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則不同,她雖不擅長琴棋書畫,但有一手妙手回春的醫術,自然能養得活自己,不用攀附男人,不用做那柔弱的菟絲花。


    這是她們渴望不可及的,也是她們的悲涼之處。


    隻要這些人不惹著她,采薇沒打算跟她們過不去。


    大不了,嫁人之後,老死不相往來。


    至於她那個渣爹穆東升,那就隻能以圖後續了。


    雖然這男人間接逼死了她的生身母親,但眼下她還沒想出怎麽收拾他的法子。


    等她嫁了人之後,再尋機替她娘報仇吧。


    王老太君幾個人看得目不轉睛,聚精會神,壓根兒就沒有發現采薇已經站在跟前了。


    良久,等她們都過了那段詫異勁兒,這才看到正含笑看著她們的采薇。


    王老太君那張老臉紅了紅,但還是鎮定自如道,「采薇啊,我們京城娶親有曬嫁妝的習俗。今兒我們也跟著見識見識。」


    「好啊,既是祖母也想看,不如我們一同看?」采薇很是大氣地一擺手,倒顯得王老太君這些人有些小家子氣了。


    說實在的,她也想看看陸瑛到底送了什麽好東西給她做聘禮。


    不是有種說法嗎?不怕男人窮,就怕男人不舍得為女人花錢。


    陸瑛肯為她下大手筆,那她跟了他,窮也罷富也好,都不會後悔。


    說完這話,她就興致盎然地走上前,一箱子一箱子欣賞起來。


    十幾口箱子看下來,采薇相當滿意。


    陸瑛可真是舍得,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首飾衣裳,都是她沒見過的。這裏頭隨便拎出來一件,都價值連城。


    她沒想到,單憑陸瑛一個錦衣衛指揮使,倉促之間竟然湊出這麽多的聘禮。


    這個男人,是不是快把家底給掏光了?


    她有些感動,還有些心疼。


    這些好東西他既然舍得送給她做聘禮,那她可不舍得讓穆家的人沾邊。


    看著這一雙雙赤裸裸貪婪的眸子,采薇開始盤算起來。


    按規矩,男方送來聘禮,女方也得有嫁妝的。看穆家這嘴臉,似乎忘了一樣,個個都不緊不慢隻盯著聘禮眼睛發直,就沒有一個提還得給她陪嫁的事情。


    一個個的,也不害臊?


    在鄉下的時候,聽穆寡婦說,當年她母親李氏嫁過來,也是有豐厚的嫁妝的。李家雖是太醫之家,但世代行醫,也頗有些家資。再加上闔家隻這麽一個女兒,寶貝得很,恨不得把家裏的好東西都搜刮殆盡,給她陪嫁。


    可李家在李氏自盡之前就被抄家,等李氏自盡之後,娘家也沒人追究嫁妝的下落,想來,是被穆家給私吞了。


    大明律規定,凡女子嫁人,嫁妝隻傳子女,她可是李氏唯一的女兒,自然是要繼承的。


    如今她大婚在即,別的人不懂,王老太君和她爹穆東升該知道啊?


    怎麽不見她們把她生母的嫁妝拿出來?


    采薇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幾個女人臉上溜了一圈,決心從這上頭打開一個豁口。


    別以為她在鄉下住了十來年,就什麽事都一筆勾銷了。


    既然她身上流著李氏的血,你就要為李氏討回一個公道。


    這麽多年,穆家人心安理得地用著李氏的嫁妝,卻把她唯一的女兒丟在鄉下不管不問,狼心狗肺,可見一斑。


    即如此,就別管她不講情麵了。


    收回臉上淡淡的笑,她裝作有些懵懂的樣子問張氏,「娘,女人成親前,娘家不都給置辦嫁妝嗎?我們鄉下都這樣,不知這京城是不是也這樣啊?」


    張氏一聽采薇提嫁妝的事兒,心中頓時就猛地一跳。


    像她們這樣的人家,高不成低不就的,總得花個幾百兩銀子才過得去吧?


    如今雖然沒分家,但大房把控著府裏的銀錢,江氏這個鐵公雞,怎肯出這筆銀子?


    最後,還不得二房拿出來?


    畢竟,這是二房的姑娘嫁人!


    張氏這麽一想,臉色頓時就不好了,忙糊弄采薇,「沒想到指揮使大人這麽心急,我們府上一時也沒有預備。你後兒就要嫁過去,現買也不合心意……」


    「是啊,你從鄉下上來也沒幾日,就要成親了,哪裏來得及啊?哪個新娘子的嫁妝不是五六歲上就開始準備,像你這樣的,連嫁衣都來不及做了。」


    在出不出銀子這件事情上,江氏和張氏出奇一致地同仇敵愾。


    采薇聽得想笑,這穆家從上到下,都沒一個好東西,隻想著進不想著出的。


    她不過順嘴提了下,這一個個都來不及推脫。


    哼,她稀罕麽?


    「既然來不及買好的那自然不用現買,隻用舊的就成。」采薇點頭衝張氏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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