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結束後,上官堯臉上的陰鬱依舊未褪。


    當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已是上官鴻圖去世後第三天的傍晚了。


    淩水月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對他和金發男之間的事,也不敢多問。


    她每天盡責的伺候他,但他最近因為忙著處理葬禮相關事情,又要招呼前來慰問的親朋好友,所以整個人累得瘦了一圈。


    她好心疼他,但又幫不上什麽忙,每天隻能盡可能做些也許能讓他有胃口的飯菜,可是每天傍晚,他都累得隻想睡覺,有時候連澡也沒力氣洗,不管她怎麽哄,幾天下來,他幾乎沒什麽吃過。


    終於忙完葬禮,後續工作也找人處理得差不多了,上官堯終於有時間可以回家好好休息,本以為風波已過,可他的臉色依舊難看。


    當淩水月送晚餐到他臥室時,隻見他坐在陽台的椅子上,靜靜地抽著煙,憂鬱恍神。


    “堯,要不要先吃點東西?這陣子你累壞了吧,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和他相處這麽久,她知道除非他心情非常不好,否則不會輕易碰煙。


    所以她盡可能小心的柔聲勸道,生怕哪句話沒說好,又惹他不開心。


    上官堯一聲不吭,吸了一口煙,靜靜打量著她,她被他看得不知所措,心跳也不規則的加速起來。


    “妳和倪傑……很熟嗎?”吐出一口煙圈,上官堯率先打破沉默。


    倪傑?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她想了好久,才恍然大悟的回道:“你說的倪傑,是不是那個染著金發,耳朵一排耳飾的男人?”


    他輕輕點頭,眼神卻犀利而危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淩水月看出他的不悅,不敢隱瞞,急忙把兩人認識的經過仔仔細細說給他聽。


    上官堯沉吟許久,像想起什麽似的,眉頭深斂,最後燃熄煙蒂,丟到一旁,“從現在開始,妳給我離他遠一點,我不準妳再接近他,聽到沒有!”


    他很少對她用這麽重的語氣說話,像是發狠般下達不容違抗的命令。


    淩水月忙不迭地點頭,心底卻被他突如其來的凶狠態度嚇得不敢吭聲。


    上官堯看到她的表情,也意識到自己態度實在太糟糕了,一把將她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用仍殘留著煙草味的手,在她的臉上胡亂捏了一把。


    “sorry!我想我最近可能累壞了,才會對妳那麽凶,沒嚇到妳吧。”


    她像個乖孩子一樣縮在他的懷中,傻傻的搖搖頭。


    “雖然我和父親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可他畢竟是生我養我的人,他給了我很多東西,讓我認識這個世界,他的過世有些突然,潛意識大概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吧,所以不太能控製自己的情緒,對不起……”


    他盡量用平和的語言解釋最近的心情,但其實他一得知父親過世的消息時,整個人失神了好久好久。


    他本來想裝得不在乎,讓自己冷漠一點,可是這幾天,他滿腦子都是父親過往的畫麵。


    他終究狠不下心,那個總因為他生氣,拿他完全沒有辦法,甚至想要把全世界奉送到他手中的父親,居然就這麽走了。


    生命何其短暫,商場上的巨人,有一天也會倒下。


    上官堯的身上承載了太多壓力,又要在外人麵前裝出堅強的樣子,隻有在她身邊,他才能真正停歇。


    他扯下領帶,褪去襯衫,一把抱起她,輕柔地將她放在自己的大床上,眼中濃濃的欲火燃燒著她。


    淩水月當然知道他想要做什麽,她輕輕閉上眼,任由他褪去她的衣裳,急切的向她索取,細密的吻布滿她全身。


    當他將自己的驕傲挺進她時,眼神突然變得霸道又邪惡,“記住,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不允許妳背叛我!”


    在她興奮的呻吟嬌喘時,他狠狠將她揉進自己的胸膛,性感的唇輕貼在她的耳際,啃咬著她的耳垂,“一旦妳背叛了我,後果絕對不是妳能承擔得了的。”


    淩水月驀地一驚,下一秒,感受到他釋放出自己的精力,兩人一陣虛軟,相互擁抱,任黑暗靜靜流過……


    一個月後,媒體紛紛傳出盛世集團總裁上官堯的未婚妻,由於精神狀況不佳,被送到國外某知名精神科醫院治療,上官家與方家的婚約,也正式取消。


    這則消息一整個戲劇化,沒有人知道真正內幕,況且上流社會本來就複雜得讓人難以理解,似真似假,又有誰能分得清楚。


    上官鴻圖過世後,盛世集團的大權全由上官堯掌握,自此,他成為公司真正的主導者,權勢極大,再也沒有誰有能力操控他。


    上官家的產業非常多,涉足各行各業,雖然以娛樂業為主,但近年在上官堯的改革下,也開了不少與國際接軌的大型分公司。


    二十一世紀,信息產業極為發達,網絡媒體更是業界翹楚,他開始強力開發和架設各種網站,網羅各式精英人才。


    很快,盛世集團便成了商界巨頭,股票急速上升,與各個國際集團的來往也越來越多。


    很多公司都慕名而來,想與盛世集團打交道、攀關係,而上官堯也開始投身於各種公益活動,成立不少基金會。


    隻不過男人一旦忙於工作,自然就會忽略家庭生活,他幾乎每天都要在公司加班,必要時,還必須參加一些無聊的應酬。


    一連串的進步發展,讓各大媒體又開始關心盛世集團的動向。


    上官堯回家的時間變少,在公司和應酬的時間變多,對淩水月來說,無疑也是一種冷落。


    可她自始至終沒有任何一句怨言,往往等他回到家時,都已經是深夜了,她還是一樣會特地起床幫他準備宵夜,放洗澡水。


    他有生理欲求時,她成為他發泄疲憊的工具,他不開心的時候,她會講笑話給他聽,當他的開心果。


    無論上官堯提出什麽要求,她都會在第一時間滿足他,她知道自己已經愛他愛到欲罷不能的地步。


    最近,電視上經常會出現上官堯的身影,因為淩水月不習慣麵對人群,也極少陪他參加大型宴會,所以他便成了宴會中的獨行俠,當然,也成為那些名媛千金狩獵的頭號目標。


    通常宴會結束的隔天,上官堯和某千金或是某名媛一起跳舞談笑的照片,就會被大幅刊登出來。


    那些狀似親密的照片,當然也逃不過淩水月的雙眼,一次、兩次她還可以安慰自己他隻是在應酬,但次數越來越多,她的心裏自然覺得不好受。


    更讓她傷心的是,昨天明明是她的生日,上官堯之前也答應過她,等她生日那天,會為她舉辦一場別開生麵的生日宴會。


    雖然她並不期待那樣奢華高調的生日宴會,隻希望兩個人可以獨處,但他的心意她也不忍心拒絕,隻不過她等了一整天,他似乎完全忘了有這麽一回事,甚至連句生日快樂也沒有。


    而更讓她難過的是,昨天本該陪在她身邊的上官堯,她卻從今天的報紙上看到,他當時正陪其他女人共進晚餐。


    感情走到這種地步,難道在預言著結束嗎?


    鍾伯怕她想不開,好幾次開導她,說那些不過是商界應酬,沒什麽的,她隻是淡然一笑,表示自己其實並不在意。


    隻是表麵說不在意,但她心裏卻難過得要死。


    又快接近淩晨兩點,上官堯才駕著跑車回到別墅,聽到外麵傳來車聲,淩水月趕忙將那些讓她發呆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報紙,全都藏到枕頭底下。


    當上官堯推開臥室房門時,看到她穿著可愛的卡通睡衣躺在床上,小燈沒關,閃著暗淡的光茫。


    “還沒睡?”他扯下領帶,打開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走到她床邊,俯下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淩水月敏感的從他的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那種女用香水。


    她心底一沉,強擠出笑容,“餓不餓?我去做宵夜給你吃。”


    “我吃過了。”


    他開始脫掉西裝和長褲,“想洗澡,幫我放熱水。”


    她無聲的點點頭,起身走向浴室,當她放好水走回房間時,就看到上官堯正坐在床上,手中多了一迭被她慌忙藏到枕頭下的報紙。


    她頓時變得很尷尬,麵對他灼熱的眼神,隻能像個小學生一樣站在他麵前,不安的攪動自己的手指。


    “幹麽把這些藏起來?”


    “沒有啦,隻是隨手亂放。”她答得有些漠然,心底卻一直有個結卡在那裏,直到現在,他仍舊沒提起昨天她生日,為什麽會失約。


    或許他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麽在意她了吧……


    “妳很介意這些報導嗎?”他酷酷的將報紙隨手一扔,滿不在乎的說道:“不過都是些無聊的記者在那裏胡亂捏造罷了,那些女人都是我的客戶。”


    淩水月輕輕的點點頭,“洗澡水放好了,趕快去洗吧。”她彎身將報紙從地上撿起來,丟進垃圾筒裏,從頭到尾,她都不肯正眼看他。


    “生氣了?還是吃醋了?”身後傳來他磁性的低問。


    她強迫自己抬頭一笑,“你多心了,這些事情,我都明白。”


    “水月……”他把她拉到自己麵前,眼神執拗的看著她,“也許妳還不知道吧,盛世集團的確是黑道起家的,我父親……曾是黑道大哥,和我母親結婚後,才開始漂白。


    “不過即使如此,盛世集團仍舊擺脫不了一些黑道作風,比如色情服務的酒店,還有賭場和pub,也多少從事一些暴力行為,那是我父親一貫的作風,他改不了,所以我來替他修正。


    “但如果想要讓盛世集團打進國際市場,不靠關係是不可能的,所以最近……我不得不冷落妳。”


    他靠得越近,身上那股討人厭的香水味便越清晰,淩水月強忍著心裏的悲傷,至少她此刻還可以享受他的懷抱,聽到他的解釋,而不是被他直接打入冷宮。


    她任由他的吻蜻蜓點水似的落向自己的額頭和唇瓣,神情麻木的被他按倒在床上,脫去睡衣……


    直到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他不耐煩的接起電話,而後臉色突變,眼神深遠而危險,“是嗎?那家夥終於采取行動了?”


    他冷冷一笑,“看來我的懲治手段過於仁慈了,在那裏等我,我馬上過去。”


    進行到一半的激情驟然停止,上官堯重新穿好襯衫長褲,順手拉起被子蓋在她身上,匆忙的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像哄小孩子一樣捏了捏她的臉,“先睡吧,我有事,今晚不回來了。”


    淩水月不發一語,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臥室外,鬥大的淚珠才控製不住的不停滑落腮邊。


    她不禁自問,愛情……真的有保存期限嗎?


    淩水月沒想到她會再次遇到這個小瘟神。他叫什麽名字來著?噢,對了,倪傑!


    她吃驚的看著眼前一頭炫目金發,露出一臉邪惡笑容的漂亮男人,此時正邁著優雅的步伐向自己走來。


    他們真這麽有緣分嗎?為什麽不管走到哪裏都可以遇見他?不過就是來大賣場買些日常用品,也可以和他來個偶然相逢。


    天哪!早知道會遇到他,她就不應該故意甩開上官堯派來保護她的保鑣,從小獨立慣了,她根本無法適應一天到晚有人隨護在側,所以隻要不被上官堯知道,她還是喜歡一個人出門。


    他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得很張狂,“真沒想到,原來妳就是外界傳聞那個讓上官堯拋棄未婚妻的神秘女人。”


    他站在她麵前,像欣賞一件精美瓷器般,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最後還不正經的吹了聲口哨,“難怪上官堯會喜歡妳,就連我都忍不住……”


    說著,他突然伸出大手探向她的耳珠,她本能的往後退,突然想到上官堯曾經很嚴厲的警告過她,要她離這個男人遠一點。


    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麽恩怨,但在上官鴻圖葬禮上,兩人對峙的情形看來,兩人的關係顯然很糟糕。


    “對不起,我還有事……”她靈敏的想要從他的身側閃過去,可是肩膀卻被他牢牢扣住。


    他仍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喂,妳不想知道我和上官堯究竟是什麽關係嗎?或許我們可以談一談……”


    “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麽好談的吧。”淩水月隻想快點擺脫他。


    “真讓人傷心,為了見妳一麵,我可是花了好多力氣,如果就這麽讓妳走掉,豈不是自費我一番苦心?”


    “你幹麽非要見我不可?如果你有事就在這裏趕快說一說,我等一下還要回家做飯,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


    “妳怕上官堯?”他壞壞的挑眉。


    “我……我為什麽要怕他?”她一副被說中心事般的揚高音調。


    “既然不怕,妳為什麽不敢跟我單獨聊聊?”


    “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聊的嗎?”她和他又不熟,不過見過幾次麵罷了。


    “之前或許沒什麽好聊的,不過現在……”他故意更欺近她,笑得極為曖昧,“我想我開始對妳產生興趣了。”


    “謝謝你的垂愛,不過很抱歉,我必須要離開了……”


    她躲過他的糾纏,迅速向出口處跑去,連原本該買的東西都沒買,倪傑沒有追上去,隻是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喊道:“如果上次我撞車死掉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麽惹人討厭了?”


    淩水月聽到他這麽說,驀然轉身,就看到他那張原本囂張的漂亮麵孔,無辜的扭曲在一起,像極一個倍受冷落的孩子,就連那雙迷人的眼睛,也流露出讓人心疼的悲傷情緒。


    剎那間的不舍和同情,讓她做出了衝動的決定,所以當她回過一神時,她已經置身在一間豪華的公寓頂樓了。


    倪傑的家裝潢得很漂亮也很有品味,完全的男性化空間,另類而前衛,看得出他對生活質量要求極高。


    “我家看起來怎麽樣,漂亮嗎?”倪傑拿了一杯水放到她麵前,順勢優雅的坐在她對麵。


    “很有單身男子的味道……”淩水月緊張的拿起水杯,啜了幾口。


    他突然冷笑,“按奢侈程度來說,當然比不上上官家的豪宅,更不及上官堯現在住的那幢三層樓別墅吧。”


    他語氣中的嘲弄和諷刺,讓她深感不解,她小心的瞄了他一眼,總覺得他和上官堯之間,似乎有著深仇大恨。


    倪傑突然又笑了,像個無辜的孩子般純潔,並且將那張足以令人忘了呼吸的漂亮麵孔,湊近她麵前,“說起來,上次妳包的餃子真的挺好吃的,我很少喜歡吃中式料理,可卻一口氣把那些餃子全都吃光了,可惜的是……”


    他收回身,臉上純真的笑容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陰狠暴虐,但聲音卻依舊輕柔,“可惜的是啊,當天下午就有一夥人闖進我家,把我痛打一頓,還逼我把吃進去的餃子全吐出來,連餐盒都被砸爛了……”


    淩水月一臉迷惑,腦海不禁隨著他的敘述,浮現出一些暴力畫麵。


    “那時候我大概已經猜到我惹到了誰,直到在上官鴻圖的葬禮上看到妳,我才確定,原來……妳是上官堯的女人。”


    室內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她隱隱感覺到不安,眼前這個男人,亦正亦邪,她搞不清楚他究竟想說些什麽。


    時而麵露凶狠,時而又會不經意表現悲傷,她真的不曉得什麽樣子才是真正的他,“你說這些……到底想告訴我什麽?還有……你和上官堯之間……”


    “妳覺得我們兄弟倆長得像嗎?”


    “呃……”


    “噢?看來上官堯還沒告訴妳我和他的關係啊,這也難怪啦,像我這種私生子,高高在上的他,怎麽可能會對外承認,豈不是有辱他高貴的身分。”


    她仍舊震驚不已,這個人……和上官堯是兄弟?!


    他依舊維持優雅的坐姿,但臉色卻益發嘲弄,“說起我那個擁有至高權勢的父親,真是不得不佩服他在外麵搞出來的風流史,女人一個接一個的換,兒子一個接一個的生,我那個笨蛋老媽居然還傻傻的信以為真。”


    他冷哼一聲,“一個酒家女,天真的以為懷了他的種,就可以要挾他給她一個名分,結果怎樣……”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渙散,“那個男人竟然狠心的派人殺了她,留下我這個拖油瓶,隨便丟給一個下屬看管著,連上官家的大門都不得踏進一步。”


    淩水月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有錢有勢的男人最容易亂來,隻不過她沒想到,上官鴻圖會這麽狠心。


    “上官堯能夠以盛世集團大少爺的身分,去全市最有名的白金學院讀書,而我卻隻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子,隻能讀那種三流高中,每天還要忍受同學的排擠和冷眼。他生下來就注定擁有一切,可我卻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他享受大少爺奢侈豪華的生活,被父親視為唯一的至寶,而我在看到父親的時候,隻能卑躬屈膝的喊他上官先生,甚至連上官這個姓氏,他也不屑給我……


    “每天過著被排擠的日子,我不過想找個依靠和安慰,所以鼓起勇氣,當著好多人的麵,叫上官堯一聲哥哥,希望他可以給我一點關心和溫暖,可是……”


    說到這裏,他的眼神再次變得暴戾,“換來的卻是上官堯的冷漠以對,和父親一記重重的耳光。”


    淩水月聽得心驚,回想起上官堯的無情,他對任何人,好像都極其冷漠,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心有沒有溫度。


    “所以我恨他!”


    倪傑突然握緊雙拳,表情就像個搶不到糖吃的孩子,“父親不疼、母親不愛,那時的我大概是瘋了,才會百般想要討好他,我真傻,努力了那麽久,一直那麽卑微,隻希望他願意承認我是他弟弟,可以給我一個溫暖的笑容,但換來的卻隻是他的無情。”


    倪傑的雙眼含著濃濃的恨意,“這樣的人真該死,隻不過……他的命可真大,那場車禍居然隻讓他失憶了而已……”


    “你說什麽?!”淩水月瞪大雙眼,瞅著眼前這個情緒略微失控的危險男人,“上官堯當年會發生車禍,是你一手造成的?”


    “是又怎麽樣?”他一臉恨意,“我們明明都是上官鴻圖的兒子,為什麽他就可以擁有一切?我就注定要被拋棄?”


    他突然像失去理智一般邪笑著,“所以我才要把他擁有的東西全部搶過來,隻要是他喜歡的,不管用什麽手段,我都要那個東西變成是我的,隻不過,我沒想到……”


    原本邪笑的麵容,又被絕望取代,“能夠讓他在乎的東西,幾乎少得可憐……”


    他微微閉上眼,回想起自己這麽多年來對上官堯做的一切,就像個任性的孩子在和一個討厭自己的人爭奪玩具。


    他甚至還愚蠢得以為某個富家千金就是上官堯的女友,他費盡心思將那個女人拐到手。


    然而,他卻怎麽也無法忘記,當他帶著富家千金出現在上官堯麵前,向他示威時,換來的僅是他毫不在乎的冷笑。


    後來他才驚覺原來對上官堯而言,這個女人隻是眾多主動投懷送抱的其中一個。


    他不但沒刺激到上官堯,還要應付那個女人無止境的糾纏,他想要分手時,對方又哭又鬧,搞得他心煩意亂,一邊憎恨著上官堯的無情,一邊又怨恨自己像個小醜,在他麵前丟盡了臉。


    怒極攻心之下,他才會飆車泄恨,沒想到居然會讓他因此認識淩水月。


    這個愛管閑事的女人雖然不漂亮,卻讓人忍不住想和她親近。


    直到那次,他本想象往常一樣,偷偷去盛世集團的辦公大樓附近觀察上官堯的一舉一動,卻不料再次過見這個硬是要幫他貼ok繃的笨女人,他才猛然驚覺,她與上官堯的關係,似乎不單純。


    而且他不過就偷吃了她做的餃子,卻招來上官堯保鑣的一頓痛扁。


    幾經調查,他才知道她就是外界傳聞,上官堯的秘密情人。


    一想到這,倪傑的笑容突然變得陰狠,眼神也銳利了幾分,“既然妳是他心愛的女人,我想……”


    他慢慢起身,逼近淩水月,“如果我毀了妳,上官堯那家夥一定會很傷心吧。”


    “你……你想幹什麽?!你不要過來……走開……不要……救命啊……”


    頭好暈!


    當意識漸漸恢複,淩水月艱難的睜開了眼睛,視線模糊不清,當她慢慢適應後,才發現自己竟置身於一個陌生的環境裏。


    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麵孔就這麽出現在她麵前,上官堯?!他正垂首瞪著她,冰冷的雙眸不帶有任何感情。


    他的薄唇抿成直線,嘴角處勾著陰狠的冷笑,她呼吸一窒,想要試著起身,才發現頭好暈好重。


    “堯……我是怎麽了?”她覺得喉嚨好幹,好想喝水,可是卻沒有力氣起來。


    上官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突然陰沉的牽動一下嘴角,“關於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妳一整晚沒回家,竟然是住到別的男人家裏,怎麽樣?睡得還好嗎?看來妳很習慣這張床,被他伺候得還舒服吧?”


    “你到底在說什麽?”淩水月一頭霧水,她好不容易撐起身體,一坐起來,才赫然發現自己的外衣居然全被脫掉了,隻剩下內衣褲,原本紮在腦後的馬尾,此時也淩亂的披散下來。


    她心底一驚,努力回想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同一時間,臥室的房門突然被推開,她本能的將被子拉起來蓋住身體,赫然看到幾個保鑣將倪傑的手腳全部綁了起來,並丟到了上官堯的腳邊。


    “少爺,我從他的筆記本電腦裏發現一些資料,全部都和盛世集團的網絡係統有關。”蕭靖的手中拿著一台超薄型的筆電,解釋道。


    狼狽的跪趴在上官堯腳邊的倪傑,雖然無法掙脫身上的麻繩,可他的眼神依舊桀驚不馴,甚至帶著不怕死的挑釁。


    “上官堯,這次你的速度還真夠慢,玩了這麽久才找到我頭上,怎麽樣?盛世集團的網絡係統現在被搞得一團糟,你一定很苦惱吧,隻要你求我,或許我會大發慈悲,幫你搞定那些難解的程序……”


    “砰!”


    上官堯狠狠地踹了倪傑的肚子一腳,“把他的嘴給我封起來,然後再把他關起來。”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倪傑的嘴巴塞住,將他拖了出去。


    臥室這個時候隻剩下上官堯和淩水月,他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丟到她麵前,“妳現在這個樣子,真夠狼狽。”


    他居高臨下睨著她,“不想解釋些什麽嗎?”


    對上他無情的眼神,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突然回想起這陣子以來,兩人的情感變化,她的心不禁一陣揪痛。


    事實上……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唯一還記得的最後一幕,就是倪傑陰狠的撲向她,下一秒,她整個人眼前一黑,接下來便毫無知覺了。


    可是這樣的解釋,上官堯會相信嗎?他早就警告過她要離倪傑遠一點,是她自己不聽他的話,他會這麽生氣也是正常的。


    接著她又想起那些他和其他女人出雙入對的照片,再加上他忘記她的生日,也許現在,她對他來說,根本已經不再重要了吧……


    多重的打擊和傷害,讓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淩水月低著頭,看著那團被他丟過來的衣服,想要說什麽,可喉嚨緊縮,心被撕裂般的痛著,最後,她選擇沉默以對。


    麵對這樣的她,上官堯的怒氣更是難以克製。


    “妳是因為我和別的女人出去被拍到,所以要報複我嗎?還是從頭到尾都是我錯信了妳?”


    上官堯不帶感情的指控從她頭頂上傳下來,“淩水月,其實妳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人吧……”


    話一出口,他立刻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一閃即逝的受傷表情。


    可是她卻沒有多加解釋,更沒有辯駁,隻是表情空洞的坐在床上,既狼狽又憔悴。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很久,最後,上官堯無情的轉身,彷佛下定決心要丟棄心愛的寶貝般,用力的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淩水月依舊動也不動,甚至也沒有求他回來的念頭。


    門外傳來蕭靖的聲音,“少爺,淩小姐她……”


    “從此以後,她不再是我的人了。”這是上官堯隔著門板,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直到外麵零亂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一切回歸平靜,淩水月才像虛脫了一般,將自己整個人埋進棉被裏。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嗎?其實他,很早以前就想放手了吧……


    當愛情過了保存期限,也就到了該丟棄的時候了。


    隻不過讓她心痛的是……上官堯,原來在你的眼中,我淩水月竟然……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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