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令如的心事被錦心給戳穿,自然羞得無地自容。但她仗著這屋裏也就她和錦心兩個,臉皮一厚,也就過去了。


    但是錦心的話,讓她咽不下這口氣。


    她就是有這個心又怎麽了?


    憑本事,難道她就差了嗎?


    陳令如看著坐在喜床上的那個大紅的人兒,梗著脖子不服輸,「你可別得意,姑母遲早會把你趕出去的!」


    錦心不由得樂了:這位表姑娘這是怎麽了?好端端地找她的茬算什麽?有本事找林玨去啊?又不是她要死要活要嫁給林玨的好不好?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隻是陳令如不明白這個道理,她隻能給她指點迷津了,「表姑娘,你似乎找錯人了。騰不騰位子不是我說了算的,也不是你姑母說了算的好不好?你表兄喜歡誰,那是他的事兒,你有本事讓他喜歡上你啊?」


    說完這些話,她就吩咐紫芝給她倒茶。


    她才不想把精力都浪費在這等後宅婦人身上,成了親之後,她還有好多的事情要做。


    在成親之前,她可是跟林玨說好了的,到時候,她要在外麵開一家醫館,開一間茶館。


    與其在這庭院深深的後宅裏浪費生命,她不如出去闖蕩出一番天地來!


    可陳令如哪裏能明白她的胸襟?


    她還以為羅錦心瞧不上她,不想跟她接招呢。


    林玨的茬兒她可不敢找,她也隻能找找錦心的茬,出口惡氣罷了。


    見錦心悠然自得地品著茶,陳令如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站在那兒一身的狠厲,卻得不到回應。


    她隻得到處找著突破口,去發泄內心裏的嫉恨,見錦心對她不理不睬,她隻得冷笑著指桑罵槐,「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賤人,一點兒都不懂規矩,這大喜的日子,就這麽大吃大喝,也不怕丟了表兄的臉?」


    她自以為抓住了錦心的把柄,說完這番話,洋洋自得地挑著眉看著錦心,就等著錦心發火了。


    錦心掩在蓋頭下的眸子晦暗一片,看樣子自己不出手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姑娘,她是不知道自己的厲害了。


    罵她也就算了,現在還扯上她的父母。


    她倒是不知道陳家教女還有這樣的規矩!


    可憐她的父母都故去那麽多年了,如今還要被一個不知深淺的東西拿出來說事,當她是個死的呀?


    「哐當」一聲,錦心就往桌上一墩茶盅,當即就緩緩地站起了身子,冷聲喝命著紫芝,「姑娘我被人家給罵了,你這做丫頭的,還愣著做什麽?」


    紫芝早就被這個不要臉的表姑娘給氣壞了,一直憋著勁兒摩拳擦掌呢。如今得了自家姑娘的示下,當即就跟一頭發怒的小牛犢一樣,一頭就拱上了陳令如的小腹,狠命地一頂,就把陳令如給抵到了門口。


    陳令如哪裏料到錦心的丫頭竟然這麽大的膽子?


    她今兒敢來找茬,就是仗著自己是恒王府的表姑娘,別人不敢怎麽著她。


    錦心不過是無依無靠的浮萍罷了,她來了這半日,也沒見這丫頭吭聲兒,哪裏想得到這一爆發就是這樣的?


    她當即被紫芝給頂得往後蹬蹬退了幾步,竟忘了身後還有一道半尺多高的門檻兒了,身子往後一趔趄,咕咚一聲,就摔了個倒栽蔥。


    對於一個金尊玉貴的小姐來說,摔這麽一下子,可是要了老命了。


    尤其是陳令如一半兒身子在門外,一半兒身子在門內,那纖細的腰肢堪堪地掛在高高的門檻上,墊得她的腰差點兒沒有斷成兩半。


    再者,她的後腦勺就那麽硬邦邦地磕在了堅實的青磚地麵上,當即就疼得她淚花四濺。


    她哪裏吃過這樣的虧?


    一邊的丫頭見主子被紫芝一下子給撞倒了,頓時嚇傻了,不知道該怎麽辦。


    聽見陳令如吭哧吭哧隱忍的哭聲,那丫頭才反應過來,忙去扶陳令如。


    陳令如今兒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故意隻帶了一個丫頭來找茬。這個小丫頭身單力薄的,費了好半日的勁兒,才連拖帶拽地把陳令如給扶了起來。


    陳令如兩手扶著那快斷了的腰,心裏那個氣啊,看著紫芝威風淩淩地雙手叉腰站在錦心麵前,她擼了把袖子就衝上前,掄圓了巴掌就要招呼到紫芝臉上,嘴裏還憤憤不平地罵著紫芝,「賤東西,竟敢打我?」


    紫芝也豁出去了,梗著脖子來了一句,「打的就是你,怎麽地?」


    錦心坐在那兒穩如泰山,心裏卻暗笑:紫芝這丫頭也學壞了。


    陳令如被紫芝那氣勢洶洶的話給鎮住了,她愣了一下,旋即就反應過來,破口大罵起來,「到底是賤人身邊的丫頭,尊卑不分。今兒本姑娘要是不把你給治服了,這個陳字就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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