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寒若有所思地點頭,太初在一旁聽了,卻隻顧撚須而笑,不知在想些什麽。


    吃過了飯,牧青寒忙不迭挑起水桶就朝藥王穀上跑。


    「記得昨天要你看的那些醫書!晚上考你!」太初在他身後喊。


    從皇宮出來之後,牧青寒愣是像換了個人那般,渾身上下打滿了雞血,左思鳶明白勸不住,也隻能無奈一笑,起身端著碗筷走回廚房,翻開菜籃子卻隻看見幾個番茄孤零零躺在那裏,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想來在這兒過了快一個月了,他們倆一直過著米蟲飯桶般的日子,雖說跟太初萍水相逢,卻實實在在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太初不過是個村子裏的大夫,哪裏有能力養活得了他們三人呢?


    到了中午,牧青寒已是打完了二十桶水,他在院中央坐下,解開衣領露出裏麵堅實的小麥色胸膛,一麵扇風一麵說:「餓死了,時七怎麽還不端飯出來?」


    話音剛落,左思鳶端了幾個籠屜出來:「咱們今天吃玉穀葉。」


    「那是什麽東西?」


    左思鳶把籠屜掀開,裏麵鋪著一層像是裹著麵粉的葉子,白色的麵粉下麵,還透著翠綠的葉脈。


    「時七,你不會晌午就給我倆吃這個吧?」


    「還有呢。」左思鳶莞爾一笑,拿出三個碗放在各自麵前,裏麵盛著紅彤彤油汪汪的番茄肉醬。


    「我在廚房看見還有幾個番茄,就想著或許可以拿來就著玉穀葉吃。」


    牧青寒目色略微失望:「時七,你就給我吃這個啊?」


    「有的吃就不錯了。」太初瞪了他一眼,拿了幾片玉穀葉在肉醬裏麵一蘸,放入口中細品一會兒,眼睛一瞪:「我還從來不知道這樹葉還有這種吃法呢,不錯。」


    說罷,他又取了一片放入口中。


    「這玉穀葉葉片大,葉脈薄,吃起來沒有一般樹葉的澀味,所以隻需要用水過一遍,就可以直接吃了。」


    見太初吃得歡實,牧青寒咽了咽口水,也夾起一片玉穀葉放入口中,頓時也由衷讚歎:「好香啊!」


    對於左思鳶所做的食物,二人依然如往昔一般讚不絕口,卻再沒見她露出以往那種真實開心的笑容,反倒變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時七,怎麽都不怎麽見你吃呀?」牧青寒一麵吃飯一麵問道。


    見她這樣,太初也放下筷子,看著她的眼神裏有著淡淡擔憂:「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了?」


    左思鳶搖搖頭,臉上閃過一絲羞怯,猶豫許久才是開口:「我方才做飯的時候,看見廚房裏不剩什麽菜了。」


    太初唔了一聲,隨口便道:「那你從我這那些銀兩,過了晌午再去市場上買一點來吧。」


    左思鳶搖頭:「太初師傅,我不是這個意思,從前你隻身一人住著,開醫館的錢能讓你過得很滋潤,可現在平白多了兩張嘴,我們這樣實在是太拖累你了。」


    太初一愣,擺擺手說道:「這小子現在是我徒弟,難道師父徒弟之間還要分得那麽清楚不成?」


    「那我不是您徒弟。」左思鳶抿了抿唇,下定決心後開口:「我想過了,在這村子裏支個攤子賣餛飩。」


    牧青寒聞言,劍眉一蹙:「這怎麽成啊?咱倆現在還在逃亡著呢,你拋頭露麵的,萬一被朝廷的人看見怎麽辦?」


    左思鳶臉上閃過黯然,她頓了頓又道:「太初師傅不是說這村子在大穆的邊陲嗎?我想朝廷的人,應該怎麽都不會找到這裏這麽偏僻的地方吧?」


    「這小子說得有道理。」太初凝神思索片刻,麵色也跟著陰沉下來:「這幾十年來,我跟村裏人在這兒過著悠閑避世的日子,若把官兵引來,可不是你們兩個人的麻煩。」


    左思鳶一想,太初說得不無道理,本來還有些信心的她,頓時泄了氣:「那怎麽辦?」


    見她局促神情,太初心裏有些不忍,一貫刻薄的他出言寬慰:「這小子是皇親國戚,難道我還怕這生意虧了不成?」


    「雖說如此,可青寒也不打算回去了呀……」


    這是左思鳶來到這異世之後,第一次為了生計擔心,遙想她剛剛借著原主的身子重生之時,恰好身邊留著一大筆嫁妝,後來開了酒樓,生意愈發順風順水起來,倒真沒為了一點買菜錢這麽發愁。


    她思緒淡轉,目光落到院牆上掛著的鬥笠上,忽得心頭一動,想起什麽來:「你們在這兒等我一下。」


    說罷,她便起身把那鬥笠從院牆上摘下來,拿著進了房中。


    不消多時,她再出來時,頭上戴著那頂鬥笠,四周垂下半透明的白色薄紗來,趁著她一身素白衣裙,像個出塵絕豔的謫仙那般。


    她走到院子中央,抬起兩隻胳膊在兩人麵前轉了個圈:「這下如何?」


    「你是說你要把臉遮住賣餛飩?」太初撚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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