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疑惑更加濃鬱,她努力回憶起她僅有的一點從電視劇上看來的曆史知識,跪在地上,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民女左思鳶接旨。」


    周福海展開聖旨,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民女左思鳶,協助衡王查案有功,特賜禦書牌匾一副,賜封鳶月樓為天下第一樓,欽此。」


    左思鳶愣了愣,旋即,一絲欣喜順著心底攀升,蔓延到了嘴角。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站起身來,從周福海手裏接過聖旨,見他一張臉上滿是笑出來的褶子:「左姑娘,老奴先恭喜您了!」


    看著他諂媚的樣子,左思鳶不由得想起上次宮宴時他那輕蔑的神情,頓時感歎,看來在宮中行走,是必須得帶著兩副臉皮啊。


    想了想,她把腰間錢袋解下來,放到周福海手裏:「辛苦周總管特地跑這一遭了,這點散碎銀子,就當車馬費了。」


    「左姑娘也太客氣了,咱家在宮中當差,行的本來就是分內之事。」周福海雖是這麽說,卻仍暗自掂量了下錢袋子的重量,而後笑眯眯地收進衣袖裏。


    宮中的人走後,左思鳶看著那被蓋了紅布的牌匾,朝店裏招呼:「小三兒,快把這牌匾抬回去!」


    周小三聞聲跑了出來,看著這幅價值不菲的匾額,連連咋舌道:「我的乖乖,小姐,自打開國以來,咱可是唯一一家得到禦筆的店啊!」


    「這還有什麽講究麽?」左思鳶挑眉:「周小三,我看你是跑堂不出門盡知天下事啊,什麽時候兼顧起包打聽的營生了?」


    周小三被臊了一句,難為情地抓抓後腦勺:「嘿嘿,我也是道聽途說罷了。」


    左思鳶把胳膊抱在胸前:「既然如此,你可要輕拿輕放,回頭要是磕了碰了,仔細宮裏的官兵來抓你!」


    周小三笑著應了聲是,便回頭又叫來幾個小廝,這才小心翼翼把那沉水木的匾額拉回店裏,放在櫃台上。


    見此情狀,眾食客們飯都顧不上吃了,一股腦地湧上來,將櫃台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


    「掌櫃的,快把紅布拿下來,讓我們幾個也開開眼啊!」


    「就是啊,這皇上的墨寶咱幾個可是見所未見!」


    左思鳶麵上雖然矜持著,但心裏早就樂開了花了,抬手把紅布拿了下來,「天下第一樓」五個灑金大字頓時出現在眾人眼前。


    「乖乖,這皇上的字跡,果真是了不得啊。」


    眾人細細品鑒一番後,都是讚不絕口,更是哄得左思鳶心裏樂開了花兒。


    她清了清嗓子道:「今天鳶月樓裏的客人,有一個算一個,酒菜都記到我的賬上!」


    賓客們自然又是一陣歡呼,待熱鬧散去後,左思鳶終於得了空閑,站在那牌匾前,再次細細欣賞起來。


    「小姐,這下我們不怕沒客人來了。」碧珠走到她身後,臉上亦是帶著濃濃的笑意:「有了皇上的禦筆,咱們店裏的生意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左思鳶輕舒了口氣,腦海裏不由浮現起那天晚上牧青野麵無表情得臉,雖然說的話狠絕了些,但到底沒對她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說到底,他也算是個不錯的皇帝。


    到了晚上,左思鳶讓周小三提前將店關了,命廚房做了一大桌宴席,宴請樓內眾人。


    人坐齊了之後,左思鳶舉起酒杯:「在開飯之前,我有幾句話要說。」


    就在這時,通往後廚的門簾突然動了動,牧青寒閃身進來,輕手輕腳朝她身後走。


    周小三眼尖發現了他,牧青寒忙把手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這次我們能度過難關,多虧了眾位的信任,請大家相信,若你們不負我,鳶月樓就會永遠開下去,給大家一個家!」


    說罷,左思鳶仰首將杯中的酒喝光,朝大家亮了亮杯底,繼續道:「今天在桌上的人,個個都賞三個月月錢!」


    眾人聞言,皆歡呼起來,就在這時,牧青寒促狹的聲音響起:「時七,不知道我有沒有賞賜?」


    左思鳶轉身,正撞上牧青寒壞笑著的一張大臉,頓時被嚇了一跳:「你怎麽在這?」


    牧青寒笑意悠長,指了指後院:「你忘了?我有專用通道。」


    左思鳶暗自咬牙,同時在心裏發誓,她明天就讓夏廚子把地道堵了!


    「我到底有什麽賞賜啊。」牧青寒不依不饒地問。


    左思鳶從果盤裏拿了塊蜜瓜,塞進他的嘴裏:「賞你個大頭!」


    牧青寒順勢把蜜瓜吞下去,眨眨眼:「這是怎麽個賞賜法啊?不然你把自己賞賜給我?」


    眾人聞言,都立馬低下頭裝作吃飯,實則臉上早都是繃不住笑意了。


    左思鳶頓時又羞又窘,虧他還是個號稱含蓄內斂的古代人呢,怎麽臉皮這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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