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湛青,你在搞什麽,你就這麽沉不住氣嗎?盼到她回來了,她也願意聽你說話、給你道歉的機會了,你為什麽就按捺不住吻她的衝動?


    現在嚇著她了,距離一下子又拉遠了,你到底想怎樣?


    昨晚話一出口他就開始懊惱了,甚至告訴過自己,隻要她能原諒他,她要怎麽凶他、怎麽罵他都無所謂……結果仍敵不過心底害怕失去她的空虛感,以為隻要碰觸到她就能確定她即在自己的身邊,卻反令她更加的排拒他……欲速則不達,活了三十個年頭了,為何仍不懂這句話的道理?


    仰頭再灌了一口酒,酒液襲入他空無一物的胃囊,他微微地皺著臉。


    這一團亂,他該怎麽解決?他寧可聽她吵、看她鬧,也不想麵對一尊不說話的娃娃。


    天啊,他快累死了,他的思緒猛然運轉,每碰到一個死巷,太陽穴就痛得令他幾乎要崩潰。


    “喔,該死!”一聲痛呼響在熱氣氤氳的廚房。


    心緒飄忽之間,真以為自己是刀法熟練的大廚,看也不看手部動作的後果,就是讓菜刀割上了自己的手指。


    出來倒水的樂樂,聽見他的聲音,疾步走進廚房,“你怎麽了?”


    屈湛青有些愕然她主動與自己說話,“沒……事。”


    將手伸至背後,他不希望她看到自己因為分心而弄傷的血痕。


    “你在煮什麽東西?”樂樂看到砧板上染著紅色的白蘿卜,猜想他一定割傷手了。


    而他不讓她審視傷口,重重的刺疼了她的心。同居的這些日子裏,他總是縱容她的撒野、潑辣,鮮少大聲和她說話,對她的要求更是有求必應,可是現在都因為她的脾氣,讓兩人的關係落入尷尬的境地……


    何時開始的?她的心靈巳漸漸撤防,習慣於他的存在、增加了對他的倚賴,以一種她自己都沒發現的方式進行著。


    “你不是喜歡蘿卜排骨湯嗎?”


    不到一個月,他已經將她的喜好探得明明白白了!“但我不喜歡吃加了色素的白蘿卜,還是其實你想煮紅蘿卜炒蛋?”


    她是在揶揄、取笑他,卻掩飾不住聲音裏的哽咽,刀子仿佛刨在她的胸口般,令她備感心疼……


    “你的眼睛怎麽那麽紅,還腫了?你哭了?”屈湛青的心一揪,他真的傷到她了。


    “讓我看看你的手,我就告訴你。”


    “我沒事!”他似打發的語氣避開她,並跑到客廳坐著,仍舊攜帶鋁罐啤酒。


    樂樂跟著他的腳步,看到長方形玻璃茶幾上放了一隻瓷碗,裏頭躺了好幾根煙蒂,“我記得你不抽煙,也沒看過你喝酒。”所以,他們兩人的家中都找不著煙灰缸這個器皿。


    “我昨晚又重新與它們溫存了一陣,發現氣味好極了!”屈湛青一隻手拿著雜誌,把臉藏在後麵,好像在刻意賭著氣。


    “喝酒要有節製,不然就別喝,這樣對你自己沒好處。”她將酒拿走,放在茶幾的最角落。


    “要勸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你甚至曾經醉到連走路都不穩。”


    紅潮衝上樂樂的臉,想起自己第一次在他麵前袒胸露乳,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如果你肯讓我替你上點藥粉止痛,你就不用像僵屍一樣坐在那裏了!”


    “你會用你的床邊禮儀來影響我的思想。”屈湛青舉起手製止她必定會有的回答,“我不想聽,也不想上藥粉,非常感謝你,我隻要有酒喝就行了。”


    她如果不肯原諒他,就不要更靠近他,和他說話了,他真的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心急的將她壓在身下,用肢體動作來取代語言的解釋。


    她如果不肯原諒他,就不要更靠近他,和他說話了,讓他安靜的思索能夠得到她原諒的解釋,用冷靜的頭腦來鎮住昏亂的思緒。


    “頑固的男人,用酒精來鎮痛並不好,那隻是個神話。”樂樂搶下礙事的雜誌,因為他方才抬手的動作,讓她看見割傷滴血的手指了。


    血液以這樣的方式流著,她知道傷口肯定不淺!


    “那麽也倒是個該死的好神話。”他別過了臉,不看她。“把酒給我!”


    “你到底怎麽了?”


    “沒事,我隻是在生自己的氣。”他氣控製不了自己,硬是把氣氛弄凝了!


    樂樂不置一詞的找出醫藥箱,半跪在他跟前,“求你,讓我幫你上藥……”她看到傷口的血落在比利時白地毯上,形成觸目驚心的火紅,心被狠狠扭緊了。


    “你其實在生我的氣吧,氣我不聽話……你一定很痛吧,都是因為要做我喜歡吃的東西才會割傷的……”


    哭腔更濃,震垮了屈湛青心房的一角,逼得他隻能正視她垂淚的臉龐,“你真的哭了……”即使知道碰觸她會引發什麽後果,他還是心疼的拭去她的淚水。“噓,不要哭……”


    籠罩在兩人之間的冰層,好像因為這一撫觸,全化為一灘水。


    “我沒有生氣。”他有些口是心非而言詞閃爍。


    “騙人,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說謊的三歲小孩……”樂樂破涕為笑,就隻因為他緊繃的表情。她小心的替他消毒傷口,包紮起手指,踏實感又回來了。


    喜歡被他撫摸的感覺,好喜歡被疼寵的感覺,她不要再和他吵架了!


    “我隻是覺得自己下流,你是個考生,而我卻滿腦子隻曉得要和你做愛……欲求不滿又窩在廚房被爐火烘著,更熱!”


    “那……一點也不紳士。”這麽露骨的言詞,惹羞了樂樂的粉臉。


    “樂樂,我不是個紳士,從來也不想要當個紳士。”遇上她之後,他早已和這個名詞道再見了。


    “但我是個淑女。”


    “我對你來說顯然不是紳士,而你自稱自己為淑女也還有待評估。我好像記得某人說過自己不是淑女,哦?”屈湛青調侃的輕掐她的嫩頰,極愛手中那種似水的柔細觸感。


    靜靜的,也慢慢的,樂樂整個人仿佛陷入某種深沉的思索,反芻著重要的課題一般。


    須臾,她開口了,“對不起……”手指撫上他的左臉,“痛不痛?我昨晚太任性了……我隻是很生氣,氣你一點都不了解我,我才不是你所想的那個樣子……”


    拋去所有的成見,也不管兩人的未來,他確實是個很體貼的男人,他對她真的很好、很好。如果他的那番惡言全因醋火使然,他已經讓她的心載滿甜蜜了……


    她話鋒一轉,屈湛青才明白事情尚未結束,“我知道,所以我才要為自己的失言道歉,對不起,樂樂。”


    他執著她的手,摩挲著自己的臉龐。他真的愛慘這個磨人的小丫頭了,否則怎會像個初嚐戀愛滋味的毛躁小子般,禁不起一些外在因素的刺激,動不動就發怒?


    “我喜歡你剛剛那個氣鼓鼓的樣子,好可愛。”


    屈湛青聞言,啼笑皆非,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居然被形容成可愛?


    “以後要去哪兒,得當麵知會我一聲,不要留著字條就跑出去,我們就這麽說定了,好不好?”他真的拿她的莽撞和一意孤行完全沒輒。


    “對不起嘛,小盼突然打電話來,我不能不去。”她貼著他撒嬌。


    “這句話出自你口中顯得很奇怪。”


    樂樂微怒,“為什麽,我給你的印象太過驕傲,連錯誤都不肯承認?”


    “樂樂,先挪開你貼著我大腿的胸部,否則我沒辦法回答你。”屈湛青感覺到她柔軟的胸脯,就壓在自己的大腿外側,嗄聲地給予君子的警告。


    “啊!”樂樂連忙退開身子,但看到他忍耐僵硬的表情又心生不舍,“青……那個……”


    “去看書吧,菜一會兒就好了。”屈湛青不自然的起身,往工作崗位——廚房走去,一隻小手怯怯的抓住他。


    “我不餓……如果你也不餓……我們就……做好了,總不能讓你去洗第三次冷水澡吧,現在天氣比較涼了,你會感冒的……”因為他曾提過,所以她知道。


    而就是知道她醉酒那次,他明明有機會非禮她,奪走她的清白,卻沒有下手,所以她才會更確定他其實是個君子。他並不像嘴巴表現出來的那麽惹人厭……


    “樂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屈湛青有些喜出望外,她這麽快就和他盡釋前嫌,打算與他恢複邦交了?


    他發現自己好喜歡她講這話時的害羞含蓄,真是可愛啊!


    “你如果不要就算了!”樂樂為自己的主動遭拒絕而惱羞成怒的旋過身。


    “不,樂樂!”屈湛青將她拉進懷裏,呼吸因她有意的挑逗緊凝。“我從剛才就開始渴望你了,怎麽可能不要你!”“你手裏拿著什麽?”樂樂其實看清楚了,他跑去廚房拿了一包奶油出來,而她不知道做愛關奶油什麽事。


    “樂樂,你會不會覺得自己接連打了我兩巴掌很不好意思?”屈湛青一臉算計的笑容,“畢竟從小到大,隻有我打別人,沒有別人打我的道理。”


    “我……跟你道過歉了…”誰教他那時候那麽可惡,她管不住自己的怒氣嘛!


    “如果我說不夠,你願不願意以我指定的方式贖罪?”


    好詭異!“你說吧。”說來說去,她都不該動手打人,那種野蠻的行為根本不像她。


    “你除了蘿卜排骨湯外,最喜歡吃什麽?”


    “奶油nb823O骸!崩擲植患偎妓韉幕卮稹S繞涫撬做的,更勝大飯店大廚的手藝,爽口不膩,好吃極了。


    屈湛青滿意她的答案,正是他所期待的。“我做了幾次這道菜給你吃?”


    她嘟嘴想了半晌,“我不記得了。”


    “那你應該記得這道菜每次全部落入你肚子裏吧?”


    樂樂很難為情的笑著,“你不是在埋怨我不應該這麽自私吧?你也喜歡吃蝦子嗎?”


    “很不巧的,剛好是。”他邪氣的盯著她,輕柔地將中指指尖塞入她雙唇之間,她的嘴濡濕了他手指,他又用指沾濕她的嘴,來回拂拭,等她雙唇變幹,他又進去弄濕。


    “青……”他好像很喜歡這麽逗她,而她總是很沒用,他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引得她心跳加速。


    屈湛青認為她可能在顫栗,另一隻手來到她的頸後,果不其然,輕柔微妙的顫栗傳遍她全身,好像微風沙沙吹動了小樹的嫩芽,跳躍著動人的風采。


    “你想到彌補我的方法了嗎?”


    “你剛才是不是打算也煮奶油nb823O焊我吃?”


    “沒錯。”他隔著衣服尋找到她的乳頭,掐著愛撫。


    “可是我們還要做……愛,等會兒再煮可能太花時間了,要不然這樣好了,你明天煮,我不吃,全部留給你!”她心一橫,慷慨的說。


    “我不喜歡你用這種方式彌補我。”屈湛青搖搖頭,語調透露著暗示。


    “那你……想怎樣?”為什麽他的笑愈來愈怪了?


    “我要你當我的蝦子,接受我用奶油洗禮,然後擺在床上供我享用。”他說出自己的意圖。


    “你說什麽?!”樂樂的心漏了一拍,終於了悟他如何拐了一個彎,迂回地完成自己的目的。


    “我想看你。”屈湛青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她。


    “你看過我……”她抓著他的手臂,兀自慌亂。


    “我要在白天看你,我要一次又一次的看你……看你……”


    宛若一道魔咒,釘牢了樂樂的視聽能力,眼睛所看是他,耳朵所聽全是他不容置駁的話語。


    “為我脫掉,樂樂。”


    “我辦不到……”她幾乎要在他的眼神下融化,然而他看得她全身發熱,連脫衣服的力氣都沒有。


    “求求你……”如此輕柔的語氣,卻帶有一種蠱惑的力量。


    她無法再回拒!腦袋一旦跳到最後的結論,身體立刻付諸實行,樂樂顫抖的解開束縛……


    夜,開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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