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口罩的人穿梭在白色走廊上,廣播不時的播出醫生的名字,請他們到哪個診療室去,在流感盛行的季節,醫院裏總是人滿為患。


    “jasper chen ……就是他,方苡舒的主治醫生。”帽子口罩墨鏡全數齊全的女子,遮得連長相都看不出來,望著牆上的值班表。


    “啊……”身邊女子打了個嗬欠,“好想睡覺喔,為什麽不能明天再來?”


    “鄔小福!姊妹有難,你想袖手旁觀嗎?”墨鏡下的雙眼燃著怒火。


    “沒有啊,可是我才剛下飛機耶!”鄔小福很委屈的嘟起嘴,“醫生又不會跑掉,為什麽非得要現在、馬上呢?”


    “因為我很急、非常急,要是動作再不快一點,南哥哥就真的要娶那個假麵女了!”她壓低了聲音,每個字都是咬牙切齒。


    “可是要怎麽調查,我一點頭緒也沒有。”鄔小福眉頭全糾結在一起,“這樣好不好,不差一天嘛!讓我睡飽了、精神好了,我就比較……”話都沒說完,鄔小康直接把她往旁邊推去。“喂!”


    鄔小福身邊還站了另一個女人,黑色的柔順長發,整齊的劉海,渾身散發著東方美的靈氣。


    “小安,我隻能靠你了。”她誠懇萬分的說。


    “你本來就該先想到我。”鄔小安輕笑,“不過小福說的非常正確,時差都沒調就把我們拉到醫院,好歹先吃飯吧?”


    “你們在飛機上吃不夠嗎?”在機上跟喂豬差不多耶,開燈吃飯、關燈睡覺。


    “要吃好料的,像美國牛排那種!”提到美食,鄔小福精神為之一振。


    鄔小康開始後悔找救兵了。


    事實上,離開拉斯韋加斯後,她並沒有飛回台灣,這種鳥事她是絕不會做的,“拱手讓人”這四個字,她也不會寫!


    她知道在那種情況下自己是百口莫辯,南哥哥對弱小的人總是深信不疑,更別說方苡舒每次都把臉化妝得跟死人差不多白,演戲更是連貫到底,所有人都相信她是個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女人。她連自己快死了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南哥哥一定更加同情她、憐憫她,還會認為自己虧欠她什麽。


    問題是,那女人是裝病的啊!


    不過說再多也無濟於事,她法律係不是讀假的,相信事實勝於雄辯、證據會說話,所以她決定回到紐約,並找來兩位好姊妹幫忙,徹底調查方苡舒這個人,連同那個一直說她病入膏肓的醫生。


    她就不信找不到證據,方苡舒再聰明,也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不過小安也真是神通廣大,竟然認識在紐約也有空屋的人,可以讓她們借住一下。


    “dr . chen ……”廣播突然傳來熟悉的姓氏,鄔小康為之一驚。


    “就是那個人,廣播要他到……”在哪裏啊?真是關己則亂!


    “這裏。”冷靜的鄔小安往走廊另一頭瞧,“小康,十點鍾方向,應該就是準備轉進來的那個醫生。”


    “十點……哇,為什麽也是帥哥?”鄔小福驚呼著,“混血美男子!”


    “你小聲一點。”鄔小康開始左顧右盼。她得找地方躲,誰知道方苡舒有沒有讓他看過她的照片。鄔小安直接拽過她們兩個人的手,往右拐去,佯裝沒事的樣子。


    陳兆之從容的到護理站後,跟護士們巴啦巴啦的說了些專業術語,然後不忘展現迷人的笑容,再從片段的閑談間,聽得出來他正在約一個年紀很輕的護士。


    “陳兆之。”


    一道細微的女人聲音傳來,鄔小康立即顫了下身子。


    是方苡舒!她看見情敵正對著那醫生微笑,兩人眼神相互示意,便一同離開,低聲討論著。


    她立即起身,隨便找張單子握在手裏,尾隨他們而去。


    “……開證明我做不到,白紙黑字的事我不幹。”鄔小康暗自慶幸他們為了怕別人聽懂,私下都用中文交談。“不過如果要我當麵騙他,我倒可以。”


    “你這人原則真多!”方苡舒不悅的瞪著他,“所以還得跟你排時間了?”


    “你大駕光臨的話,我無論如何都有時間。”陳兆之眼神輕浮的看著她,“別挑我休假就好了!”


    “好吧,我會拐他帶我來這裏,你得安排好,別出差錯了。”她自信的撩了撩頭發,“很快的,我就能成為駱良南的妻子了。”


    “那上次那個鄔什麽……你說的那隻烏鴉呢?都沒有再出現?”陳兆之把這一切都當成一出戲在看。


    鄔什麽!她叫鄔小康!厚,原來上次見麵時,方苡舒喊她烏鴉是這個原因啊!


    “沒有!說不定知難而退了。”提起鄔小康,她就喜不自勝。“那兩個人個性都很好抓,一個衝,一個心腸軟,輕而易舉!”


    “我覺得很怪,哪有女人會輕易放棄所愛的人?而且那個公子哥都沒反應嗎?他跟那隻烏鴉不是正熱戀?”


    “沒啊,他還在想她,而且很擔心她!我知道他私下雇人去找她了。”提起這個,方苡舒表情就不甚愉悅。“不過呢,上次那隻烏鴉說了重話讓他無法接受,一時之間要複合沒那麽容易。”


    “失蹤了?”他皺了眉問。


    “死了也不關我的事,死了最好!”冷哼一聲。她巴不得鄔小康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陳兆之隻是微笑傾聽,並沒有多做評論。他喜歡壞壞的方苡舒,但限於性格上的吸引及刺激的性愛,對於她這種女人,當然是敬謝不敏。


    “我有一個小時的空檔。”他突然彎身,在她耳邊說道。


    她斜睨他一眼,露出一種“你真壞”的笑容,隨著他進入一個小房間。


    鄔小康早就停下了跟蹤,並且怒氣衝衝的往回走。什麽烏鴉?什麽又叫她死了最好,真是氣死人了!


    “生氣對胎兒不好。”鄔小安及時出現,攔住她的去向。


    “你知道那女人說了什麽?”


    “不知道,反正瞧你走路的方式就知道準沒好事。”她頭一撇,“你聽也聽到了,我們可以去吃飯了嗎?”


    “我—— ”


    “小安剛剛去跟那些護士套消息喔!”鄔小福立刻舉手,“你乖乖跟我們去吃飯才要告訴你。”


    切!鄔小康一臉詫異的看向她,“你什麽時候學會談條件的啊?”


    “在商言商嘛,我可是金融集團的千金小姐欽!咳,現在還是科技新貴的老婆呢!”瞧她說著,背都挺起來了咧。鄔小安隻是笑著。反正小福就是這個樣子,知足常樂!


    三個人總算上了車,由鄔小康開車,載她們去高級餐廳吃飯,雖然那張三百萬的支票她還沒兌現,可反正她還有無限卡附卡,愛怎麽刷就怎麽刷。


    “南王子有打回台灣,問院長你的下落。”鄔小安這才開始報告細節,“我跟小福也都接到電話了。”


    “哼,他還有時間管我死活嗎?”


    “南王子很緊張呢,因為大家都說不知道。”鄔小福覺得他有點可憐,“我老公說他昨天又打了耶,你真的不打算跟他聯絡嗎?”


    鄔小安沒吭聲,事實上,她懷疑,她們的行蹤還可以隱瞞多久,畢竟她們現在住在她雇主的別墅,而她的雇主和駱良南有些交情。


    “聯絡了也沒什麽用。”鄔小康深吸了口氣,“他現在對我有成見,我們聯絡上又如何?改變不了他要娶方苡舒的事實。”


    “很像南王子的作風,為了道義、基於同情而娶一個不愛的女人。”鄔小安話裏嘲諷的意味偏多,“隻顧弱者,卻無視於你的感覺。”


    “哼,因為我夠堅強吧。”她悲哀的一笑。這就是堅強的下場!因為堅強,所以可以承受任何打擊甚至是羞辱,而脆弱的方苡舒,是連一句重話也不能聽,連一絲打擊都無法承受。


    所以她應該要忍、應該要識大體,因為鄔小康是堅強有活力的那一個,就應該要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愛人去娶別的女人!


    “婚期很趕,星海說圈內都盛傳下個月初他們就要結婚。”程星海,鄔小安的雇主兼“好朋友”。


    “當然趕,因為精力充沛的方苡舒隻剩下沒多少日子可以活了。”這也是那女人的奸計之一,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


    從事發至今一個月不到,南哥哥真的在四周內將婚禮辦妥!


    他打電話找小安、小福,怎麽就是一通電話也不打給她呢?她手機可沒關,逃避不是她鄔小康的作風,但是他卻連一封簡訊都沒有。


    行,他賭氣是吧?沒關係,人是眼見為憑的動物,等她找到證據,她自會讓他啞口無言!


    “哎,小安,我怎麽都沒聽說你跟程星海的事?”後座的鄔小福攀到前麵來,“之前他帶你出席生日趴的時候,超震驚的!”


    “隻是陪他出席。”鄔小安淡淡的回應。


    “拜托,賣假啊!你跟程星海明明就在一起!”她超訝異的,因為那個程星海超級花,沒想到竟然栽在她們小安手中。


    “鄔小福!”鄔小安忽然厲聲低吼,“可以請你不要再提那個人嗎?”


    哇……鄔小康專心的開車。想不到車裏還有人脾氣比她更大咧!小安一向是冷靜的代表人物,看來鐵定發生什麽要不得的事。


    她也真是的,人家都有事要煩惱了,還把人家拖到美國來。


    “小安,對不起喔!”她決定先道歉,“我不知道你心裏也有事,還把你叫到這裏……你真放心不下可以先回去的,我一個人也沒問—— ”


    “我沒有什麽事,你不要多慮,現在你的事比較要緊。”鄔小安冷冷地截斷她的話,“你這種個性遇上狐狸妖,根本是十戰十一敗,婚禮隻剩兩星期,你要是不趕快行動的話,南王子就真的是別人的了。”


    鄔小康又深吸了口氣。她知道,她比誰都清楚,隻要一個差錯,她就什麽都沒有了。車子轉了九十度,利落的停進一家餐廳的停車場。她拉緊手煞車,有些泣然欲泣的模樣。


    “我真的氣不過,為什麽他選擇相信那個人,而不是我?”她擊上方向盤,這問題她問了自己八百遍了。


    “因為他認為自己比你早認識方苡舒。早在你來美國之前,他們就認識了!而方苡舒一直是那個模樣。”郡小安緊緊包裹住她顫抖的手,“你的個性是非黑白清清楚楚,得理不饒人,相較起來,誰都會同情弱者的。”


    “可是……我是他女朋友啊!”望向小安時,她硬是忍住的淚水終於還是滾了出來。


    “正因為你是他女友,他才更不能接受吧……”鄔小福小心翼翼的開口,“南王子那種心胸寬大的人,一定覺得你為什麽不能站在他立場想,而且還會覺得你在……無理取鬧。”


    鄔小康鼻子一酸,“嗚哇—— ”就哭了出來。


    身邊的鄔小安趕緊上前抱住她。依照她對小康的了解,從事情發生開始,她勢必沒有為此掉過一滴淚。小康隻是任氣憤填滿胸臆,然後用忙碌麻痹淚腺。她開始打理後頭的事情,搬家、找地方住,接著就是想盡辦法調查方苡舒,要爭取自己的幸福。


    但是她忘記發泄這件事情,也相當的重要。


    所以一接到小康求援的電話,她和小福兩人二話不說就飛過來了。


    就怕她逞強,弄壞了身子。


    “他一點都不想我……我好想他喔!”鄔小康開始嗚咽的胡言亂語,“我討厭他跟方苡舒那麽好,我不要他娶那個女人!”


    “好好,不娶不娶。”鄔小安跟著話尾說。唉,肚子好餓。


    “男人都該死!都該死啦!”她把好姊妹當駱良南打,重重的槌了幾下。


    “哎哎!”


    鄔小福見狀,趕緊身體趨前拉住她的手臂。


    “孩子餓了。”她搖了搖嚎啕大哭的鄔小康,“你吃不好、睡不好,可憐的是肚裏的小貝比喔!”


    聞言,鄔小康的哭聲漸歇。不到一分鍾,她抽過麵紙坐回駕駛座,開始拭淚擾鼻涕。她心裏已經有最壞的打算了,萬一南哥哥真的娶了方苡舒,她就要帶著孩子回台灣。反正她是育幼院長大的,孩子在育幼院長大也沒什麽不好。


    父親那欄,她百分之百填已歿!


    不過事情絕對不會鬧到那個地步,自己的幸福自己爭取,她都可以從台灣到美國來,現在這點小事不會影響她的。


    她一定要再次奪回自己的愛。


    夜已深沉,除了路邊寥寥的醉漢吆喝外,這座城市是寂靜的。


    這間公寓也是,自從小康離開後,就安靜得詭異,沒有生氣、沒有笑聲,更沒有親昵的叫喚聲。


    駱良南站在窗邊,手裏拿著手機,屏幕裏顯示“candy”,隻差一個撥號鍵,他或許就可以聽見她的聲音……他經曆了無數次的掙紮,最後都是選擇放棄。


    信用卡公司已經回報,他的附卡正常使用中,通常是在家具店和餐廳使用,而且還是在紐約,更重要的是,他接到了程星海通風報信的電話,知道鄔小安和鄔小福陪在小康身邊,他才稍稍安心。隻是他很想念她,已經瀕臨臨界點,他思念她的笑、她撒嬌的模樣,甚至是她看棒球時的瘋狂……可是這麽可愛的人,為什麽心地卻如此冰冷?


    她對susana 說的一字一句,他都沒有辦法釋懷。


    回來後,susana 才跟他透露,當他離開房間去拿藥時,小康還對她說了什麽。


    小康踹她,要她停止演戲,叫她快滾,不要破壞她的好事……


    susana說得聲淚俱下,她說她那時心髒好痛,若非如此,她爬也會爬出房門,就是不能接受羞辱!


    小康為什麽會做出那樣的事?而且一直認定susana是在演戲?小康才認識她多久,他可是幾年前就在學校看過susana 了,她天生孱弱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連醫生都親口證實,能假得了嗎?


    結果,小康不但一點點悲憫之情也無,還出口說重話,對於她的大限將至也不為所動!


    這是什麽心態?他深愛的女人不該是這樣的!


    “南。”輕柔的聲音傳來,那叫喚聲跟小康的語調截然不同……啊,他好懷念小康那種帶著嬌氣的叫喚。


    一雙手由後環住他,柔萸交握,後背跟著貼上來柔軟的身軀。


    “我聽見客廳有聲音,睡不著嗎?”方苡舒淺淺低語。


    駱良南低首,握住他並不期待的那雙手,禮貌的將之扳開,並轉過身,拉開彼此的距離。


    “別這樣。”他的聲音很沉。


    “我隻是擔心你。”她再上前,搭上他的肩。“你最近都沒有好好睡,究竟怎麽了?”


    “我在擔心小康。”駱良南再次撥掉她的手,“susana 。”他語調中帶著無奈。


    絲毫不以為忤,方苡舒隻是維持一貫的淺笑。


    “原來你還是在意那個人……”她流露出一股悲涼,“說不定她在哪個地方,誠摯的祈禱我趕快病發身亡。”


    “她不會!”他立即為小康辯護。


    方苡舒不可思議的回首,眼神一點也不虛弱。“是嗎?那天她說的話證明,她根本就是個狠毒的女人!”


    “不許這樣說小康!”駱良南揪著眉,溫溫的警告著,“她不是那種人,這當中一定有誤會。”


    哼,真是癡情啊……她幽幽的別過頭去,才不致讓他瞧見她嗤之以鼻的神情。


    慢慢去思念吧,等到結婚之後,他就得麵對現實了。


    氣氛尷尬凝重,駱良南走回沙發坐下。他已經讓susana 搬進來住,婚事方麵也報告過父母親,一切低調處理,教堂與牧師證婚,剩下的是雙方親友。


    susana的家境也不差,是中小企業家的獨生女,拜訪她的父母時還不能說出她將死的事實,因為她徹底封鎖這個消息,這反而讓他更為她難過。


    客廳裏擺著一件婚紗模特兒架,那是susana 親自挑選的,她希望穿著這件名貴的禮服,走向紅毯的那端,跟他……結婚。


    然而越逼近婚禮的日子,他就越心浮氣躁。


    因為他一點也不興奮、一點也不期待,他甚至開始思考必要性的問題!如果今天他身邊沒有別人,或許幫助susana 完成這樣的夢想,在她剩下的生命裏當個道義上的丈夫是可以的,但是他有小康啊,一個相互傾心的女人,他還能這樣做嗎?


    易地而處,若今天有個男人如同susana 的情況,要求小康嫁給他呢?光想到他就怒從中來,根本不可能允許這件事。


    可是,他那日卻因為對小康的憤怒,衝動的決定了婚姻大事,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或許小康就是怒極攻心,才說出不像她會講的重話。


    是啊,誰能接受?在台灣的幾個好友紛紛致電,連漫遊花叢中的程星海都問他腦子是不是燒壞了。


    方苡舒站在沙發邊,對駱良南的優柔寡斷有些不耐。反正就要娶她了,找不找鄔小康有差嗎?為這小事煩惱這麽久,也不想想,他即將要娶的可是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美嬌娘耶。


    更何況,若不是鄔小康這個程咬金,他會愛她的。


    時間的早晚而已,她一定會讓他對她死心塌地。


    “小康不是孩子,她一個人應該是沒問題的。”換上溫柔的臉龐,她蹲到他身邊說:“我很抱歉剛剛說了那種話,那是因為……我很怕她。”駱良南微微一笑,輕輕拍了下她的肩。他能想象,脆弱如玻璃般的susana ,麵對小康毒蠍般的話語,當然會有所恐懼了。


    “她很堅強,一個人是沒問題……但是畢竟人在外地,又懷著孩子,我很擔心她會不會受傷。”


    方苡舒的雙眸在黑暗中閃過詫異的光芒。那隻烏鴉有孩子了?“孩子?”


    “嗯,我們的孩子。”


    天呐!這點她完全沒有算到!


    那隻烏鴉怎麽能有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會後患無窮!有孩子的牽絆,情勢將會改變,未來變量太大,她不能冒險。


    她緩緩站起,跟駱良南柔聲的道了晚安,便往房間走去。


    一關上房門,她就連著無聲咒罵了好幾句,趕緊跳上床拿起手機,搜尋陳兆之的電話。


    無論如何,她絕對不能讓鄔小康留下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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