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康家胤隻好將電腦放在沙發上,這是他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他一定會好好珍惜的。大家開始吃飯,羅子釗的心情已經好了不少,據他的觀察,並沒有發現康家胤和焦蘭一有任何曖昧的地方,小公園裏那一幕是怎麽回事,他心裏充滿了好奇。焦蘭一是個很有故事的人,她雖然話很多,但很少展現她內心真實的一麵,他也不知道要不要開口去問。正吃著飯,康家胤的手機響了,他起身拿起茶幾上的手機,扭頭看了焦蘭一一眼,到自己房間裏去接電話,出來後他說:“你們先吃,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於是一桌子人看著他換上鞋出門去了,今天是他生日,這個主角吃飯吃到一半卻走了,大家難免好奇。康家驊說:“哥去哪兒了?”羅子釗說:“他不是說出去一下嗎,馬上就回來了,吃飯吧。”他沒注意到剛才還有說有笑的焦蘭一吃飯的動作慢了下來。不超過十分鍾,康家胤就回來了,他說:“好了,繼續吃飯。”吃完飯,大家又開始吃蛋糕,羅子釗將盒子移開,是一角已經有點變形的方形巧克力慕斯蛋糕,他有些遺憾地說:“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一下,蛋糕有點變形了。”“沒關係,反正都是吃的。”康家胤說。康家驊顯得很興奮:“我好久沒吃過生日蛋糕了。”羅子釗想起了去年撞見他們兄妹在超市買紅棗蛋糕的事,不禁有些心酸,說:“等你過生日了,我再給你買個大的。”康家胤說:“別慣著他。”“一個蛋糕而已,一年一次生日,並不過分啊。”羅子釗說。焦蘭一說:“快點點蠟燭許願。”康家慧給各哥哥戴上皇冠,點上蠟燭,大家一起唱生日歌,許願吹蠟燭。羅子釗給康家胤拍了不少照片,康家胤許完願睜開眼,目光炯炯地看著對麵拍照的羅子釗,然後燦爛一笑,在大家的催促聲中一口氣吹滅了19支蠟燭。羅子釗被那個笑容電得小心肝噗通噗通亂跳。吃完蛋糕,家慧和家驊去收拾東西,康家胤端了一杯水來,從衣兜裏掏出一個盒子,對焦蘭一說:“焦蘭一,這是你媽給我,讓我叫你記得吃藥。”焦蘭一的臉瞬時拉了下來:“我不吃!”羅子釗正在看剛才拍的照片,聽見這話,他抬起眼不解地看著他們。康家胤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還是吃吧,這是為你身體好。阿姨雖然有時候方式不對,但總歸是關心你的。”焦蘭一臉色變了幾變,最後還是強抑下來:“行,我吃!”康家胤趕緊將瓶蓋打開,給她倒藥,焦蘭一從他手心裏抓過藥丸,一把塞進嘴裏,然後接過康家胤遞來的水,咕咚咕咚喝完,重重地將杯子放在桌上。康家胤將瓶蓋擰上,說:“你其實不用壓抑自己,真把我們當朋友,完全可以吐槽,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羅子釗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也說:“就是啊,朋友就是分擔痛苦分享快樂的,你別隻報喜不報憂。”焦蘭一紅了眼圈:“那以後別怪我把你們當垃圾桶啊。”羅子釗說:“我沒問題。不過你吃的是什麽藥?”焦蘭一從康家胤手裏拿過藥瓶,說:“舍曲林,治抑鬱症的。我休學一年就是因為抑鬱症。”第40章 喜 歡羅子釗怎麽也不太相信焦蘭一有抑鬱症,她是那麽開朗外向的人,可見看人不能光看表麵。她因為抑鬱症休了一年學,最痛苦的時候還割腕自殺過,她的左手上總會戴著一個護腕或者纏著一圈手鏈,是為了掩飾傷疤。焦蘭一原來在外語學校就讀,複學後轉到了一中,她媽媽為了照顧她,把原來的高薪工作都辭了,隻在家接單幹活。甚至還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全家都搬到這邊來陪讀。父母對她不可謂不重視,然而也是這種無微不至的關懷令她倍感壓力,她常常為一點小事就與母親吵架。直到晚上上完課,焦蘭一被她媽媽接走後,羅子釗問康家胤:“是不是她家裏對她要求太高了,所以她才會得抑鬱症?”康家胤搖頭:“其實也不全是。我跟她爸媽都接觸過,其實算是很開明的家長。焦蘭一從小就很優秀,長得漂亮,成績也出眾,家人難免會有所期待。她爸媽工作忙,覺得她很讓人放心,幾乎沒怎麽管過她,也就少了交流。她上高中的時候遇到了一些事,被班上的女生集體冷暴力了。你還記得我們陪她去墓園看的那個女孩嗎?”“記得。”羅子釗沒想到焦蘭一會遭遇校園暴力,難怪她從來都不跟班上的女生打交道,大概是有心理陰影了。康家胤說:“那個女孩是唯一一個跟她交心的女生,也是她女朋友。但不幸的是,那個女孩得絕症去世了。焦蘭一受到雙重打擊,患上了重度抑鬱症。”羅子釗消化了半天,終於才明白過來“她女朋友”是指什麽,他驚訝萬分:“你是說,焦蘭一是個拉拉?”康家胤望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羅子釗張口結舌,腦子裏還在消化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這可是他頭一次在現實中認識拉拉,難怪總覺得焦蘭一的氣質跟他認識的女生有點不太一樣。等一下,焦蘭一要是拉拉的話,那她肯定不會喜歡康家胤吧,康家胤也不會喜歡焦蘭一吧,那他在公園裏看到的那一幕是因為什麽?羅子釗問:“那她今天是跟她媽媽吵架了才跑出來的?”“對,你過來之前,王阿姨給我打電話,讓我幫忙去找焦蘭一,因為焦蘭一拒接了她的電話。你到的時候,我正在安慰焦蘭一。”康家胤沒有明說他在小公園裏看到的那一幕正好是自己在安慰焦蘭一,他覺得這樣說羅子釗應該就能明白了。羅子釗點點頭,難怪他覺得焦蘭一眼睛有點紅,應該是哭了的緣故吧。“其實她媽媽沒有必要看她那麽緊啊,是個人都不會高興被管。”羅子釗說。“主要還是擔心她的身體,而且心裏有愧吧,因為忙於工作疏於照顧她,才會導致她生病。焦蘭一現在還沒有徹底康複,隻是症狀減緩了,那個病是需要長期吃藥的,她也不會去住校的,她對住宿舍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不陪讀怎麽行?”康家胤說,“主要還是以前交流少,雙方有了鴻溝,現在相處起來互相都不太自在。”“那她以後上大學怎麽辦?”羅子釗說。康家胤歎了口氣:“也許就在s大,也許上大學的時候病已經好了。”羅子釗又想起一件事:“她媽媽是不是反對她那個、她的性取向?”焦媽媽每次見了他和康家胤都會表現出格外的熱情,她應該還是希望女兒喜歡的是男生吧。“王阿姨好像也沒有明確反對,他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把焦蘭一的病治好,讓她過得開心。”“那以後我們多讓著點她。”康家胤說:“其實我們也沒必要那麽刻意,她估計並不想我們把她當病人看待,你平時跟她怎麽相處,以後也怎麽跟她相處就好了。”“你說得也有道理。”羅子釗點頭。說完這些,兩人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誰也沒找到合適的話題,康家胤也沒起身離開,尷尬相對了一會兒,兩人又同時開口:“你……”然後又同時停下來,望著對方等對方先開口。羅子釗先笑了起來:“你先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