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靠近的步伐停下,關心的表情變得僵硬,那雙露出太多感情的眼神一時收不住傷心的情緒,隻能用移開視線來維持最後一絲尊嚴。米勒做不出反應,他無法灑脫地轉身離開,是的,他應該這樣做的,但是傷得太突然又太重,他一步都動不了,他需要讓自己緩上一秒,也許兩秒,等緩和過來後,就能收起一切,離開這個和他沒關係的地方。肩頭突然一重,米勒睜大了眼睛。他一直沒再前進,他們之間還有一段距離,但此時,吳斯卻已經站在自己的麵前,將重量靠在了自己的肩上,是他……走向了自己嗎?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仿佛要將人淹沒。“對不起……”埋在肩窩的腦袋,仿佛用了最後的力氣,說出了這句話。第139章 米勒不知道吳斯的這句對不起是指什麽,甚至他都無法判斷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但施加在身上的重量卻能感受到他的虛脫與無力。這個姿勢維持了很久,久到米勒懷疑吳斯是不是就這麽睡著了。想要拉開點距離,看看他怎麽樣了,然而米勒手指才剛碰上吳斯的肩膀,後者就如垂死掙紮的人一樣,用力抱住了自己。原本隻是靠著的姿勢,變成了強抱,吳斯死死環抱著米勒,像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腦袋緊扣在肩窩裏,不肯抬起頭。突如其來的姿勢變化反倒是讓米勒不知所措了,看著如八爪魚一樣纏在自己身上的吳斯,不知該做什麽反應。從始至終,米勒什麽都不知道,一直被吳斯硬生生排除在了事件之外,他什麽都不告訴自己,什麽都不讓自己知道,即便是現在……自己對他而言,算是個什麽呢?這不公平,吳斯,你這麽對我,不公平。然而,即便如此,米勒仍然無法做到將這個此時此刻脆弱不堪的人推開,做不到不給他依靠,做不到拒絕他。伸出手,同樣回抱住吳斯的時候,米勒感受到懷裏人的抖動,如釋重負一般,輕輕放鬆了下來。這樣就好,沒事了,有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是的,當米勒回抱自己的時候,吳斯感到自己重新活了過來,可以呼吸了。之前沉溺在冰冷而又黑暗的海底,他不知道窒息與寒冷哪個會更先將自己擊潰,就在他幾乎放棄抵抗的時候,看到了遠處的那道光。一次又一次傷害他,一次比一次傷得更深更重,每次看他受傷的樣子,總讓吳斯心如絞割,比起自己被輪奸,可能染上hiv,甚至荊陌的婚禮,這些都比不上自己傷害米勒後,帶來的痛。那是第一次,吳斯覺得自己也許無法靠自己來克服的痛。而這種疼痛就像是深海中看到的光,唯有這樣的刺痛才能讓麻木的身體感受到知覺。腳上捆綁著沉重的枷鎖,不斷將他拖入更深更黑的海底深處,他沒有辦法像那道光伸出手,他害怕將對方一同拉入海底,這是他絕對不能原諒的。然而就在剛才,枷鎖被解開了,米勒來不及隱藏的受傷眼神,是吳斯看到的最強烈的光,提醒著他,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他比誰都更清楚,這次再錯過的話,也許再也不會看到拯救自己的光了。即便沒有了沉重的負擔,自己亦虛弱到沒有力氣再靠自己的力量遊上岸。於是,情不自禁向光源遊了過去,拚命想要抓住它。直到米勒伸出了手,將自己拉上了岸,吳斯才感到呼吸順暢了,他終於又能呼吸了,久違了的新鮮空氣的味道。隻是,這樣,還遠遠不夠。寒冷依舊刺骨,饑腸轆轆,好不容易抓住的希望,吳斯再也不會放手。他要他。懷裏的人突然把自己推進臥室的時候,米勒愣了一下,沒有反抗,踉蹌著被推進昏暗沒有開燈的臥室,直接撲到在了床上。那個始作俑者,沒有停下動作,跨坐在自己的身上,粗魯地扯開自己的襯衫,低頭就吻了上去。胸口被吸吮的力度很大,吳斯的動作更是粗野,米勒感受得到他急促的呼吸,與迫不及待的動作,和上次自己在ktv包廂裏失控的吮吻一樣……唔……也許更甚。乳尖被啃咬的微痛刺激讓米勒不自覺呻吟了一聲,身體本能動了一下,誰知,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抗的動作,就被吳斯一隻手掌壓住了。吳斯左手按住米勒的胸口,挺直了身體,右手緩慢地解開自己的衣服。房間很暗,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外麵的陽光,沒有開燈,也沒有光源,米勒眯起眼睛也隻能看到吳斯的輪廓。但還是可以看清他的動作,當他灑脫地脫下衣服的時候,米勒的喉結動了一下。居高臨下看著米勒,吳斯往後挪動了一點,原本坐在米勒腰際的臀部挪到了更後麵的部位,能夠清晰感受到那個慢慢堅挺起來的部位。壓低腰部,吳斯慢慢貼近米勒。在唇觸碰上唇的時候,米勒聽到了那句,如同蠱惑一般的申明。“抱歉,即使你推開,我也不會停下的。”第140章 米勒感覺自己在做夢。一個帶著嘲諷意味的噩夢。那個趴在自己身上,啃咬著自己脖子的男人,真的是吳斯麽?是太黑了看不清,還是與相似的情景重疊導致思維混亂,米勒不知道,但好幾次,他都看到了自己的臉。借著酒勁,不顧一切,想要狠狠將對方占為己有的,自己醜陋的臉孔。當時的米勒確實抱著,即便是用強的,也要占有他的衝動。吳斯過分躲避的舉動已經把自己逼到了極限,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身份來麵對對方,心被人用尖銳的指甲扣劃著,一道又一道細小的傷口,他無法繼續下去,他迷惑,他沒有了方向,他渴望能有一條活路。即便是在自己懷裏低聲哭泣,米勒也要再次擁有這個人,起碼這能讓他有一種實實在在的感覺,不是一場空夢。然而結果呢,米勒永遠不會忘記吳斯的反應,懼怕到渾身顫抖,那瞬間,米勒從吳斯的眼中,看到了禽獸不如的自己。最終還是放手了,米勒做不到,像個野獸一樣,傷害一個因為自己而瑟瑟發抖的人。哈哈,到最終,自己在他眼裏就是這個樣子,他還是把自己逼瘋了,自己終於再也無法保持一貫的冷靜與灑脫,變得失控,醜陋至極。心被掏空了,連痛都感受不到,徹底結束了。在經過了所有的努力,體麵的,無恥的,最終仍然被拒絕的痛,被深深的絕望所掩蓋,傷口會痛,說明神經還活著,當吳斯離開包廂後,米勒卻連痛都感覺不到了。並沒有那麽難,米勒淡漠地告訴自己,放下吧,他從來都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那為什麽要在自己已經完全放棄了之後,又變成了這樣呢?!推開他,米勒,你可以抱住他,你可以安慰他,你可以向朋友一樣聽他述說,你可以……你可以做很多朋友的舉動,唯獨不能再和他發生肉體關係。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他此時此刻需要的隻是一個擁抱他的男人,這個人是誰,根本不重要。伸出手撫摸著吳斯的臉頰,那個吸吮著自己胸口的人並沒有抬起臉,而是唇舌一路向上,舔過喉結,吻上了自己的唇。濃烈而又纏綿的一吻,吳斯其實很擅長接吻,隻是米勒無福消享罷了,他比米勒更清楚如何能夠讓男人舒服,什麽才是男人之間的性愛,而不像他,隻知道一味地占有,笨拙得好像處男。