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五哥。」讓四哥包紮好傷口的蝶兒一把推開討人厭的五哥,迅速地來到冷青龍身邊。「痛嗎?」她啞聲問。


    「我沒事。」冷青龍說,伸手撫去她臉上的淚水。「別哭。」


    「沒事才怪,都流了這麽多血……」她哽咽道。


    「你呢?除了手臂上的傷,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身子覺得怎麽樣?胸口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比起自己的傷勢,他更擔心她。


    她迅速地搖頭,淚又掉了下來,「你傷得比我重……你不要擔心我,我沒事。你……先不要再說話,我幫你包紮傷口。」


    說完話,她還沒開口,邵仁武已遞上藥瓶與準備好的布巾,讓她為他裹傷。


    她的動作極為小心輕柔,就像怕弄痛他一樣,讓一旁的邵仁英看了直翻白眼,忍不住嘀咕了這麽一句,「爹說得對,女大不中留。」


    邵仁武隻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轉身走到倒地的黑衣人麵前,一一扯下他們蒙麵的黑巾。


    「你認識他們嗎?」他若有所思的轉頭問冷青龍。


    冷青龍在蝶兒的攙扶下,起身走到那些突襲他們的黑衣人麵前,一個一個仔細的看了一遍,其中一張臉讓他倏然停下腳步,露出了難以置信與懊悔難當的神情。


    「你認得他?」見他神色有異,邵仁武問。


    「在龍莊見過一次。」


    邵仁武呆了一下,一旁的邵仁英已先叫了出來。


    「你說的是真的?但是這四名護衛下也是他們的人?」他指著同樣倒地的護衛。


    「而你們這趟出來,不是為了要替他們的二爺找藥?」是他搞錯了嗎?還是消息有誤?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都要糊塗了。


    冷青龍抿緊唇瓣,臉色難看。


    邵仁武沉默了下,做出決定,「先離開這裏再說。」


    身為邵家堡的人的身份既已曝光,他們自然不好回到彩雲布莊,便在城裏最大的安平客棧落了腳,並將整個東廂都包了下來,方便談事。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為什麽會和龍莊扯上關係,而他們又為什麽想殺你們?」


    廂房裏,邵仁英一臉不解的開口問,他始終想不通透這一團紊亂,但蝶兒比較好奇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四哥、五哥,你們怎麽會來這兒?」她問。


    據布莊大叔的說法,她之前所寫的信函已在兩天前快馬加鞭送往邵家堡了,但往返最快也需要再十天的時間,不過昨日傍晚送貨來的老板說,曾在臨州見過一位少主,倘若少主沒走遠,此次去臨州快馬加鞭來回三日便可,所以才會最快三天,慢則十天之說。


    可是怎麽一天都還沒過,兩位哥哥已到達杭州城,還神算般的恰巧出現救了他們?她好奇死了。


    「我們怎麽會來這兒?你還敢問?」邵仁英白了她一眼,責備道:「你這任性的丫頭,突然離家出走,又單槍匹馬的身邊沒個人可以照顧,你就不想想家裏的人會有多擔心嗎?」


    「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自己。」


    「是呀,照顧到受傷流血,差點小命不保!」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哪裏有小命不保?」


    「我和四哥沒及時出現,你還能好好的嗎?」邵仁英忍不住大聲吼。


    「你幹麽這麽大聲啦,我不要跟你講話了,你走開啦!」蝶兒將他推開,轉向脾氣較好的四哥。


    「四哥,你怎麽會來這兒?」從你們就改成你,擺明當五哥不存在。


    「從發現你留書離家出走的那天起,所有兄弟們全被趕出來找你,再找到你之前不許回家。」邵仁武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明,末了又淡淡地、柔柔地加了一句,「你害得大家有家歸不得,小妹。」


    被四哥這麽一說,蝶兒頓時縮了縮脖子,突然有些無話可說。比起雷聲大雨點小的五哥,其實被好脾氣的四哥這樣不溫不火的說了句,感覺還更可怕了一點。


    但是……


    「對不起嘛。」她先道歉,卻不認為自己有錯。


    「誰教你們一個個凶神惡煞,未審先判。尤其是五哥,還說什麽如果讓你先找到他,非砍他個十七八刀的,一點道理都不講,我隻好想辦法先找到他呀。」


    「我哪有說要砍他十七八刀的?」邵仁英為自己喊冤。


    「你明明就有!」蝶兒生氣的瞪著他。


    「我沒有,我說的是砍他十刀八刀,和十七八刀差很多。」邵仁英義正辭嚴的說。


    蝶兒氣得忍不住抬起腳朝他踢一下。


    邵仁英笑嘻嘻的一閃而過。看小妹平安無事,任性刁蠻如往常,他懸了半年的擔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我們昨天傍晚在路上遇見布莊派出的快馬,知道你在這後就連夜趕來,之後又在布莊那裏得知你們剛離開不久的消息不想錯過這見麵的機會,便一路追向青峰山,怎知卻見你們被黑衣人圍攻。」邵仁武開口說,然後言歸正傳的看著冷青龍問:「你說黑衣人是龍莊的人,這是怎麽一回事?龍莊和你到底有什麽關連?」


    冷青龍沉默許久,隻說了兩個字,「仇人。」


    邵仁武、邵仁英兩人同時皺起眉頭,蝶兒卻瞪大雙眼,驚得叫問:「你想起以前小時候的事了?」


    之前在龍莊的時候,因為擔心而牆有耳,他雖然答應她會告訴她一切,卻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時間和地點,所以她至今隻知道他留在龍莊可能是為了查詢身世之謎,沒料到卻是仇人?


    「你爹娘他們……」她看著他,說不出口的不詳梗住了她的喉嚨。


    「一家四十六口除了我之外,無一生還。」


    蝶兒遏製不住的捂住嘴巴。怎麽會?


    「過去的事你全想起來了?」邵仁武問。關於他失憶、身世成謎的事,他們兄弟全都知道。


    冷青龍搖搖頭。


    「那怎麽……」


    「查到的。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探尋我的身世,直到三年前找到那座早已傾塌的廢墟舊宅,證實了我的身份。十七年的舊事,記得的人並不多,我費了好大的工夫尋找線索,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抽絲剝繭才找到這裏來。」冷青龍說到激動處不禁微微地咬牙。


    「你確定是他們?」邵仁英問。


    他點頭。


    「既然已經知道仇人是誰,為什麽不到邵家堡來,你該知道我爹一定會幫你。」


    「我知道。」他隻應了這麽一句便沒有後語。


    「但?」邵仁武看著他,想知道他沒說出口的理由。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想親手了結這怨恨,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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