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在家休息。屋內的空氣陰沉的可怕…安靜…如同創世紀般的天地,沒有一絲活力。呆呆的倚在窗邊。她的呼吸也放的輕輕的。烏雲低的似乎要掉下來一般,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快要下雨了嗎?她略抬眼眸。


    風吹過屋前的樹枝,沙沙作響,象張牙舞爪的魔鬼般可怕。沒有人在她身邊——聶天楓從來不回家;大哥聶天樺一個人承擔了整個公司的重任,連周末一樣在公司加班;聶家長輩去了一個老朋友家吃飯。整個聶家就隻有她和幾個仆人。沒有開燈,她在窗邊站了很久,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想。


    忽然她的目光被吸引住了,那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聶家大宅外的一棵樹下。高陽!她的眸子忽然有了一絲生氣。但卻迅速暗淡了下去。她不能。她隻是同樣靜靜的看著他。看不清他的臉,很想知道那是否依舊是一張陽光的臉。時間似乎在這時停滯。


    他知道自己在看他嗎?說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麵了。每個電話,她都掛掉;每條短信,她都刪掉。可是,他真的很象陽光,在不知不覺中滲入了她生命中的每一個縫隙。但她,隻能用黑暗驅走她無限渴望著的陽光——她,別無選擇。


    眼前的他忽然變的很不真切,遙遠的象是隔了幾個光年。這才發現,天不知何時下雨了。一滴兩滴,一絲兩絲,那是天空在哭泣嗎?雨越下越大,他仍是靜靜的站在樹下。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他怎麽可以這樣?他是陽光啊!怎麽可以讓雨打濕?怎麽可以?她再也看不見他。不知道那是為了什麽。是因為雨已經大到讓人視線不清?還是因為她的淚水模糊了眼睛。忽然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麵。


    他站了有多久?10分鍾?20分鍾?還是1小時?2小時?


    她望了有多久?1年,2年,還是一輩子?


    她終於忍不住,轉身,下樓,衝進雨裏。


    他看見她向自己走來。一刹那,陽光般的笑容似乎能驅散這雨幕!


    她到了他眼前,隻說了一句話:“你。何苦?”


    他微笑著看著她,也隻說了一句話:“你,值得。”


    “別說了,先進去吧!”她伸手。想要拉他進屋,卻在碰到他手上的水滴時,觸電般的縮了回去。她隻是微笑著對他,然後轉身,領著他向聶宅走去。他,望了望她的背影,最終還是跟上去了。


    走入空無一人的大廳——仆人們都在忙著自己的活。藍若雁思索了一下,回身看見全身濕透的高陽,淡淡微笑著說:“先去洗個熱水澡吧!我去拿一些換洗的衣服給你。”聶天楓和高陽的身材差不多。他的衣服應該可以吧?雖然他從來沒有回過家,但結婚前,作為聶家的二公子,還是有很多衣物的。結婚後他也沒有取走。就這麽一直留在他們的——或者是她的房間裏,代替男主人陪伴著夜夜孤單的女主人。


    走了沒幾步,她忽然想到什麽似的,轉身,麵對著他:“熱水還需要幾分鍾。你還是先把濕衣服脫下來。我拿塊毛巾給你。免得著涼。”她低頭走開,一會後拿著一塊幹的毛巾出來。這時,高陽已經把濕透的衣服全都脫去。露出線條分明的上身,隻是濕透的長褲還貼在他的腿上。雨水從他烏黑的頭發上滴下,順著剛毅的臉頰,結實的肌肉流下,滲入地上鋪著的地毯,看起來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落若雁暗暗皺了皺眉。把毛巾放在一邊的幾案上,站在原地說:“毛巾我放在這裏了。熱水大概再過五分鍾就好。你自己進去洗吧!我上樓給你拿換洗的衣服去。”說著,不去看他,向二樓走去。


    “若雁!”他在背後低呼她的名字。“還有什麽事嗎?”她頭也不回,隻是停下了腳步,問道。他不說話,隻是靜靜的走向她。


    “你曾經說過,愛一個人應該是毫無保留的,如飛蛾撲火,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她沉默著不發一言。“我承認你說的對。在於我,你就是我生命裏的那一團火焰。我知道我會粉身碎骨。但是,就象你一樣,我,心,甘,情,願。”他一字一句的說完了這一段並不算長的句子,在她看來,卻如同聽了一個世紀。


    “我隻能說謝謝。”她終於開口,背對著他的容顏不知是什麽表情,“我自己已是一隻失去雙翅的飛蛾,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火焰,卻隻能在塵埃中苟延殘喘到死。我又怎能成為你生命中的火焰呢?”“不!”他一把拉過她,使她麵對自己,才發現她的臉頰上閃爍著晶亮的水珠,不知道那是雨還是淚。卻倍添了她的風情。不由的看呆了,癡了,久久的望著她的容顏。


    大門口傳來汽車的聲音,好像誰回來了。


    聽到這聲音,她有些著急。再怎麽說,這樣的場麵還是會招人非議的。“高陽!快放開我!”她開始試圖掙開他的手。沒想到,高陽卻更用力的將她抱緊,欺身竟吻了上去!猛烈又帶著侵略性質的。被嚇呆的藍若雁呆了1秒鍾以後,立刻拚命掙紮。而高陽也緊緊的抱緊她,不讓她掙脫。結果,兩人的重心不穩,雙雙往一邊的沙發倒去。而藍若雁寬鬆的家居服早在掙紮中滑了下來,露出了大半個香肩。


    恰在此時,大廳門開了。一臉開心進門的聶父聶母看到這一幕,當場呆住了。過了幾秒鍾,聶父才大喝:“你們在幹什麽!”高陽這才放開頭,率先起身,站在一邊,保持沉默。藍若雁匆匆忙忙起身,慌張拉了拉滑下去的衣服,急切的說:“爸,媽,我們…”話才開了個頭,就被聶父打斷了:“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們都已經看到了!”聶父震怒不已。


    “不是的,爸,”她急急的上前想要解釋,“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那是怎麽樣?若雁,你倒說說看?”聶母稍微冷靜一些,臉色卻已經同樣難看。“我…”她急欲解釋,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她能說些什麽啊?說她不忍心看高陽站在雨裏等待?說是高陽強吻她的?


    “沒話說了吧!”聶父接上話,“虧我們一直對你那麽好!今天在王家遇見天楓,勸他回家見你,而天楓也終於肯跟我們回來!而你呢!看看你做了什麽好事!”


    聽到聶天楓的名字,藍若雁如遭五雷轟頂一般,徹底喪失了神智。她抬頭,呆呆的看著站在門口,穿著一身鐵灰色的西服,發絲不亂的挺立在聶父身後的聶天楓,手插在口袋裏,微薄的嘴唇緊抿著,一臉諷刺,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切,看著赤裸著上身的高陽摟抱著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妻子!


    她再也看不清別的,聽不到別的,隻是楞楞的看著他,看著他慢慢露出諷刺的微笑。


    “若雁!你太讓我們失望了!”聶母摞下這句話,轉身麵對一直一臉漠然站在一旁的高陽。“高副總,你有什麽話說嗎?”他瞥了一眼正失神盯著聶天楓的藍若雁,抓了抓自己淩亂的濕發,露出一個毫不在意的微笑:“這次被你們抓到,我也無話可說。”這次?這麽說不止這一次?聶父正氣的想說什麽,隻聽得高陽繼續說道:“不過,像若雁這麽漂亮的女人,怎麽會甘於守活寡呢?會找上我也是很正常的事。”


    在那一句話丟出來的瞬間,所有人似乎都呆掉了!聶父聶母自不必說,已經氣憤到一時間想不到什麽言語。而藍若雁則猛然回神,怨憤的望向高陽,她象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定定的注視著他:“你說什麽?你…剛剛說什麽?”她那幽怨而又控訴的目光讓他不敢正視,隻是將目光移開了,看著聶天楓說道:“你剛剛已經聽見了,不用我再重複一遍了吧?”


    她無話可說。


    她什麽也不想聽見了。可是她還是聽見了聶天楓一貫冷冷的語調:“爸,媽。你們現在應該明白我對藍若雁這麽反感的原因了吧?所以,我一直拒絕娶這樣一個女人。”聶父聶母沒有說什麽,隻是皺著眉,用厭惡,憎恨的目光看著她。


    厭惡?憎恨?不!別用那樣的眼光看我!我不想看到那樣的目光了!藍若雁忽然站直了身體,表情平靜的異常,隻是再也看不到她貫有的笑容。“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她的目光靜靜的停在高陽身上片刻,“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說,”她沒有看他的遲疑,


    “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說明,那就是,我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聶家。對不起天楓的事,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今後…也永遠不會!”她的堅定,坦然,使聶家來年感個長輩緩和了不少,也開始遲疑。


    “因為,我曾經發過誓,”她的目光最後放在了聶天楓的身上,變的複雜,“我會永遠追隨著他。陪伴著他。不論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會守在他身邊——直到我生命終結那一刻。”


    動容!高陽,聶父,聶母都為她說的話語以及流露出來的真情動容,隻是,出現在聶天楓臉上耳朵,卻隻有不屑及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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