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作……剛剛的事沒發生過。」趙徽英美眸泛紅地說。


    關軒海怪叫道:「什麽?可是……明明就發生了……」他還能感覺到她的唇有多軟多香,怎麽可能當作沒發生過?


    「你不肯的話,我馬上離開。」這個男人並不是因為喜歡她才吻,隻是因為自己唾手可得吧,說要負責,或許也是為了關家的麵子,不想落了個輕薄的惡名,所以趙徽英隻想忘記方才所受的屈辱。


    「你不能走!」關軒海低吼道。「我當作沒發生過就是了。」隻要她別再生氣,別再哭就好了。


    聞言,趙徽英紅著眼眶瞪他一眼,又把房門用力關上,就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淚水,因為淚水中包含著哀傷和失落,這種被人施舍的滋味,真的好難受,讓她覺得自己很可悲。


    瞪著眼前緊閉的門扉,關軒海隻能苦惱地抱著頭,在房外來回踱著步子,嘴裏還念念有詞。


    「難道我說要負責也不對嗎?到底是哪裏出了錯?還是……她真的這麽討厭我?討厭到連嫁給我都不願意?」


    他實在不知道該拿這個叫趙徽英的女人怎麽辦才好,不過關軒海唯一知道的是這輩子在她麵前,是怎麽也威風不起來了。


    就這樣,關軒海在房門外徘徊不去,想要再上前敲門,又怕惹得趙徽英生氣落淚,過了好半天才離開,決定等第二天她的氣消了一些再試試看。


    到了翌日早上,他就像頭煩躁不安的猛虎,在碧波湖不遠的回廊下來回踱著步子,因為在這裏可以看見從芙蓉舫裏走出來的纖影。


    「待會兒見到她,一定要她聽我解釋……」關軒海口中低喃著。


    當他終於見到想見的人步出了芙蓉舫,一顆心跳得又急又快,直到趙徽英在回廊的另一端出現,關軒海馬上假裝正好要從這一頭走過去。


    趙徽英自然也注意到他正迎麵而來,嬌顏先是一沉,接著蓮足旋了個角度,又往回走了。


    看到這個情形,關軒海立刻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去,不管她聽不聽,都要把該說的話說出來。


    「你……」可是才說了個「你」字,卻在見到趙徽英哭腫的眼皮,和蒼白的臉色時,後頭的話全卡在喉嚨了。


    她不想跟他說話,繼續往前走,又回到芙蓉舫內。


    沒關係!今天她的氣還沒消,那就等明天,關軒海這麽勉勵自己。


    又過了一天,他匆匆地往碧波湖的方向走,在半路上就遇上趙徽英了。


    「見過大少爺。」趙徽英冷淡地請安。


    「我……我想……」關軒海嘴巴一張一合,心裏愈急,就愈難開口。


    「請恕我還要去九小姐那兒,先失陪了。」她板起嬌容說。


    「呃……好……」你在「好」什麽,一點都不好!關軒海氣自己在她麵前,就變得這麽笨拙。


    而接下來兩、三天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關軒海真的是無計可施了。


    要怎麽做她才肯原諒自己?


    五日後——


    杭州的夜晚是愈深愈熱鬧。


    「關兄,怎麽了?」李公子一派風流倜儻地踏上搖月坊門前的石階,卻見身後的關軒海站住不走了,於是回頭問道。


    關軒海抬眼覷著搖月坊內的燈紅酒綠、美女如雲,要是讓趙徽英知道今晚他又來到這勾欄院,更會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隻要想到那天在帳房內,他一時衝動的親了她,這幾天趙徽英隻要遠遠的見到他,不是扭頭往另一頭走,便是冷淡客氣地請安,要不就是假借忙碌而離開,連跟他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這種情況就好像有股鬱氣堵在關軒海的胸口,憋得他想要對趙徽英大吼,要她別當他是無恥小人,他不是,真的不是。


    「今晚就不進去了。」關軒海搖了搖頭說。


    李公子不禁失笑地問:「難不成又是關兄府裏的那位‘帳房姑娘’連上青樓的銀子都不肯給你?」


    「當然不是……」是他根本不想來,以往總是勉強自己,可是今晚連虛應敷衍一下的心情都沒有。


    「你已經多久沒來了,今晚的帳就由我來付,關兄盡管好好享受……走吧!走吧!」說著,李公子不讓關軒海跑了,硬把他拖進搖月坊,一個人來玩有它的樂趣,但是多點人來也很熱鬧。


    老鴇見到關軒海,眼睛就像看到金元寶一樣發亮。「原來是咱們虎爺和李公子來了,難怪今晚姑娘們個個心花怒放的……」她熱情地招呼他們到花廳內,然後叫來幾個姑娘陪貴客們喝酒,務必要讓他們滿意,才有辦法掏光身上所有的銀子。


    「我敬關兄!」李公子一手擁著姑娘,一手舉杯說道。


    關軒海意興闌珊地跟著舉杯,不過隻啜了一小口,偎在他身旁的姑娘便親手喂到他嘴邊,讓他喝光。


    「我自己來就好了。」他可不想被灌醉了。


    緊偎著關軒海的姑娘可不依了,又倒了杯酒喂他,非讓這位貴客今晚留下來過夜不可。「虎爺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到我房裏躺躺?」


    「我很好。」關軒海將酒杯又擱回桌案。


    李公子逗著懷中的姑娘片刻,才把注意力移向對座的關軒海。「該不會又受關兄府上那位‘帳房姑娘’的氣吧?」


    「沒這回事。」他一句話帶過。


    「那位‘帳房姑娘’的年紀應該很輕吧?」能被稱為「姑娘」就表示還未嫁人,李公子才這麽斷定。「是打哪兒請來的?」


    「她……是蘭姨的遠房親戚,前陣子才來投靠。」他簡單地說。


    李公子自以為明白了。「原來是仗著有蘭姨在背後撐腰,她才不把你這個主子放在眼裏,居然還管起你怎麽使錢來了,不過是個小小的帳房,又不是關兄用八人大轎娶進門的。」


    要怎麽做才能讓趙徽英接受自己呢?她才會明白他不是有意冒犯,而是情難自禁,關軒海一麵喝著悶酒,一麵忖道。


    「這還不簡單……」李公子親了下懷中姑娘的小嘴,讓她不住地格格嬌笑。「對付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喜歡上你,隻要喜歡上你,不管你說什麽,她都會乖乖的照做,可是聽話得很,以後你是要喝酒,還是要上妓院,她哪敢吭聲。」


    「沒錯!」關軒海一掌拍向桌案,桌麵上的酒菜跟著往上跳,他旋即大吼一聲,聲量之大,差點把在場的人都震得耳朵都聾了。「就這麽辦!我真是笨,怎麽沒有早一點想到呢?」


    隻要讓趙徽英喜歡上他,那麽她就不會想要離開,便會一輩子留在自己身邊,甚至……願意嫁給他了,關軒海咧開大嘴,嗬嗬地傻笑,鬱悶了幾天的心情終於豁然開朗了。


    「我說的方法不錯吧,女人是天底下最好應付的。」李公子以為他聽進自己的意見,兀自洋洋得意。


    關軒海馬上把酒杯給倒滿了。「李兄,這杯我敬你!」他現在的心情好到快要飛上天了。「那我先告辭了。」


    「這麽快就要回去了?」李公子見他走得匆忙,白白浪費這麽好的夜晚。


    沒聽見李公子的話,關軒海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瓜子,怪自己糊塗,打從明天開始,他要努力表現給趙徽英看,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可是……該怎麽表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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