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沒關係!不要想吃的時候吃不著就好。至於銀兩那種小事,人家做丈夫的都不擔心了,他這跑腿的當然也花得很順手。


    而田伯光每次空車進城,卻滿載而歸的景象,自然也勾起了村人的好奇心。畢竟這小村子裏,大家頂多隻有辦喜事和過年的時候,才舍得湊合著一起入城去大肆采買以壓低價格,鮮少有這樣不到十天就來回兩三趟的,而且還次次都載了滿滿的一車東西回來。


    這天,村裏的婦人幾個大膽的去攔田伯光的車子問:「田小哥,買這麽多東西要做什麽呢?難不成你們家又要辦喜事了?」


    田伯光笑了笑,「怎麽可能!是我嬸子有喜了,我小叔疼得跟什麽似的,隻要說什麽對孕婦好就非得要我進城去買呢!」


    說完,他也不繼續跟那些婦人瞎扯,直接駕車回家,留下那些婦人帶著欣羨的目光看著他離去。


    「唉,那真是好命的女子喔!說是被買回來的,現下卻成了人家的正妻不說,還疼成這樣……嘖嘖,怕是要天上的月亮也會想辦法摘來給她!」


    「誰說不是呢!那天我家漢子可說了,兩個小夫妻好得很,有時候丈夫在田裏除草,他老婆就端著涼水坐在樹下等著,殷勤的倒水擦汗,可恩愛的。」


    幾個婦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走著離開,誰也沒注意到一個站在樹後的人影,那是許久不曾上門叨擾的張媒婆。


    她咬著帕子,一臉懊惱的低語,「如花這妮子,還說瞧不上人家種田的,誰知道人家家底豐厚,不過是有了身孕,買回來的東西就一車又一車的載回來……不行!我得趕快回去跟她說說,就是讓她過來做妾也行啊!」


    一個一臉陰邪的中年人坐在客棧內的房間裏,前麵站著一個長相嬌豔、豐姿妖嬈的女子。


    「這麽久了還沒有消息?」中年人用著無比沙啞的聲音問道。


    「還沒有。」女子一臉愧疚。


    「看來我們的方向可能錯了……」中年人並沒有責怪女子,因為他明白假如對方真的存心想躲,不是他們一天兩天可以找到的。


    女子點了點頭,「師父,徒弟也是這麽想的,這些日子來我們特別注意附近是否有武林高手出沒,卻毫無所獲,會不會其實那些人隱身在普通人家裏,以掩人耳目?」


    「嗯,這個猜想的確有可能,但是……」中年男子突然蹙眉。


    女子一看見他皺眉,立刻接話,「師父可是在擔心假如開始盤查民家,會讓江湖中人注意到我們的行動?」


    中年人點了點頭,「為師的確是這麽擔心。」


    她自信的笑了笑,「師父不用擔心,我有個姨母是這附近有名的媒婆,各家各戶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少有點了解,我可以從中探查是否有特別的人事出現,即可縮小我們的範圍,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出現。」


    「那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辦,記得越快找到那些什麽神農派的人,才能永絕後患!」


    「明白了,師父。」


    神農派,要怪就怪你們別的本事不學,偏要學解毒的!中年男子陰惻惻的想著。


    田家人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無心的招搖會重新引來張媒婆這個麻煩。


    現下一家人全圍著蘇荷這個孕婦打轉,就連田叔也少了一點瘋癲,自動自發的接過蘇荷喂養牲畜的工作,讓她整個人突然從整天行程滿檔到無事可忙,唯一的任務就是躺在床上安胎。


    「我哪裏虛弱了?連煮個水都不讓我做。」這是她懷孕之後最常跟田耀農抱怨的話。


    畢竟從那麽忙碌,一下子變得隻能在房裏躺著或隻能四處走動一下,太過突然的大轉變實在讓人難以適應。


    田耀農什麽都可以依她,就這一點,他仍舊堅持自己的做法,甚至還考慮過要不要再買個小丫鬟回來,分擔家裏的工作。


    不過就在他們夫妻倆為著芝麻蒜皮的小事起爭執的時候,張媒婆出乎眾人意料的再次登門來訪。


    對於張媒婆,蘇荷也有點印象,畢竟她在這附近也算是號名人,最重要的是,丈夫曾經跟她坦承買她回來的主因。


    說起來張媒婆也算是她的媒人呢!如果不是她的來訪讓丈夫心生厭煩,說不定他就不會去逛人市,自然也不會買她回來了。


    所以,一開始蘇荷對於張媒婆的造訪還抱持著不算太反感的態度。


    畢竟家裏還有小姑和田伯光兩個未婚男女,他們的條件又都那麽好,有人托媒婆上門來說親自然一點也不奇怪。


    但是,當她看著張媒婆帶著一個長相有幾分狐媚的女子上門,說明來意後,她整個人都傻了。


    因為她要說親事的人,竟然是她的田大哥?!


    頓時,她隻覺得所有的空氣都要被抽幹了,眼前一黑,整個人幾乎要暈厥。但她強撐著,以虛弱的聲音問著,「張媒婆,您確定……這次是為我丈夫而來?」


    張媒婆就是故意挑隻有這個女人單獨在家的時候才來,慢悠悠的喝著她來到這個家的「第一杯茶」,一邊囂張的說:「沒錯,還有我說你……你不就是被田小哥給買回來的人,說起來隻不過是個丫頭,別把什麽丈夫不丈夫的掛在嘴上,讓人知道了還說你不懂禮數呢!」


    一旁被抓來的賈如花,一進門就黑著張臉,也不吭聲,就是窩在那裏喝茶,時不時的往外頭張望著,不耐煩的臉色顯而易見。


    哼,姨母還說什麽家底豐厚呢!不過就是間小院子而已,瞧這擺設也不是什麽古董名物,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要不是姨母再三懇求,她還真不想來,最近上頭指派的任務還沒點眉目,她正忙著打聽消息,光來這裏一趟,不知道浪費了她多少時間呢!賈如花心中不屑的想著。


    蘇荷從來沒見過像張媒婆這樣口舌毒辣、說話不饒人的村婦,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就這樣傻傻的讓她一句又一句的數落著。


    「還有啊!不是我要說你,隨便買個丫頭回來都比你勤快,瞧瞧這椅子凳子上麵都是灰!還有這茶水沒有個點心成什麽樣子,像我們如花就比你機伶多了,也比你識大體,每次去桌上都擺滿了一碟又一碟的點心……唉!說了半天,連茶水也不會倒啊?」


    蘇荷雖然心中對於張媒婆非常有意見,但是身為主人家目前唯一的主人,她還是站了起來準備倒茶,誰知道才剛把大茶壺拿起來,眼前突然一陣風,原本她提在手上的茶壺已經轉手到來人手上。


    「田大哥?!」蘇荷驚呼。


    張媒婆還沒看清那陣風是什麽,眼前就多了一個人,還是今天打算來拜訪的主角,馬上掛上了笑臉,「我說田小哥,我今天帶了我外甥女一起來,你好好看看,她是不是就像我說的是這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閨女?要成的話,我也不貪你們的紅包錢,讓我沾點喜氣喝杯喜酒就可以。」


    她拉裏拉雜的說了一堆,隻換來田耀農不悅的瞪視,「慢走,不送!」


    方才他還以為自己的鼻子聞錯了,這個照理不應該出現在他家的媒婆竟然又出現了,想想家裏隻有蘇荷一人,他不放心的奔了回來,卻瞧見這個婆子竟然對著身懷六甲的妻子頤指氣使。讓他頓時冷下臉,甚至連廢話都不願和她多說半句。


    之前說他沒成親,所以來說親事,現在他已經成親了,她又帶那個什麽外甥女來是怎麽一回事?


    「唉!田小哥,這話說得……」張媒婆還想努力一下,但被他不善的目光掃射,不知怎麽的,她竟說不出話來。


    而原本意興闌珊的賈如花,眼睛卻像突然點了光一樣閃閃發亮,嘴角還露出一種不懷好意的笑。


    想不到啊想不到,看來最普通的人其實最不普通。


    一個會輕功的莊稼人?嗬嗬!看來師父說的古怪之人,或許她已經找到了也說不定。


    一想到這裏,她姿態優雅的起身,順便拉著姨母站起身,「不好意思,今天是我們打擾了,姨母走吧!我們改天再來拜訪。」


    對於自說自話找台階下的賈如花,田耀農根本就沒有理會她的意思,輕哼一聲之後,就直接攬著蘇荷的腰往裏麵走去。


    外麵那兩個人真那麽想喝茶的話,外麵多得是,少在這裏礙他的眼,惹他不快。


    張媒婆在一旁急得跳腳,此時賈如花卻仔細審視著田耀農的背影,更加確定自己的臆測。


    看來現在得先找到可以證明她猜測的證據,才能決定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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