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修竹豁然起身,起哄的男生被嚇了一跳。


    方俊奇看向他,尹修竹道:“我出去下。”


    方俊奇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都這麽晚了……”有事明天再說不行嗎?齊暮又不會跑了。


    尹修竹哪等得了?讓他在宿舍待一宿,他也合不上眼。


    “我很快回來。”他放下這句話就出門了,方俊奇也隻能下床,幫他在床上做了個假人,以防查房被發現。


    舍友們很好奇:“他去幹嘛了?”雖然剛才一直在聊齊暮,但他們實在沒法聯想到真相。


    方俊奇頓了下,高深莫測地看向窗外,一副要給眾生解惑的模樣:“……鬼知道。”


    舍友們:“……”皮這一下很開心嗎年級老二!


    方俊奇當然知道尹修竹去幹嘛,他偶爾沒題可做了,還會想一想:尹修竹對齊暮實在是太依賴了,這麽多年來就像纏住巨樹的菟絲草,不肯放鬆絲毫。


    說來也不可能放手,放手怕是連命都沒了。


    人嘛,誰不想好好活著。


    方大師哲學了三秒鍾,覺得還是數學題有意思,扭頭做卷子去了。


    已經十點半多了,走廊裏空無一人,連教官都沒出來巡視,尹修竹的腳步很輕但走得很快,從北到南似乎隻走了不到一分鍾。按理說這陰森森的破宿舍樓,這冷光蒼白的走廊,一個人走路該多嚇人?反正換成齊暮,一準把自己嚇懵,但尹修竹滿心都是小花花,就差piupiupiu地冒出來了。


    什麽叫酸甜可口?先酸後甜那滋味才回味無窮。尹修竹酸了一整天,臨睡這一口糖可把他給甜壞了。


    他一路來到齊暮宿舍,敲了敲門。


    齊暮正準備睡了,冷不丁響起敲門聲,還以為是教官查房。


    許小鳴卷著被子道:“不對啊,教官啥時候先敲門後查房了?”哪次不是跟掃|黃|打非一樣地硬闖?


    齊暮並未多想,他道:“閉嘴吧,一會兒把你抓出去罰站。”


    許小鳴作死道:“我覺得不是教官,沒準是鬼……”


    齊暮:“……”寒毛都豎起來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極輕的聲音:“齊暮?”


    齊霸霸倒吸口氣,整個人都縮到了被子裏——媽的,這鬼還是來找他的!


    許小鳴膽子比他暮哥肥點,留了個雙眼睛悶聲道:“聽聲音好像是尹修竹?”


    齊暮蹭地從被子裏露出腦袋——尹修竹?這麽晚了他來幹嘛?是出什麽事了?


    他連忙從上床翻下來,許小鳴又開始欠揍了:“暮哥你別急啊,沒準這鬼是故意用尹修竹的聲音來騙你過去……”


    他們的舍友憋不住了,笑道:“哪有鬼啊,再說了齊暮會怕鬼嗎?”


    怕得兩腿哆嗦的齊霸霸:“……”


    許小鳴道:“鬼和人不一樣啊,我暮哥打人沒問題,打鬼要怎麽打?”


    他越說越像樣,齊暮都想爬回床上了,裹緊被子了。


    這時門外又傳來了尹修竹的聲音:“睡了嗎?”


    操,怎麽聽都是尹修竹,齊暮不理許小鳴了,穿上迷彩服去開門,至於為什麽這麽熱的晚上還要穿迷彩服,那當然是軍服上身,一身正氣!


    齊暮一打開門,看到尹修竹時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緊張:“怎麽了?”


    尹修竹看到他後心跳得更快:“打擾你睡覺了。”


    “我還沒睡。”齊暮又問他,“你怎麽也沒睡?”借著蒼白的燈光,他都看到尹修竹眼底的黑眼圈了。


    尹修竹輕籲口氣:“剛準備睡的。”


    “怎麽又不睡了?”齊暮的腦回路是全為他著想,“是不是睡不慣?”其實一班的住宿條件已經好很多了,倒不是教官們偏向學霸,而是學霸大多自覺,不會像他宿舍的幾個摳腳大漢一樣臭襪子亂扔亂塞。


    尹修竹搖搖頭,看了下探頭探腦的許小鳴,對齊暮說:“方便出來下嗎?”


    齊暮:“好。”反手關上門,斷了許小鳴的好奇心。


    空蕩蕩的走廊對齊暮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他和尹修竹走到了樓梯口,才問:“怎麽啦?什麽事。”


    尹修竹道:“剛才教官沒收了我的東西。”


    齊暮問:“是有什麽急用的嗎?”他還有特權,可以去向教官申請。


    尹修竹並不知道這些,他看他,輕聲道:“手機也被沒收了。”


    齊暮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原來在這兒不可以用手機。”尹修竹借著過道的陰影,肆無忌憚地看著齊暮。


    齊暮幹笑道:“規定是不能用,但也可以另辟蹊徑嘛。”


    尹修竹定定地看著他,聲音裏有心疼:“每天去操場跑十圈嗎?”


    齊暮:“……”哎,虧他還想盡辦法的瞞著,根本瞞不住啊!


    齊暮撓撓頭發道:“不要緊啊,跑個十圈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


    尹修竹道:“訓練那麽苦,還要跑圈,你……”


    齊暮長歎口氣,無奈道:“就知道你會念叨,所以才想瞞著不告訴你。”他真沒覺得跑十圈有多累,但也明白如果讓尹修竹知道了這事,他肯定會內疚。


    尹修竹心裏一片滾燙,說:“其實不聯係也可以,就這麽四天,何必去跑圈。”


    看吧……這就開始了……齊暮哭笑不得道:“你如果是去度假,我肯定不聯係你。”那不叫聯係,叫打擾。


    尹修竹一怔。


    齊暮也不藏著掖著了,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你是去見於阿姨了,她的情況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擔心你嘛,怕你心裏難受又沒人說。”


    就尹修竹這悶葫蘆性格,他問了他都不說,更不要說是不問了,雖然兩人聯係都沒怎麽提這些,但能和他說說話,想必他心裏也會舒服些。


    尹修竹完全僵住了,他怔怔地看著齊暮,隻能顫著嗓子叫他的名字:“齊暮……”


    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齊暮?他怎麽可以對他這樣好?


    齊暮聽他這聲音,知道這家夥又感動了……天呐,朋友間互相關心不是應該的嘛!


    “好啦好啦,”齊暮腦袋瓜一轉,哄他道,“尹哥哥已經是當哥哥的人了,別掉金豆啦。”其實他好多年沒看尹修竹哭了,可是他這要哭不哭的模樣更讓他心焦。


    尹修竹實在忍不住了,一把將他拉入懷中,用力扣緊。


    齊暮愣住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他眼睛眨巴眨巴:“沒事啦。”說起來尹修竹手勁真大,勒得他腰疼。


    尹修竹一點兒都不想鬆開,可又不敢再越線,隻能閉閉眼,輕聲道:“謝謝。”


    齊暮無奈道:“叮咚,尹謝謝上線。”


    尹修竹被他逗笑,眼中全是露骨的溫柔,他依依不舍地鬆開他,想讓他回去睡覺……


    “你這裏……”齊暮忽地扯了下他的領口。


    尹修竹本能地伸手去遮擋,可齊暮還是看到了。


    樓道裏的光是斜著的,從上打下來剛好落在了尹修竹的脖頸上,齊暮本來沒留意到,但因為擁抱把他的領口給扯斜了,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是個指印,青紫地凸顯在白皙的肌膚上。


    齊暮心像被紮了一下,他拿開尹修竹的手,對著燈光看了個明明白白。


    尹修竹也沒再藏了,稍微歪了下脖頸任他看。那是於黛雲掐的,像要扯下他的皮肉一樣,用力掐的。其實並不痛,而且這種傷一旦開始發青,已經沒太大感覺,隻不過當齊暮微涼的指尖落在上頭時,他感覺到了絲絲疼痛。


    不是皮肉在疼,是懦弱的委屈情緒在作祟。明知道哭也沒用的孩子,獨自一人時是不會哭的,可一旦有人關注關心他,那委屈就像翻滾的浪濤一樣,一波強過一波,壓都壓不住。


    麵對於黛雲,麵對尹正功,麵對同情他的護工和醫生,尹修竹很平靜,心中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難過。


    ——他堅強得讓人生畏。


    可回到在齊暮這裏,一旦被他看到了,感受到他對他的關愛,他終於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終於感覺到痛。


    齊暮鼻尖泛酸,聲音哽咽了:“她怎麽能這樣對你。”掐在這裏,她是要殺了他嗎?


    尹修竹難道不是她的孩子嗎?她還配當一個母親嗎?神誌不清又怎樣?瘋了就可以成為傷害他人的借口嗎!


    尹修竹將他的手拿了下來:“沒事。”


    齊暮張張嘴,想說又怕說多了惹他更難受。尹修竹道:“我已經回來了,短時間內不見她了。”


    這讓齊暮更心疼了,都說沒遭遇過想象不出對方在經曆什麽,但齊暮能感受到,他太明白尹修竹活得有多辛苦了。


    “齊暮道,“下次你去美國,我陪你一起。”


    尹修竹眼睛微睜,很錯愕。


    齊暮在陰影裏,但一雙眸子卻亮得猶如晨星:“有我在,沒人可以欺負你。”即便是你的母親也不行。


    尹修竹愣了愣,接著抿唇笑了,他心中所有痛苦、難過、陰霾與不甘都消退了。


    他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失去了很多,卻遇到了世間最好的齊暮。


    “誰在那兒!”一聲厲喝把齊暮給嚇得差點兒跳起來。


    尹修竹反應極快,一把拉住齊暮,帶著他向陰影裏跑去。齊暮也反應過來了,小聲道:“這、邊!”


    一樓樓梯的拐角處有個小庫房。


    虧了他倆身手敏捷,這才堪堪在被發現後躲了進去。


    小庫房小得不行,兩個一米八多的少年擠在裏麵連頭都抬不起來……


    尹修竹順勢抱住他,貼著他耳朵道:“別出聲。”


    齊暮哪敢出聲,手沒地方放索性環住了尹修竹的腰。


    尹修竹後背猛地一僵,又開始甜蜜的煎熬。


    齊暮側耳傾聽,過了會兒才笑道:“咱倆像不像在偷情。”


    尹修竹:“……”他不說他都有反應了,這一說簡直是火上澆油。


    齊暮還在傻樂嗬:“啊,尹麗葉,要是我這俗手上的塵汙……”


    尹修竹哪敢讓他再說下去:“小心真把朱麗葉給喚出來。”


    齊暮:“……”尹小竹你行的!


    生怕變成鬼的朱麗葉來找他的齊寶寶用力抱住了尹修竹,抱得那叫一個服服帖帖。


    尹修竹悶哼一聲,蜷了下身體。


    齊暮氣他嚇他,故意用力,勒疼他才好呢!


    尹修竹還真痛,漲得痛。


    巡視的教官納悶道:“人呢,眼花了?”說罷這位教官像是非要嚇死齊暮暮一樣,嘀咕道,“不會真有鬼吧?”


    齊暮:“……”


    後來齊暮是像扶老太太一樣架著尹修竹胳膊回去的。


    虧了迷彩服褲子又肥又大,虧了齊霸霸被嚇成齊慫慫,要不尹修竹真撐不過今晚了。


    尹修竹好不容易把齊暮送到宿舍門口,齊暮又慫道:“要不你睡我們宿舍吧,反正都查完房了。”


    尹修竹:“……”


    齊暮說完就反應過來:“不行,我這兒又髒又臭的。”


    尹修竹輕籲口氣,既慶幸又遺憾。


    誰知齊暮又來了句:“我們去你宿舍,到你床上擠一擠。”


    尹修竹倒吸口氣。


    齊暮是真不想放他走,可憐巴巴地看他:“行嗎?”


    這時候拒絕,講道理尹修竹也就後悔個□□十年吧——人嘛,撐死活那麽久。


    “床太小了。”尹修竹啞著嗓子道。


    齊暮想了想那單人床,懊惱道:“也是……”


    尹修竹又補充道:“我在下鋪,沒護欄。”


    齊暮歎口氣道:“算了,沒護欄咱倆肯定有個人得睡地上。”宿舍都是水泥地,還坑坑窪窪的,髒死了。


    齊暮總算放過尹修竹了:“那我回去了。”


    尹修竹笑得要多勉強有多勉強:“晚安。”


    齊暮癟癟嘴:“安不了了。”


    事實上,安不了的人真不是齊暮,而是尹修竹。


    這一晚上,又是滿口糖又是緊緊擁抱又是撒嬌要一起睡……


    尹修竹這心裏就像被螞蟻安了家一樣,又癢又麻,搞得四肢百骸都酥了。


    第二天方俊奇看尹修竹這黑眼圈,問道:“沒睡好?”


    尹修竹道:“不太適應。”


    方俊奇了然:“我剛來也睡不著。”就這硬板床,他都睡不著更不要提尹修竹了,尹家客房的床墊十萬一張,方俊奇睡過,睡完都想扛回家。


    尹修竹又道:“昨晚謝了。”他回來看到了床上的“假人”,知道是方俊奇弄的。


    方俊奇道:“小事。”


    尹修竹捏了捏眉心,去洗漱。


    宿舍樓裏的洗手間是公共的,一排水龍頭,一堆大小夥擠著用。


    尹修竹一進來就想走……


    在某些方麵齊暮是真的敏感,他說尹修竹有潔癖,那就不是在說著玩。


    尹修竹雖然從未承認過,但他的確是受不了太亂糟糟的地方。


    可來都來了,連這點兒都忍不了,又軍訓個什麽?尹修竹硬著頭皮想進去,許小鳴跑來了:“尹修竹?”


    尹修竹回頭看他:“怎麽?”


    許小鳴招呼他:“暮哥找你,跟我來。”


    尹修竹立馬道:“好。”他剛要把洗漱用品放下,許小鳴便道,“拿著,帶你去我們那兒洗漱。”


    尹修竹沒反應過來,等到了樓上才明白。


    齊暮見他來了,趕緊道:“來這邊!”他憑實力霸了個單獨的洗手池,算是綠葉叢中的一朵花了。


    尹修竹心軟得一塌糊塗:“不用麻煩,我在樓下洗漱就行。”


    “可得了吧你。”齊暮還不知道他,“就他們折騰那熊樣,你不得吐出來。”


    尹修竹還真有些反胃,可他又心疼齊暮:“我真不要緊,既然來了就會適應。”


    齊暮吐吐舌頭:“其實我也受不了他們!”


    “好啦,”他催促尹修竹,“你快洗漱,一會兒要列隊去食堂吃飯了。”


    許小鳴眼巴巴道:“尹神,我還在等著呢。”


    齊暮瞪他一眼。


    許小鳴戲多得很,捂著胃道:“我也受不了他們,要吐出來了,嘔……”


    齊暮給他一jio:“你這是孕吐吧!”


    許小鳴大驚失色:“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齊暮:“……”


    許小雞托著腰挺著肚道:“你說我去和教官說我有了六個月身孕,他會不會放我回家?”


    齊暮麵無表情:“教官會送你去精神病院。”


    尹修竹被這倆活寶給逗得笑出聲。


    真好,有齊暮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白天訓練的時候,尹修竹和齊暮幾乎見不到麵,他們一個在一班,一個在六班,根本不在一個方隊。


    好在齊暮是方隊長,是領頭的,所以尹修竹遠遠能看到他。隻是得時刻警醒著,堤防自己一看就挪不開眼。


    實在怪不得他,站得像旗杆一樣的筆挺的心上人,穿著英氣勃發的軍裝,何止是迷人。


    簡直取代了烈日,成了這片天地新的光源。


    軍訓的強度對尹修竹來說不算什麽,他體質不比齊暮差,尤其在認識齊暮後,更是因為向往而堅持鍛煉,再加上小學畢業時發生的事,他係統學習了真正的格鬥與防身技巧。


    尹正功對於他一切“積極向上”的要求都是配合的,尹家不缺這些錢,尹正功也希望自己的親生兒子無比優秀,這很給他長臉。


    尹修竹樣樣出色,比同齡人卓越了不是一星半點,尹正功更樂意當個輕鬆的慈父,給他更多便利。


    所以這訓練對尹修竹來說一點兒都不累,他心情很好,慶幸自己沒有錯過這一生一次的和齊暮在一起的高中軍訓。


    他又貪心的希望大學軍訓也能在一起,希望以後的每個第一次都能和他一起度過。


    尹修竹出著神,旁邊有了躁動。


    “二隊又開始搞事了!”


    “單練嗎?齊暮和魏平希?”


    “哈哈哈,二手煙真可以出道了。”


    “刺激,一龍一虎在一個隊裏是真帶勁!”


    “還是他們教官愛搞事,聽說誰贏了能休息一下午。”


    “我站齊暮,上次他都贏了。”


    “我站魏平希,上次他明顯沒發揮實力,這次穩了!”


    雖然一班都是些沉穩的學霸,不關心這些四肢發達的事,但一方隊裏還有二班和三班的,他們興致勃勃地起哄,想看熱鬧。


    教練見他們心不在焉,好笑道:“你們要不要去試試?不用比,誰能在規定時間內闖過,就可以休息一下午。”


    一方隊鴉雀無聲:誰要去哦,那玩意是普通人能過的?跑得累死累活,回頭還輸了,下午再接著訓練,何苦呢。


    尹修竹卻心思一動:休息一下午,和齊暮一起,嗯。


    前提是齊暮得贏,如果是魏平希贏了……尹修竹瞬間毫無興趣。


    二方隊這邊,齊暮瞅著魏平希:“你下午有事?”這比賽是魏平希挑起來的,獎勵也是他討的。


    魏平希打個哈欠:“沒什麽啊,就是想活動下。”


    齊暮琢磨了一下,來勁了:“行,陪你玩玩。”


    魏平希掀著眼皮看他:“怎麽?你下午有事?”


    齊暮道:“贏了再說。”


    魏平希夠仗義:“你要是有什麽要緊事,我讓你,反正我隻是無聊。”


    齊暮也沒什麽要緊事,他就是想休息一下午,再用特權去把尹修竹給換出來,倆人一起補覺。


    “沒什麽,”齊暮說,“就是想躲懶。”


    魏平希眼中帶了些戰意:“行,那正經比一比。”


    齊暮道:“來吧。”


    教官掐表,倆少年火箭一般地衝了出去。


    一方隊這邊其實看不清,教官瞅他們一個個脖子伸得跟打鳴的公雞似的,笑罵:“行了行了,去看吧,看完再訓!”


    大家歡呼一聲,擠了上去。


    尹修竹沒去擠,他個子高,稍微找個地勢高的地方就看個明明白白。


    障礙賽一共十個關卡,考體力考反應更拚速度以及敏捷度。


    齊暮和魏平希都是綜合素質極高的人,但顯然齊暮的經驗不如魏平希。魏平希都不知道玩多少次了,熟的閉著眼都能闖過去。


    他早玩膩這個了,但因為棋逢對手,總心癢地想再試試。


    齊暮也實在是天賦不凡,竟在一個平衡木上領先了一籌。


    尹修竹剛心一熱,誰知下個項目魏平希就追了上來……嗯,金發真礙眼。


    二方隊那邊熱鬧多了,他們雖然是一個隊的,但齊暮是六班的,魏平希是四班的,他們爭的是班級榮譽!


    也不知道是誰嘴賤地喊了一句:“魏平希,你不要當第三者!”


    魏平希:“……”什麽鬼!他腳下一頓,在最後關卡被齊暮給反超了。


    瞎瘠薄亂喊後的六班同學薑雨凝推推眼鏡:“兵不厭詐。”


    四班同學:“啊啊啊,你們作弊!”


    然而結果已經出來了,齊暮贏了。


    齊暮轉頭看魏平希:“你怎麽了?”他全神貫注、心無旁騖,根本沒聽到有人喊了什麽。


    魏平希:“……失誤。”是他輕敵,想三想四得被“敵軍”幹擾了。


    這時尹修竹走到了方隊前麵,問教官:“我可以試試嗎?”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等我找個小本本記一下還欠多少【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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