,發現與自己倒背如流的七個數字不同時,她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你好,我是樂樂。”連聲音都有氣無力,和適才的精力充沛迥然不同。


    “樂樂,是我,阿賢,記得嗎?我三天前才打過電話給你。”話筒的另一方報上自己的姓名,“怎麽了,今天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喔!”


    “沒事。”怕他到公司去告狀,樂樂強打起精神應付。“你昨天和前天都沒有找我喔!”


    “你記得我?”阿賢受寵若驚。


    笨,剛才不是說了三天前打過電話來嗎?意即這兩天都沒消息,根本不用人家記住他,自己都坦白了。


    “當然,我們那晚聊得很愉快呢!”樂樂拿起擱在茶幾上的搖控器,打開了音響聽歌。


    她早忘了和他聊過什麽事了,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肯定要過她了——每個打電話來的男人,十之八九都是來找她做愛,透過電話、聲音的傳遞,空中做愛。


    “我今天想要,你願意給我吧?”阿賢毫不拐彎抹角的坦承意圖。


    “你說呢?你來找樂樂尋歡,我當然得滿足你的需求,是不?”


    用過晚餐回來的屈湛青,打開了走道門,看到對麵鄰居的門扉半掩,不斷的傳來甜膩、性感的聲音,於是好奇的趨近傾聽,半晌,他愁困多天的疑問,全因女孩特別的誘惑軟嗓而解開了。


    不出他所料,樂樂專線確實和他的小鄰居有關,但她即是本尊的事實,卻令他有種不能接受的驚訝。


    她故意設下誘餌,引他上勾,是何目的他不想深究,不過若是她那麽想和他玩遊戲,他非常樂意奉陪。索然無味的日子,激起一些波濤應該不錯吧!


    耳朵仍送進她討好男人的聲音,他沉下臉,一聲不吭的故意按了門鈴,教門鈴的音樂聲中止他們的調情。


    透過半開的大門,樂樂很容易的看到站在門外的男人,“阿賢,有人按門鈴,我先去開門,你等我一下。”


    “和男朋友講電話啊?”語調或許仍輕鬆活潑,但向來麵對她的微笑卻收斂起一半,隻凝著一雙冷眉冷眼。


    “你管我!識相的話,就不該打斷人家的情話綿綿。”


    “就算是情到濃時,至少也將門關上吧,你這樣門戶大開,不怕壞人入侵嗎?”


    “怕,我當然怕,我怕死你這個惡人了!”記得線上仍有人等著,但樂樂並不急著回去聽電話,她知道會打第二次來的男人,多半是戀上她偽裝出來的聲音,還有她挑情的技巧,他們會願意等她的。


    而等待時虛度的這些時間,仍會不停的扣減儲值卡的金額,她還是有進帳,所以她常常找遍各種理由,就為了減少和對方哈啦,有時候一成不變的情話,一天說上十幾遍,連她自己的耳朵都快要長繭了。


    “你和男朋友的感情好像很好?”既然已經知道樂樂專線的負責人是誰了,他當然不會任買來的儲值卡荒廢。


    平日總是對他尖聲嚷叫的她,麵對客戶卻是另一種風情,他也想聽聽隻針對他的誘人音嗓。


    “我不用向你報告私人的感情生活吧,充其量,你不過是住在我對麵的鄰居罷了。”


    他的濃眉極貼近眼眸,分外墨秀,直挺的鼻子魅惑異常,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她特別注意到他刮得齊整的胡痕,在唇上、下巴及耳腮旁渲染成一片的胡針青痕,很性感。


    “不隻吧,我還是幫你清除垃圾、收拾殘局的恩人耶,而且我還知道你現在正在補習考大學,自己獨居……”


    “夠了沒有?”樂樂瞪視著眼前的男人,幾乎想上前撕下他臉上那抹篤定的笑容,她不是會被輕易激怒的人,但是他的幾句話,竟然惹出了她空前的怒火。


    “隻要你告訴我你的芳名。”屈湛青的好心情回來了,他知道從明天晚上開始,樂樂專線他會一人獨占。


    “你鬼鬼祟祟的笑些什麽?”他的笑又攪弄她的心了!


    “沒什麽。”他的嘴角始終掛著一弧高深莫測的笑意。“可愛的小鄰居,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沒聽說過鄰居就得互相自我介紹。”


    “我不能在每次找你時,彈個手指或吹個口哨吧,那會很尷尬。”


    彈手指、吹口哨?!他當她是條狗嗎?“你沒事找我做什麽?”


    “聯絡感情啊!”屈湛青笑看著她暴衝成血紅色的臉龐,疼惜的輕點她的俏鼻,“常生氣對身體不好喔!對了,電話不要講太久,早點休息。”


    驚慌的拍掉他的手指,樂樂抬眼一望,陷落在他湧動著光彩,卻蕩人心魄的雙眸裏。“你……幹什麽?”


    聲音因心律的惶亂而失去鎮定。


    “我也想知道我會幹什麽,而你應該也會知道的。”


    以往他情願讓腦子盤據著數字、企劃,也不分點空間容納女人的點滴,而最近,他卻滿腦子懸念著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女孩。


    “你在玩什麽繞口令?”


    樂樂恨自己被他搞得心神不定,而他還是一副從容自若、毫不在乎的模樣,仿佛隻是在麵對一個鬧脾氣的小孩。


    “我要出去吹吹風,你盡速解決掉那個男人,趕快去看書。”才從外頭回來,連家門也未開,屈湛青又出去了。


    樂樂聽得一頭霧水,卻不能苟同他以大哥哥的口吻和她說話。她不要當他的妹妹,她才沒有一個這麽自大又無禮、隻會惹她生氣的哥哥!


    他最該死了,買了那張儲值卡卻一通電話也不撥來,她甚至懷疑他改打給名單上其他的女人了!


    甩上大門,室內回蕩著緩慢的西洋搖滾情歌,有個女歌手和男歌手在小盤子裏麵,唱得愛恨不分、生離死別。


    相愛的聲音為什麽非得嘶啞著嗓子向人報告不行?樂樂覺得他們一定是在亂愛,不過這時候換小唱片是有點麻煩,就任憑他們去糾纏吧!


    屈起膝蓋,她窩在沙發裏坐著,思緒百轉的發起呆來,徹底忘了電話線上仍有一個呆瓜在等候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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