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過雲層縫隙,微光流泄在整個拂堤,軒內和往常一樣靜寂。


    隻是拂堤的大廳內,燈火依然亮著。


    "瑾兒,爹跟你說了這麽多,難道還不能挽回你的心?"季閔因織瑾的固執而感到氣結。這娃兒哪時候變的這麽執著、這麽冥頑不露!


    "爹!嫁給禦火大哥並沒有什麽不好,我不知道爹您為什麽會反對?"織瑾依舊是柔柔的聲音,讓人所有欲發作的怒氣一掃而空。


    "你難道真要忘卻與風兒的這段情?"


    "過去隻能追憶,您又何須舊事重提?"


    這下換季閔語塞。人呀!有時候算的太精,是會被反算計回去的,就像他現在,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才好。


    "禦火到底有什麽好的?讓你如此堅持?"季閔深深的歎口氣,執起拳頭往桌麵重重一捶,發出轟然巨響,整張桌子已經震垮在地上。


    "爹,禦火大哥是您的徒弟,他好不好爹最清楚了,不是嗎?"織瑾似乎不為所動,反而身子挺的更直,笑容下微微顯露小梨窩,仍是十分耀眼。


    "那你也要替殷兒想想。"季閔按捺不住的想要發脾氣,他真恨不得一拳打醒這個娃兒,可是又怕傷了她。


    "殷兒有您、有颯風的照顧,我很放心。"織瑾眼底閃著淚光,不過很快的她就將它掩飾於無形。


    "我......"季閔真要發瘋了,跟颯風鬥了近二十年,都沒有跟織瑾談這席話這麽累人,看來他要好好檢討檢討,是不是功夫退步了。


    "你要爹怎麽做?"季閔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老話,眼光探詢著她,不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那就是找颯風回來,讓他們小倆口好好談一談。


    "順其自然。"織瑾輕蹙起蛾眉,想盡快結束這段談話。


    "瑾兒,你再仔細的想想看,爹不希望因為我和風兒的心結,而誤了你終身的幸福。"季閔眼見自己無法挽回她的心意,因此語重心長的叮囑著。


    織瑾漠然地走出大廳,心中不斷的警惕自己,今後一定要更謹慎,絕不可心軟。


    既然他們喜歡把她當猴子耍,那麽她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天剛破曉,雞啼未已,颯風已然來到織瑾的房間,他靜靜地坐在床前,深邃的眼眸一眨也不眨的凝視著她。


    "瑾兒,你要我拿你怎麽辦?"


    天!颯風心痛的看著她,顯然她睡的並不安穩,輾轉反側、蛾眉深鎖,沒有一刻放鬆,越加消瘦的雙頰,足以看出這陣子她是如何的淩虐自己。


    房門悄悄的開啟,複又無聲的關上,不久陣陣飯菜香已經彌漫整個房間。


    "瑤兒,我不想吃,請你把飯菜撤走。"最近她的胃口奇差,種種的事情、驚奇,就像一塊無形的大石頭,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最近你瘦多了,不多吃一點怎麽行?"


    床畔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織瑾凜然睜開眼睛,坐起身子。"怎麽會是你?瑤兒呢?"


    "瑤兒還沒醒來,你總不能讓俞任一大早就抱不到老婆吧。"颯風站起身來,拿起放在衣櫃裏的衣服,輕柔的幫她披上,語氣有點兒曖昧。


    "你快走吧!否則爹知道了又要不高興。"她掙紮著想離開床褥,試圖將他推出房間。


    "站好,先把衣服穿好,小心著涼了。"初冬的清晨,冷冽寒氣分外刺骨,颯風攫住她的肩膀,很仔細的幫她把身上的衣服穿好。


    織瑾心頭一震,立刻羞紅著臉向旁邊挪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他嘴上噙著一抹微笑。"你全身上下我都看過、也摸過了,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過去的事請不要再提了,你我已經緣盡情了。"織瑾狠下心,冷聲說道:"你走吧!"


    颯風焦躁的抱住她。"什麽緣盡情了,你是我季颯風的妻子,生生世世都隻能屬於我一個人。"


    "你這又是何苦?"織瑾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本想衝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要拒絕我,不要避開我,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他的聲音黯沉,隱約中可聽出他的恐懼。


    "是嗎?"仰起臉望著他,當兩人目光相對,彼此都被對方的眼神所震懾。


    "瑾兒,你變了,變的令我感到陌生和恐慌。"他黝黑的星眸中,充滿了無盡的傷痛與不舍。


    從她兩汪深幽的黑瞳中,他看不清她的意念,根本無法揣度她心中想的是什麽。


    "我沒變,隻是局勢所逼。"一種激烈而痛苦的情感在她心裏震蕩著,可是她咬緊牙根,不肯輕易泄漏半點自己的情緒。


    "你恨我?"他沉痛地攢起眉心。


    織瑾緊蹙著眉心,不敢相信他竟然會這麽說。"不!我不恨你,隻是看透了、想開了。"


    她隻不過不想再讓一個情字鎖死自己,她要當自己的主人,而不再是一個傀儡,或是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他痛苦地耙梳著淩亂發鬢。


    抓住他的手,織瑾淡然地笑著。"情字傷人,隻是我沒想到傷我最深的竟是我最愛的人。"笑中合著淚水,有著無盡的苦澀與無奈。


    颯風反身握住她的肩,摟著她的腰,順勢將她帶進懷裏。"不!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你是我的最愛呀!"他將臉埋入她的秀發中,嗅取著那股沁心的芳香。


    "你走吧,男子漢應該提的起放的下。"強忍著心中的不舍,織瑾硬要將他推出門外。"快走吧,讓爹瞧見了可就不好,求你別讓我為難,好嗎?"


    "你還是關心我的。"颯風雙手耍賴地緊扣住她的腰際,不斷的在她耳際廝磨。


    織瑾焦急地看了一下門口,"別說了,求你快走吧!"她推開他,乞求著。


    "不,別趕我走。"颯風倏地低下頭攫住她的唇,吸吮著她口中的甜汁蜜液。


    "你......"


    "什麽都別說。"搶在她說話前,颯風又獻上最深情、最纏綿的吻。"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他要求的理直氣壯,卻柔情款款。


    織瑾難掩內心的傷痛與怨懟。"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你瘦了。"他的手開始在她身上不規矩的來回探索著。


    織瑾從心底竄起一股莫名的悸動與欲望,凝望著他,他的笑容依舊是如此迷人,昂藏虎軀帶著堅毅不拔的英姿與帥氣。


    織瑾心如鼓鳴般的狂跳著,她螓首輕搖,淚水紛然落下。"你何嚐不是。"


    "別哭。"托起她的下顎,溫柔吻去她臉頰的淚水,深情地凝視她。


    "你走吧。"她無助的倚靠著他,想得到更多的溫暖。"我玩不起你們的遊戲,我真的好累、好累......"


    "沒有遊戲,有的隻是愛你的心和不變的情。"他輕撫著她柔細烏黑的秀發,將她抱起,向床鋪走去。


    織瑾依偎在他懷裏,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那是多麽的令人慰藉。


    "夢醒知夢空。"織瑾渾身顫抖地摟住他,惶恐地將臉埋在他胸膛下。"風,我好怕呀!"


    "不是夢,這絕對不是夢。"颯風堅定的看著她,不斷親吻著她的秀發,親吻著她的耳根,親吻著她細白粉嫩的頸項,令她嬌喘連連。


    她下意識地以雙手緊圈住他的腰,急切地索取更多的愛與關懷。


    他的吻溫柔細致,卻又蠻橫饑渴,她駭然驚覺自己內心深處的悸動,發現自己竟然是深切的想要他,在這一刹那,她恨死自己的軟弱與無能。


    "我愛你......"他的聲音因情欲而痔疽,視線不斷的在她胸前搜尋,雙唇則不斷的攻掠著她,濃鬱的剛烈氣息,拂過她的雙頰直侵入她心坎裏。


    "不要,不要。"她奮力的克製自己的情欲,努力的將他從身上推開,悲憤的淚水流斥整個臉頰。


    "瑾兒,你怎麽了?"


    "你走!"她重複尖聲叫嚷著,迷蒙中雙眸憎恨的別向一旁。"我不會再任你們擺布了!"


    她氣憤的將桌上的飯菜掃落一地,手指著門要他離去。"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瑾兒,我無心傷害你。"颯風喟然歎口氣道。


    "多說無益。"身心俱疲,眼前倏地閃過一片黑暗,令她差點站不住腳地搖晃了一下身軀。


    "怎麽了?"颯風迅急的衝過去扶住她。"身體不舒服?"語氣溫柔,擔憂的神情盡現臉龐。


    "為什麽我們要相逢?為什麽?"織瑾含淚的眼眸在對視他深情的星眸後,不禁淚水溢滿臉頰。


    為什麽自己總狠不下心來恨他?


    為什麽當麵對他多情的眼眸時,總教她心慌意亂?


    難道原本怨懟的心已背叛了自己?


    自從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後,她宛如生活在煉獄之中,怨恨與思念蜂擁而至,刺痛著她的心。


    "給我時間,我會將整個事情緣由全部說給你聽。"


    "會是另一個謊言,還是戰爭的開始?又要我當你們談判的篡碼?"


    颯風露出慘澹的苦笑。"非要把話說的這麽傷人嗎?"滴血的眼眸在清晨的陽光下看起來倍感憂鬱。"昔日的你在哪裏?"


    "很遺撼,那個朱織瑾已經死了。"織瑾苦澀的譏諷狂笑著。


    不忍再令她情緒過度激動,颯風隻得黯然離去,留下滿室的靜寂和孤立在晨光中的織瑾。


    風穿過窗欞不斷梳櫛她那飄逸的秀發,麵對著茫然的未來,她早已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又將情歸何處?


    颯風消失了。


    他不再悄悄出現於拂堤裏,聽說拂堤外頭的藥鋪子也早已人去樓空。


    敦儒得知這個消息後,立刻通知織瑾。


    "他失蹤了。"


    這個消息就像是青天霹靂,當場將她炸得失了魂魄。


    "難道就準他整人,我就不能還以顏色?"織瑾不爭氣的淚水又悄悄的淌下,聲音也由哽咽轉為喑啞。


    也好,既然他能灑脫的遠離這一切,她又何必執著地守著這兒?


    "敦儒大哥,請你幫我找禦火大哥來好嗎?"織瑾沉思了半晌後,痛心的作下抉擇。


    "你找禦火做什麽?"敦儒擔憂的詢問著。


    "完成我和禦火大哥的婚禮。"苦澀的語調之中,織瑾臉上有著令人想象不到的冷漠。


    敦儒困難地咽了咽口水,粗嘎著嗓音道:"不會吧?那隻是權宜之計,你該不會真要這麽做吧?"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說什麽也不會安排那次的商討大會。


    天啊!難道她和颯風的這段情緣,真的就此畫下休止符?


    "瑾兒......"敦儒試圖勸說,無奈話才剛起個頭就被她打斷。


    "要斷,就讓我斷個幹脆,讓我從此死了心。"她表情冷漠的不起波瀾。


    織瑾的臉上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緒起伏,這更教敦儒擔憂。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灑脫的人,如果她真的吃了秤陀鐵了心要嫁給禦火,他真不知自己會是怎麽個死法。


    "你忍心斷了這情緣?"敦儒咽了一下口水。


    "和颯風的感情糾葛就彷怫是一個牢籠,我不想再被困住了,我要自由,從此海闊天空悠遊自得。"織瑾沉靜地淡笑著,彷佛說的事與她無關似的。


    "這樣吧,我們一起離開,讓大哥照顧你一輩子。"教儒提議著。


    "不!我不會跟你走,更不會造成你和黎薔的負擔。"織瑾淡笑著搖搖頭。


    "何苦呢?"敦儒不解的看著她。"我真的不相信你忘得了他,這隻會讓禦火為難而已。"


    "再這麽糾纏下去,我不死也會瘋,你又何苦將我這上絕路?"織瑾放下身段,極盡哀求的看著他。


    看著她無奈又苦澀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勸不了她了。


    "算了,我拗不過你,你自己好好的考慮清楚。"一聲歎息,卻歎不盡敦儒心中的擔憂。


    就在織瑾準備和禦火成親的那個晚上,颯風又悄悄的來到她房裏。


    若不是禦火來找他,他還不知道他們兩個明天就要成親了。


    他渴望見她一麵,他要將自己深藏的秘密全部告訴她,即使一切已經太遲了......


    似心有靈犀,她的房門突地打開了,織瑾消瘦的身影就出現在門邊。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她看了一眼正佇立在門前不知所措的颯風,心頭一陣緊縮。


    "瑾兒,你真的要嫁給他?"颯風的聲音低沉且無助。


    織瑾迎視著他,微笑著點點頭。


    這時,適巧一片鳥雲遮住了天上明月,皎潔的月兒羞澀的躲在雲層裏偷窺,徐徐吹拂過的寒風,將她額前的發絲吹散開來。


    "你的眉梢怎麽會有個疤?"那是一條極為淺淡的粉紅色疤痕,若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織瑾下意識的摸摸它,臉上漾起一抹淺淡的笑。粗心的他居然會發現,真是不容易,上次兩人重逢,相處了那麽久,他可不曾注意過呢。


    他顫抖的伸出手,輕柔地撫觸著這道疤痕。"哪時候受傷的?"


    "很久的事了。"織瑾按住他放在額前的手,將它緊緊握住。


    他心疼的親吻著那道疤痕。"怎麽受傷的?"


    織瑾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是一段不堪回想的過去。"不複記憶了。"


    既是記憶就應該深埋在心底,讓它永成追憶,不是嗎?


    "除了這兒,可還有哪裏受傷?"他關心的眼光在她身上四處搜尋著,恨自己的粗心,更恨自己當時不在場,無法及時伸出援手。


    "我們不談這個好嗎?"


    颯風的心因她的話而揪成一團。"我欠你的,今生今世都難以償還。"


    他看著她,表情既深沉且憂鬱,令織瑾的心不禁微微顫動了一下。"都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麽?"


    "瑾兒,我好想你。"抱著她、摟著她,這甜蜜的滋味是他一輩子無法割舍的眷戀。


    聞言,織瑾纖細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顫,黑眸中忽閃而過的是深不可測的情懷。"我等你好多天了,幸好你今天來了。"


    "等我?"颯風心中一樂,臉上漾起了愉悅的笑容,原來她還是愛他的。"對不起,其實我早就想來找你了......"


    他話剛說了一半,織瑾已經捂住他的唇,搖搖頭。"什麽都別說。"


    壓抑著心中的激動,織瑾心痛地走回房,將在屋內等待的季殷交付給他,她旋即轉身回房,反手就要將房門關上。


    "瑾兒!"颯風急忙追上前去,用身體將欲關上的房門擋住。


    她身體被他結實的胸膛一撞,險些整個人跌倒在地,幸好颯風眼尖看到,急忙用他的身體當墊子,她才免於跌傷,但她也因此跌進他懷裏。


    "你真要舍我嫁給禦火?你真的不要我和殷兒了嗎?"颯風趁機摟住她,深情的眼眸正無聲的乞求她的垂憐。


    "娘、娘,你真的不要殷兒了嗎?"季殷也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哭泣起來。


    織瑾一顆心被狠狠地揪緊,眼眸含淚地轉過頭。


    唉!這樣多情的眼神,實在讓她無力招架。


    他們兩人一上一下的躺在地上,姿勢看起來十分曖昧,織瑾羞澀的想要站起身。


    "不要離開我!"颯風專注的凝視著織瑾,說什麽也不放開她,漂亮的唇忽然揚起一抹詭譎的微笑,他一手扶住她的頭,一手抱住她的腰,一個轉身將她壓在地上,使勁的在她身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這時一旁的季殷也識趣的幫他們將房門關上,他相信爹應該有辦法留住娘,接下來他得趕快去求爺爺幫忙勸禦火師父不要娶走他的娘。


    她微微上翹的丹鳳眼,唇紅似朱,月牙兒般的眉毛和俏挺的鼻子,無一不是上蒼的傑作,她是那麽的亮麗動人,縱使滿懷憂愁時的一顰一笑都還是深深牽引著他。


    "放開我。"織瑾微慍地推著他的胸膛。


    "不放,要我看著你投入禦火的懷抱,除非你踏著我的屍體過去,否則我絕不放人。"颯風頭道的摟著她,讓身體與她緊密地貼在一起。


    "你別這麽霸道好不好?"織瑾生氣的別開臉。


    "我愛你,好愛、好愛。"他的吻無所不在的落在她身上,非常煽情的挑逗她每一根神經、每一寸肌膚。


    "你......"她的話未說完,颯風溫暖的舌鋒已經侵入,與她的舌尖糾纏著。她胸口一窒,縈縈情懷已經占滿她的思緒……


    "討厭!"織瑾朝他瞪了個白眼,嘴裏不依的嘟咳著,小女子的嬌柔嫵媚顯露無遺。


    "好,我討厭。"颯風看了樂的哈哈大笑,他好喜歡這種溫馨的感覺。"不過這個你總不會討厭吧?"拉住她的手覆上己然勃發的硬挺,他笑的好曖昧。


    "你......"哪有人這麽勇猛的,一夜連要了她好幾次,她都還沒休息夠,他竟然又想雲雨纏綿。


    不過,顯然獨處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這時房門外,已經有人起了一大早,毫不識相的前來打擾他們恩愛時光。


    "瑾兒,我們送嫁衣來了。"黎薔對著房門大喊了一聲,卻不見屋內有任何回應,深感奇怪。


    許久不見有人應門,一旁的若歡也感到奇怪。"織瑾姊會不會出事了?"


    "我聽說,昨兒夜裏已經有人捺不住折磨跑來了,所以這會兒應該不是出事了,而是累的爬不起來應門。"瑤兒話剛說完,三個人馬上掩嘴偷偷的在一旁竊笑著。


    "瑤兒,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你是不和俞任大哥在一旁偷看呀?"若歡噯昧地笑問著。


    "我們才沒有。"瑤兒馬上羞紅著臉直跺腳,酡紅的臉已經低垂的不能再低了。"要看,我也一定會找你們一起來呀,我才沒這麽吝嗇。"


    "天啊!瑾兒如果知道你出賣她,鐵定不饒你。"黎薔邊調侃她,邊笑紅了臉。


    屋內的織瑾聽的是滿麵桃紅,四處尋找著躲避的地方,卻被颯風給揪了出來。


    天啊!這是什麽世界?颯風驚奇的搖著頭。


    看來他得盡快將瑾兒帶離這兒,否則他們恩愛的場麵豈不全落入他們這些不肖分子的眼中。


    "我......我不知道......她們......"織瑾看了他一眼,瞧他臉色陰睛不定,心想,這次真是糗大了。


    "你們平時都是這麽大方地談論男人?"颯風斜眼看了一下房外,不敢置信地搖搖頭。


    "沒有,人家才沒這麽色。"織瑾羞紅了臉,拉起被褥將整個臉埋了起來。


    "可是我卻希望你色一點、豪放一點。"颯風拉高被子也將臉埋了進去,趁機摟住她,在她豐澤的雙唇大力的親了一下。"不過隻能對我一個人色。"


    "不來了,你討厭啦。"被吸吮過的唇瓣,馬上變的鮮紅欲滴,更加性感動人。


    "這也討厭,那是不是我將她們請進來,讓他們瞧瞧我們恩愛的場麵,這才不討厭?"颯風賊賊的看著她,深邃的黑瞳流露出促狹."你敢,我就立刻嫁給禦火大哥為妻。"織瑾假裝生氣的嘟著嘴,危言恐嚇著。


    "好,好,我投降,請娘子大人息怒。"颯風立刻拱手作揖,連聲求饒。


    "你們聽,他們沒睡呢。"瑤兒聽見颯風和織瑾的談話聲,揚著羞紅的臉頰,不斷的往後退,生氣地直跺著腳說:"完蛋了,人家被你們害慘了啦。"她一刻也不停留的急忙往後飛奔離去。


    "完了,公子也一定不會原諒我了啦。"若歡更沒有臉留下來見颯風,急忙中,她拉起裙擺,像逃難似的往後花園離去。


    "你們繼續,我們不打擾了。"頓時屋外隻留下黎薔,既然兩位起哄者都逃之夭夭,她一個人孤掌難鳴,也隻得盡速引退。"不過,可幹萬不要誤了時辰。"匆忙中她拋下這句話,一會兒工夫豐滿的身影也消失於回廊盡頭。


    "誤了什麽時辰?"颯風一臉懷疑的望著織瑾,臉上寫滿了問號。


    "我不知道,你去問他們。"織瑾嬌羞的將他推出門外。


    "瑾兒,開門呀!"颯風不解的直拍著房門。"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這時,躲在廊柱後方的展風、禦火和俞任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有人還不知道今兒個是他成親的日子呢。"俞任捧腹大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是呀,難不成真要我將美嬌娘娶進門?"禦火一手指著仍傻愣愣的颯風,一手捧著已經笑疼了的肚子。


    "說的也是,看來我們似乎得幫幫他才行。"敦儒一臉無奈地搖搖頭。


    颯風馬上飛奔到他跟前,焦急的問:"你們說的是真的嗎?"


    "還有人懷疑咧。"禦火生氣的歎著氣,"好吧,看來今天這個新郎倌我隻好暫時委屈地當一下羅。"


    委屈?"你敢?"颯風聞言立刻追著禦火窮追猛打。


    但見禦火不斷地求饒著,隨即奔竄逃離現場,消失於回廊盡頭。


    "是誰出的主意?"颯風暴跳如雷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看著在場的幾個人,目光如火,足以將他們焚燒殆盡,連殘渣都不留下。


    "整我,你們很開心是不是?"他皮笑肉不笑地睥睨著在場的幾位師兄弟,眼神中綻放嗜血的光芒。


    "誰知道你這麽拗,非得下重藥才能覺醒。"展風摸著被打疼的胳臂,齜牙咧嘴地咆哮著。


    "我還是罪魁禍首咧,如果這件事被師父知道了,你說誰會死的比較慘?"禦火一臉委屈地看著他們。


    "誰教你是我們之中唯一沒有伴的人,沒了你戲當然就唱不下去羅!"俞任心虛的笑了笑。


    "你就知道陷害我!"禦火左一拳、右一掌的,打的俞任抱頭鼠竄。


    "別打了,當時我提出這個想法,你自己還不是讚成。"俞任一臉無辜地說著。


    "你就是吃定我忠厚老實,是不是?"禦火沒想到自己居然是被陷害的一方,還傻愣愣的跟著人家搖旗呐喊,真是笨呀。


    "一切都是我的錯,颯風在此多謝諸位的傾力幫忙。"颯風檔在俞任身前,幫他接下所有的攻擊,然後抓住禦火的手掌,阻止他的行動。


    "哼!傻愣子一個。"禦火生氣的將他的手甩開,氣憤的心情仍未平息。


    "是,就你最聰明。"俞任忍不住又調侃了他一句。


    "你......"禦火怒火上升,咬牙切齒又找不到好辭罵他,氣的直跳腳。


    "我想知道,如果今天我沒出現,禦火是不是真的會娶瑾兒為妻?"颯風惡狠狠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三個人。


    "這......"


    展風和俞任搖頭連連,敦儒更是大氣也不敢吭一聲,留下禦火一個人張口結舌,不知該怎麽回答他。


    "說呀。"颯風將目光掃向禦火,亦步亦趨的向他逼近。


    "我......我......"禦火不斷地向後退:心裏早已涼了半截。"看我死,你們很開心嗎?"他求助的眼神,可憐的望著兩個毫無義氣的兄弟。


    "最後的決定權在你,與我們無關呀。"展風立刻將責任撇的一幹二淨。


    "是呀,這也不關我的事。"他又不是不要命了!敦儒跟著也與他劃清關係。


    "你聽我說......"明知道颯風正在氣頭上,不可能聽他任何的辯解,禦火還是忍不住要試試。


    "你還說,我就知道你心懷不軌。"颯風不想不氣,越想就越是一肚子火,這家夥居然打主意打到他頭上了。


    啊......不好的畫麵閃過腦海,禦火的心跳立刻漏跳了半拍。


    "冤......枉呀!我怎敢打瑾兒的主意,我又不是不要命了。"說著,他立刻奔竄逃走,唯恐遲了一步小命就危矣。


    "完了,兩麵夾攻,禦火這次不死也要少掉半條命。"敦儒投以哀悼的眼神,搖頭歎息著。


    話才出口,敦儒肩頭立刻被人用拳頭用力撞擊了一下,砰的一聲,直打的他連退了好幾步。


    "唉啦!出人命了。"敦儒揚著劇疼的肩膀,敢怒不敢言地望著颯風。


    "這是你欠我的。"颯風生氣的看著敦儒,隨即又從腰間抽出一罐藥丟給他。"這是我還你恩情的。"


    "天啊!"展風的背脊上冒出了冷汗。"瑾兒!你來啦!"突然他叫了一聲,讓颯風打住了報複的行動。


    "瑾兒,你在哪裏?"


    就在他尋找瑾兒芳蹤的同時,展風已經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這時,颯風才知道他上當受騙了。


    "展風,你逃不掉的。"颯風生氣地叫囂著。


    "別罵了,你成親我負責幫你擋酒、幫你守房,包準沒人敢鬧洞房壞了你的好事,這樣的賠罪不知你滿不滿意?"俞任立刻陪笑說道。


    "這還差不多。"颯風樂的大叫。


    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被颯風荼毒的人。


    尾聲


    婚禮終於要舉行了,而最高興的莫過於季殷。


    "爹,這次你可不能讓娘再跑掉了喔。"季殷慎重地一再叮嚀著身穿紅袍的颯風。


    "那你是不是也該幫爹的忙呀?"颯風臉色沉重地問。


    雖然已經和父親言和,可是他心裏還是感到不踏實,深怕他那多變的脾氣一起,他的幸福又要變了顏色。


    "當然,爺爺還有禦火師父就交給我處理了。"


    處理?多可怕的辭兒呀!


    颯風心一驚,低頭看著季殷,瞧他一臉壞主意的模樣: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打算怎麽擺平他們?"這才是最重要的關鍵話題。


    "如果我將他們和爺爺全部關在一起,爹,你說好不好?"季殷眨著黑溜溜的瞳眸,一張小臉笑的好燦爛。


    "關在一起!"颯風聞言,臉色一片慘綠,他困難地咽著口水,一張臉垮得不能再垮了,倏地搖頭,"不好,這一點也不好。"


    "為什麽?我怕他們會破壞了你和娘的好事。"季殷一臉厭惡的數落著他們幾人的缺點,邊說還逞吐著小舌頭。


    天啊!爹和幾位師弟的武功修為,豈是小小的幾扇門扉所能阻擋得了的,這......這......颯風越想臉越黑:心越沉。


    驀然,他心念一轉。管他什麽成親儀式,他決定馬上帶著織瑾遠離是非、遠離喧嘩,一切等哪天被他們找到了再說。至於......季殷......兒子,你就自求多福吧!爹和娘先避難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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