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的氛圍彌漫辦公室,某個男人心裏?在等,又是端茶,又是把點心裝盤,殷勤張羅,熱絡招呼,還是揮不去密密籠罩的低氣壓。


    “是誰說,那件背心隻是送她去醫院掛急診得到的謝禮啊?”眨眨明亮水眸,孫呈儂瞅著嶽定曦,笑裏藏刀。


    “呃……是她說的……”開場白就是翻舊帳,嶽定曦背脊滑下一滴冷汗。


    孫呈儂皮笑肉不笑的再問:“是誰說,今晚一個人加班啊?”


    “呃……本來是我一個人沒錯,是後來她……”嶽定曦想解釋,無奈她並沒有耐心聆聽的打算。


    “又是誰說,這將近三年的時間,安分守己,努力打拚,不近女色?”她拿他曾經說過的話來質問,堵得他差點說不出話來。


    “是真的,我這三年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真的沒和任何異性發生過關係。”趕緊舉手保證。


    “是啊,沒發生過關係,但是四處放電。”她戳了下他的肩窩,難掩介意。


    沒錯,她介意,而且不是普通介意。


    就算知道問題不在他,但親眼目睹一幕真情告白的戲碼,她心裏就是覺得不舒坦,忍不住要對他使使性子。


    “我沒有!”他立刻提高分貝否認。


    天地良心啊,他從來沒有想要吸引誰,賺錢都來不及了,哪裏有美國時間風花雪月。


    “沒有?那就是不小心漏電嘍?”她努努鼻尖睞他。


    這男人的魅力,她清楚得很。


    姑且不論他陽剛性格的外型,光是那有擔當、有魄力、專注果決的行事作風,就很令人欣賞了,要是他不小心表露出一丁點體貼、一丁點關心,那更是殺傷力十足,隻要是異性恐怕都難以幸免啊!


    嶽定曦蹙眉,困擾的抓著頭發。


    敏感時刻他好像怎麽回答都不太妥當,不確定她到底要責怪他,還是原諒他——雖然他認為自己根本是無辜的。


    “幹麽不說話?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她故意咄咄逼人,難得像小女生那樣流露嬌氣。


    “依依,你饒了我吧!”嶽定曦沒轍的求饒,雙手包握住她的柔荑,放在胸前。“我沒有受阿萳的影響,從來就沒有,就算你今天沒出現,結果還是一樣。而且,我沒故意放電,事實上,我對員工是一視同仁的,她、她眼睛有問題,才會喜歡上我……”講到最後,他已經心急得快要語無倫次了。


    見他真的很緊張,無疑代表了他對她的重視程度,孫呈儂胸口那濃濃的醋意總算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甜意,嘴角也悄悄的揚起。


    “哦,她眼睛有問題,才會喜歡上你。那我又是哪裏有問題?”她橫睞向他,對他的形容很有意見。


    她可是深愛著他的女人耶,若依他的說法,就不隻是眼睛有問題,而是頭殼有問題了吧?


    “呃……”嶽定曦語塞,麥色臉龐浮現淡淡紅暈。糟,今天嘴巴怎麽變笨了,說什麽錯什麽咧?


    “嗬,不鬧你了啦!”她忍不住輕笑出聲。“我全都看見聽見了,隻不過親眼目睹這種場麵……”她頓了一頓,笑容微斂,嘟起嘴來。“有點吃醋耶!”


    “好像不是有點哦!”見她終於有了笑容,嶽定曦總算鬆了口氣,也會調侃她了。


    “好嘛好嘛,是很多點。”她難為情的承認,縮回被他握住的手。“其實話說回來,我好像也沒有什麽立場禁止別的女人接近你。”


    “為什麽?”他不解地問。


    “因為我又不是你的誰……”她嘀咕著,忽然覺得這話聽起來有點像抱怨,可明明是她自己不想再恢複婚姻關係的。


    “那還不簡單,你就答應我,再成為我的嶽太太,這樣,你就可以更理直氣壯地斬我的桃花了。”沒忘記還沒完成的目標,嶽定曦把握機會遊說。“而且,如果我死會了,這些困擾自然會減少的。”


    孫呈儂瞅看著他,沒有馬上回答。


    “對吧?我說的有道理吧?”見她似乎在考慮了,他趕緊再鼓吹。


    “如果隻是為了斷絕你的桃花而再婚,這好像……”她撇嘴搖搖頭,覺得這種理由不夠力。


    “當然不隻是因為這樣。最重要的是,我們能夠像以前一樣生活在一起。”嶽定曦察言觀色,立即再轉話鋒,挪動椅子坐近她,再次把她的手握進掌心裏。


    “依依,我過了三年孤單的生活,每天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空蕩蕩的家裏,得到的不是休息,而是心靈上還得承受空虛的折磨,空了一半的衣櫃鞋櫃,看起來很蕭瑟,沒有你在的家,連空氣聞起來都是寂寞的味道。


    “坦白說,之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我雖然很怨你,但其實也很想你,我們現在還能再走在一塊兒,不就說明了這緣分是斷不了的嗎?”他感性地說著,企圖動之以情,勸誘她鬆口點頭。


    孫呈儂聽他這樣形容,想像他形單影隻的模樣,心疼酸楚漲滿她胸臆,柔荑輕輕撫上他生出胡髭的下顎,溫柔凝視。


    “定曦,你知道我為什麽不願意再婚嗎?”她幽幽輕訴,眸底水波蕩漾。“我的病,複發率很高,我怕再結婚之後,又要再經曆一次……”這份恐懼,即使現在已經病愈,仍深藏在她心底,不曾忘記。


    “如果真的要再經曆一次,那麽,結婚不結婚都無法改變必須再經曆一次的事實,而我,就算不能再跟你結婚,但在麵對你承受病痛時的擔憂難過還是一樣的。”他覆住她的手,將她的掌心貼在頰上,深邃眼潭傳遞心底的深濃情意。


    這回,倒換成孫呈依語塞了。


    是啊,複不複發是未知的事情,為了一個可能不會發生的問題而拒絕再婚,並不明智,而且,他說的也沒錯,如果她複發了,他的擔憂難過也不會比跟她結了婚少啊!


    這樣,她還堅持什麽呢?


    “我……”她正要開口,突然又福至心靈的有了另一個想法——


    “既然結不結婚都一樣,那我們就同居吧!”這麽一來,他們一樣可以一起作伴、互相照顧啦!


    “嗄?”看著她如星星般閃爍的眼睛,嶽定曦愣住了。


    不是討論結不結婚的問題嗎?怎麽結論變成同居了?


    沒關係,一步一步來,有了進展,至少離目標更近了。


    ***


    繼三年前離婚之後,嶽定曦和孫呈儂再度同居了。


    這經過波折,又重新複合的緣分,讓他們更加篤定對彼此的感情,也格外珍惜再次在一起的日子。


    同居的生活,就像熱戀、新婚那樣甜蜜溫馨,盡管不是初次感受,仍令他們相當感動。


    或許隻是早起共用浴室一起刷牙,或許是在餐桌上吃著幾樣家常小菜,或許,窩在沙發看電視看到睡著,還是各自占據一台電腦做自己的工作……所有的一切,都因為他們心裏有著對癌症可能複發的顧忌,而變得更加寶貴。


    這些互動即使再平凡不過,對他們而言,仍成了深刻的畫麵,鏤刻在腦海、心版,醞釀成年老後可以一起溫柔懷想的回憶。


    在連續工作了五天之後的周末,孫呈儂體恤嶽定曦連日來的辛勞,表明不要出門,特別在家做了幾樣他愛吃的菜,小倆口溫馨的享用晚餐。


    飯後,嶽定曦主動攬下收拾的工作,負責洗碗盤,而孫呈儂則待在廚房裏,陪著他聊天。


    “吃梨子吧,很甜哦!”她擠到洗碗槽,搶水龍頭洗水果,洗完就拿起水果刀準備切開。


    “喂,梨子不能分著吃!”嶽定曦大驚,連忙製止她“‘分梨’、‘分離’,你沒聽過嗎?”


    “這麽大一顆不分著吃怎麽吃得完?沒想到你會這麽迷信耶!”孫呈儂莞爾的笑覷他一眼。


    “因為在乎你,才會介意這些好嗎?”他沒好氣地說。


    他才不承認自己迷信,要不是曾經失去,且現在也還有隱憂,他才不會愚昧的把古早時候流傳下來的傳言當作一回事。


    “那……就不切嘍!”她自己啃一口,再把梨子湊到他嘴邊讓他咬一口。“這樣可以了吧?”


    “應該可以。”被脆甜果肉塞滿雙頰,他含糊不清地說。


    孫呈儂笑開,兩人就這麽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梨子,心靈上的暖甜,讓口中的梨子也像滲出蜜般的甜膩。


    “這廚房要不是你回來,根本隻是裝飾用的,發揮不了它的功能。”噙著微笑洗碗筷,這樣的家庭生活,讓嶽定曦的心變得踏實。


    “你自己不是也會弄一些簡單的東西嗎?”丟掉果核,孫呈儂欣賞起他洗碗的樣子,即使戴著手套、身係圍裙,還是無損他那陽剛性格的男人魅力。


    “懶。”簡單一字,直言不諱。


    “還敢講。”美眸橫睞,她朝他結實的臂膀戳了一下。


    落寞垂眼,他利用她心軟,故意又裝可憐博取她同情。“一個人在家吃飯,感覺很淒涼。”


    “拜托,一個人吃飯就很淒涼?”她嗤笑他說話誇張。一個人吃飯是常有的事,這樣也有文章可作?


    “真的,因為內心寂寞,所以感覺會特別強烈。”雖然是小誇張了,但他是真有此感。


    “那……”烏黑的眼珠子滴溜一轉,她主動從他身後環抱他的腰,纖柔身軀貼靠在他背脊。“這樣你還寂寞嗎?”


    嶽定曦頓了下,隨即哂然一笑,嘴角勾起的是溫暖而幸福的笑弧。


    “現在很滿足。”他旋踵,攤著沾滿泡沫的手,彎身在她唇瓣印下一吻。“因為你回到我身邊,所以一切都圓滿了。”


    “呦~~嘴真甜,難不成我剛剛的菜裏,把糖錯當成鹽了?”她開玩笑地說。


    “有可能哦。”順著她的玩笑,他名正言順再試吻一遍。“不然怎麽連你的嘴也是甜的?”


    “啊,泡泡滴得到處都是了啦!”她嗔怪,羞窘的把他扳回洗碗槽前。


    “我要洗快點。”他突然加快洗碗速度。


    “幹麽?”她納悶,連忙叮嚀。“洗快也得衝幹淨才行。”


    他轉過頭,故意對著她嘿嘿邪笑。“火苗點燃了,需要趕緊滅火。”


    孫呈儂聞言杏眸圓瞠,反應過來之後,立刻腳底抹油,轉身開溜。


    見狀,嶽定曦索性擱下洗到一半的碗盤,迅速關起水龍頭,扯下塑膠手套,變身大野狼大步追上。


    “別跑,你想跑到哪兒去?”他出聲嚇唬她。


    “啊!幹麽幹麽?你碗還沒洗完想幹麽?”沒想到他竟然追上來,小紅帽尖叫快跑。


    他三兩步便將目標擄獲,攔腰抱著燃燒他欲望的小女人,邁開大步,直接轉進臥室裏。


    “哪有人這樣說要就要的?”被放躺在大床上,她嬌嗔抱怨。


    搬回他身邊,讓她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他像是要彌補前三年的空虛似的,總是輕易就點燃欲火,執意拉著她一起燃燒,雖然很“性”福,但說來就來,好像太隨興了。


    “你身體不舒服嗎?”他懸在她身上,俯視那泛著紅暈的嬌容,嗓音沙啞的低問,還不至於饑渴到枉顧她的身體狀況。


    “不是……”她咕噥。“隻不過我們昨天才……”


    “有誰規定昨天做過,今天就不能做的?”他失笑反問。


    “是沒有啦……”孫呈儂聲如蚊蚋,其實心裏顧慮的是,他會不會太操勞了?“可是……”


    “那就沒有什麽好可是了!”


    語落,他捧住那顆裝了太多顧忌的腦袋,以唇封住她??嗦嗦的小嘴,直接用熱情融化她。


    他煽情的吮吻著她玫瑰般柔嫩的唇瓣,撬開她兩排貝齒,侵入檀口中,引誘那害羞的粉舌與他糾纏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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