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雖然理解女裝,但還是沒法愛上它。”你老老實實地將自己地內心想法告訴了lily,“我該怎麽才能正視女裝呢?”  lily沉默了很久,沒有回答。直到他將你的妝麵都完成了以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那是因為你是社會中的‘正常人’。”lily麵無表情地說道,“某種意義上,我們是心理殘缺的——至少外界是這麽想的。”  你有些愣神,不明白lily態度的轉變是從何而來。他明明前不久還信誓旦旦地抨擊都是那些不理解自己之人的錯,現在卻反過來自我檢討了?  “這讓我想起一個哲學議題——你覺得別人對你的看法重要,還是你對自身的看法重要?”lily話畢,沒等你回答就接著說道,聲音尖銳而苦澀,“沒有人會承認別人的看法比自我肯定重要,因為那聽上去不光彩。但實際上呢?人啊,是群居動物。哪怕你告訴自己一千遍一萬遍自己是正常的,隻要有一個人告訴你你是個不被世人所容的變態,那麽你之前的心理建設就全毀了。”  “別人對你的印象就是真實的你自己,你對自己的印象隻是鏡花水月,一場不切實際的夢罷了。”  “就像我覺得我自己女裝是因為我不做作,但絕大部分人隻會說心理變態,腦子不正常。”他不屑地撇撇嘴,“我自己的想法又有誰在意呢?”  你覺得lily的話壓抑極了,哪怕他使用一種輕快的語氣和你對話的。他的話讓你覺得每個人都在時時刻刻被旁人批判著,永遠被世人的目光矚目著,永遠做不了不到真正的自己。  你心中突然有些詭異地不甘心,不由自主地開口道。  “難道就沒有方法逃離世人的目光嗎?我覺得你並不像自己所說的自憐自哀,我覺得你並不覺得別人對你的看法就大於了你對自身的認知。”  lily聽了你的話哈哈大笑了起來,“那是因為我把自己關在了一個烏托邦一樣的小圈子裏,一個世人的目光觸及不到的地方。”  你好奇地眨了眨眼,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說不定能給你的表演帶來些啟發。”lily神秘地一笑,“不過條件是你必須穿著女裝出門,你做得到嗎?”  你的心一緊。你從來都沒有以女裝的樣子出門過,這讓你心裏十分不安。  然而在經曆了一段心理鬥爭後,你還是咬咬牙答應了lily。  你心裏很明白自己的狀態還沒到電影裏主角的那個樣子,你的想法需要更加極端——而這無疑是個機會。  *  穿裙子出門讓你感覺怪極了,尤其今天風還不小,你時不時就感覺自己的下體涼颼颼的,一點安全感也無。  lily像是對你這幅扭扭捏捏的模樣無語極了,不禁嘲諷道,“你表現得越不自然,就越容易讓人發現。你要幻想你自己就是個女人,別總一副頷胸弓背的糗樣。”  當你進行心理暗示後,你的確覺得內心那抹羞恥心消去了不少。連同lily也很驚訝你的自我調節能力,一臉複雜地說他終於知道薑導演看上了哪一點。  你覺得很困惑,但又不免有些欣喜和害羞。  你暗搓搓地問lily自己是否在演戲上有天賦,卻被lily輕飄飄地給駁回了。  “不,我可不覺得你有什麽演戲天賦。”lily白了你一眼,用染了豆蔻似的指尖指了指你的胸前,“是你強悍的共情能力——我覺得他看上的是這一點。”  *  lily帶著你來到了一個街角處的店麵。那是一個外牆采用霧麵玻璃的建築,讓外麵完全看不到裏麵的東西。你有些愣神,卻被lily示意你跟上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一樓白天是咖啡廳,晚上是酒吧。”lily漫不經心地帶你繞了一圈,“不過這不是我要帶你看的,跟我來。”  他說著,身子一側,往職員室走去。  你的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緊跟著lily的步伐來到了職員室。  職員室意外地狹長,你們走了好久,直至lily帶著你來到職員室末端的房門前。  “這是我幾個姐妹平常聚會的地方,除了收到邀請的人,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他說著擋住了你的身影,往門把處的電子鎖上按了幾位密碼。  門打開了,映入你眼簾的是一個向下衍生,無比陡峭的樓梯。  *  你以為底下的空間會如同那個樓梯一樣寒酸簡陋,然而讓你驚愕不已的是,樓下的一切都奢華極了,無不透露出一種資本主義的腐敗感。  整個空間的室內設計也是你從未見到過的。這就像是一個大型的圓環狀劇院,外邊擺著著好幾座皮質沙發和躺椅,中央是個稍稍下陷的圓形舞台。舞台的四周點綴著一些燈光設備,正上方也懸掛著好幾盞大型的投影燈。舞台的正中央則是一根漆黑細長的鐵杆,從下陷的舞台一路貫徹至天花板。  整個空間的色調都以黑色,紅色以及金色為主,無端透著一種神秘而蠱惑的氣息。  你有些緊張,覺得這已經超越了你的認知範圍,但與此同時你又更加好奇了起來。  lily沒有給你駐足而觀的時間,轉身便拉著你來到了全層最邊緣的一個房間。  “這是化妝室兼茶水間,他們估計現在都在裏麵,進去以後別給我露出驚訝困惑的表情,他們可都是比我極端得多的狠人。”lily警告似的衝著你呲了呲牙,一把擰開了門。  門裏麵是一排化妝鏡以及高腳凳,牆的另一側則是一排排五顏六色的服飾。  你看到鏡子心裏就有些發悚,於是隻得將目光停留在另一側的衣服上。  你定睛看了好久,也沒搞清楚最前麵的那塊熒光綠色布料是用來遮哪兒的。  “這是你新找來的苗子?”當你回過神來的時候,下巴已經被一隻纖長的手指給挑了起來。  你抬頭一看,是一張蒼白而瑰麗的臉龐,細長的眼線將他的雙眼勾勒得妖嬈嫵媚,那被深紅色口紅填滿的唇瓣上方則是一個小巧銀色的鼻環。  他挑了挑眉,用食指和中指將嘴裏叼著的煙撚去,隨即輕佻地衝你噴了口煙圈。  “真純,我喜歡。”他看著你微微泛紅的臉頰,用手指去撫摸你臉頰上細嫩的皮膚。  正當他的手捏住你的耳垂,打算繼續往你頸側摸去時,lily阻止了他。  “你可別再逗他了,他這幅樣子能和你們一樣麽?”lily衝著對方嬌聲嗔怪道,“他是我的工作對象,薑亦燃新電影的主角。他現在陷入瓶頸了,我想你們可能能夠幫幫他。”  那人偏頭吸了口煙,手指從你的臉上撤開了。  “演員啊,那可真前途無量。”你聽到他笑著說,一時間分辨不出那是稱讚還是嘲諷。  “總之,我就先把他交給你了,你是最靠譜的,我也放心。”lily將你往那人的方向推搡了一把,隨即衝著你揮揮手離開了房間。  那人看見你的臉上的神情,意識到lily並沒有事先告訴你他將把你獨自一人落在此處。  他俯身在桌子上的煙灰缸邊緣抖了抖煙灰,隨即睨了你一眼,“你可以隨時離開,也可以選擇留在這兒。”  “我以前也是個半吊子的演員,或許可以給你些不上台麵的建議。隻是,如果你想要和我正經鑽研演技,你必須要拜我為師,並且固定時間過來。不想拜師的話,你也能選擇聽聽我的經曆,就當作聽個故事解解乏。”他的嘴角勾出了一個微妙的弧度,不像個微笑,給人一種敷衍之意,“當然了,你也可以等其他的姐妹,看看他們能不能幫你。”  望著那張明豔得令人心悸的臉蛋,你陷入了一陣沉思。  這時,你選擇——  【a. 離開這裏】  【b. 聽他的經曆】  【c. 拜他為師】  【d. 等其他的姐妹出現】第三十一章   你已選擇【c. 拜他為師】  —————————————————————————————————————  你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當機立下就決定拜他為師。  或許是他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與你這身上毫無魅力這點向相而徑,或許是因為你被他那縹緲的眼神引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但最重要的是,你覺得眼前之人給你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讓你心生緬懷又下意識感到親近。  那人聽到你並沒有拖泥帶水,立刻便做出決定後,第一次露出了真情實意的微笑。  你隻見他眉眼彎彎,盯著你的雙眼再次悠悠吐了口煙圈。  “很好,你僥幸地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你不解地望向對方,卻見他那雙狹長嫵媚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不屑與淡然。  “看來我的小徒弟腦子不太靈光,”你聽到他發出了一陣低低的笑,裏麵卻沒有嘲諷之意,“你被lily耍了,懂?”  他知道你愚鈍的性子顯然是沒能反應過來這是怎麽一回事,於是繼續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這個地方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一旦進來了就必須和這裏有一定的牽扯。lily肯定沒有向你解釋清楚這地方究竟是做些什麽的。”  “這裏名義上是私人派對的根據地,實則為供一些誌同道合的愛好者互相溝通的地方。”他話鋒陡然一轉,“簡單來說,就是供那些個有怪癖的人互相玩耍的天堂。”  “群交,戀足癖,綠帽奴,人妖,bdsm……”他嘴裏吐出的煙模糊了他那秀麗的眉眼,讓你看不真切他眸子中的神情,“……這裏沒有你想不到的遊戲。”  “你估計是惹惱了lily,他才會把你帶到這兒。但他估計也沒太生氣,要不然也不會馬上就撒手了事了——我可是出名地沒立場,不管事。”  “如果你今天沒有選擇拜我為師,或是馬上離開,那麽下場隻會是被一會兒來的姐妹們看見。”那人的聲音輕柔舒緩,卻讓你全身的血液如同被凍住了似的,“沒從你身上榨出點什麽,你今晚就別想踏出這個門。”  他接著又隨便舉了幾個以往的例子,你越聽越覺得心寒。  “你一看就是處,來這裏玩的人好幾個都特好這口,或許會讓你輪流陪他們耍耍吧。”他的語氣不甚在意,“就是這些人都不是什麽善茬,不流血是不可能的,最怕的就是他們看你沒經驗,不夠sao浪,給你喂一些不三不四的藥。”  “藥量一下子太猛或對藥物本身過敏,導致不小心就猝死的可大有人在。”  你怔住了,半晌沒能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突然憶起lily那張喜怒分明的臉蛋,怎麽也沒能找出一絲怨毒之意。你不明白自己究竟說了什麽惹惱了他,你分明隻是在認真請教他女裝的經驗啊?  你感到很委屈,也很後怕。你簡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做錯了決定,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你哆嗦著唇,整個人麵色青白,久久不能平息。  對方也沒有打擾你獨自消化苦悶,隻是懶懶地靠在化妝台邊,神色悠悠地雲裏霧裏。  “我……真的說錯話了嗎?”半晌,你艱難地開了口,“我並沒有態度不尊重,隻是委婉地向他請教了女裝的經驗——我試鏡的角色有女裝癖,這點一直替我化妝的lily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你頓了頓,接著又將你與lily之間的談話盡數告訴了對方。你實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何處得罪了他,才會被如此狠心地對待。  然而,每當你把話說完,你就聽見對方彎著腰,哈哈大笑了起來。  “天,你這是有多遲鈍?你看lily像是個喜歡討論哲學問題的人嗎?”他失笑地搖了搖頭,“你毫不做作的發問讓他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的‘不正常‘,甚至還讓他承認了自己是個不為世容的變態——這讓一個促狹記仇之人如何不恨你?”  “一個人的喜歡或許需要一次次的積累與鋪墊,然而一個人的討厭卻來得容易,哪有什麽邏輯可言。”  你啞口無言,內心愈發難受了。  “那我該怎麽?”你覺得自己的聲音沙啞極了,“我不能夠辭退lily,這是薑導演請來的化妝師,可我又沒法和一個存心害我的人一塊兒共事……”  他掀起眼簾瞟了你一眼,打斷了你的話,“你向我拜師的目的也不是抱怨,閑聊也該結束了,你的那些個人恩怨請自己解決,我也沒興趣聽。”  你看著眼前之人灑脫的身姿,想要出聲為自己辯解,卻發現自己到頭來仍舊啞口無言。他的話的確沒錯,他並不是來聽你抱怨事情的。  你正了正神色,將腦海裏的那些不愉快給暫時拋到一旁。  “對不起,”你深呼一口氣,目光定定地直視對方,“我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  他嘴角一咧,彈了彈煙蒂,這才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敬稱就免了,我姓餘,叫我小魚和餘老師都行。”  你局促地叫了一聲餘老師,緊接著便開始向他傾訴自己遇到的瓶頸。你告訴他自己沒法帶入角色因為你做不到真正地成為女裝癖。  他聽完你的煩惱,卻眉頭一挑,神情古怪。  “這是演戲,不是現實。為何你要因為不能成為一個你本來就不是的人而煩惱呢?”他問道,“今天你的試鏡內容就是化妝。那麽,你首先需要考慮的就僅僅是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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