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毆打?”隻聽哢嚓一聲,王三笑的槍口開了保險指在了他鮮血淋漓的腦門上,“信不信我直接斃了你?”“三少,”一個保鏢低聲道,“您在來的時候已經報警,警察已經在路上了,暫時不能殺他……”“閉嘴!”王三笑麵目猙獰,握著手槍的手臂青筋爆出,他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哈哈哈……”黃興運大笑,抬起血粼粼的手掌握住他的槍管,笑道,“我一個人死沒關係,我要叫小天真、還有你,一起陪葬。”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扣扳機。“不行!!!”眾人大驚。王三笑猛地手臂一抖,槍管上揚,隻聽砰地一聲槍響,子彈擦著黃興運的腦袋飛了出去,身後的衣櫃轟然炸裂。“哪來的槍響?”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警察衝了進來,看到室內的慘烈,震驚,怒吼,“是誰開的槍?舉起手來!”王三笑閉了閉眼睛,掌心手槍轉了一圈,舉起雙手,低聲道,“抱歉,走火了。”“別管這些了,先救天真,”宋文淵抱起康天真,大步往門外走去,抬眼對警察認真道,“請警察同誌一定要為我們伸張正義。”洪陽風馳電掣般趕到和肯巴德約定好的地方,進門,急道,“宋文淵和王三笑已經去找黃興運,我們必須立刻出發。”偌大的房間,隻有肯巴德自己枯坐在椅子上,戴著一頂幾乎遮住臉的帽子,花白的頭發從帽子底露出。洪陽腳步頓了一下,若不是對方那標誌性的黑色對襟中式棉衣和緊口布鞋,他幾乎不敢確定這人就是肯巴德,急步上前,“老爵爺,我們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你們現在就已經走不了了,”“肯巴德”抬起頭來,露出帽子下滿臉橫肉的胖臉。洪陽一個踉蹌,驚恐地看著他,“你是誰?你……肯巴德呢?”“乖乖,居然有人連本王這張英俊的臉都不認識,”那人驚愕不已,指著自己肥碩的臉,逼問,“小朋友,你再仔細看看,古玩行裏能帥到這般驚天地泣鬼神的,可別無分號啊!”“你是……你是王八賢?”洪陽吞了口唾沫,盯著他,驚慌地後退兩步,突然轉身,撒腿就往外跑。一個瘦削的身影擋住去路。洪陽盯著他,緩緩吐出一句,“孔信。”孔信抱臂倚在門框上,涼涼道,“小子,你是吃了豹子膽?敢對我大侄子下手?”洪陽被這兩人堵住前後去路,警惕地看著他們,“宋文淵和王三笑答應放我一馬。”“哦,這倆孩子真不懂事,”孔信輕描淡寫地直接否認。王八賢笑起來,“我兒子啊,就是有決斷,說放就放,哎呀,這麽乖巧可愛的兒子,真是讓人疼得很呐,隻不過,”他扭頭問向在身後等待吩咐的馬仔們,“哎,哥兒幾個,我兒子說要放他們,我家信乖乖說不能放,你們說,我到底是放?還是不放?”馬仔低笑,“一切但聽八賢王吩咐。”“沒有主見!”王八賢樂嗬嗬地站起來,走到洪陽身前,圍著他繞了一圈,伸手從他衣服口袋中摸出一個硬幣大小的追蹤器,放在掌心,語重深長地笑道,“小朋友,跟我乖兒子比,你還是太嫩啦。洪陽驚恐地盯著他掌心的追蹤器,“這是……這是什麽時候……”聲音戛然而止,他想到剛才在樓梯上被王三笑用槍指著威脅,想必就是那個時候放在自己身上的。王八賢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小朋友,大葛格給你個自己選擇的機會,你是想要清蒸呢,還是想要紅燒呢?”“不、不……我不想死……不……”洪陽顫聲,“我也有功勞,我把天真的下落告訴宋文淵了,我……”孔信走過來,煩躁地說,“少他媽囉嗦,拿下吧,直接交給警察,這樣沒種的慫貨,看一眼也怕汙了眼睛。”第99章 正文完結啦住進病房時,肌肉鬆弛劑的藥效已經稍稍褪去,康天真轉了轉眼睛,看著宋文淵,嘴一扁,眼睛瞬間水汪汪,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沒事了,黃興運已經被抓起來了,”宋文淵理了理他雜亂的額發,啞聲,“不怕了,醫生說隻是一些肌鬆藥,身體代謝了就沒事了,不怕啊。”康天真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慢慢撅起章魚嘴。“……”宋文淵看看在旁邊走來走去的護士,萬分頭疼地苦笑一下,側了側身體,擋住大家的視線,俯身吻住了他的嘴唇。肌鬆劑的藥效並未完全消失,康天真笨拙地動著舌頭,想要回應他的親吻,宋文淵邊吻邊笑了起來,伸出雙臂,小心翼翼地環住他的身體,越吻越深。護士端著托盤走進來,看到二人的舉動,抿嘴輕笑一下,悄悄退出門外。一吻終了,宋文淵又親了親他的鼻尖和額頭,小聲道,“對不起,讓你有了這樣可怕的遭遇。”康天真張了張嘴,想要說沒關係,卻發現舌頭笨拙得什麽都說不出來,隻得努力咧開嘴,露出一個傻笑。看到他的笑容,宋文淵心頭一酸,幾乎落淚,托起他塗了消腫藥膏的手,聲音喑啞,“天真,你為什麽這麽……這麽……天真?”走廊裏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口的護士連忙阻攔,“哎,你們不能進去……你們是什麽人?”“我是康天真他老子!”一個蠻橫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宋文淵吃了一驚,回頭,看到康純傑一臉冰霜地推開門,大步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一邊往裏闖一邊回頭和護士扯皮,正是康天真的親生父親孔義。“康先生,”宋文淵恭敬地站起來,“您來了,天真已經沒事了,實在抱歉,讓你們擔心……”話音未落,康純傑突然上前一步,凶悍地一腳踹在宋文淵的肚子上,宋文淵猝不及防,被踹得一個踉蹌,後退兩步,撞進沙發裏。護士大叫,“你幹什麽?這是醫院,請不要製造事端,哎,宋先生,你沒事兒吧?”宋文淵難堪地爬起來,這一腳,踹得他五髒六腑差點移位,他痛苦地咳嗽兩聲,餘光看到病床上康天真驚恐的眼神,硬生生把痛楚全部壓了下去,低聲道,“護士小姐不用擔心,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先回避一下吧。”“誰跟你是家事?”康純傑冷冷道,“從今天起,你們兩個離婚。”“臥槽!”孔義一臉震驚地大叫,“我兒子啥時候結婚的?我怎麽不知道?”“因為你是豬,”康純傑看都沒看他一眼,不屑地說,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看著康天真,擰緊眉頭。康天真:“qaq”“真是廢物,”嘴上罵得冷酷,康純傑的眼神卻已經柔軟下來,看看他因被強行套手鐲而紅腫的手背,淡淡道,“明早跟我回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