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玥回來的時候,一路上好幾次都忍不住想抽自己。


    以前是得舔成什麽樣,讓她連想離開,都能被顧淮這樣糟踐。


    “姑娘,擦擦吧。”


    司機遞過來紙巾。


    戚玥抽了抽鼻子,甕聲甕氣道,“我沒感冒。”


    司機……


    “我是說擦擦淚。”


    戚玥摸了摸臉,認真道,“我沒哭,是雨水。”


    司機服了。


    “那你把水擦擦,弄我車上了。”


    戚玥這才接過紙巾,擦了擦臉上的“雨水”。


    司機歎了口氣,這小姑娘還真倔。


    哭的聲音,就差嚎一嗓子了,還大睜眼說白話。


    戚玥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了。


    戚睿早被接回家睡覺了,蘇未也在客廳睡著了。


    戚玥悄悄鬆了口氣,躡手躡腳的溜進戚睿的房間,親了親寶貝兒子,戚睿身上過敏的地方已經消下去不少,這會兒就剩下一個顏色很淺的小紅印子,看著依舊難受。


    戚睿身上涼,也沒敢抱他,在臥室裏呆了好一會兒,才溜出來給蘇未改了一條毯子,自己跑回臥室洗漱了。


    淋著雨從山上跑下來,她雙手凍得僵冷,熱水裏泡了好一會兒才有隻覺。


    這一晚,顧淮脾氣睡得相當不好,因為第二天,季雲書來接他的時候,顧淮眼下的黑眼圈尤為明顯。


    而且還因為選擇戴哪一條領帶而發火,最後沒係領帶就出門了。


    季雲書隱隱覺得情況有些不妙,顧淮並不是一個容易動怒的人,而這段時間他發火的次數,比以往一年發火的次數都要高,而這是從戚玥被趕出別墅那天開始的。


    今天周五,快下班的時候,季雲書盡職盡責的提醒顧淮,該回老宅吃飯了。


    這是顧家不成文的家規,不管多忙,每周五必須回家吃飯。


    顧淮的祖父,顧老將軍去世後,顧圓就變清冷起來,但是一家三口,依舊會每周五這個點準時出現在餐桌前用餐,大概已成習慣。


    今天氣氛有些不同尋常,以往直接出現在餐桌上的顧陣,這次居然意外的坐在客廳等他,見他回來,不如平時在公司那樣父子冷臉,甚至微笑著朝他招手。


    “今天回來有點晚啊。”


    顧淮將外套掛在衣架上,視線掃了一圈,“媽沒回來?”


    “樓上呢,一會兒就下來,先過來坐,我有些話跟你說。”


    顧淮眉頭蹙了一下,還是走過來,但並沒有挨著顧陣坐,而是走到他對麵的沙發前,坐下。


    顧陣舉著手,有些尷尬的收回來,咳了一聲,道,“前陣子跟方華的合作,你做的挺好的,昨天陳總見了我,還誇你來著……”


    “到底什麽事?”


    顧淮不耐煩的打斷他,“您想說的就是這個?”


    顧陣臉色變了變,似乎想發火,但還是忍了下來,他抿著唇,過了一會兒,才將壓在報紙下的照片拿出來,“你年紀也不小了,我讓人幫你物色了幾個姑娘,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到時候約出來吃個飯,認識認識……”


    “沒興趣。”


    他站起身,就要走,顧陣終於發火了,“你給我站住!你那是什麽態度!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還整天跟一幫戲子鬼混,陸家老大,跟你一般大,閨女都五歲了!”


    “想當爺爺啊,簡單,”顧淮麵無表情,“到時候哪個懷孕了,領回家做老婆就行了。”


    顧陣嘴角抽了抽,“你以為自己是皇帝,選正妃呢?”


    “難道不是你覺得自己有皇位要繼承嗎?”


    “你——”


    顧陣剛要發火,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顧淮的母親程蓉音,剛換好衣服下樓,顧陣將憋在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幹瞪著顧陣,有火無處可發。


    “怎麽了?”


    程蓉音一下樓,就察覺到這對父子間不同尋常的氣氛。


    程蓉音五十有餘,跟顧陣年紀相仿,樣子卻要年輕很多,即便在家裏,也化著妝,她表情很淡,即便是看見自己的獨子,也沒有過多的變化,清冷猶豫,溫和不足。


    顧陣撇開頭沒說話,明顯生著顧淮的氣。


    顧淮抬了抬眼皮,淡淡道,“爸跟我討論王位繼承的事情。”


    顧陣臉一黑,罵道,“你個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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