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是把她重新帶進舞池,隨著華爾滋的節奏與她緊貼移步,並將熱唇貼在她耳畔問道:「為什麽把錢都退回來?那些本就該給你的。」


    「你錯了,那並不屬於我。」他的太過靠近讓她渾身無法控製的打個冷顫。


    「不屬於你?依契約——」


    「免了。」她拒絕他繼續說下去,「如果你要說的就隻是這件事,我想我們之間已沒什麽好談的。」


    「你這麽做很自傲,知道嗎?」


    「沒錯,因為可以讓我坦然麵對你的就是我的自傲,更何況比起你的霸道,這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安裴霓企圖推開他,可是他牢牢扣住她的唇,這動作令她瞠大雙眸,「你這是做什麽?放開我。」


    「曲子還沒結束。」他平靜的口氣添上幾許陰森氣息。事實上,他並不想讓她就這麽離開……


    安裴霓倒吸口氣,多年不見,此刻他那對時而炯烈、時而冰冷,又仿佛可以洞悉人心的眸子依然震懾她的心。好,既然他這麽說,那麽等這支曲子結束後她應該就可以離開了吧?凜著氣、繃著臉,安裴霓當聽見音樂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便二話不說地推開他,對他綻放一抹「非常有禮」的微笑,「請問,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不行。」他一口回絕。


    「為什麽?」她瞪大眼,「你不能限製我。」


    「你的好友好像正玩得不亦樂乎呢!」他指著潘希燕正和竹野崗兩人陷入音樂的情境中,盡管語言不通但似乎眼神便可交流。


    看著這幕情景,安裴霓又不能說離開就離開,這裏是日本,她不可能將人生地不熟的希燕丟在這裏。


    「你究竟還想跟我說什麽?」她隻能捺著性子等待了。


    「還是那句老話,希望你把該收的收回去,這樣的話我以後就不會再煩你,也不會再見你。」駱迪凱這輩子還不曾欠別人什麽,她愈是不收讓他愈覺得不舒服。


    聞言,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算什麽呀?是你的自尊心作祟嗎?」


    「什麽?」


    「非得要我像其他女人一樣向你索討,你就很有成就感嗎?」她吸吸鼻子,吐口氣,「那好,就用無名氏的名義將要給我的錢全部捐出去,可以了吧?」


    丟下這話,安裴霓便直接往外走,順路向侍者要了杯turkish raki,靠在陽台一邊看著夜景一邊品嚐美酒,至今她的心情還很紛擾,怎麽都沒想到一個住在台灣、一個住在美國,竟然會在日本巧遇!難道這真是老天爺的惡作劇?


    駱迪凱就站在她身後觀察著她,再一次接觸後,他發現自己更不了解她了。


    為什麽她就不願意依他的意思,老要與他唱反調呢?


    到底他要怎麽做,才能徹底與她了斷一切,不再覺得對不起她、不再每個月收到她的匯款時又一次想起她,彼此不再有任何糾葛……


    「希燕,我們可以走了吧?」幾首舞曲結束,安裴霓見希燕仍和竹野崗在一塊兒,上前拉拉她的衣袖。


    「現在要走了?」潘希燕還沒玩盡興呢!


    「對,已經很晚了,我們要搭明天一早的班機呢!」安裴霓勸著她。


    坐在一旁背對著他們的駱迪凱聞言,持杯的手一頓,但平靜的表情裏看不出任何想法。


    「裴霓,我們再延一天好不好,明天是假日,航空公司都還沒確定有沒有機位,要待在那兒等補位,很累呢!」潘希燕偷偷看了竹野崗一眼,「我還有話沒對他說。」


    「對他說?」安裴霓不解地問:「你會說日語嗎?」


    剛剛她從頭到尾就聽見竹野崗說日文,兩人竟然可以溝通,還真是神奇呀!


    「我是不會,但是他聽得懂中文,那就可以了。」潘希燕將她拉到角落,「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帥嗎?尤其是和他在一起那位,更是帥到最高點。」


    「帥到最高點?」安裴霓隨著她的視線瞪了眼駱迪凱,「我看是霸氣到最高點吧!」竟然錢多到連人家不要都不行,還真是令人討厭。


    「你剛剛不是跟他一起嗎?還跳了舞。」


    「那是因為……」她不知該怎麽說。


    「怎麽了?」潘希燕揺揺頭,「裴霓,你這樣不行,長得這麽漂亮卻老是拒男人於千裏之外,要怎麽嫁人哪?」她笑笑繼續說:「我已經答應他待會兒要轉移陣地去玩,一起去嘛!」


    「你怎麽可以……」安裴霓揺搖頭,「別去了。」


    其實她那段短暫的婚姻除了原本的知情者,安裴霓沒有再對任何人提及,因為那是她人生中最不堪的記憶,若要說真想念些什麽,那就是駱奶奶對她的關愛了。


    因此事務所的人都不知道她有過一段婚姻。


    竹野崗走過來對安裴霓說:「這位小姐,如果你不肯賞臉,就請讓她跟我們一起去玩,我會負責平安送她回去的。」


    「什麽?」安裴霓一點都不信任日本男人,又怎能把希燕這隻小綿羊送進老虎嘴裏?


    駱迪凱也走了過來,幫腔道:「既然你不去,也隻好這麽辦了。」


    「不行,我跟著去好了。」如果希燕出事了,她可是會自責一輩子的。另一方麵她倒想看看這兩個男人到底在搞什麽鬼?


    尤其是駱迪凱,以往總是忙得不見人影,如今卻有時間耗在日本玩樂?


    他該不會故意在她麵前這麽做,是想繼續習難她、欺負她嗎?


    「那更好,就一起來吧!」竹野崗非常讚同。


    看他們從頭到尾都用日語溝通,完全聽不懂的潘希燕立刻插了嘴,「你們在說什麽,也說給我聽聽嘛!」


    「我答應陪你一起去,但先約法三章,不能玩太晚。」她看看表,「已經十點半了,隻能玩到十二點。」


    「小姐,從這裏趕到那裏也要一個小時,如果真的晚了就睡在那,別像老媽一樣擔心這擔心那。」聽得懂中文的竹野崗說著便將潘希燕給帶走了。


    「喂……」她正想追過去,卻被駱迪凱給攔下,「你的感情空白,但不要妨礙別人好嗎?」


    她赫然一震,「你……你說我什麽?感情空白!我……我離開你之後可是交了很多男友,別胡說八道。」


    「是嗎?」一抹冷笑嵌在他嘴角。


    這三年來因為腦子裏老是被她所糾纏,他曾暗中清人調查她的消息,他知道她一直以來都埋首在工作中,不但沒有私人娛樂時間,更甭談交男友談戀愛了。「你笑什麽?」老天,該不會他真的知道關於她的一切事情?


    「沒什麽,既然你的感情世界這麽熱鬧,那更不該讓你的朋友變得可憐,我可以保證竹野崗是個正直的人。」


    「正直!憑你的保證?」安裴霓從來都不相信他的話。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希望你能親身去感受竹野崗的好,千萬別以偏概全。」駱迪凱淡淡地說道。


    她疑惑地看著他,久久才道:「那好吧!我會觀察他的。」


    「你們是怎麽來的?」


    「搭taxi。」


    「現在很晚了,就坐我們的車吧!」駱迪凱眼看安裴霓那位朋友已經隨竹野崗離開,於是又問:「你坐我的車沒問題吧?」


    「就算不願意也沒辦法,隻好麻煩你送我一程。」她想這是突發事件,等回台灣之後,他們將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


    「我的車在外麵停車場,跟我來。」駱迪凱主動朝外麵走去。


    安裴霓歎口氣,跟隨他的腳步前往停車場,見他紳士地為她打開車門,她微微一愣,但也隻是一瞬間便回複正常坐進車裏。


    車子行進中,她好奇問道:「你們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我住的地方。」


    「你住的地方?」她眉心一蹙,「你在這裏也有房子?」


    「那是當然,在日本也有我的商業通路,我平均一年會來這裏好幾次,有自己住的地方比較方便。」他深邃的眸子半眯,放沉的語調釋放出一股磁性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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