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娘說著,便使了個眼色叫屋子裏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下去,這才細問起穆琦來。


    「可是老太太說你什麽了?」安姨娘一邊拿起帕子替穆琦擦著眼淚,一邊開口問道。


    她不問還好,這麽一問,穆琦哭的愈發厲害了,眼淚止不住落下來,許是氣極了,身子都在顫抖著。


    安姨娘見著她這樣,眼圈一紅,也跟著落下淚來:「我的兒,你這是受了什麽委屈,見你這樣姨娘的心都像刀紮一樣疼。」


    過了許久,穆琦才停住了哭聲,將方才回來的路上聽到丫鬟們議論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的聲音哽咽,帶著滿滿的憤怒和委屈:「我知道老太太向來不喜歡我,卻也沒想到竟會如此羞辱我。她叫三姐姐出來找我,三姐姐心裏會怎麽想,多半覺著我這個妹妹上不得台麵,跟著到了大長公主府也是丟了她的臉麵。」


    「也是,我一個庶出的孫女兒,不受老太太責罵就好了,怎麽敢盼著老太太能真的疼我。」


    因著太過委屈,穆琦說著,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


    安姨娘見著她這樣,伸手就將她摟在自己懷中,哭道:「我的兒,都是我不好,才叫你受這樣的委屈。」


    想著這些年穆琦所受的委屈,安姨娘心中隱隱生出幾分恨意來。


    老太太偏心,不將她的琦兒當做孫女兒來疼,隻高興了給她好臉,不高興了也是隨意就能責罵的。


    見著琦兒這樣委屈,她是巴不得老太太今個兒就死了。


    可偏偏,她一個姨娘,身份低賤,哪裏能替琦兒討個說法。


    安姨娘想著,便抱著穆琦痛哭出聲。


    外頭的丫鬟婆子聽著屋裏的哭聲,早就是見怪不怪,這些年,這樣的情景她們見的多了。不過是姑娘在外頭受了委屈,姨娘心疼姑娘罷了。


    隻是姑娘生性要強,怕被下頭的人看了去,所以甚少這樣哭,若是生氣了多半會打碎東西來撒氣,也不知今個兒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


    穆鳶回了景宜院,便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說給了娘親謝氏。


    謝氏聽了,先是愣了愣,隨即開口道:「老太太年紀大了,做起事情來也不顧小輩們的臉麵。」


    謝氏說著,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許嬤嬤,吩咐道:「你從庫裏拿幾樣首飾,一會兒給琦丫頭送過去,也順便安慰安慰她,到底老太太是長輩,便是委屈了她她也不好計較。」


    許嬤嬤聽了,應了聲是,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穆鳶看著許嬤嬤出了屋子,這才回過頭來:「說起來,四姐姐今個兒可真是受了委屈。那丫鬟,真的是老太太屋裏伺候的。」


    「都說老太太屋裏的丫鬟調教的好,嘴巴也緊,如今瞧著,也不是這樣。」


    說這話的時候,穆鳶的語氣中帶了幾分感慨。


    謝氏看了她一眼,輕輕搖了搖頭:「府裏人多嘴雜,什麽事情都會透出風聲,今個兒不過是恰好被你們聽見了。這背後沒聽見的,隻多不少。隻能是抓著一個,處置一個,給別的人立立規矩。」


    穆鳶聽著這話,忍不住道:「那丫鬟是祖母屋裏伺候的,如今四姐姐鬧開來,祖母多半也不會責罰她。畢竟,這事情是祖母吩咐下去的,若是責罰了那丫鬟,不是告訴下頭的人說,祖母這件事做錯了,對不住四姐姐。」


    她自小在府裏長大,這些彎彎繞繞,還是能想明白的。就和方才娘親說得一樣,祖母再怎麽不對,也是長輩,當晚輩的哪裏能和長輩們計較。


    謝氏聽了,點了點頭,拿起茶盞來輕輕抿了一口,她自不會因著一個庶出的女兒惹得老太太生氣。所以,也隻能叫許嬤嬤過去,安慰她兩句,她若是個通透的,也該知道這樣鬧開來,隻能是叫老太太更不待見她。


    許嬤嬤得了謝氏的吩咐,從庫房裏拿了一隻簪子和一對玉鐲,一路到了四姑娘穆琦的住處。


    因著自家姑娘生了好大的氣,在屋裏哭得厲害,所以近身伺候的兩個丫鬟全在門口站著,不時將耳朵貼在門縫上,聽聽裏頭的動靜,看看自家姑娘氣消了沒。


    聽到腳步聲見著許嬤嬤過來,兩人臉色俱是一變,知道是自家姑娘哭著跑回來的事情傳到了太太耳朵裏,一時間,就有些緊張起來。


    倘若太太因此責怪姑娘,覺著姑娘沒有規矩,可該如何是好。


    畢竟,自家姑娘隻是個庶出的,還不是太太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


    這般想著,二人忙迎了上去,福了福身子。


    「嬤嬤怎麽過來了?」


    許嬤嬤見著二人的臉色,哪裏還能不明白她們心中的想法,當下隻笑了笑,道:「是太太知道四姑娘受了委屈,叫我過來安慰安慰,還有這些東西,都是太太賞的。」


    聽著許嬤嬤的話,再見著托盤裏的那些東西,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忙推開門進裏頭通傳了。


    在安姨娘的安慰下,穆琦已經止住了哭聲,如今見著丫鬟進來,聽說是太太跟前的許嬤嬤來了,臉色微微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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