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裴霓沒料到他會回答得這麽快,他會願意和她好好相處?原來他就隻會在奶奶麵前說好聽話而已!


    「是。」安裴霓也應和一聲,卻是帶著嚴重的心虛。


    「那好,我吃飽了,先上樓休息。」老夫人站了起來。


    待老夫人上樓後不到三分鍾,駱迪凱也跟著站起,「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晚點才會回來。」


    他是聽說安裴霓這陣子都跟他一樣早出晚歸所以才提早回來,心想應該不會碰麵才是,沒想到一時失算竟然又遇見她。


    看他走出屋外,安裴霓立刻追了出去,並在前院喊住他,「等一下。」


    他定住腳步,回過頭輕掃她一眼,「有事嗎?」


    「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麽樣的可怕人物,竟然可以在奶奶麵前說著心口不一的話!」她沒想到像他這樣一個道貌岸然的人也會說謊。


    「什麽叫心口不一?」他反問。


    「我們之間根本沒辦法好好相處,你甚至避我如蛇蠍,應該老實跟奶奶說,現在還來得及反悔不是嗎?」她也希望活得坦蕩。


    「在你家拿了一筆錢之後嗎?」他冷冷回道。


    安裴霓倒吸口氣,而後逸出一絲苦笑,「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這麽不屑我?」


    他背轉過身,沉默不語。


    「沒錯,我們的確是拿了那筆錢,但是你動不動就攻擊別人的弱點,豈不更小人?」含淚說出這句話後,她憤而回頭步進屋裏。


    駱迪凱擰起眉,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眸子散發出幽光。


    一星期之後,老夫人突然緊急送醫,急救後回天乏術,經醫生判定的結果是突發性心肌梗塞。


    同時間,駱迪凱從奶奶的摯友那裏得到一封奶奶早已寫好的信。


    信裏寫著裴霓是個好女孩,即便婚前無愛,婚後他也絕對會愛上她,希望他能用心經營這段感情……


    駱迪凱看著奶奶的遺書,心情複雜。


    安裴霓則是難以相信地跪在奶奶的靈堂前,「為什麽要這麽早走,又走得這麽急,如果真要這樣,當初就不該娶我進門,既然娶了我,您是不是該陪我久一點兒呢?」


    她一直跪在那兒,幾乎忘了時間,銀姨忍不住喚她,「少奶奶,你也跪太久了,累了吧!該起來走動走動。」


    「我不累。」她搖搖頭,依舊堅持跪在原地。


    「再怎麽也得去吃點東西吧!」銀姨硬是將她拉起來,「就在二樓,快去。」


    「謝謝你銀姨。」奶奶一去世,這個家似乎隻剩下銀姨還把她當自己人,其它長輩、平輩哪個有給她好臉色看?


    來到二樓,她正準備到附設的食堂用餐,卻聽見裏頭有長輩對駱迪凱說:「奶奶既然死了,你是不是該和她離婚了,現在離婚犧牲的是一點小錢,如果繼續耗著,將來壯大她的氣勢,在駱家作威作福慣了,就不是這麽容易甩開了。」


    駱迪凱隻是靜默的待在窗邊,一語不發地盯著外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是這些話卻深深打擊著安裴霓的心。


    她不閃不躲的走了進去,當旁人一看見她立刻住了口,而安裴霓也假裝沒聽見,一口口食不知味的吃著,但是在她心裏已經下了某種決定。


    等到喪禮結束後,她準備好離婚協議書打算拿給他,偏偏駱迪凱天天夜不歸營。等了好幾個晚上,終於等到他回來,她立即將離婚協議書遞給他。


    「這是?」他看著文件,眉心微微鎖起。


    「如你和所有人的願,我們離婚吧!」說著,她又拿出另一張紙擺在他桌上,「這是我爸媽之前向奶奶拿的金額,我寫了張本票給你。但是依我目前的能力沒辦法一次還清,希望你能讓我分期付款。」


    駱迪凱雙眉蹙得更緊了,深刻醒目的五官露出意外,「你認為我會答應嗎?」


    「不答應?」這倒是她沒想過的答案,難不成他要繼續留下她,好對她精神虐待嗎?


    「也不是,因為這份協議不該是由你拿出來的。」他表情漠冷一如往昔。


    「什麽意思?為什麽我就不行?」她眉頭高高撩起,「意思是隻有你能拿囉?」


    「沒錯,因為你是債務人,沒有權利這麽做。」他從公文包裏拿出數據與卷宗翻閱著,就此不再理會她。


    「真不肯離婚嗎?」安裴霓不解地問。


    「奶奶才去世多久,她屍骨未寒我們就鬧離婚,這樣象話嗎?」駱迪凱懶洋洋的抬起臉。


    駱迪凱的話讓她的心猛然下沉,他說得沒錯,現在談離婚似乎真的早了點,也很對不起奶奶。


    「那麽又是誰在靈前的食堂裏大聲嚷嚷要你和我離婚?」安裴霓忍不住反詰。


    「那些人不是我,但是我要先確定你的意思,你真要離?」奶奶的遺言雖然他很難辦到,但是會盡力。不過,如果她堅持離婚,他也不會強留。


    「對,我要離婚。」被人汙蔑為有心人,她無法忍受。


    他眯起沉黯的眼,「好,你要離就離,但不是現在,三個月後你再拿這些東西過來,我沒有替別人保管東西的義務。」他無情地將她遞來的文件扔回給她。


    「三個月?!你是說三個月……」安裴霓在心中默念了下,「好,希望到時候你別像這陣子這麽難找。」


    收拾起文件,安裴霓承諾不再踏進他的書房,當回到那間大得不象話又不屬於她的臥房時,內心更加空洞了。


    三個月!她能不能熬到那時候還是未知數。


    【第二章】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加上工作忙碌,日子似乎也不難據,三個月轉眼即過。


    可笑的是,這段期間安裴霓沒再見過駱迪凱,原以為他早忘了這件事,可就在這時候他居然現身了。


    「你——」她愣愣地望著站在眼前的男人。


    「怎麽?不是要我別太難找,所以我主動來了,東西呢?」他眯起眸。


    「呃……對,東西……你坐一下。」安裴霓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罵自己到底怎麽了,沒見他回來時天天罵著他,今天終於等到了,卻還發愣!


    她回到房間,從抽屜拿出上回準備好的文件,再度來到他麵前遞給他。


    駱迪凱接過手先翻了翻離婚協議書,很意外她並沒列出要求的條件,甚至連贍養費都沒提,他將那張本票還給她,「這個你拿回去。」


    「為什麽?」


    「這筆錢是我奶奶給的,我沒道理拿。」


    「可是我不想被人說閑話,你還是拿走,拜托你。」關於這一點,她非常堅持,「或許在你看來我們家很可恥,但是我父母拿這些錢並非為了自己的享受,否則他們可以獅子大開口!」聞言,駱迪凱這才抬起臉,從結婚至今頭一次認認真真的看著她。


    當安裴霓對上他那對探究的眼時,突地噎了喉,「咳咳……事到如今我還說這個幹嘛?活像在為自己辯解什麽,反正這筆錢就是要還你,你拒收我還是要還。」


    「那好,你高興還就還,但我說過我沒習慣替人保管東西,所以你還是拿回去,否則丟了我不負責。」


    見他理都不理那張本票就站起來,「據我所知,離婚沒這麽容易,好像得跑不少地方,先去我律師那兒再去戶政事務所。」


    「我本身就是律師。」就在半個月前她已考上律師執照。


    「生平第一件案子就是為自己辦理離婚嗎?」他挑眉睇她一眼,「隨你,我沒意見。」


    她一愣,他怎麽知道她還沒接手過任何案子?「那……還是照你的意思吧!」如果她堅持自己辦理,當真會成為她這一生永遠抹不去的汙點。


    安裴霓隨他走出家門,正想去開那輛老爸留給她的破車時,卻聽見他說:「我載你,免得你跟不上我。」


    「啊!」言下之意是她的車太老舊,跟不上他的新型跑車羅?


    她想回嘴,卻找不到理由,想像一輛明明很破的車還在他麵前囂張的叫喊「我不破」,豈不是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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