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汐不見了!?


    沈皓的心糾成一個緊縛的結。他才剛到書房一會兒,她就不見了!


    “水汐呢?你們誰看到水汐!?”他發狂的喊,聲音響徹整座樓。


    在來來回回找了好幾次後,沈皓和所有傭人聚集在客廳,大家早已累得氣喘如牛。


    “她到底到哪裏去了?你們都沒看見嗎?”沈皓慌了。


    所有傭人不敢吭聲,方才沈皓那幾乎要發狂的樣子,把他們嚇了一大跳。


    “你們怎麽沒有好好看著她!?”他又擔心又狂亂。


    不知道她是自己離開的,還是發生了什麽意外,一想到她可能發生意外,他就心疼得像要死去。


    “鈐……”一陣極小的鈴聲穿過他的耳膜。


    “電話!”他拔腿奔上三樓。


    傭人們麵麵相覷,他們並沒有聽到什麽電話聲。


    “水汐!?”他一接起手機,便心焦的大喊。


    “沈皓,水汐在我手上,要她活命,就把天皓財團所有股份準備好。”是王垣的聲音。


    “水汐在你手上?她在哪裏……”他還想問下去。


    水汐怎麽會落在他手上?他會不會對她不利?


    “要不要聽聽她的聲音?”王垣在電話那頭說。


    然後,他聽到了水汐痛苦的哀嚎。


    “水汐——”他的心簡直要揪成一團。


    “你不要折磨她,任何條件我都答應,任何條件都答應!”


    “很上道。把東西準備好,等候我的通知。”


    電話戛然中斷,沈皓立即驅車前往辦公室。


    他毫不猶豫的搜出所有權狀、資產證明,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為了水汐,他連命都可以不要,天皓財團隻是身外物!


    還沒把資料找齊,桌上的電話就響起來。


    “王垣?你在哪裏?”還沒來得及辨識聲音,他迫不及待的喊。


    “沈皓,是我。”結果大失他所望,電話那端是白玉葒。


    “王垣已經跟你聯係過,你在找天皓財團的財產權狀吧?”


    該死的王垣,居然比她快一步!白玉葒在心中詛咒,天皓財團是她的囊中物,他休想從她手中搶走。


    “難道你……”他很難不想成這是他們的串謀。


    “跟我沒關係,我隻是剛好知道他的計畫和水汐的下落,如果你不想知道,就當我沒打過這通電話。”白玉葒拿喬,看準他不會對水汐置之不理。


    “你有什麽條件?”沈皓沉著氣問,他知道白玉葒不可能無條件給人好處。


    “天皓財團一半的股份。”如此一來,她不用半年的時間,就可以把天皓財團奪到手。


    “成交。”沈皓沒有絲毫猶豫,“她在哪裏?”


    “凱撒飯店3o5號房。”白玉葒很放心的給他答案,她太明白沈皓守信重諾的個性,“快去吧,晚了她恐怕就……”


    白玉葒還沒說完,沈皓已經甩下電話,狂奔而去。


    ☆☆☆


    “你還在裝死嗎?快給我起來!”


    在沈皓焦急地撞開房門時,王垣正不斷地把皮帶抽在昏迷的水汐身上。


    “該死的,你在做什麽!?”他搶過王垣手上的皮帶,一拳招呼他去親吻牆8h。


    一眼看見水汐身上那怵目驚心的傷痕,他的心跳都要停了。


    沈皓轉頭撲向罪魁禍首,舉腳往要害踹去。


    “哇……”王垣痛得哭爹喊娘。


    該死,一定是白玉葒那賤貨搞鬼!王垣很快就聯想到白玉葒頭上,該死的賤貨,看老子會不會便宜你!


    “我警告過你,敢碰她一根寒毛,絕對要你好看!”又是一個火力十足的拳頭招呼過去。


    直到王垣像垂死的蟑螂在牆角發抖,沈皓仍不肯放過他。


    “沈……皓……”耳中匆然飄來水汐的呻吟。


    “水汐!”沈皓連忙拋下王垣,奔到床上去解開水汐身上的束縛。


    “你要不要緊?要不要緊?”連忙替她裹上床單,抱起她,“別怕,我來了,我馬上帶你去找柳真,不要怕,水汐。”擔憂的唇在她躺著幾條傷痕的瞼上梭巡。


    經過王垣身邊,他又恨得重重踹他一腳,“你敢把水汐折磨成這樣,等著走投無路吧!”


    “沈皓……你來了……”水汐乏力的手伸上他的臉,觸碰到那熟悉的感覺,兩行熱淚滑下來。


    他來了,在她最需要保護的時候,他來了。


    不管她如何對待他,他還是來了。


    “噓,不要說話,我帶你去柳真那裏。”坐上駕駛座,車子往柳真的醫院疾駛而去。


    ☆☆☆


    身上的刺痛令水汐睡睡醒醒,而每次自酷痛中醒轉,她都能感受到沈皓的氣息和體溫,她就會鬆口氣,在他柔柔的輕吻中和輕聲撫慰中,繼續沉沉的睡去。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開始喜歡他的存在,喜歡他給她旁人無法給予的安全感,他在她心中的分量遠勝於死去的邵奕奇。


    水汐終於醒了,醒在醫生巡房的清晨。


    “水小姐,你終於醒了。覺得怎樣?”柳真站在床畔。


    “沈皓呢?”她以眼神逡巡病房四周,沒看見沈皓的身影,怕睡夢中那一切隻是自己的錯覺。


    “他去公司了。”柳真把怪罪的表情投給水汐,“水小姐,站在我個人私利角度,希望你高拾貴手,別再繼續開天皓財團的玩笑,沈皓讓股票貶值一分,都會挨我一頓臭罵,我不希望手上的票券變成白紙一張。”


    水汐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事,心中浮起陣陣內疚。


    “基於好朋友的立場,我也要請你學聰明一點,別輕易上惡人的當,沈皓沒有你,鐵定瘋掉,我可不希望到時要替他做精神診療。”柳真邊替她上藥邊說。


    為什麽大家都說她是沈皓最重要的人?


    “還有,千萬別再讓自己受傷了。”柳真檢視她的傷痕,已經沒有惡化的危險,“沈皓沒有幾條命可以救你。”


    水汐不懂他的意思。


    “他把你抱進來時,不斷的吵著,無論如何都要把你救活,就算拿他的命來救你都沒關係。”柳真換完藥,小心翼翼地收拾器具,上次他被水汐搶走刀子,差點嚇死。


    “他上次已經拿命救過你一次了,真以為自己是九命怪貓。”


    “他?”沈皓救過她嗎?什麽時候?


    “他沒告訴你嗎?上次你自殺時,就是他輸血救你的,這一次要不是我每天逼他回公司,他恐怕會二十四小時守在這裏。他是個為了你,可以不顧自己死活的白癡。”柳真半抱怨半譏笑。


    “我會打電話給沈皓,相信他十分鍾之內就會趕過來。”柳真走出病房。


    原來,在她為別人自殺時,是他用命把她救回來的!


    他現在大概還為挽回公司業績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吧?她那樣傷害他,他為何還要這樣對待她?


    後悔的熱淚滾滾溢出眼眶,滲入白色的枕套。


    “水汐!”沈皓果然在十分鍾之內飛奔而來。


    “水汐,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他連忙檢視她,又不斷地親吻她,好像唯有如此,他才能安心。


    “沈皓……”水汐的情緒複雜糾結。


    “怎麽哭了?是不是傷口痛了?我馬上去找柳真過來。”他焦急地問。


    “不,不是。”水汐連忙搖頭。


    見他這麽為她緊張,熱淚流得更凶,為什麽要在經曆這麽多事之後,她才知道他對自己的珍視?


    “沈皓、沈皓、沈皓。”她什麽話都說不出,隻能投入他的懷抱,把千言萬語化作聲聲呼喚。


    “不要怕,都過去了,我會保護你,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在身邊保護你,水汐,我的水汐。”沈皓緊緊摟住她。


    “沈皓……”聽見他的承諾,她的眼淚掉得更凶。


    以前,她隻把這些話當作一文不值,想不到這卻是他最真心、最重視的承諾。


    “別哭了,眼淚掉太多會傷元氣的。”沈皓小心地揩去她的淚痕,“我叫管家燉些東西來給你吃,好不好?”


    水汐發現他瘦了。一定是這些日子的勞碌忙瘦的,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她不把他們辛苦談成的合約搞砸,他就不用這麽辛勞。


    心底泛出陣陣酸楚,無止無盡的為他心疼著。


    後悔的淚水又漫上來,漸漸朦朧她的視線,她隻好緊緊拉住他,以免他被漫上來的水霧衝失。


    一句對不起哽在喉嚨,說不出口——她對他所造成的傷害,豈是一句對不起所能彌補?


    一句謝謝卡在咽喉,難以成句——他為她所做的一切,豈是一句感謝可以抵銷?


    “真的,別哭了,別再哭了。”他再次把她擁進懷中,心中的痛楚難以形容,“我舍不得你哭,舍不得。”


    “嗯、嗯。”她說不出話,隻好以鼻音做為答覆。


    “別再想傷心事了,任何傷心事都不準想,努力把身子養好,嗯?”他抵著她的額頭,飽含愛意的眸子望進她被淚水洗滌的美眸,“什麽都不要想,也別擔心,把一切交給我。”


    水汐點點頭,她終於知道誰才是真正珍愛她的人。


    沈皓抱著她,第一次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靠近。


    ☆☆☆


    三天後,水汐就被柳真趕出院,因為沈皓把心思全耗在醫院,柳真逼他回去撐著天皓財團,否則他手中的股票就不值錢了。


    水汐回到沈皓的別墅靜養,她的傷太嚴重,隻好乖乖地待在家裏。事實上,她大部分的時間都躺在床上。


    “來,這是管家特地為你做的。”沈皓把湯送到水汐唇邊。


    “我自己可以……”她不想見到他,更不希望他花心思在她身上,那會使她更慚愧。


    “沒關係,難得有這機會。”他拉下她想接住碗的手。


    “我不要。”情緒不穩使她提高音量。


    她心中有個結堵在胸口,令她氣悶。


    她不想見到他,因為有太多話想對他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有太多事想問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有太多複雜的情緒在心中翻攪,卻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明明有千言萬語想對他說,卻又如此想逃避。


    到底該走近還是逃離?她已經折騰得不知如何是好。


    “好吧。”他輕歎一口氣,把碗放在她手上,離開床沿走出房間。


    水汐的愛對他來說,本來就有如摘取不得的星辰,他早就該習慣了。


    水汐望著他的背影,好想開口喚他,門卻已經悄聲關上。


    她弄不清自己的心情,如果恨他的話,隻要對他惡言相向就好;如果討厭他的話,隻要大聲的告訴他;如果喜歡他的話……


    她發現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他說喜歡,告訴他,她感激他對她的好,或者,像麵對邵奕奇那樣,坦率的說愛!


    因為她是真的愛上他了,愛得愈深,愈無法坦率。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真正愛上一個人,是說不出的,隻能藏著這份愛,偷偷地關心他、牽掛他、想念他,為自己刺傷他而暗暗心傷。


    就像沈皓對她一樣。


    她如何回應他?邵奕奇的死,已經把她的愛全掏空,她再也拿不出愛了。


    這樣的她,還有資格接受沈皓對她的好嗎?


    不!那對他太不公平,她應該拒絕他,讓他去發現另一份愛。


    沒有愛的她真正該做的事,是遠遠地離開他,讓他去找個有愛的女人……


    望著那扇緊閉的門,不知為何,她的眼眶熱起來。


    ☆☆☆


    夜已經很深很深了,水汐卻輾轉反側。


    門明明是緊閉著的,而沈皓的書房明明遠在三個房間之外,為什麽她卻依稀聽見他講話、手指在鍵盤上跳躍的聲音?


    已經好多天了,她身旁那方床沒有暖過,她害他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時針指到三與四的中間,水汐又翻了個身,感覺到身邊的床鋪仍然冰冷,心中也隨之空空蕩蕩。


    她無法控製地想起沈皓,他總是抱著她,用他的體溫溫暖她;他會在睡前親吻她,吻到她無法自已,才溫柔的占有她。


    他也會在清晨親吻她,用那磁性嗓音,輕輕地把她從夢中喚醒;就算半夜醒過來,她也能感覺到他溫溫、暖暖的存在。


    剛開始,她不斷排斥、反抗,跟他大吵特吵,嚴厲拒絕他。


    曾幾何時,她已經慢慢習慣被他嗬護著。


    明知自己不該有這些感覺的,可是它就那樣蠻橫地占據她的心,在這寂靜的深夜裏牽引她的思緒,苦苦糾纏著她……


    就像現在,他們之間明明也隻有三個房間之隔,她卻異常想念他、牽掛他。


    他這樣通宵熬夜,身體受得了嗎?氣溫這麽低,他冷嗎?這麽晚了,他餓嗎?


    她想念他,想念他的親吻,想念他的體溫,想念他的一切,想得她的心好痛……


    她一顆心才被那漫天漫地的牽掛淹沒,赤裸的腳已經落在長毛地毯上。


    門被輕輕開啟,赤裸的足印無聲緩慢進入書房。


    她看見沈皓正在用法文講電話,一手拿著話筒,另一手撐著頭,連她推門的聲音都沒聽見。


    水汐輕輕地走到他身旁。


    沈皓的眼尾餘光看見她,連忙掛掉電話,把她拉到懷中。“怎麽了?傷口又痛了嗎?穿這麽少,冷不冷?”他連忙把椅背上的西裝覆在她的嬌軀上。


    水汐像貓一樣,安靜地縮在他懷中,不發一言。


    她不想說話,也無法說什麽……


    她為何會渴望他的懷抱?為何會在他的懷中找到溫暖?為何會找到無比安心的感覺?


    在這樣的深夜,她不想思考,也無法思考,她再也無法估測自己的恨,這一切像被打翻的調色盤,再也分辨不出原來的顏色。


    沈皓細細地親吻她的眉、眼、鼻、唇,將下巴抵著她的額,深深擁抱她。


    那顆絕望冷卻的心,此時被暖暖的希望重重包圍。


    ☆☆☆


    水汐的傷終於好了。


    康複後第一天到公司,全公司對她充滿更濃的敵意,每個眼神都像利刃,刺得她渾身發疼。


    她跟在沈皓身後走入總裁辦公室,就被裏麵的人嚇一跳。


    原來沈皓的父親沈敬天早已等在裏頭。


    “爸,怎麽來了?這麽早。”沈皓吃了一驚。


    “難得總裁正常上班、水特助的傷也好了,當然要來恭喜一番。”沈敬天不懷好意的掃視他們兩人譏諷。


    突地,他厲聲怒吼,“公司發生了大事,我不來行嗎?”


    “爸爸,你聽誰說公司發生大事的?再大的事情,我都擔得起,你就別費心了。”沈皓試圖安撫父親的情緒。


    “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費心,就不會一再做出令人頭痛的事。我聽玉葒說,你曾經為了水汐,開出一佰萬美金的即期支票?”沈敬天嚴厲的看著沈皓。


    白玉葒這家夥,錢拿去了,還在他父親麵前要詭計!沈皓恨恨的咬牙。


    水汐馬上害怕的低下頭來,小手微微打顫,不敢開口說那是沈皓為了救她,才開給白玉葒的支票。


    “我還聽說,天皓上個月的業績,比往常少一半?許多談好的合約臨時反悔,讓我們的百年商譽受損?”沈敬天充滿洞悉力的眼神瞄向水汐,口吻中飽含怒氣。


    那是她的錯。水汐不安的絞動手指,想不到幾個小小的動作,居然有這麽深遠的影響。


    “而且,你還把天皓一半的股份,雙手送給玉葒?”沈敬天的眉峰在抖動。


    天皓財團一半的股份?怎麽回事?水汐心中狐疑。


    是為了她嗎?對了,她曾聽王垣說,要讓沈皓拿天皓財團來贖回她。


    這麽說,全是為她了?她難過的低下頭,沈皓到底為她做了多少事?


    “這些是不是真的?”沈敬天問。


    他表麵上無波無浪,其實暗地裏早已波濤洶湧。


    “那一佰萬美金我會想辦法還回去,天皓的聲譽和營業額,我也會盡全力去彌補回來,這些事我都會做妥善的處理。”沈皓站出來說明他的計畫。


    “我隻問這些是不是真的!?”沈敬天怒不可遏地猛拍辦公桌,桌上的文件彈起五公分高,連茶杯也翻過去,茶水浸濕文件。


    “是,是真的。”沈皓承認。


    “很好。”沈敬天的口氣降回低溫,一對咄咄目光逼視水汐。


    “那一佰萬美金是為了這位水特助?業績大幅遽降也是因為這位水特助?那一半的股份,也是因為她?”


    沈皓連忙把水汐拉到身後。


    “不關水汐的事,她在這些事件中,都是受害者。”他挺起胸膛,捍衛水汐。


    沈皓居然為個女人幾乎敗掉他一手創立的事業,簡直丟盡他沈敬天的瞼!


    沈敬天怒氣衝衝的瞪視兒子,看見那全然的維護與癡迷,心中怒火翻騰。


    “不……”水汐想承擔這一切,她不願他們為她起衝突,畢竟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可是沈皓卻攔住了她。


    “這切我會擔下來,給你一個完整的交代。”沈皓提出保證。


    “完整的交代?你能給我什麽交代?你連給員工一個滿意合理的交代都沒辦法!”沈皓淩厲地對沈皓怒吼。


    “這些事攸關員工的福利、股東的權利、天皓的存亡,你有沒有弄清楚?你居然為一個女人,輕易地把一半股權讓人,允許公司的營業額大跌,損及整個公司的營運狀態!”沈敬天氣得揚起手來,當場甩了沈皓一巴掌。


    巴掌聲震動整個辦公室,兩股巍然對立的氣勢進出迫人氣氛。


    “沈皓……”見他挨這一巴掌,水汐整顆心都碎了。


    “你的氣如果出夠了,就別再為難水汐。”沈皓搗著急速發腫的臉頰,“我不會讓她離開我的。”


    沈敬天氣得差點當場腦充血。


    “水汐,你怎麽說!?”他以眼神威逼她。


    水汐看看沈皓,深吸一口氣,低啞的說:“我自動請辭。”


    她害沈皓成為天皓的罪人,又害他們父子起爭執,她對他的傷害已經夠多,實在不想再害他了。


    “水汐!我不準,聽到沒有,我不準!”沈皓發狂的拉她。


    “我準。”沈敬天嚴厲的回答。


    “我馬上收拾東西。”水汐低著頭越過沈皓回座位收拾。


    沈皓拔腿奔向水汐,卻被沈敬天拉住。


    “爸爸,水汐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就算失去天皓財團也無所謂。”沒有她在身邊,他無法想像自己如何活下去。


    “你以為這件事到這裏就結束了嗎!?”沈敬天大吼。


    “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和白玉葒結婚,把她手上那一半股份奪回來,對天皓上萬名員工交代!”


    和白玉葒結婚!?一滴眼淚滴在水汐的手背上,她紛亂的拭去,繼續收拾東西。


    “你的真正用意是要我跟她結婚,好完成你對白飄雲的承諾!”沈皓替沈敬天抖出這件婚約的內情。


    “你跟那老頭要怎麽約定是你的事,不要拿我的大半輩子來做善事!”


    “我叫你跟她結婚,不是叫你把股份給她,而是要你把白氏財團也奪過來。”沈敬天氣急敗壞,沈皓怎麽連這點也想不通?


    “白氏財團?難道你不知道白氏財團早就被那兩兄妹敗光了?”這早是眾所皆知的事。


    “無論如何,你都得跟白玉葒結婚,把那一半的股份奪回來。”沈敬天非常堅持。


    “她怎麽可能拱手把股份讓出來?她恨不得把天皓奪去。”難道沈敬天要眼睜睜看天皓被敗光?


    “難道你搶不過她嗎?她入籍之後,所有財產歸丈夫,你還怕她什麽?”這是讓天皓恢複完整最快的方式了。


    “反正,我已經發布你要和玉葒結婚的消息,婚禮就訂在下個月。”沈敬天的絕技之一,就是“先斬後奏”,反正沈皓是他兒子,不敢拿他如何。


    水汐差點當場昏倒,她終於知道,原來沈皓對她的重要性,大過她所認知的千萬倍。


    “爸爸!你怎麽可以私自決定這種事!?”沈皓驚惶地大退一步。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你不要再多說。”絕對獨裁的口吻。


    “不!我要的人是水汐,除了她之外,我不會和任何人結婚。”沈皓用盡全身力量大喊。


    水汐心中一驚,她聽到了什麽?


    在她渾然未覺之際,他已經愛她到這種地步了?


    “你必須為你所做的事負起責任,這件事誓在必行,我會把婚禮事宜全部安排好。”沈敬天堅定的走出辦公室,再也不給沈皓任何拒絕的機會。


    沈皓激動地跑到水汐麵前,拉起她的手。“我們私奔吧。”


    水汐心中一窒,驚訝不已的搖頭,“不……”


    沈皓徹底的崩潰了,他那滿腔濃烈的愛,在她驚惶的眼中,屍骨無存——他絕望的發現,她依然深愛著邵奕奇。


    他所付出的一切,終究沒能打動她……


    他的肩膀垮下來,完全失去了鬥誌。


    “你走吧。”他放開她的手,乏力地與她錯肩而過。


    “沈……”水汐連忙搗住自己的嘴,晶瑩剔透的淚珠卻怎麽也忍不住。


    她沒答應是對的,她已經害他變成罪人了,不能再害他。她告訴自己。


    沈皓直直定到窗邊,遠遠地望著窗外,直到水汐離開,都沒有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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