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料到了。在他拿掉吳斯眼鏡的時候就知道了。和自己不同,布萊恩碰過的男人,恐怕一麵牆都記錄不下來,因此,吳斯是不是g,到底值多少價,他早就估量好了,拿下眼鏡後的他,清秀中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特別是那雙迷茫的眼神看向你時,那簡直就是誘惑。知道布萊恩沒有常性,最多也就嚐個鮮,追加隻能一晚的條件,恐怕也會同意。但米勒還是猶豫了,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阻止著他。“跟。”這個字卻是從吳斯的嘴中冒出。兩人都意外了一下,布萊恩挑眉,米勒皺眉。看向米勒的眼神有些渙散,瞳孔有些放大,吳斯要讓自己的理智尚存需要很大的意誌力,仿佛腦中有個魔鬼一直在誘惑著他,放鬆下來就可以舒服了。這個眼神傳遞過來的,隻有一個意思,相信我。相信你什麽?!你甚至都沒看過我的牌!米勒心裏叫囂著,但手倒是沒停,把籌碼全部丟了出去。意思很明顯,跟,條件就你說的那個。布萊恩始終沒說話,隻是挑著眉在那裏看戲,嘴角蓄著令人猜不透的笑意,視線則盯在吳斯的身上,似乎要將他看透一般。之後就是發牌,掀牌。當兩人的老底都亮出來時,布萊恩是直接嗤笑出聲了,米勒也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事兒傳出去,還真是一大奇觀,看看這桌麵上的賭資,再看看這兩人的牌,哪裏對得起這籌碼!兩人的牌都極爛,甚至連對子都沒有,還紅黑交加,隻能拚最大的牌,米勒的k打過了布萊恩的9,別意外,布萊恩這牌連過10的都沒有,爛到極點。“我很好奇,”布萊恩把籌碼移開,開了支票給米勒,看著的卻是吳斯,“你是怎麽知道我的牌很糟糕?”“你看過牌後,如果是爛牌,會本能地看一眼傑森,如果是好牌,則會盯著我。”這是吳斯觀察到現在得出的結果,但說到底,他隻知道布萊恩這副牌不好,究竟有多爛,還算是賭了一把。好麽,這句話說完,原本隻是玩味性質的眼神刹那變成了赤裸的興趣,布萊恩斂眉,很快調整了過來,沒讓自己失態。米勒自然沒有錯過這個眼神,這次,他很直接地看了過去,布萊恩搖了搖頭,再抬起眼時,給了米勒一個放心的表情。我賭品很好,輸了怎麽可能耍賴?兩人的視線在空中膠著了一會兒,才各自移開,米勒沒說話,而是站起身,去了洗手間。這場空中戰吳斯顯然沒有注意到,甚至於,布萊恩之前那個赤裸的眼神也都沒有感受到,他正在和意誌力做最後的拔河。這些烈酒的後勁遠比他想象得更厲害,他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理智被拉走的感覺,不行了,要醉了,再下去一定會出醜。洗手間的門被推開時,米勒正在洗手,布萊恩靠在牆上,點了根煙,看著米勒平靜地按著洗手液,洗著手。“你和那助理睡了?”第44章 沒有回答布萊恩的問題,米勒繼續衝洗著手上的泡沫。“你不是不好這口嘛。”知道米勒的沈默等於默認,布萊恩倒也沒什麽意外,本來這問題問得就多餘,他們倆有沒有睡過,他還能看不出來麽?“偶爾換換口味。”米勒終於洗完手,拿了旁邊的毛巾開始擦手,動作沒有一絲焦急,有條不紊,極有教養,“我們主要還是工作關係。”言下之意,他對米勒而言,比起性欲還有更重要的其他價值。“看出來了。”布萊恩叼著煙,煙霧使他的整張臉有些朦朧,“我還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在被這樣灌酒的情況下,還注意那些細節。”確實,在吳斯點穿他無意識的小動作之前,布萊恩壓根沒有意識到這點。也是那一刹那,布萊恩看向吳斯的視線變了,之前隻當他是米勒的一個玩具。說起來,這個助理,貌似就是那個在電話裏威脅過他,說他的演員如果連意外承受能力都沒有,一發生意外就怪罪給導演的話,這樣的演員又有哪個導演敢用?嘖嘖,現在想來,還真是他敢說出的話。猛一抬眼,布萊恩看到了米勒看向自己的眼神,和之前那個直白的警告如出一轍。攤了攤手,布萊恩掐滅了才抽了一半的煙,“你沒必要這麽緊張,我還不至於不濟到搶你的人,這個東方人確實有他的特別之處,否則以我對你的了解,普通男人也不至於引起你的性欲。”“他確實對我很重要,我不希望有其他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這句話重申了之前的工作關係,米勒表達出的重要,自然不是指肉體關係。“你自己高興就是了。”布萊恩眼看著米勒要從自己眼前走過,微微先前跨了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米勒停步,看向他,等他說話。“勞拉下周回來,這次應該會在巴黎呆上一段時間,你抽空多陪陪她吧。”“……知道了。”愣了一下,米勒點了點頭。勞拉是布萊恩的妹妹,他們全家最寶貝的掌上明珠,同時也是米勒的婚約者。雖然是婚約者,但兩人相處的時間卻不多,米勒因為要拍戲的關係,往往好幾個月都呆在影視基地或者在其他國家拍攝外景,而勞拉目前在奧地利音樂學院學習,除了放假,很少回來巴黎。是的,勞拉目前還沒有畢業,才二十三歲,比米勒整整小了十歲。他們是自由戀愛,在璀璨公司的誕辰紀念日上,米勒對獨奏鋼琴的勞拉產生了好感,並且在布萊恩的撮合下,勞拉也很喜歡這位有才氣有風度又很成熟的名導演。他們可謂一拍即合,交往了一年後就訂了婚。“城市係列完結大賣的時候,我認為是最好的提親時機。”沒有移開擋在米勒麵前的身軀,布萊爾拍了下米勒的肩膀,“資金方麵不用擔心,做你想做的吧。”說完,轉身離開。米勒的腳卻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肩膀上被拍打的地方,好似壓上了一座山,比起這樣的期待,米勒會更希望布萊恩的投資是為了傑森。吳斯一直在自我掙紮,他知道,此時隻要一鬆懈,馬上就會全線崩潰。自己的酒品還不錯,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表露出醜陋的醉態,這會使他在別人麵前呈現出弱勢。他必須清醒地等到布萊恩他們離開後,才能醉倒。因此,當米勒送走布萊恩,再回來時,看到的是軟綿綿趴在桌上的吳斯。攙扶起他的時候,他因為難受發出了低低的呻吟,邁開步子時,似乎清醒了一些,但人卻依舊沒有力氣,完全靠在了米勒的身上。“失禮了。”如果可以,吳斯也不願意在他麵前露出這般弱態,但已經到極限了。“放鬆下來,一切都結束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仿佛回應米勒的這句話一般,下一秒,吳斯就再次昏睡了過去。架著吳斯到了俱樂部上麵的客房,俱樂部裏隻有情趣房,米勒把吳斯放在臥室的大圓床上,脫了他的外衣和鞋子,讓他躺平。隨後去簡單衝了個澡,倒了一杯溫水出來時,看到應該睡死過去的人,正坐在床上,神情痛苦地打著電話。“嗯,我知道了,你別急,嗯……”臉色慘白,眉頭皺到快要打結,吳斯的樣子明明難受到連話都說不清了,卻依舊強迫自己聽著電話。他不停敲打著自己的額頭,用麽指按著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陌兒,這事……”話說到一半,還不得不停下來,按住話筒,劇烈喘息一會兒,才少許平複了一些呼吸,能夠繼續說話,臉上的汗珠順著下巴流在了被子上。好不容易調整好的狀態,在出聲前,電話就被奪了過去。“他喝醉了,有事明天再談。”米勒的聲音很冷,帶著一股子強勢,說完,直接掐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