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芳華聽了這話,隻覺得有些窒息,顫抖著聲音道:「阿愉,你,你說話是什麽意思?」


    「說實話。」


    魏叢愉看了她一會,她不相信魏嫣這樣大的事敢瞞著易芳華:「我可以不和魏嫣追究,兄長回來後我也可以從中調和,但希望母親能夠實話實說。若魏家的真的受牽連,母親以為你和魏嫣能夠獨善其身麽?」


    「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


    魏嫣跪在大殿上,一個激靈打上來從腳底涼到心尖上,她不住搖頭不管皇上問什麽都隻答這一句。


    皇上冷著臉,提到聲音怒問道:「你與二皇子告發罪臣魏遠澤,到了朕的麵前卻謊稱不知?嗬,是你們魏家的膽子夠大不怕欺君,還是為人所迫?」


    說完,皇上的視線落到蕭易臉上,神色慍怒。


    蕭易看她這個樣子似乎是有些迷茫不解,看了皇上一眼後,半蹲到她身旁輕聲問道:「二小姐,當時你找我時對我說的話,你難道都忘了麽?」


    魏嫣見蕭易如此問自己,才冷靜下來,她回憶起那日的事情後,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那日臣女不過是聽到父兄議論關於定北候之事。」


    聞言,蕭易滿意的衝著魏嫣輕笑起來,引導道:「二小姐說的極是,正是那日的話,你當著父皇的麵再說一次即可。」


    魏嫣伏身側著頭看向蕭易,發現蕭易正在對她笑的時候,隻覺得呼吸一窒。


    「回皇上的話,臣女那日聽到父親叮囑兄長說此去嶧城萬事都要小心,謝餘不比定北候那般豁達,他即為主帥,遇事萬不要衝突。」


    「兄長回應說,若謝餘此等小人也受重用,那大梁離北狄壓境的日子便也屈指可數了。」


    魏嫣說完,蕭易冷笑一聲,轉身半跪在地上對著皇上恭敬叩首說道:「父皇,兒臣未有半句虛言,若非魏遠澤口出狂言辱及父皇聲譽,兒臣是斷然不敢向父皇言明的。」


    剛出了定北候的事,又因定北候牽扯出謝餘謝勇兩兄弟,如今竟是連魏家也牽涉進來。


    皇上怒極反笑:「好啊,他們這些人一個個的都不服朕,眼見著朕提拔謝餘便有諸多不滿,如今竟連魏遠澤也敢狂妄至此,朕記得當日就是魏遠澤不顧軍紀將沈嶽忠的屍身奪回來的?」


    蕭易點頭道:「正是魏遠澤,魏小將軍,當日他不顧主帥謝將軍的反對,私自帶著自己麾下的將士出城奪人,那日也同樣在城外為了沈寂與吳統領起了衝突,這才進了詔獄。」


    皇上的眼神漸漸冷下來:「既然詔獄都沒能讓魏遠澤認清自己所犯下的錯,那也不必再留在那了。他年少熱血,既然如此敬重沈嶽忠,那便讓他定遠將軍吧。」


    聽到北境二字,魏嫣頹倒在地,心裏生出一股愧疚來,魏遠澤如今官階四品中郎將,而定遠將軍才官階五品,不僅如還被調到北境那樣的苦寒之地。


    「皇上,我父兄都是忠心之人……」


    魏嫣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皇上抬手打斷,皇上盯著魏嫣好一會才笑了起來:「魏家尚有你還算忠心,此事即是你來同朕告發的,朕也當賞罰分明。」


    皇上想了想,緩聲說道:「你如此忠於朕,那朕便賜貞寧二字於你做名字如何?」


    皇上將這兩個字賜給魏嫣做名字諷刺之意,顯而易見。


    貞寧二字喻意忠誠與安寧,而魏嫣出賣至親,離間君臣,忠的是誰,安的又是誰?


    皇上派身邊的小太監親自送魏嫣回來,到了魏府門口時發現竟無一人相迎。那小太監也沒在意,彎著嘴角立在轎旁衝著裏麵的魏嫣道:「二小姐,魏府到了。」


    魏嫣坐在轎子不安的攥了攥手,額角和鼻尖都冒出汗星來。


    小太監見她半晌未動,有些不耐煩的又提醒一句。


    魏嫣硬著頭皮從轎子上下來隻覺腳下虛浮,像是不受重似的,渾渾噩噩的還未跨過門檻,就瞧見魏叢愉提著劍出來。


    她心中驚懼,轉身想要逃跑卻不留神絆在門檻上。顧不得身上的疼急忙招手叫那小太監來扶自己,那小太監看見魏叢愉的氣勢,心裏也有些發怵,硬著頭皮上前將人扶起來還未等從魏府退出去,魏叢愉手裏的那把劍叮的一聲,釘在魏嫣的腳邊。


    易芳華見她提著劍出來就知道要壞事,小跑著追著她出來,還未等到近前就看到魏叢愉的動作,嚇的尖叫起來:「阿愉,嫣兒。」


    「長姐。」


    魏叢愉麵無表情,抬眸瞟了眼送魏嫣回來的小太監。


    雖然知道魏叢愉不會拿自己怎麽樣,但那小太監還是被她方才那一劍震懾到,見魏叢愉正看自己連忙道:「奴才奉皇上之命親送二小姐回魏府,既然人已送到,奴才就先回宮複命了。」


    魏叢愉點點頭,衝他行禮後從袖口裏掏出一包銀子塞到他手中平靜道:「公公一路辛苦,便不多留公公。」


    小太監心領神會,接過銀子連聲道:「二小姐平安回府,奴才的差事也算完成,魏小姐還請留步。」


    說罷,那小太監逃命似的衝著轎夫招了招手,火速離開。


    魏叢愉將釘在地上的劍拔|起,垂著眼看向魏嫣,緊緊的拎著她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提起拖著往府裏走。


    易芳華上前拉著魏叢愉撕扯起來,魏叢愉全然不顧似的將魏嫣直拖到魏家的祠堂裏才鬆手。


    手背上和胳膊上都是被易芳華抓扯的血痕,但她根本無暇顧及對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去把父親請過來。」


    出了這樣的事,即便是魏叢愉不來請,魏建生也是要來的。方才他沒有攔著魏叢愉就是因為太過了解她的性子,這口氣若是出不來,隻怕她將來對魏嫣會下更重的手。


    魏建生站定在祠堂裏,先是對著列祖列宗跪拜一番,而後才沉下聲音道:「魏嫣過來給祖宗請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為卿歡 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清風幾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清風幾許並收藏為卿歡 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