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天虹頭垂得低低的,手指頭不停扭來扭去。


    乍見到高大哥,她真的是又驚訝、又開心,但是這幾天來的思念和胸口上的難過,讓她許多話都梗在喉嚨說不出。


    高洋將西裝外套掛在沙發上,扯開勒在頸部的領帶,對那個顯得局促不安,明明想看他卻又不敢的小身影,主動先開口,「天虹,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沒、沒有。」她輕輕搖晃著腦袋,怯弱道。


    他挑起濃眉,緊眯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微慍,顯然是對這個回答感到很不滿——他早就跟她說過,想要什麽就親口跟他說,他一定會替她達成願望,可惜她一直以來就是沒有勇氣。


    看來那天真的給了她很大的刺激,這幾天才會對他不聞不問。


    高洋豈能容忍這個變數出現,自然是親自上門,打算好好把汪天虹重新教育一遍。


    於是他用著很輕柔的嗓音誘哄著,「你難道不想知道我這幾天餓肚子的原因嗎?」


    想,她好想。


    黑眸牢牢的注視著她,他替她回答了。「因為我一直在等一個食言的女人,她答應每天都要替我送便當,結果卻放我好幾天鴿子,害我中午沒有飯可以吃,甚至連周末也對我不聞不問,快快樂樂的跟自己的姐妹出去玩,扔我一個人在家麵對空空的冰箱和餓壞的肚皮。」


    好半天,反應慢的汪天虹才瞪大了雙眸,有些不敢置信道:「高大哥說的人是……」


    「對,就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害我這幾天來都隻能餓肚子。」


    「我不是……」沒良心,她是以為高大哥不需要她——有那麽多人照顧他,對了,還有那個韓小姐。


    「你就是故意想要我餓肚子,因為你討厭和嫉妒我吃了其他女人做的東西,所以想要懲罰我!」


    這些話就像是一根棒子,猛地打中了她。


    「我沒有……」汪天虹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因為嫉妒與討厭,才會這麽的難過與害怕。「可是韓小姐真的很能幹,我想她應該比我更適合照顧你,而且那天你也誇讚了她的手藝好……」


    「手藝好又怎樣?我為什麽要吃別人準備的午飯!」


    耶?


    兩句話打斷了她的猶豫,汪天虹很仔細、很小心的想弄懂高大哥的意思,是說他不想吃其他人準備的午餐,唯獨要吃她親手準備的嗎?


    「記不記得你曾經說過,要我不要接受其他人的便當,因為你想親手幫我打點?」將她圈在胸前,高洋很喜歡看她那種逐漸走出迷霧後開心的模樣,「我那時不就答應過你,我就隻等你的午餐嗎?」


    所以高大哥這幾天真的都在等她嗎?他沒接受其他人的好意囉!


    這幾天所有的難過幾乎都在這一瞬間變得煙消雲散,隻不過……「但是高二哥說的不是這樣呀!」


    「哦?」高洋挑眉,「這關那小子什麽事?」


    「高二哥說他問過你,你也認為我可以不用特地送午餐到公司,因為高二哥或是藍藍,誰都可以代替我。」


    「是嗎?」高洋笑得很不自然,「你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問我的嗎?」


    「就是還我便當袋的那天早上,高二哥在你房門外問你,他說你沒有反駁他。」那就是好的意思。


    「因為這樣,所以你就決定不來看我嗎?」原來這才是她消失了三天的原因。


    高洋壓抑著自己胸中的怒火,這個假傳聖旨的白癡高闊!在他睡得正熟的時候在房門口問話,聽得到才有鬼!


    心思慎密的人或許可以看出高洋額角的青筋在跳動,可惜汪天虹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


    她繼續坦白道:「那時我聽到高二哥的話,心裏真的好難過,一想到高大哥一點都不需要我,甚至任何人都可以代替我的位置,我就覺得好傷心;然後我又想起那天見到韓小姐,高大哥也稱讚她的手藝好,我好怕以後都看不到你吃東西時的笑容……」


    她揪著雙手,不斷按著自己的胸口,不安道:「現在想起那種感覺,我還是覺得好難過……」


    高洋直接低下頭,用著人類最原始、最簡單的方法,封住她的嘴,不讓她再難過下去。


    汪天虹瞪大了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男性臉龐;她的心跳得好快,感受到自己的唇被高洋輕輕吸著,她的腦袋什麽也運作不了,隻能感受他的唇所帶來的熱力,和他粗糙大掌撫摸著她細致光滑的臉頰所帶來的感覺。


    一吻結束,汪天虹仍喘著氣,滿臉的紅潮,視線卻離不開那個笑得好溫柔的高洋。


    「天虹,以後有什麽問題,就直接過來問我,不準再一個人在那裏難過,知道嗎?」將她的衣領拉好,扣上扣子,他試著不去注意小女人被自己大掌所扯開的領口春光。


    隻因現在,時間、地點,統統不合適。


    「嗯。」汪天虹傻傻的望著他俊逸的臉龐,一直看、一直看,她好想知道高大哥迷人的模樣為什麽讓她怎麽看都不會膩?為什麽他的聲音、笑容,舉手投足間總是這麽的迷人?


    還有高大哥的唇,溫溫麻麻,但卻不像主人一樣有著溫柔的個性,反而顯得霸道極了,對著她的唇又吮又啄,光是想她就快要窒息了。


    「天虹,我肚子真的好餓,你到底要不要準備午飯呀?」


    「轟」的一聲,整張臉都快燒起來的汪天虹急忙躲進廚房,開始乒乒乓乓動起手來。


    盈滿溫柔的視線離開那抹忙碌的身影,轉向餐桌上的便當袋時,頓時盛滿了怒火。


    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高闊真是皮在癢,欠人打,居然擅自給他作主,胡亂替他做決定,害天虹這幾天難受得不得了,這筆賬他會好好的跟那個笨家夥算的!


    又是晴朗的一天,笑容依舊的汪天虹來到熟悉的大樓,帶著好心情搭乘電梯到達熟悉的樓層。


    經過事務所前的櫃台時,一如以往,她向坐在裏麵的人打招呼。


    「汪姐!」小妹像是嚇了一跳,手上剛領的便當差點摔落在地。


    汪姐好幾天沒出現,她還以為是老板當真拒絕了汪姐的好意,還高興得叫金鈴姐要好好加油。


    怎知今天汪姐又出現了!


    慘了,金鈴姐也準備了老板的午餐,兩個便當一個胃,吃得下嗎?


    「午安。」汪天虹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徑自走了進去。


    小妹還沒來得及回神,一道人影瞬間又繞過櫃台,推開了擋在前方的汪天虹,先一步衝進辦公室。


    「你們這間無能的律師行,把我兒子的治療費賠出來!」一個中年禿頭的阿伯正在辦公室裏大聲嚷嚷。


    「這位老伯,你冷靜點,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慢慢說!」工讀生羅至淩英勇跳出來喊話——向來這些人都是由他先擋住,這位老伯根據他過目不忘的本領,應該猜得出是何人。


    「我就是瞎了眼,才會找上你們這間冷血律師行幫忙,我再慢慢說,豈不就是給你們更多的時間拖延?我不管!今天你們不給我個交代,我就去報給水果日報聽,說你們這些吸血蟲吸了我多少律師費,卻隻給我那個還躺在醫院的寶貝兒子爭取到那麽一點點的賠償金!我看你們以後還有沒有生意上門!」


    「我們隻收你五千,卻幫你爭取到五萬,怎麽看你收的都比較多呀!」羅至淩用兩隻手算算,怎麽算禿頭阿伯都賺。


    「你說什麽!」禿頭阿伯狠狠一瞪。


    「我沒說錯,你兒子是因為邊騎車邊看檳榔西施,才會一頭撞上正在施工的鋼架,結果上頭的鋼筋掉了下來,你現在能拿到五萬元賠償已經算不錯了;而你兒子隻是在閃躲時扭了腰,住院兩、三天就可以出院啦!」


    禿頭阿伯被堵得無話可說。


    這就是為什麽大家會派工讀生來應付這種上門「要債」的無賴,因為這些人多半都會被氣得半死。


    人聲嘈雜,個頭小的汪天虹隻能站在人牆外張望裏麵的動靜。


    「你你你……你少胡說八道,明明就是那些鋼筋沒有綁牢,是工地的疏失,本來就該賠償我們幾十萬,這才不是我兒子的錯!」


    「這是你兒子親口跟我說的,難道還有假嗎?」他和禿頭阿伯的兒子不知怎的,兩人一見如故,因為都喜歡看辣妹,所以禿頭阿伯的兒子不小心就抖出整件事的經過。


    這個夭壽死囝仔!禿頭阿伯在心中默默的痛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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