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玨頭都未回,隻冷聲道,「不必麻煩了。」


    出了安國公府的門,林玨轉到後巷子裏,等了一會兒,就見那厚實高高的牆頭上,露出一張平凡的女子的臉。


    不是白芍又是誰?


    就見她身輕如猿地兩手一攀那高牆,就跳到了林玨麵前,躬身行禮,「屬下見過世子爺!」


    說話中氣十足,臉不紅心不跳的。


    林玨微微地點了點頭,沉聲問道,「這兩天,她們是不是對世子妃動手了?」


    「是的,世子爺……」白芍一五一十地把昨晚上發生的事情跟林玨說了。


    林玨越聽眉毛挑得越高,末了,他猛地一掌拍向牆麵,讚道,「錦兒沒想到這般有勇有謀,她怎麽想得出來?」


    白芍也嘿嘿發笑,「世子爺,您都不知道,當時盧氏一大清早就跑過來「捉奸」,最後看到自己女兒和外甥睡在了一起,那臉上是個什麽顏色?」


    林玨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可以想象得到。


    想那盧氏,心心念念就想毀了錦心的名聲,這次,更是下了血本,不惜讓自己親女兒低三下四地來討好錦心,半夜來送宵夜。


    誰知道,偷雞不成蝕把米,最終,還是被羅錦心給擺布了一道。


    想想這對母女,不僅身敗名裂,還被遣送到碧翠庵,這輩子,就別想再回京中了。


    就算她們敢回來,他也不會讓這對母女有臉的。


    林玨點點頭,又吩咐白芍,「你把這個帶給羅姑娘,就說本世子說的,給她添箱的,這會子我一並讓人給抬到恒王府去,到時候,這些都是她名下的。」


    白芍接過那卷紙,又翻過牆頭下去了。


    林玨攥著馬鞭子,在掌心裏輕輕地抽打著,臉色晦暗難懂,連他的貼身小廝冷煙和溫鶴都摸不透自家世子爺心裏怎麽想的。


    良久,林玨才回過頭來,冷冷一笑,吩咐溫鶴和冷煙,「你們兩個,現在就去各處的茶樓酒肆,把安國公府二夫人如何陷害外甥女,反倒把自己女兒給搭進去的話傳遍了,本世子要在明天,就能聽到滿大街小巷的流言蜚語!」


    「是,小的一定給世子爺您辦得妥妥的。」一向伶俐的溫鶴趕忙答道。


    冷煙也趕緊應下了。


    這兩個人也是很透了盧氏了,一個後宅女人,沒想到生了一副蛇蠍心腸。


    兩個人早就想暗地裏做點兒什麽整治整治盧氏了,隻因羅姑娘一直不讓他們插手,兩個人這才沒有動作。


    如今有了世子爺的吩咐,他們膽子大了起來,當即就歡脫地出發了。


    林玨則帶著一眾侍衛回了恒王府。


    明兒,就是他和錦心大喜的日子,他還有些事情要親自料理去。


    卻說白芍悄悄地從後牆根回到了錦心住的清秋院,把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單子交給了錦心,還獻寶般誇著自家世子爺,「世子妃,我們世子爺對您可真是好啊。」


    話剛落,錦心還沒說什麽,她就被紫薇給狠狠地瞪了一眼,「還你們世子爺?我們如今可是世子妃的人了。」


    白芍這才意識過來,連忙跟錦心賠罪,「世子妃,是奴婢忘了。」


    錦心正歪在床頭看書呢,接過那單子瞄了一眼,就讓紫玉收起來,見白芍一副忐忑的樣子,她就笑了,「這有什麽好怕的?我又沒怪你!」


    白芍這才放下心來,和紫薇兩個陪著錦心說起話來。


    隻是她們很是好奇,世子妃似乎一點兒都沒有新嫁娘的那種感覺,那恬靜的麵容上一派風輕雲淡,似乎明兒大婚的人不是她,是別人一樣。


    「世子妃,您,您怎麽一點兒都不緊張?」白芍忍了半日,還是忍不住了,不由張嘴問道。


    雖然又被紫薇給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卻依然發揮著自己的八卦的精神。


    錦心看著這丫頭那一臉不得到答案就不罷休的倔強眼神,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來,「我有什麽好緊張的?不過是成個親而已。」


    成個親而已?


    這下子連紫芝都有些弄不懂自家小姐了。


    怎麽別的姑娘一聽說要嫁人,要麽歡天喜地,要麽擔驚受怕,偏自家姑娘沒事人一樣。


    本來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卻偏偏生就了一張穩重的臉,紫芝總覺得自家姑娘欠缺了些什麽。


    就連安清那樣的人,平日裏過得也是樂樂嗬嗬的,從來沒人像姑娘這般,雖然沒有苦大仇深地皺著眉,也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也許,是姑娘打小兒就沒有了父母,常年寄人籬下的緣故吧?


    紫芝越發覺得自家姑娘很是惹人憐,她盼著以後姑娘嫁給了林世子之後,林世子能夠一心一意地待她,不要再娶其他的女人才好!


    姑娘此生無父無母已經夠可憐的了,若是林世子將來再三妻四妾地抬進來,姑娘,能受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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