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寒略直起身子,已是陽春三月,他卻依舊披著大氅,籠著暖爐:「回王爺,微臣近日染了風寒,害怕過了病氣給他人,所以在家多靜養了幾日。」


    「你怕是為了避風頭吧。」牧青寒微微一笑,一針見血地說道。


    這便是他們兩人性格的不同之處,一個濃烈得像是烈火,另一個卻內斂得像座冰山。


    傅慕竹神色微頓:「王爺的意思,微臣不明白。」


    「傅丞相通博古今,能有你參不透的事情,倒也是奇事一樁了。」牧青寒似笑非笑地將身子一讓:「請。」


    「還未曾恭喜王爺大喜。」傅慕竹滿臉波瀾不驚:「這是一點小心意,還望王爺成親之後能如這屏風上一般,百年琴瑟,瓜瓞延綿。」


    說罷,他給手下使了個眼色,小廝頓時抬上一架成色上好的翡翠屏風,上麵雕刻著一對琴瑟。


    牧青寒眉間神色一沉,這個狐狸,明知道他娶娜真乃是一百個不願意,卻偏生要拿這種禮物來諷刺他。


    「王爺有心了。」牧青寒嘴角輕輕挑起:「好像本王迎娶公主,你倒像比本王還要高興。」


    傅慕竹欠身道:「王爺喜結良緣,確實是大穆上下一件喜事,微臣當然是高興的。」


    牧青寒劍眉微蹙,俯下身子,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如果你覺得我娶娜真你就有機會了,那你就錯了,我告訴你,這輩子想都別想。」


    傅慕竹淡漠麵孔上揚起笑意,毫不示弱地回敬:「青寒,人的一輩子很長,沒到最後一刻,誰都沒法斷言。」


    旋即,他快速拉開跟牧青寒之間的距離,行禮道:「微臣失陪了。」


    牧青寒薄唇抿成一線,目光落在那抹披著鴉青色暗錦紋披風的背影上,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


    街道的盡頭隱隱傳來了敲鑼之聲,牧青寒心頭微動,知道是牧青野的鑾駕要來了,便整肅衣冠,立在原地等候。


    不出多時,一架八匹馬拉的馬車停在衡王府前,牧青野下了車,周福海又將皇後扶了下來。


    候了一個上午,終於把牧青野盼來了,牧青寒按捺下心中的激動,快步走上前去行禮:「臣弟參見皇兄!」


    「起來吧。」牧青野微微垂首,似乎很滿意於他配合的態度:「娜真公主還在宮中等著吉時出發,你不必這麽早在這裏候著。」


    皇後立在牧青野身側,也莞爾一笑:「看來衡王殿下是盼著早日迎娶新娘子,才早早在這裏候著。」


    牧青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皇後:「皇嫂說笑了。」


    幾人正要往府裏走,忽地一陣馬蹄聲傳來,吉默自馬上下來,滿麵春風地朝牧青野走來,行禮問安:「小王參見皇上!」


    他頓了一頓,又看著牧青寒:「參見衡王殿下。」


    牧青寒麵無表情,隻淡淡頷首作為回應。


    「王子請進。」


    牧青野淡淡莞爾,攜著皇後,款步朝府中走去,一麵走,一麵打量著四周:「許是朕有日子不來衡王府中了,竟然覺得格局陳設都跟往日略有不同。」


    牧青寒冷冷地挑了唇角,隨聲附和著:「這可都是吉默王子的功勞,聽聞臣弟為了婚事整修府邸,王子還特地把南疆帶來的人撥來驅使。」


    許是聽出他語氣不對,牧青野跟著蹙眉:「你好像話中有話。」


    牧青寒神情變得空前嚴肅,把牧青野拉到處隱蔽的角落中:「臣弟早發現吉默的不臣之心,過一會兒臣弟會將他拉到偏殿,到時皇兄隻需坐在屏風後麵,一切自會真相大白。」


    牧青野眉頭深鎖,對於他的話雖說不至全信,但事關江山社稷,又不敢枉下定論,略一沉吟後,他點頭:「若是你拿南疆跟大穆的關係開玩笑,朕也保你不住。」


    「臣弟拿項上人頭擔保。」牧青寒鄭重其事地朝他行了一禮:「嚴飛會將您帶到偏殿之中。」


    「皇上,請跟微臣過來。」嚴飛不知何時走上前來。


    看著牧青野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牧青寒穩了穩心神,轉身朝吉默走去:「王子,關於南疆的婚俗習慣,本王有幾件事需要討教一番,可否借一步說話?」


    吉默定定看著他,深邃幽綠的眼瞳之中充滿了不信任,良久,他才淡淡頷首:「自是可以。」


    說罷,他跟在牧青寒身後,走入偏殿之中。


    「王爺有什麽話,非得在殿裏問?」


    牧青寒回身,將殿門關得嚴嚴實實,轉身看著他,忽地輕笑一聲:「本王想說什麽,王子應該再清楚不過吧。」


    吉默滿臉疑惑,正待開口,他卻慢悠悠補充了句:「若是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本王提醒你一句,你這次來,可是真正為了和親麽?」


    「自然如此。」吉默答得飛快:「不然小王不遠萬裏來此,會是因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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