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釋道。


    “看不出你對語文這麽有學習的天份。”對她越了解,就越覺得她與一般女人真的很不一樣。


    “還好啦,反正你也知道,公主以後是要當女帝的,既是如此,對各國的文字文化一定要有所了解,我們大王聘請了許多先生來教導公主,我跟在旁邊也就聽懂了。”不過公主對這些完全沒興趣就是了,反倒要她多學點,將來好為她這個主子分憂解勞。


    歌澤點點頭,又問:“那貓兒身上的——”


    “王子。”門外驀地傳來張白石極壓抑的呼喚聲。


    “這家夥見我進你房裏,自己去引開侍衛,這會兒找來了。很可惜,其他的問題我下回再問吧!”他走到床前道,見她還縮在棉被裏,一臉的防備,他不免覺得好笑。


    望著她又濃又直的長發毫無束縛的披泄在枕頭上,襯得她的瓜子臉更顯白皙,他情不自禁地拉了拉她的長發。


    “你的眉毛比一般女人還要粗濃些,卻因此英氣許多,幸好鼻子和嘴巴長得不錯,還是很有女人味的。”


    舜蘭瞬間火紅了小臉,心頭也是一片辣辣的。女人味?他說她有女人味?她那張“幸好”長得不錯的嘴,倏然張大。他這是調戲她嗎?


    她臉上傻傻地浮出一朵笑花,心裏小鹿跟著亂撞成一團,連他什麽時候走的,都沒發覺……


    “王子,咱西鄴那頭傳來消息,南方的國土正鬧蝗災,大王派去了解狀況的人遲遲末回報確切災情,而蟲害將蔓延全國、不久國內將無一粒米可食的消息卻已在四處流傳,造成子民人心惶惶,大王對此也束手無葉,您說這怎麽辦才好?”張白石憂心仲仲地報告著剛收到的消息。


    歌澤沉吟一會後問:“父玉派誰去勘災?”


    “是懷果大人。”


    “懷果……”他冷笑一記。“父王這不是雨中挑稻草,越挑越重!”


    “王子是說懷果有問題?”張白石心驚問道。


    “當然有問題。去年他在父王壽宴上時,大說南寮如何如何的好,農業如何如何的強,要父王招聘南寮的能人成為我西鄴的『農師』,父王當時回絕了他,說是我西鄴務農並不差,不需要外人來教導西鄴的農政問題。”


    “莫非是懷果拿了南寮的好處?”王子心細如發,原來早看出端倪。


    “我國農政確實不差,這並非是父王自以為是,而那懷果一心媚外,這意圖很明顯,他是暗藏城府,故意遲報災情,甚至加大災情的嚴重,造成全國上下恐慌,而這好處便是,南寮的農作以及除蟲藥劑可以侵入我國,懷果將可由南寮手上大賺一筆。”他很快推敲出前因後果來。


    “想不到懷果竟是這種人,他簡直是賣國賊!”想通後,張白石心驚肉跳的大罵。


    “所以我說父王選他擔任勘災大臣是個大錯!”


    “那該如何是好?”張白石急問。


    “我會去書給父王,建議父王再另選人馬去勘災,就地協助控製災情,且要人散布蟲害已經受到控製的消息出去,先平息百姓恐慌再說。至於懷果,雖然是小人一個,但目前還無證據顯示他通敵,待日後再說。”


    “是。”他對王子的處置毫無異議。


    舜蘭站在窗外,不是有意偷聽他們談論西鄴國政的,就是湊巧聽見了,她怔然而立。這男人實在是一個文才武略的治國高手,如果天下由他統治,當能做到國泰民安、天下富裕的地步吧……


    “舜蘭姑娘,你何時來的?”張白石剛好抬起頭,順勢看到她,有些意外。


    尷尬的笑道:“我剛來,見你們在談事情,不好打擾,正想待會再來傳報。”


    她說完後轉頭要先離去。


    “等等!你要傳報什麽?”歌澤喚住她,和善的表情像是很高興見到她。


    “呃……公主邀約你午後賞楓林。”再轉過身來進門去稟報,一見他忍不住就想起昨晚兩人“同床”的事,還有他走時說的話,瞬間,她的臉龐好像又燒熱起來了。


    討厭,已經燒了一個晚上了,再燒下去,她臉皮都要燒成重傷了。


    “好,請轉告公主,我會赴約。”他含笑點首。


    “嗯,那我不打擾你們談話,先走了。”舜蘭因為難為情,頭低下後就沒再抬起,這回得到答複後,更是急著想走。


    “你喉嚨怎麽了?”歌澤瞧她的臉好像很紅,聲音又有點啞啞的,遂又叫住她再問。


    “呃,你也聽出我聲音怪怪的嗎?早上起床時就覺得喉嚨有點癢,不過不礙事的,應該一會兒就會好。”怕他瞧出端倪,她故意再咳了幾聲,抬著紅臉解釋道。


    不過她的喉嚨不舒服倒是真的。


    皺了皺眉。“這是染到風寒的征兆,你多穿些衣物吧,別讓症狀變嚴重了。”


    他關心的提醒,並要張白石取來自己的披風,走到她麵前。“先罩著這披風吧,回去後記得穿得比平常再厚實些。”他細心交代。


    披著他的衣物,她的心暖暖地。“謝謝王子,回頭我會將披風洗幹淨後再送還給你。”


    歌澤額首笑道:“去吧。”白送她離開。


    張白石瞧著主子關切之情溢滿雙眸,想他可從沒用過這種眼神瞧過其他女人。


    不會吧……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這不可能吧?


    王子一向心誌堅定,這丫頭應該隻是插曲,不會有變卦發生的……這分寸王子應該可以拿捏好,不用他擔心的……


    夜深人靜時分,舜蘭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禦池裏。她始終沒注意到,自個身後還跟著個悄靜無聲的男人。


    池水不深,隻及人膝,她埋頭苦幹的在池裏東撈西撈,到底在做什麽?


    這讓在池邊觀看許久、也研究半晌的歌澤理不出頭緒來。


    因為無法理解,他幹脆找塊大石坐下來,等著看她會搞出什麽名堂來?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池裏的人兒這才滿頭大汗的直起身,喘噓噓的,看來似乎有點氣餒,但幾個深呼吸後,又打算重新彎下腰“幹活”。


    見她又開始在水裏瞎摸,歌澤耐性用盡,等得不耐煩了。“喂,這池裏有什麽寶貝,你到底在摸什麽?”


    他聲音一響起,舜蘭沒想到有人在,嚇得一屁股坐進池裏,不僅弄濕了衣服,也濺濕岸上他的衣擺。


    見她落水,水雖極淺,但他還是懊惱緊張不己,不顧會弄髒自己,趕緊跳下水池去將人持起。


    “你還好吧?”他直接將她持上岸。


    “我……我沒事,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她結結巴巴的問。這男人怎麽老是神出鬼沒的?突然就現身嚇人!


    歌澤沒說一聲就徑自動手脫掉她濕答答的鞋子,她抗拒了一下,卻在他冷揚廳的怒容下給嚇得停住所有動作,任由他將自個的鞋襪脫了,露出一雙白嫩小足。


    “脫了濕鞋才不容易著涼,還有,我是跟蹤你過來的。”他脫完她的後,開始脫自己的濕鞋。


    “你跟蹤我?”她縮了縮腳。雖然他是為她好,理由充份堂皇,可是她還是不習慣在男人麵前露足,腳可是女人很私密的一部份,不方便任人觀賞的。


    “嗯,我想去看你喉嚨可還啞著,去找你時,你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我想看看你究竟在搞什麽鬼,這才沒喚你,一路跟著你來到了這裏。告訴我,這三更半夜的,你摸黑到池裏究竟想做什麽?.”


    “我……”舜蘭霎時報紅了臉。


    “有難言之隱?”他不悅的瞅向她。“我想我們之問不必有什麽秘密的,畢竟你的事我大約都知道,不會拆你的台的。”她有事不告訴他,這讓他心裏沒來由的感到不痛快。


    她瞪了他一眼。“是啊,你大概是知道我最多秘密的人了。”


    這句話他聽起來倒覺得很動聽,笑道:“那還不快說!”


    “喏,我找的就這個。”她將手攤開,給他看掌心裏的東西。


    “這是貝類?”歌澤訝異的取過那東西,細看了看,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這不隻是貝類,裏頭會生出珍珠來!”她驕傲的說。


    他懂了。“我是聽說過珍珠是由貝類裏取出的,你在池裏摸了半天,就是為了這個?”


    “沒錯,我在這禦池裏想養出珍珠來,這會兒是來瞧瞧它們生長的狀況。白天人多,我這樣下水極不妥當。”公主看到又是一頓好罵。


    “你在這裏養珍珠?”他略微吃驚的挑高眉。


    “嗯嗯,很有趣對吧?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成功。”


    “那結果呢?成功了嗎?”


    被他這一問,她又重重地垂下腦袋來。“養了一、兩年了,目前還沒有結果,也不知問題是出在哪裏?”小臉都垮了。


    歌澤忍不住發噱。所以方才她才會持不時出現失望的神情……這丫頭連珍珠都想自己養,還真是異想天開!


    她真是全身洋溢一種吸引人的趣味,滿腹令人不乏味的創意,聰明卻不機靈,平凡可又不平庸,她是一個矛盾的組合,越認識她,越覺得她的與眾不同。


    “別光說這件事了,說說你西鄴吧,我沒機會離開大宓,實在很好奇大宓以外的國家,到底是怎樣的風土人情?”她仰著頭,一臉期待他能說出一些西鄴的趣事給她聽。


    “你好奇心真重!”他輕敲了一下她的頭。


    她根本不痛,卻故意發怒的裝出觀牙咧嘴的樣子。


    他拍開她作勢伸來的手,拉她往自己身邊坐好,徐徐說了起來。“西鄴農政非常發達,富裕的程度不下於大宓。”


    “這些我知道,我想聽一些特別的,比如,西鄴美嗎?”她興致盎然的問。


    “美,是我認為所有國家中最美的一國。西鄴不僅四季分明,還有一種隻有西都的土壤才種得出的特有植物,叫鳳冠花,一年四季都會聞出紫色的花朵,清麗無比,聞起來非常芬芳。在我們西鄴,每家姑娘出嫁都要配戴這花在身上,象征會一生幸福。”


    “這花真會帶給人幸福嗎?”舜蘭興奮的問。啊,對了對了,那本《百花語》好像有提過這件事,果然是真的,書上沒騙人!


    “應該會吧,不然為什麽西鄴的女人都愛戴著它呢?”


    “嗯嗯,希望有一天,我也有機會戴上它。”她向往的說。


    歌澤瞧著她散發光彩的臉龐,內心竟隱隱起了莫名的激動。“放心,你會有機會到西鄴來的,到時候我天天要人送上鳳冠花給你。”他非常期待見到她戴上鳳冠花的模樣。


    “真的嗎?唉,可惜,我是不可能離開大宓的。”興奮的光彩黯淡了下來。


    “為什麽不可以?隻要漆華跟我走,你也可以一起到西鄴來不是嗎?”他理所當然的道。


    可舜蘭隻是淡淡腕他一眼就低下頭去。“公主是未來的女帝,大宓之寶,就算她肯嫁你,也不可能隨你回西鄴的,隻有你長居大宓的份。”她不好說出他必須入贅這麽直接的話。


    他聞言後卻笑得極其陰冷。“我不會留在大宓的,漆華必須跟我走。”他說得斬釘截鐵。


    “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從來都是女人嫁雞隨雞,她當然必須隨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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