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突然發問必然是所有原因,魏叢愉不敢亂答,斟酌道:「回皇上,臣女與二皇子是在宮門口遇到的,二皇子怕臣女在宮中迷了方向,才好心代為引路。」


    皇上沉著聲,聲音猶如洪鍾,音雖不大卻也讓人心裏一震,「朕聽聞那日你是隨父親入的宮,同朕說說你是怎麽替蕭易擋下箭的?」


    魏叢愉不知道皇上如此問是因發現了這其中有什麽可疑之處,還是單純的試探她與蕭易之間的事情,可不管皇上是如何作想,她都不能失言。


    她麵露惶恐,佯裝畏懼的跪在皇帝麵前,邊回憶著邊回答道:「回皇上的話,那日臣女隻是聽到有離弦之聲,想著是在宮裏有些擔憂才尋聲過去,誰成想剛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支箭直奔著二皇子,慌忙之下臣女別無他法,隻能以身去擋。」


    皇上見她如此反應,心裏倒是信了幾分,半晌道:「起來吧,朕沒有責問你的意思,隻是事關兩位皇子不得不慎重些,你是個好孩子,自然明白朕的用心,也難為你在那樣危機的時候肯用自己身體去擋箭。」


    「臣女明白,臣女在家中時,父親就常教導臣女萬事以國家為先,以皇上為重,臣女耳濡目染不敢不尊從父親教誨。」


    「魏建生的忠心,朕自然是知道的,」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王璐,去將那柄紅玉髓團扇取來賞魏小姐,另外再賞黃金百兩,錦緞二十匹。」


    「你同王璐一並下去吧。」皇上說完,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退下。


    「臣女叩謝皇上隆恩。」


    八月初八這天,天色壓青,雨燕低飛,憋悶了許久的大雨,終於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縱使是這樣的天氣,也仍抵擋不住三皇子蕭元景的興奮。


    今日,是他開府的日子,也是他的生辰。


    新府坻就建在隆景大街上,同蕭易的府坻隻隔了一條街,可卻比蕭易的府坻大出兩進有餘。


    蕭元景身著暗紅色的蟒蚊袍,頭戴冠玉,疾色匆匆的往外走,身後的近侍忙撐著骨傘跟在後頭,「三皇子,您這是要去哪啊?廳堂裏還有一堆賓客正等著您呢。」


    「沈書華可來了?」他問。


    「沈公子這會還沒到,雨天難行許是在路上耽擱了。」


    蕭元景未語,隻是腳下加快了速度,一不留神正好與剛進來的蕭易撞在一處,蕭易急退半步後拽住他的胳膊問道:「你這急衝衝的是要去哪?」


    見來人是蕭易,他呼一口氣來,雙手合十對著蕭易拜了拜,乞求道:「二哥你可來了,快去幫我招呼下府裏的賓客吧,五弟也在,我就是看看還有誰沒來。」蕭易說話的同時還向府門處望了望。


    蕭元景哪裏是關心還有誰沒來,來這府上道賀的都是想法設法巴結著他,不過是他自己惦記著皇上說要賞他的那幾匹好馬,這會也是該送到的時候,正好能與沈寂炫耀一番。


    蕭易知道他貪玩,也不攔他,隻是叮囑他要早些回來,莫叫賓客們等的著急才是。


    三皇子不在,眾人便都圍在五皇子周圍或是吹捧,或是迎合,見到蕭易進來時便都轉了風向,開始頻頻與蕭易套著近乎。


    魏叢愉今日隨父親一同過來道賀,按理她不該出席,可有著救駕的恩情又被蕭元景特意點名宴請。


    正當她百無聊賴之時,才發現蕭易與眾人草草的打過招呼後,已經到了近前。


    「見過二皇子!」魏建生見人往這邊來時,主動起身招呼。


    蕭易擺手,「魏將軍不必多禮,多日不見,聽聞魏小將軍這幾日便要啟程了?」


    魏叢愉抬眼看向蕭易,她兄長即將啟程的事情她都不知,蕭易又怎麽會知道?


    魏建生此時也是一頭霧水,軍中要務之事除了稟明皇上之外,不到最後關頭魏建生是連家裏人也不會透露半分的。


    魏建生審視著蕭易良久,蕭易絲毫不見驚慌,麵上依舊溫和從容。


    「是,再過幾日便要離京了。」


    蕭易輕輕一笑,道:「魏小將軍此去怕是要年下才能回來,蕭易在此祝願魏小將軍一切順遂。「


    「多謝二皇子。「


    蕭易點點頭後,目光在魏叢愉身上一凝,隨機轉開,徑自離去。


    魏叢愉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父親,二皇子所言當真?」


    「恩」魏建生端起茶杯輕呷一口,「原打算過兩日再同你說的。」


    見父親如此說,魏叢愉心下一驚。


    這樣的機密的事情,若不是父親相告,那便是皇上所說,可皇上一向不重用蕭易,難道是聖心轉圜了!


    一想到若是蕭易得皇上重視有可能繼位,魏叢愉就覺得自己的心跳的飛快,「父親,我出去透透氣。」


    「早些回來,莫要誤了宴席。」


    魏叢愉心神不寧,出來透氣,順著庭院往偏僻清靜的地方走去,剛繞過抄手遊廊時便聽到牆角有人竊竊私語。


    距離太遠,魏叢愉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麽,隻是偶爾有一兩個音聽的清楚。


    待兩人離開後,魏叢愉才從廊下繞了出來,方才那人看著好像是五皇子身邊的近侍,至於另外那個,魏叢愉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蕭易身邊的人。


    前世她為蕭易奔波時,沒少使喚此人,斷然不會認錯,可這兩個人為何會攪在一起?


    細細回想蕭元景開府之時可曾出過什麽大事,生怕有什麽錯漏,片刻後,魏叢愉才想起出事的人並非是蕭元景,而是五皇子!


    前世五皇子出事時,魏叢愉與蕭元景並不相熟,自然也沒有太關注此事,也隻是聽人說是蕭元景下毒,至於真假到也沒個論斷。


    此事後,皇上命人徹查,沒多久後就有人出來頂罪,而五皇子中毒不深,臥床休息了小半月,如此皇上才沒有定蕭元景的罪,但蕭元景的死確實和蕭易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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