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陸瑛能娶她,不然,我看轉圜的餘地不大。」皇上麵兒上雖然平常,但內心裏卻早已波濤洶湧了。


    陸瑛若是那麽好操縱,這會子早已經是駙馬了。


    可他有自己的主見,連公主都不愛,隻喜歡那個鄉下丫頭。那丫頭究竟有什麽魅力,竟讓陸瑛舍公主而選她?


    皇上也十分犯愁,一邊是自己寵愛的女兒,一邊又是自己屬意的臣子。若是陸瑛能成為駙馬,這一切都好說。可陸瑛偏偏不是自己能夠鉗製的,他說娶那個鄉下丫頭就一定會娶,而固安連一點兒希望都沒有。


    都這般田地了,她還在那裏耍小性子吃醋,不丟人嗎?


    皇上又氣又惱又怒,為固安也是為自己。


    忽地,他大手一拍麵前的書案,「去,傳朕的旨意,著固安公主在自己寢宮不得外出半步。沒有朕的旨意,誰都不能去探望,欽此!」


    林盡忠聽著皇上這一道旨意,半天沒回過神,皇上這是胳膊肘子往外拐呀。


    陸瑛不過是一個臣子,他就這般抬舉他?


    再說了,固安公主也不過是給陸瑛那個新娶的媳婦下了點藥而已,又沒有傷及她的性命,皇上怎麽就這般狠心?


    林盡忠頓了頓,終於還是問出了自己的心裏話,「陛下,老奴不懂為何要把公主禁足?公主也不過是調皮一點罷了,又沒有把陸指揮使的夫人怎麽樣,難道那個鄉下丫頭就這般弱不禁風?」


    「閉嘴,朝廷大員的家眷也是你隨意可以妄議的?」皇上斷然喝斷了林盡忠接下來的話,麵色更是一凜,「管好你自己的事,不該問的不該說的,一字一句都不要說出來。」


    上位者的威嚴,三言兩語就能夠令人感受到壓迫,林盡忠雖說在這宮裏也是做老了事的,如今又在皇上身邊伺候著。要不是他是個閹人的身份,如今也是位極人臣了。隻可惜他是個太監,即使混得再好,最終也不過是伺候主子的一個奴仆罷了。


    林盡忠眨眨眼,毫不在乎地翹起了嘴角,皇上並沒有發現那雙清秀無雙的鳳眸裏一閃而過的恨意和嘴角的一絲輕蔑。


    「老奴不敢,請皇上息怒。」林盡忠顫巍巍地征詢皇上的意見,如今他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能說了。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說不定什麽時刻就砸下來。


    即使終日在皇上身邊,盡職盡責地伺候了20多年,但是如今他也隻能求饒著跪了下去,連連磕頭。


    皇上的眉頭也緊皺起來,看這樣子陸瑛也是有恃無恐啊?仗著他對他的信任和寵愛,就敢這般對待他的公主,這般讓人學話給他聽,這是想做什麽?


    皇上的心裏頭一次對陸瑛有了一絲不滿,隻是想著錄音手裏還管著5萬禁衛軍的,還要管著整個京都的巡防營衛,皇上心裏就不淡定了,這萬一要把這個臣子給逼急了,他是不是會做出什麽急切的事情來?


    與其那樣,他還是把固安公主看好算了,畢竟比起天下大治來公主的感情還是不值一提的。


    陸瑛到底也沒有帶著采薇回英國公府給英國公和英國公夫人敬茶。因為在他心裏,能配得起喝他媳婦這個茶的也隻有他的生母。


    成親第二日早上,陸瑛一大早就帶著采薇,坐上馬車出了城。


    兩個人出了西華門一直往西南行去,出了城來到郊外一處山崗處。陸瑛就帶著采薇下了馬車,牽著她的手,從山腳下往山上爬。


    冬日的寒風淩厲地吹過來,在山間回響著,發出淒厲的嘶叫聲。


    樹木都枯萎了,隻有那巍巍的青鬆,長在半山腰上,與肅殺中顯出一股蒼翠來。間或有一兩聲鳥鳴,在鬆林間響起,整個森林更加幽靜。


    采薇不知道陸瑛帶她到這麽荒涼的地方來幹什麽!


    隻是他不說,她也習慣不問。


    「我母親就葬在這一片山頭」,爬到半山腰的時候,陸瑛終於站住腳,側過身來看著采薇,拿衣袖把采薇額頭上沁出的細汗擦了,方才幽幽說道。


    采薇也是這麽猜的。如今見印證了她的想法,不覺也跟著傷心起來。


    沒想到這麽精彩絕豔,郎豔獨絕的錦衣衛指揮使大人,生母竟然葬在這麽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


    「母親怎麽埋在這裏?」雖然說第一次喊陸瑛的母親有些拗口,但采薇還是叫了出來。


    陸瑛很是滿意的看了她一眼,方才解釋道「,我母親身份非常卑賤,不過是一個洗衣裳的丫頭而已,隻因生得好,被我父親看中。開了臉,收在房裏。」


    「隻是夫人生性狠辣,手段殘忍,雖說母親生下我,又沒受到父親的獨寵,不過卻還是讓夫人坐立難安。用了些內宅手段,就讓母親纏綿病榻,久而久之,就撒手人寰了。」


    陸瑛眼角似有晶亮的東西在閃,他極力克製住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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