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禦一麵開車一麵打嗬欠,左手壓了壓酸疼的肩膀。


    真不該睡在公司的,可每次一寫程式,他就廢寢忘食,拉也拉不住自己。或許該買個氣墊床放在公司,這樣睡起來也舒服點。


    他瞄了眼手表。快八點了,正好回家補眠,下午再回公司一趟。


    這時,他的肚子怱然咕嚕的叫著。


    「吃完早餐再回去好了。」他記得這附近有家還不錯的傳統早餐店。


    現在十家早餐店中大概有八、九家都是賣西式早點,要吃到豆漿配包子真是愈來愈不容易了。


    「好像過頭了......繞回去好了。」他轉進巷弄,而後再左彎進另一條巷子,卻發現這條巷子是單行道,他違規逆向行駛了。


    幸好沒有車子要出來,否則就麻煩了。


    他正打算快速通過,轉往下一條巷弄時,一個人影忽然由轉角衝出來。他嚇了一大跳,急忙踩煞車。


    那個人也受到驚嚇,反射的想閃到一旁。


    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吱」的聲響,聽來格外令人心驚,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車子猛地停住。


    正當南宮禦慶幸沒事時,站在車頭的女子瞬間倒下,還尖叫了一聲。


    撞到了?


    南宮禦心頭一驚,連忙解開安全帶,迅速下車。


    「沒事吧?」他趕緊來到女子身邊,在她身旁蹲下。


    她低著頭,抓著腳踝,「好痛喔!」


    「撞到腳了嗎?」南宮禦緊張的道:「我送你去醫院。」


    女子抬起頭,狠瞪他一眼,「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這裏是單向道,你搞什麽啊!」


    南宮禦驚訝的看著她,不是因為她生氣怒駡的模樣,而是她的臉......她的臉好麵熟......


    「痛死人了。」女子攀住他的車子,借力撐起自己,「怎麽這麽倒楣!」


    「寶寶?」


    女子愣了一秒,而後轉向他。他怎麽知道她的小名?


    「寶寶,真的是你。」南宮禦露出笑容,「怎麽會這麽巧!我們有幾年沒見了?有沒有十年?」


    女子瞪著他。


    他們認識嗎?正當她這樣想時,一個模糊的臉孔在她腦中浮現,接著愈來愈清晰......


    忽然,那張臉在她的麵前放大之際,她的雙眼幾乎要暴凸出來。


    「南宮禦!」她驚叫一聲。


    他笑了,「好久不見,學妹,你一點都沒變,還是不肯叫我學長。」


    真是冤孽啊!


    顏寶筠從來沒想過這麽倒楣的事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為了閃避一台逆向行駛的轎車,便扭傷右腳,而且還是上班的第一天。


    更倒楣的事還在後頭,那台逆向行駛的肇事車主,居然是她高中時最討厭的學長--南宮禦,一隻花枝招展的孔雀。


    為什麽這麽衰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她到底做錯了什麽?她真想朝天呐喊。


    「真是太巧了,學妹。」南宮禦驚訝的看著她,「沒想到會再見到你,我們有幾年沒見啦?」


    「你認錯人了。」顏寶筠在接受醫生包紮時,因疼痛而齜牙咧嘴。


    「沒錯,就是你,這麽恐怖的表情,我隻在一個人臉上看過,就是你,學妹。」南宮禦肯定的說。


    「什麽恐怖?你害我扭到腳......噢!」她倒抽一口氣,「醫生,你可不可以小力一點?」


    中年醫生抬起臉笑了笑,「好了,三天後再來換藥。」


    顏寶筠示意南宮禦把拐杖拿給她。


    剛剛照光的時候,他已經先去地下室的醫療用品店幫她買了拐杖,算他還有點良心。


    「我扶你。」南宮禦立刻說。


    「不用。」


    「扶你還可以,抱你我就不行了。」他笑笑的說。


    知道他在取笑她的噸位,她隨即白他一眼。


    從小到大她就是圓滾滾的,高中時,她一百五十七的身高卻有六十五公斤,整個人圓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在大學時降到六十公斤以下,但到了五十六公斤,就再也降不下去了。


    雖然不到肥胖的標準,但她的外表看起來就是比一般女生圓潤,跟她同樣身高的女生大概都隻有四十八公斤,可她卻足足比她們重了八公斤。


    「或者我可以試試。」他作勢要抱她,「比起高中的時候,你現在可以算瘦的了。」


    「不用。」顏寶筠推開他的手。


    「你們不要打情罵俏了,有輪椅可以借。」醫生在旁邊涼涼的說了句。


    「早說嘛!」南宮禦立刻走出去。


    顏寶筠仰天歎氣。為什麽她會這麽倒楣,又遇上他這個煞星?


    高中時因為他,她挨了學姊一巴掌,還讓人從樓梯上推下來,以及不斷遭受他親衛隊的騷擾與恥笑。


    就因為他長得帥,有張漂亮的臉蛋,外加是網球隊隊長,他的魅力就橫掃校園,一半以上的女生都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而她這種外貌平凡的小胖子,就要受人歧視跟侮辱嗎?


    太沒天理了!


    回想起高中時那段不堪的過去,她就很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要去參加網球社,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認識他......不,應該說她為什麽要考上那所高中。


    她美好彩色的青春,就因為遇上他,頓時變成黑白的。


    「學妹,你要跳去哪裏?」


    顏寶筠不理他,逕自扶著牆,單腳往前跳。


    「學妹。」南宮禦不死心的又喊了她一次。


    她繼續跳,決心把他當隱形人。


    「既然這樣,我隻好......」南宮禦毫無預警的伸出手環住她的腰,直挺挺的抱起她。


    「啊!」顏寶筠驚叫一聲,「你幹什麽?」


    他將她放到輪椅上,「你不理我,我隻好如此。」


    「你......」她瞪他一眼。


    「我送你回家。」他笑著說。


    「不用了。」


    他假裝沒聽見她的話,推著輪椅往外走。


    這期間,他說的任何話,她一律不予以回應。


    出了醫院,坐上了車,南宮禦歎息一聲,語重心長的道:「我得罪你了嗎?」


    她還沒開口,他緊接著又說:「我們有十年沒見了吧?老朋友難得相遇,你怎麽一直擺臉色給我看?」


    顏寶筠忍不住回道:「你害我扭傷腳,我遇到你就沒好事。」


    「是你突然從轉角衝出來......」


    「那是單行道,你逆向行駛。」她立刻駁斥,「我是被你嚇到,想閃車才扭到腳。」


    「我本來是要到一家早餐店吃東西,卻開過頭,所以想從巷子繞過去,誰曉得會......算了,是我的錯。不過往好的方麵想,說不定這是天意,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見麵。你放心,我會一直照顧你到你的腳好為止,也會付醫藥費。」


    「醫藥費就行了,不用照顧我。」她連忙道。「真的,你肯付醫藥費,就非常有誠意了,而且這不是什麽天意,就是倒楣罷了。」


    他瞄她一眼,開車上路,「我是不是哪裏得罪你了?你看到我像看到仇人一樣。」


    「我沒有把你當仇人,隻是碰上你都沒好事,你離我愈遠愈好。」


    「你......」


    「啊!完了,我今天第一天上班......」顏寶筠突然想到一件事,而後趕緊拿出手機撥打。


    「他們會諒解的啦!你不用擔心。」南宮禦安慰道。


    顏寶筠沒理他,在電話接通後,急忙告訴主管她出車禍腳踝扭傷,所以今天沒辦法去上班。


    對方聽完表達了慰問之意,接著詢問她的狀況,「嚴重嗎?要多久才會好?」


    顏寶筠有些難以啟口,「大概要一個月。」


    手機另一頭安靜了幾秒,她心中立刻有不妙的感覺。


    「你應徵的時候我們就有跟你提過現在公司很缺人手,如果你一個月後才能來上班......」


    顏寶筠在心裏歎口氣,而後說:「沒關係,我明白。」


    南宮禦瞄了她一眼,聽見她又說了幾句才闔上手機。


    「怎麽了?」他小心的探問。


    她望向車窗外,不想理他。


    「他們要找別人?」


    「嗯!」她應了一聲。


    「太沒人性了。」他氣憤的說了一句。


    她瞪他一眼,「本來就是這樣,我是哪根蔥啊!你以為他們會把位置空下來等我嗎?」


    南宮禦當然明白職場的規則,但還是忍不住為她抱不平,「他們真是冷血又沒眼光。」


    「都是你害我的。」她把錯全推給他,「我已經失業快半年了,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現在又......我都快坐吃山空了。」


    他立刻道:「你別擔心,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我是你的貴人,不是什麽掃把星,一句話,你到我公司上班。」


    她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別急著拒絕,想想你的存款簿。」


    到嘴邊拒絕的話硬是吞了回去,想到她已見底的積蓄,她在內心哀號。


    「當然,如果你住家裏就沒差,不過都當了半年的米蟲,你爸媽應該也不會太高興吧?」


    他一針見血的話讓她的心痛了下。


    「你說錯了,我存款還多得很,而且我也沒住家裏。」她逞強的說。


    南宮禦聳聳肩,「好吧!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顏寶筠不自在的動了一下,雙眼直盯著前麵的車,心裏則不斷咒駡自己,她逞什麽強啊!


    雖然南宮禦是個掃把星,但他現在可是在補償她耶!她應該理所當然的接受才對。


    更何況是他害她丟掉工作的,他應該負責。


    沒錯,就是這樣。


    顏寶筠輕咳一聲。


    可是......該怎麽開口啊?剛剛真不該意氣用事的。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他適時的說了句。


    天助她也!顏寶筠差點拍了下大腿。


    「好啊!」察覺自己說得太快,顏寶筠刻意在下一句時放慢速度,「我是說我會考慮一下,不過我現在腳受傷......」


    「那就等你腳好了再來上班。」他爽快的說。「當然,薪水我會照付。」


    「不用,我--」


    「不需要為了一點小錢跟我爭。」他打斷她的話,「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好意思,那就用預支薪水的名目。」


    他這樣說讓她感覺較舒服一點。


    「對了,我還不曉得你公司是做什麽的?我的專長是設計,包裝或是產品設計都行。」


    說來也好笑,她都還不清楚他公司的性質,就答應得這麽爽快。


    「我開的是電玩公司,我做的是程式設計。你會設計人物嗎?」


    「我沒做過,不過我可以試試。」她頓了下,而後又補充一句,「我比較喜歡設計可愛的東西。」


    「那沒問題,你可以幫我們設計馬克杯、恤這一類的周邊商品,我們公司的另一個股東他擅長的是美術設計這一類的,所以也有外接一些這種案產 。


    「這應該可以。」她鬆口氣,總算有適合她的工作,如果他開的是什麽電子公司的,她就真的一點忙都幫不上了,頂多幫他打打字。


    說真的,她也不曉得在他底下工作好不好,不過她沒其他選擇,因為她的存款真的見底了。


    當然,她也可以回去跟爸媽住,但之前她已經在家裏白吃白喝了四個月,為了讓自己沒有退路,她毅然決然在兩個月前搬出來住,現在總不好又搬回家吧!


    唉!想到今天的遭遇,她真覺得倒楣透了。


    「呼!累死了。」南宮禦將顏寶筠安置在沙發上後,整個人癱在一旁。


    他剛剛背她走了五樓,體力耗去大半。


    「我就說我自己走,你偏要背。」她拒絕好多次,可他卻像牛一樣一意孤行,最後她索性讓他背個夠,累死他。


    「你該減肥了,學妹。」他喘氣的說。


    她瞄他一眼,故意道:「是你體力差。」她按下電風扇。


    「我體力好得很。」他反駁,「我每個禮拜上健身房兩次,還跟朋友固定打一次網球。」


    「那你幹嘛喘得跟豬一樣?」


    「我喘得像豬?」他挑眉,「是你重得像豬。」


    她瞪他,「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歎口氣,大方認錯,「算我說錯話,行了吧?再怎麽樣都不能說女人是豬的。」


    「我才不在意這個哩!我從小聽到大,都聽到沒感覺了。」她拿起桌上的報紙翻看,「你公司應該還有事忙吧?」


    「弄清楚一件事我就走。」他拉拉襯衫的領口,「你這裏沒冷氣嗎?快熱死了。」


    台灣熾熱的夏天,光用電風扇怎麽夠。


    「房東又沒附冷氣,我也沒錢買。」她也是熱得直冒汗,但沒錢又能怎麽樣?「我本來打算領到薪水就去買的。」


    「我先預支薪水給你,等一下叫人來安裝。」他拿起桌上的報紙漏風,覺得自己快中暑了。


    聽到這裏,她露出笑,「好啊!那就謝啦!老板。」


    他揚起笑,「果然是有錢好辦事,我才說要裝冷氣,你馬上給我笑臉看。」


    「如果你要送我房子,我會笑得更燦爛。」她故意道。


    他哈哈大笑。


    她將話題導回,「你剛剛不是說要弄清楚一件事,是什麽事?」


    他止住笑,看了她一眼才道:「你搬家為什麽不告訴我?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


    高二上學期,她忽然沒再來網球社,詢問之下,才知道她搬家了。


    「我們才不是朋友,你一直欺負我。」


    「我哪有欺負你?」他挑眉。


    她瞪他,覺得他是睜眼說瞎話。


    「你故意在學姊們麵前跟我勾肩搭背,害我成了她們的眼中釘。」


    「我不是--」


    「你不要再騙我了。」她打斷他的話,不想聽他的謊言,「我聽到你跟黃學長說你不喜歡那些學姊,所以想利用我讓她們知難而退。」


    他的表情僵了下,而後是幾秒的寧靜,沒有人說話,氣氛顯得尷尬而凝重。


    「我......」


    「算了,你也不用在意。」她率性的擺了下手,「我那時候滿難過你那樣利用我的,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在意了,反正你們這種人就是如此。」


    「什麽叫你們這種人?」他皺了下眉頭。


    「簡單的說,就是外貌出眾的人。你們這些帥哥美女已經太習慣外表帶給你們的優勢,從小到大受盡讚美跟愛慕,所以都很自我中心,根本不顧慮別人的感受,什麽都是你們最重要。」


    「我哪有這樣?別把我說得這麽自私自利行不行?」第一次有人如此說他,讓他很不是滋味。


    「我沒說你自私自利,我隻是說你們這種人比較自我中心。或許我說得太武斷了,不過我遇到長得好看的人大部分都有這個毛病,你要說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也行。」她聳聳肩。


    「好吧!我承認我不是很會替人想的人,我那時候也的確有一點利用你的意思,但我後來真的有把你當朋友。」他認真的說。


    她一臉不信。


    他歎氣,「我沒這麽不堪吧?那些學姊找你麻煩的時候,我也替你解過幾次圍吧?」


    「結果她們更不高興了。」她沒好氣說。「你為什麽不去找別人當你的擋箭牌?」


    「我不是拿你當擋箭牌。」他又歎氣。


    「不然呢?撲克牌?」


    他愣了下,而後哈哈大笑。


    「學妹,哈......你還是這麽風趣。」他拍拍她的肩。


    「算了,我也不想追究了,你還是快去上班吧!」


    「我還是要把話說清楚。」南宮禦一臉執著。


    顏寶筠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捺著性子說:「好,你要說就快說。」


    「好吧!我坦承,有一部分是把你當擋箭牌,但其實大部分隻是好玩。」


    「好玩?」她不高興的眯起眼。


    「你別這樣看我,我承認那時候自己是滿幼稚的。你也知道青春期的男生就是會做一些現在看起來覺得很蠢的事。」他攤手。


    「本來就很蠢。」她撇嘴。


    他微笑,「你的個性真是一點都沒變。」


    在他身邊的女人總是溫柔,百般討好,就隻有她老是這樣嗆他。


    「反正我就是這樣。」她聳聳肩。


    「當年的事我跟你道歉,我那時候隻覺得好玩,沒想到會給你帶來困擾。」


    「算了。」她大方的說。他都道歉了,她總也得展現風度,「以前的事就別提了。」


    「沒錯,我們今天會再見麵也是緣分。」他微笑,「我們現在可以算是盡釋前嫌了吧?」


    盡釋前嫌?他講起來還真容易。


    她瞄他一眼,本來還想酸他幾句,但最後決定算了。如果她再講下去,他一定又要解釋一堆,她現在隻想休息,不想再聽他說話。


    「盡釋前嫌就盡釋前嫌吧!」


    「怎麽聽起來不太甘願?」


    她瞪他,「你還想怎樣?」


    他笑出聲,「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她繼續瞪他,「很受不了你耶!」她在沙發上動了下。


    「你要幹嘛?」見她想起身,他問道。


    「我要去廁所。」


    「我扶你。」他立刻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她拄著拐杖起身,不過一時間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麽用。


    「還是我幫你......」


    「不用了,我總要自己學著用拐杖吧!」


    「好吧!」他收回伸出的手。


    顏寶筠一拐一拐的走進廁所,南宮禦則坐下來翻報紙。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後,他聽到廁所裏頭傳來乒乒乓乓物品掉落的聲音,以及她的驚呼咒駡聲。


    他趕忙起身走到廁所,敲敲門,「沒事吧?」


    「我沒......噢......沒事。」


    「你聽起來不大好。」


    「我沒事,我隻是不小心弄倒一些東西......」


    他聽到更多小東西掉落的聲音,「還是我幫你吧!」


    「不用......」


    她的話還沒講完,他就推門進來。


    兩人同時愣在當場,顏寶筠震驚於他的闖入,南宮禦則是訝異於她幾近赤裸的模樣。


    她隻穿著一件紅色內褲,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衣物蔽體,白皙的肌膚上沾著幾許水珠,粉紅的蓓蕾在暈黃的光線與乳白胸脯的襯托下,顯得極為誘人。


    不期然的,一抹欲望從他的小腹竄起,而尖叫聲也在下一秒響起,緊接著一個漱口杯打上他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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