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訝的抬眼看著他,對於他竟能察覺到自己的心思而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因為若不是很關心她,就不會細心留意到這些。


    「是不是合悅又出了什麽事?」見她沒有立即答腔,他關切的詢問。


    「不是。」靜默了下,許初霞終於說出來,「是初晴的事。」


    也許是他的關心融化了她的心防,讓她忍不住想將隱藏在心裏的秘密一吐為快。


    「初晴,她怎麽了?」他看不出來今晚初晴有什麽不對。


    「我說的不是這個初晴,是以前的初晴。」微一沉吟,她問:「你覺得現在的初晴氣質如何?」


    思考了下,杜軒懷回答,「她身上有一種溫婉柔順的古典美。」初晴吃飯的時候總是安安靜靜的,坐也坐得端端正正,笑的時候絕不會大聲,總是輕輕伸手掩住口,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股嫻靜。


    「以前的初晴可不是這樣的,她開朗活潑,嘴巴又甜,很會哄人,因為是話劇社的編輯,老愛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節。」


    「聽起來不太像現在的初晴,她是遭遇了什麽事嗎,所以改變才會這麽大?」


    許初霞定睛望著他,「你相不相信穿越時空的事?」


    杜軒懷想也不想的搖頭,「不相信,這種事情不可能。」


    「我以前也這麽認為,可是直到我和初晴兩年前去了一趟北京,回來後,我就不得不信了。」


    「哦,當時發生了什麽事?」他好奇的問。


    憶及當時的事,許初霞神色有些黯然,「那年我和初晴去參觀北京的雍和宮,發生了地震,初晴的頭撞到裏麵的一座轉經輪,結果暈了過去,後來等她清醒過來,她竟完全不認得我了。」


    「她失憶了?」


    「不是,她說她不是初晴,她的名字叫錦珞,是來自大清朝的一位格格。」這個名字已有好久沒再提起,許初霞卻仍然清楚的記得,當年這個陌生的名字從妹妹嘴裏說出來時,她有多震驚。


    「她腦子撞壞了?」杜軒懷仔細想了下,覺得隻有這個可能才能說明她的異狀。


    「原本我也是這麽以為,但是她的性情整個大變,連習慣都不一樣。她沒看過車子,沒有見過醫院,看見飛機更是一臉驚奇害怕,對這個世界的一切,她全都不記得,反而能詳細的描述出清朝的事。」一口氣說到這裏,許初霞吐出了一口氣,接著再說下去。「那時候我快被她搞瘋了,帶她回來後,我安排她住院做詳細的檢查,但什麽檢查都做過了,醫生仍是查不出來問題在哪裏,最後沒辦法,在一個朋友的介紹下,我帶她去了一間廟。」


    「那間廟該不會就是初日說的那間吧?」聽到這裏,杜軒懷想起許初日曾提過因為去了某間廟,而被太子爺看上成為乩身的事。


    「對,就是那間廟,初日也是因為這樣而成為那裏的乩身。」許初霞緩緩提起那時的經過,「當時太子爺降駕,一看見初晴,便說她身體裏住的靈魂不是我妹妹。我吃驚的問祂,那我妹妹的靈魂呢?祂說,她是怎麽來的,我妹妹就是怎麽過去的。」


    「所以你就相信,你妹妹的靈魂跑到了清朝?」


    「不,我半信半疑,回到車裏後,我仔細詢問初晴,當時她昏迷前發生了什麽事。」深吸口氣,許初霞轉述當時的情況,「她說,那時她因為生病,在家人的陪伴下,前往雍和宮去轉經輪,想祈求身體能早日康複,可是才剛伸手碰到經輪,突然地麵震動了下,她跌倒了,頭好像撞到什麽,接著就昏了過去,再醒來時便來到我們這個世界。」


    聽到這裏,杜軒懷一臉驚詫。


    許初霞看著他問:「換作是你,聽了這樣的話,能不相信她和太子爺說的話嗎?」


    凝視著她,杜軒懷從她的臉上看見了她對妹妹的思念之情。


    「你在想念以前的初晴?」聽完她剛才說的這些話,連他都無法再駁斥穿越時空的事,因為這件事的經過實在太離奇了。


    「都幾年了,我不知道她現在在那裏過得怎麽樣,是否安好無恙?」好不容易這個來到現代的初晴終於適應了這裏的生活,她不敢在她麵前露出對妹妹的想念,免得她又胡思亂想。


    長久壓抑著思念,讓她忍不住想找人傾吐,也許這種事他會斥為荒唐無稽,但她相信以他的個性他不會亂傳,因此放心的對他說出這個秘密。


    杜軒懷安慰她,「就像這個初晴適應了現代的生活,我想你妹妹一定也在那裏過得很好,而且她是你妹妹,一定也同樣遺傳了你所擁有的堅強與能幹,不會有事的。」


    聽見他的話,許初霞胸口登時漲滿了一股熱氣,鼻子酸酸、眼眶紅紅的。


    他握住她的手,「你要相信自己的妹妹,她一定跟你一樣有能力讓自己過得很好。」


    「對,初晴很聰明,她在那裏一定會過得很好。」壓抑許久的秘密如今傾吐出來,又得到了他的安慰,讓她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宛如積壓多年的情緒終於得到紓解,蓄在眼眶裏的淚水刹那間滾落了下來。


    不是傷心,而是釋懷。


    杜軒懷輕輕拭去她的淚,冷峻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溫柔。


    坐在床上伸展了下左腳,杜軒懷滿意的一笑,「終於拿掉累贅的石膏,可以走路了。」經過三個多月,沉重的石膏總算取下,腳似乎一下子變輕了。


    許初霞坐在床邊為他按摩著小腿的肌肉,聽見他的話,抬頭瞥了他一眼提醒,「醫生說你要先複健,慢慢走,不是一下子就能走得像以前一樣快,這段時間最好用拐杖輔助,避免再跌倒。」


    「我知道。」他望向她,她也剛好抬起眼,兩人眼波交會,有一抹曖昧的情愫在兩人眸裏悄悄流轉。


    許初霞不是沒有察覺到這點,但是她和他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去點破,讓那曖昧以一種隱晦的形態存在於兩人之間。


    她承認自己愈來愈抗拒不了他的吸引,每每晚上與他同睡一張床時,不再像以前那樣很快就能入睡,而是隱隱在期待著某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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