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揣測著皇上的意思倒覺得皇上未必真的會賜婚給沈昀,不過是借此發難尋個借口罷了。


    有了蕭易適時的開口,皇上吃了杯酒盯著沈昀,半晌後才開口問道:「沈愛卿以為如何?」


    沈昀再裝不得傻,看了眼身邊坐著的鳳瀾,站起身衝著皇上躬身頷首道:「皇愛抬愛,臣萬分惶恐,隻是臣已有妻室,斷不敢委屈郡主屈居妾室之位,皇上愛重郡主自然不舍郡主吃苦。」


    聽了這話,皇上麵色微沉,盯著沈昀怒嗬道:「沈昀你放肆!」


    沈昀見聖上動怒,立刻屈膝跪下沉聲道:「臣不敢。」


    「你不敢?你敢讓郡主委身做你的妾室,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回皇上,臣隻是說若郡主嫁於沈昀便要為妾室,臣已有正妻自然不會無故貶妻為妾,皇上一向重視禮法,想來即便是臣執意如此,皇上也不會應允。」


    皇上眼皮微動,盯著沈昀一瞬不瞬。


    半晌後,皇上才鬆口道:「你起來了吧,你說的對,朕自然不會委屈了郡主。」


    「謝皇上。」沈昀鬆口氣,起身回到席中。


    皇上神色不愉,顯然是沒有料到沈昀竟然敢公然將了自己一回。


    「提及郡主表妹兒臣到是有一句話不能不對父皇說明。」


    皇上此時正在氣頭上,聽著蕭易的話也不知道他在賣什麽關子,沉聲道:「你要說什麽?」


    蕭易溫聲道:「父皇方才險些亂點了鴛鴦譜,郡主確實仰慕定北候府已久,可與沈大公子不過幾麵之緣遠不及與三公子熟悉,年紀也是正相仿,方才兒臣所言的沈公子,乃是定北候府的三公子沈寂,而非沈昀沈公子。」


    蕭易一番話解了皇上的尷尬,又給了皇上重新指婚的理由,不管是沈昀還是沈寂,皇上想掌控的都是定北候府罷了。


    皇上大笑起來,方才的不愉已然消失,看著定北候擺了擺手:「看看,朕如此糊塗竟連這些小輩們的心思也沒瞅準,險些棒打鴛鴦。」


    皇上這話說的曖昧不明,就好像沈寂同宜麟郡主兩下喜歡似的。沈寂在京中早已經是花名在外,對於此事倒也都不敢胡亂猜測,有不少人開始替郡主不值得,思及到宜麟郡主,眾人的視線免不了都往她身上掃了幾眼。


    宜麟郡主這幾年長的倒是越發出眾,很有其母長悅公主當年的風範,坐在那裏倒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隻是遠遠的往沈寂那處瞟了一眼。


    定北候看了沈寂一眼,心下歎氣,拱手對皇上回道:「臣常年在外,對此事倒是一無所知。」


    皇上若真有意用宜麟郡主與定北候府結親,定北候府自然阻止不得,所以定北候隻得謊稱不知情。


    「沈寂」皇上將視線轉到沈寂身上,笑問道:「你自己說說看,如何?」


    沈寂坐在蒲團上,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片刻後,他眉眼笑開,一副多情模樣往宜麟郡主那看了一眼,側頭「唔」了一聲道:「若是宜麟郡主不嫌棄,沈寂自然是願意的。」


    沈寂回了皇上的話後,便坐在那裏從容不迫的抿了口茶喝。


    皇上愣了愣,隨後又笑了起來,對於沈寂的回答尚算滿意,再反觀定北候府裏其他的人,均是麵色無異,像是對於沈寂的婚事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一般。


    「宜麟啊,你覺得如何?」皇上有心促成此事,看著宜麟郡主笑著說道:「朕不願意委屈了你,你自己如何想的,隻管說便罷了,朕都會替你做主。」


    宜麟郡主臉色微變,剛要起身回話時便被長悅公主按下,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衝著皇上跪拜下去。


    長悅公主還未開口,皇上就已經猜到她想要說什麽,麵色一僵,趕在她開口之前說道:「長悅你這是做什麽?」


    皇上坐在高位之上,審視著長悅公主,希望她別做出什麽讓自己失望的事情來。


    長悅抬眼,目光與皇上碰在一起,立刻低下頭,語氣裏透著堅定道:「皇上,宜麟尚且年幼,臣妹還想在留她兩年,還請皇上成全。」


    長悅公主說完,伏身一拜,態度堅決,反倒讓皇上不好說什麽。


    當年長悅公主的婚事就並非是自己所願,皇上登基不久,根基不穩,所以一旨賜婚將她嫁給錢世清,錢家雖不比鳳家那般出眾,但在當時也卻實是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後來因為先帝的一樁舊事被累,才致家道中落,但好在皇上還肯念她幾分好庇護著錢家。


    當年的事她沒有辦法選擇也沒有辦法拒絕,自己到了這個年歲這輩子也就如此了,宜麟斷不能再走自己的舊路。


    定北候沈家確實是萬中無一的好家世,若皇上賜婚宜麟的是沈昀或者是沈言,長悅公主都會樂見其成,可偏偏那人是定北候府裏最不長進的沈寂。


    她身為人母,宜麟就是她的命,宜麟的每一步她都要考量好,她這一生別無所求隻盼著宜麟能嫁個好意郎君,然沈寂是萬萬不行的。


    長悅拿捏著皇上顧及著對自己的那幾愧疚便能對錢家如此,想必也不會非要犧牲宜麟不可。


    不過短短幾個時辰裏,皇上聽的盡是自己不喜歡聽的,此時的心情怎麽也暢快不起來。


    「長悅!」


    皇上語氣突然加重,長悅公主伏在地上的身子顫抖一下,沒有起身。


    皇上盯著長悅公主,眼裏帶著寒意,「朕就是為宜麟著想,才選擇了定北候做成這門親事,皇妹還有哪裏不合心意。」


    長悅公主被皇上這話問的啞口無言,皇上的意思顯然是希望長悅不再胡鬧,若是不能說出個合理的理由來,皇上必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長悅公主伏身在那裏,猛然抬頭,視線一偏落在沈寂身上,咬牙說道:「皇上明鑒,臣妹對於定北候府並無半分不滿,可世人皆知沈小公子浪蕩不堪,臣妹膝下唯有宜麟一女,不求她能攀嫁高門卻隻希望她能尋一位有情有意的郎君真心愛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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