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不起?”


    謝淮鶴倏地嗤笑一聲,俯身而來的麵容冷峻十足,若非此時房間裏燈光昏暗,叫人有些看不清,其實還能瞧見他極冷極具壓迫的目光,正一寸一寸地掠過她的全身。


    “沈鹿兮,別忘了,那天是誰哭著求我的,又是誰同我保證,要對我負責的,這些記憶你都喂狗吃了嗎?”


    謝淮鶴說的話,的確不算好聽,可偏偏一字一句全都是事實。


    沈鹿兮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從小到大,謝淮鶴極少同她這麽生氣。


    要不是她此時的手被謝淮鶴拽著,她是真的很想當個縮頭烏龜,直接縮在被子裏。


    “可吃虧是我。”沈鹿兮小聲的辯解聲傳來,語調裏還帶了一絲顯而易見的委屈,“我都沒說什麽。”


    謝淮鶴此時已經站直了身,昏暗的燈光落在他清雋的眉眼,顯得他麵容更加立體俊美:“既然你覺得吃虧,那我負責。”


    “我們今天官宣,明天就去領證。”


    “你瘋了!”沈鹿兮氣得想要將枕頭直接摔在他的臉上,可到底還是在最後一刻給克製住。


    謝淮鶴冷笑:“我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現在也都到了法定結婚年紀,怎麽就是瘋了呢?”


    “還是說,沈鹿兮,你想學人始亂終棄!”


    最後四個字一出,沈鹿兮頓時感覺顱內充血,氣壓升高,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心虛得不行。


    兩人認識二十幾年,甚至是這人生裏的二十幾年裏的時光都是彼此陪著彼此度過,別人或許不知道,謝淮鶴太知道沈鹿兮這副神色是在想什麽。


    她就是在想著,該如何甩鍋責任,如何始亂終棄。


    謝淮鶴氣得不行,卻依舊沉著臉,沒讓自己的怒氣顯現出來。


    沈鹿兮不太敢說話,隻想拚命地將腦袋縮到被子裏躲起來。


    她當然知道逃避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但是網上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說話。”謝淮鶴眉眼沉冷地盯著她,“你要是不願意說的話,我現在可以去請幹媽上來,給我評評理,沒道理,你睡了我,什麽都不用負責,提了褲子就跑吧。”


    聽著謝淮鶴越說越露骨,甚至是還真有轉身去找她媽做主的打算,沈鹿兮被嚇得趕緊將被子掀開,可憐兮兮地抱住了他的一條手臂。


    “淮鶴哥哥!”


    她掐著嗓子,語氣嬌嬌的喊了他一聲。


    沈鹿兮的聲音本就又嬌又軟,說話溫聲細語就像撒嬌似的,更別提她現在故意又軟了身子,謝淮鶴聽著,冷不丁地就想起了半月前的夜。


    她也是這樣,抱著自己,用這副嬌滴滴的語氣求著他。


    謝淮鶴垂下的眉眼閃過幾分晦澀,他轉身俯視著此時黏著自己的人,不讓自己露出一分心軟的神色來:“那就說說。”


    說什麽?


    沈鹿兮的腦子難得的宕機了一下。


    還沒等她組織好語言,被沈鹿兮丟在桌上的手機十分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但這個不合時宜是對謝淮鶴來說的。


    因為沈鹿兮已經飛快地撲過去,將電話接通。


    謝淮鶴冷笑一聲,背著光的眼底深處,蘊藏著一團濃稠的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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