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希麵色複雜,被這一臉的恩愛給糊地睜不開眼。


    齊暮問他:“怎麽了?”


    老魏:“牙疼。”


    齊暮怪心疼他的:“你牙不好啊,難怪不見你吃甜的。”


    魏平希道:“以前還是吃的。”自從認識你倆,就再不想吃甜了。


    齊暮了然道:“現在牙疼所以不敢吃了?也對,還是要注意些。你別看我愛吃巧克力,但吃得都是低糖的,尹修竹對巧克力很有研究,總能找到含糖量低但是口感和味道都特別好的……”


    魏平希不止牙疼,連嗓子眼都齁得慌,他一個單身狗為什麽要獨自承受這些。


    魏平希:“我去抽根煙。”


    齊暮看時間差不多了,也道:“我也回去了。”


    魏平希擺擺手,巴不得他快點兒走。


    情人節對單身狗已經很不友好,還要被人秀一臉恩愛,太艱難了。


    午飯他們在食堂吃的,許小鳴忙了一上午,又累又餓,中午多吃了半碗飯。方俊奇諷刺道:“一人送一枝花你就累成這樣,萬一都答應了怎麽辦?你受得住?”


    許小鳴哼唧道:“等她們都答應,就輪到我來選妃了!”


    方俊奇&尹修竹&齊暮:“……”


    由此可見,許小雞同誌是憑實力單的身!


    許小鳴問齊暮:“暮哥,那麽多可愛的妹子給你送巧克力,你就沒一個心動的?”


    方俊奇冷笑:“齊暮又不是你。”


    許小鳴:“……”


    齊暮樂了,不置可否。


    許小鳴抨擊方俊奇:“我怎麽了?我憑實力去追求女孩,我又怎麽礙你眼了?”


    方俊奇懶得理他,吃了最後一口飯後道:“我有事,先回去了。”


    許小鳴和他賭氣,不看他。


    方俊奇走了,許小鳴才不痛快道:“不知道又陰陽怪氣個什麽!你們說以前的胖哥脾氣多好?什麽都聽我的,現在可好,人長帥了,學習成績好了,一堆人捧著,也就看不上我了!”


    齊暮勸他:“也沒有啦,他可能真有事。”


    “有個屁的事。”許小鳴道,“一天天的,除了做題就做題,他以後娶試卷當媳婦行了!”


    齊暮也不好多說,當然他也知道許小鳴沒真生氣,就是隨口發泄下。


    果不其然,下一秒許小鳴就被轉移注意力,又吐槽起食堂飯難吃了。


    齊暮心思一動,說道:“今晚來我家玩吧,讓陳姨給你做水煮魚。”許小鳴和他一樣愛吃辣。


    尹修竹看他:“喬阿姨和齊叔叔不在家?”


    齊暮癟嘴道:“今天是什麽節日?他倆能在家?”


    尹修竹有些後悔,早知道先邀請他去他家了。


    許小鳴一蹦三尺高:“好啊好啊,我愛死陳姨了!”


    齊暮笑道:“你去和方俊奇說一聲。”


    許小鳴不樂意了,跟尹修竹說:“你倆一班,你告訴他就是了。”


    尹修竹應下:“行。”反正沒法獨處,多一個少一個也無所謂了。


    齊暮又道:“那我去叫老魏,咱們今晚也一起過節!”


    許小鳴矜持道:“如果放學前我收到了巧克力,那不好意思,隻能爽你們約了。”


    齊暮笑罵他:“做夢吧你!”


    萬萬沒想到的是,許小鳴在放學前還真收到了一份巧克力。


    許小鳴一臉震驚,看著那個小盒子猶如見了鬼一樣:“暮哥,我沒眼花吧?”


    齊暮道:“那麽大個盒子你都看不清的話,你不是眼花,是眼瞎。”


    許小鳴鬼叫一聲,竄上去拿起盒子:“巧克力!有人送我巧克力了!”


    齊暮耳朵都快被他震聾了:“冷靜,全校師生都聽到了。”


    許小鳴美滋滋地捧起巧克力,拿著盒子看了又看:“也不知道是誰給我的?”


    齊暮也挺好奇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女孩被豬油蒙了心。


    許小鳴快樂的打開了包裝盒,試圖從裏麵收獲一張散發著芬芳的告白信什麽的。


    ——別說告白信了,連張小紙條都沒有!


    齊暮眨眨眼:“沒留姓名?”


    許小鳴不信,翻了半天,就差把巧克力掰開檢查了,最後失望道:“什麽都沒有!”


    齊暮:“……”


    許小鳴哇地一聲哭出來:“這真是給我的情人節巧克力嗎?不是誰隨手扔這兒的嗎?”


    齊暮安慰他:“這麽大一盒,沒那麽隨手的。”


    許小鳴完全沒被安慰到,他更傷心了!


    直到一起去了齊家,許小鳴還在自怨自艾:“為什麽?為什麽你不留下你的姓名,你要是告訴我你是誰,我們現在就在浪漫唯美的西餐廳裏共進晚餐了!”


    魏平希看向齊暮,用眼神詢問:這又發哪門子神經?


    齊暮解釋道:“他收到了一份巧克力,可惜不知道是誰送的。”


    許小鳴難過極了:“三年了,好不容易有妹子對我意思,偏又是個這麽害羞的!”


    魏平希道:“也不一定是有意思,沒準隻是人情巧克力。”


    許小鳴心又被插了兩刀。


    魏平希繼續說:“如果真是告白的話,哪會不留姓名?”


    許小鳴腦中靈光一閃,說道:“有啊,之前我暮哥收到一封告白信,對方就沒署名!”


    齊暮臉一僵,笑容有些凝固。


    許小鳴找到了有力證據,心裏舒坦了些:“連告白信都可以不署名,那送巧克力也可以不留名!”


    齊暮道:“那你好好留著巧克力,以後就可以和她相認。”


    許小鳴快活了些:“對哦,我要好好留著這盒子,也算是不辜負她對我的一片心意!”說著他又問齊暮,“暮哥你呢?那封信還留著嗎?”


    齊暮:“……”


    許小鳴還是很了解他的,詫異道:“你還真留著啊?”


    “沒……沒啊。”齊暮一心虛就會連眨幾下眼睛,“都多久的事了,哪還會留著。”其實還真留著,被他放在了床底的小箱子裏。


    連許小鳴都看出來了,尹修竹又哪裏會察覺不到,他自己都要把那封偷偷摸摸寫的信給忘了。


    原來齊暮還留著?尹修竹心裏莫名升起些熱氣。


    齊暮起身道:“我去看看陳姨做的怎麽樣了。”


    許小鳴眨眨眼,一陣見血道:“暮哥這是心虛了?”


    還沒走遠的他暮哥……腳下一踉蹌。


    小雞偵探瞬間破案:“是心虛沒錯了。”


    這一頓飯尹修竹都心事重重的,他腦子好,如今再回憶起來,已經記起自己給齊暮寫了些什麽,甚至還記得用的是什麽樣的字跡。因為沒署名,又因為是齊暮收到的第一封告白信,所以尹修竹是放了些小心思在裏麵的。


    信中他沒說自己的性別,隻表達了對齊暮的愛意,用自己的角度幻想了一下他們的未來。那封信沒留名、也不是他的筆跡,但卻實實在在地承載了他的心意。


    原來齊暮並不討厭,甚至還仔細收好了嗎?


    尹修竹明知這樣不太妥當,可壓滿了整個胸腔的、無法宣泄的感情急需一個出口。


    哪怕是以這樣的形式傳遞給齊暮,他也覺得心裏舒服了許多。


    更何況……尹修竹想著:也許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向齊暮表露心意,這可能是他僅有的機會。


    真的要錯過嗎?真的要把所有的愛都壓在心底,讓它們在暗無天日之處,潛藏一輩子嗎?


    不甘心。


    他想讓齊暮知道。


    第二天一早,齊暮在桌洞裏發現了一個粉色的信封。他一愣,快速將它藏到了書包裏。


    許小鳴打著哈欠過來,看他:“暮哥你怎麽了?臉這麽紅?”


    齊暮頓了頓,道:“騎自行車來的。”


    許小鳴很服氣:“這麽冷的天還騎單車,牛逼!”


    好在他倆都是踩著鈴聲進教室的專業戶,說不了幾句話就開始上課了。齊暮本來就不愛上數學課,這會兒更是坐如針氈,恨不得現在就放學回家!


    好不容易熬了十分鍾,他忍不住了,舉手起立,申請尿遁。


    許小鳴還挺納悶的:“一大早就去打球?”精力真好啊,小雞同學翻個邊,繼續睡。


    冬天就是好,衣袖裏能藏無數東西!


    齊暮揣著信出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它給拆開了。他雖然隱隱猜到了,但看到那個圓不溜秋的小句號時,還是彎起了嘴角。


    信封裏有三張紙,寫得滿滿當當,卻又幹淨利落,絲毫不顯擁擠與局促。


    齊暮粗略掃了遍,沒怎麽看內容就把信給收了起來。


    中午吃飯時,尹修竹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幾眼,齊暮的表現和往常並無二致,還在和許小鳴插諢打科。


    晚上的時候尹修竹問他:“去我家嗎?”


    齊暮搖頭道:“我爸媽過節回來了,我得回家。”


    尹修竹應道:“那明天見。”


    齊暮衝他揮手:“明天見!”


    回到家裏,喬瑾給齊暮買了巧克力,齊暮立馬被收買,分分鍾忘了他倆是怎麽拋棄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出去過情人節的了!


    一家人吃過晚飯,齊暮通過視頻電話,在尹老師的指導下寫完了作業。他又被許小鳴勾搭著玩了會兒遊戲,臨睡覺時已經十點多。


    齊暮再度拿出那封信,他認真看了一遍,內容沒太記住,反倒把句號給數明白了。


    剛好三十個。


    一個比一個圓,一個比一個規矩,真有趣!


    齊暮笑眯眯地看著信紙,居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做了個夢,起初是稀奇古怪的。一堆圓溜溜地小句號圍著他轉,像小泡泡一樣,又蹦又跳的,齊整又可愛。


    朦朧間他看到了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麽,齊暮覺得是她給他寫的信。


    齊暮撥開一堆小句號,看到了她。


    “齊暮,我喜歡你。”


    那人有著尹修竹的嗓音,有著尹修竹的容貌。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又收到長評啦!感動得很想哭呢【真不是被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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