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自是心裏頭高興,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又是驚訝又是歡喜,連連追問了寶珍好幾句,問是什麽時候診出脈來的,鳶丫頭吃的可好 ,可叫人往宮裏報喜去了?


    寶珍福了福身子道:「回老太太的話,今個兒上午姑娘突然便幹嘔起來,王爺命奴婢請了太醫院的醫正廖太醫進府,這才診出是喜脈來,說是有一個多月了。」


    「王爺歡喜的不行,自個兒進宮去了,說是姑娘初有孕不宜走動,還說想請夫人去府上住上一段時日,多陪一陪姑娘呢。」


    王爺這般在乎自家孫女兒,老太太臉上的笑意怎麽也掩飾不住,對著謝氏道:「叫你去你便去吧,鳶兒有孕,你這當娘的在身邊總是穩妥些。」


    老太太也不曾想穆鳶竟會這麽快便有孕了,想來這都是這孩子有福氣。


    要不怎麽如今安王被圈禁,她這邊便有了身孕了?王爺乃是中宮所出,占著個嫡字,唯一叫人說道的便是如今膝下沒有子嗣。


    這會兒鳶兒有孕,真真是時候,也堵上了那些人的嘴,可見是連老天都在幫著他們忠靖侯府。


    眼見著他們忠靖侯府要出位太子妃甚至於是皇後,老太太覺著培養了這樣一個孫女兒臉上有光得很,往後忠靖侯府門庭顯赫,再也不能叫人小瞧了。


    等寶珍告退後,二太太樊氏又一次笑著恭喜了老太太和謝氏。


    等到從屋裏出來,樊氏忍不住感慨道:「往日裏就瞧出來,鳶兒那丫頭是個大有造化的。」


    「可竟不知,竟是如此大的造化。」


    短短不過一月的時間,安王被圈禁在宗人府,若不出意外,往後儲君便是皇後所出的四皇子了。


    鳶兒如今是四皇子妃,保不準哪一日便成了太子妃,再進一步便是皇後娘娘了。


    樊氏又是感慨又是羨慕,慶幸自己往日裏沒有得罪過穆鳶,更想著往後對謝氏更親近客氣幾分。


    如今三房可是這忠靖侯府最風光的呢,她多討好奉承些,往後總有能用得著的時候。便是不能求到鳶丫頭跟前兒去,在這顆大樹下,總是受用很多的。


    ······


    翌日一早,皇後身邊的張嬤嬤便來了府裏,快到中午時,謝氏的馬車也到了。


    穆鳶聽到丫鬟回稟,便叫寶珍陪著去了垂花門等著。


    遠遠見著母親謝氏過來,穆鳶笑著迎上前去,親昵的道:「好久沒見娘親了呢,娘親近來可好?」


    「怎麽出來了,著了涼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過幾步而已,哪裏就那麽嬌貴呢。」穆鳶挽著謝氏的胳膊,整個身子靠在她身上,聲音嬌嬌軟軟:「再說,人家想娘親了,娘親就一點兒都不想鳶兒嗎?」


    謝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又一點兒都拿她沒辦法,這性子,怎麽比在家裏的時候都嬌氣了。


    不過轉念一想,可見是王爺愛重她,才將她縱的這般,謝氏心裏頭又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人家王爺都願意寵成這樣,她這當嶽母的哪裏能說一個不字。


    謝氏攜著穆鳶進了殿內,知曉張嬤嬤是蕭皇後身邊的貼身嬤嬤,很是客氣了一番。


    張嬤嬤和寶珍知她母女私下裏有話說,行禮之後便很有眼色退了下去。


    殿內隻留下了穆鳶和謝氏兩人。


    謝氏拉著穆鳶上上下下看了好一會兒,見她氣色極好心情也好,這才放下心來,轉兒問起了張嬤嬤的事情。


    「這張嬤嬤可好相處?」謝氏問。


    穆鳶知謝氏是何意思,點頭道:「到底是宮了頭出來的規矩大,對女兒敬重的很呢。」


    謝氏明白自己這閨女心裏頭也是有數的,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想來娘娘身邊的人,最是懂規矩的。」


    將這話題岔開,謝氏又說了些別的事情,府裏老太太二太太如何,最後拐著彎兒的問起宋庭遠如今可在穆鳶這裏安置。


    穆鳶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明白過來謝氏言語中是何意思。


    她臉微微有些紅:「自是,自是和女兒在一處。」不等謝氏開口,穆鳶又道:「成親時他便說過了,往後他隻有女兒一人,再無旁人。」


    謝氏先是有些不可置信,隨即又想到宋庭遠對自家女兒的看重,才又開口道:「也好,也好,既王爺沒那個心思,你也不必費心給他安排什麽。」


    「便是到了皇後娘娘那裏,衝著你腹中著一胎,娘娘也總有些顧忌的。」


    倘若蕭皇後有那心思,今個兒來的就不止是張嬤嬤一人了。


    她是王爺生母,又貴為皇後,指一兩個人進府服侍王爺誰也不敢說什麽。


    謝氏心裏頭踏實了幾分,可一想著往後女兒貴為太子妃,甚至是皇後,還能這般獨寵嗎?想著這些,又有些難受,卻是怕惹的穆鳶憂心,臉上並未流露出來。


    穆鳶不知謝氏心中憂慮,隻高高興興拉著她說話,謝氏瞧著她這般模樣,心想罷了,這丫頭總歸是有福氣的。


    若這一胎鳶兒能誕下個男孩兒,不管往後如何,地位總是穩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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